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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系上手套,而且要绑紧些,要体现出男性雄壮的气魄,持枪时,尽自己所能将其发挥出来吧!我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冈山顶上的大鼓声响起时,是四月十九日。
自称大恶党的入道道三,鞋上系有黑带,他一眼即可被认出,因为他身着红色披风,而且所持枪只也涂上红色,他睥睨着四方,然后慢慢地下了山。就这样,他朝长良川的川原准备出战。
稻叶山的义龙,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今日,因此他很快地来到了对岸,并将所有的洋枪搬了出来。
而这些稻叶山城里的洋枪,也是入道道三费尽苦心所得来的。
“哈哈哈!那家伙一定心想我会很羡慕他吧!今天的每一发枪弹,都不能让它白费,因为这些洋枪对于将来尾张女婿有所帮助。”
这一天,道三与义龙双方都按兵不动,而河川两岸都没有枪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在义龙方面想来,要道三这一方自动下山来与他一战是他所期望的。然而下了山的道三亲自率兵前来攻打自己,有着“战略无类”之称的道三,就对着自己,稳稳地坐在对面,使得他心存畏惧。
入夜之后,道三方面所派出的各方密探,纷纷回报信长进军的动态。
“现在信长的先锋已经到达长良川的岸边。”
“噢!我知道了。”
“报告,义龙与信长和入道的战争乃是一件大事,现在信长方面似乎要把他们引诱到上游。”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们两军在夜里有所行动了?”
“是的,信长殿下将尾张的势力往上游移,和入道先生形成距离,在其间打桩,看来他是企图进行各个击破的作战方式。”
“辛苦你了,这正合我的心意。”
道三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女婿呀,你可要善加引诱他们,距离拉得愈远愈好。”
这时,他突然望向副将堀田道空。
此刻的道空也明白入道的心意了。
“是的,离得愈远,那么对尾张方造成的损失也会减少。”
“是的,他已经冒着危险前来,这已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不能让他受到太多的损失,否则就不能算是我给女婿的赠礼了。好吧!安心吧!相信信长必然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然而,到了月亮出来的夜晚十一点时,又有密探进来报告说:
“报告!”
“有何紧急状况吗?”
“信长殿下诱敌的先锋部队已经往上游埋伏,但是信长殿下本队的队伍已经渡河了。”
“什么?渡河了?”
此时的道三脸色骤变地吼叫着。
“这个大呆瓜,他终于还是这么做了。”
他呻吟着,这位大恶党的道三,眼泪不停地从睁大的眼睛中淌了下来。
“这个呆瓜这个呆瓜你是真心的要来救我这个恶党不!不!你真是个大呆瓜,为了我道三竟然不惜背水一战道空!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尽我的力量,我要为那个阿呆尽点力。”
“应该的,他真的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是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他这么做,只是我的死期提早罢了。好吧!道空,我要睡了。然后在拂晓时,从我方朝向那六尺五寸的本营直接进攻。万一他被我女婿所杀那么我道三也只是一个小恶党而已。好了,我要睡了,其他的事拜托你了。”
在这小小的帐篷里,另有一个房间。道三带着哭泣的容颜迅速地回到房间里。
正文 长良川的悲剧
信长利用深夜渡了河。请牢记
“好吧!在天亮之前,歇歇脚吧!”
为了预防万一,他准备了五只船,自己就在旗本内睡觉。
但是敌人却未发现他们的掩护队伍已经移到了上游。这令信长不禁感到好笑。
(胜利了,义龙实在不是个高明的男人。)
想到这里,信长更是觉得好笑。
只要夜尽天明,信长便已经渡了河,与道三的势力合为一体。如果这件事被对方知道,他们一定会匆忙追回。
这样一来,在上游的埋伏部队便可立即加以反攻,而前面便是信长最得意的洋枪队。
信长的洋枪队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后,随即安静下来,这并不是吓人的枪声。他将八百支分为四队,每队分配两百支,他的安排是使第四队射击结束之前,第一队也已装妥了子弹,军兵可说是经过了一番严格的训练。
之后,他又将来到上游的一队解散,另一队埋伏在对岸,准备随时突击义龙的本队;而信长却与道三的军队合而为一。
这么一来,义龙一定会仓促地渡河前来,这时也正是信长显示威力的时候。如此一来,洋枪与弓箭队可以分为两段攻击河中的敌人,只要往前来,一定会死于枪下。
(蝮这位岳父一定会大吃一惊。)
信长想着一心想死的道三,要是自己获胜了,他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请牢记想着想着,信长也不知不觉地发出鼾声睡着了。
就这样从十九日进入二十日。
鸡鸣报晓时,信长睁开眼睛一看,东方已经出现鱼肚白了。
“噢!天亮了,但是我们要等,川边的雾很浓,所以我们不易瞄准目标。重要的是,要让我们的子弹百发百中,所以我们必须等待雾散。”
信长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起了床。
“安静些,你们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独自在营里巡逻着。
“既然来到这里,不可浪费任何一颗子弹,我们要瞄准敌人的额头,然后才可开枪。”
就在此时——
下游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此刻的信长却微微地笑着。
“义龙这家伙,他自认为知道川原,所以起得特别早,但别去理会他。”
就在这同时,在对岸的入道道三,朝着斋藤义龙的本营呐喊着。然而这阵叫喊声却让大家吓了一跳。
尽管道三在对面没有义龙所拥有的洋枪,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顽固地守着本营不动。
这件事对义龙而言,本来就叫他觉得奇怪。然而在天空将明未明之际,从对方却突然传来了“哇”的叫喊声,这种气势似乎显示不让他们进攻,这当然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难道入道先生已经发疯了?”
小真木源太侧首望着六尺五寸的义龙。义龙的脸裹着绷带,只露出一对眼睛,他也呆呆地凝视着。
“要小心,我们的对手可是沙场老手的父亲呀!”
“但是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应该不会向我们决此一战的呀!你不认为吗?”
“不!不!我想父亲一定有其用意,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罢了。”
义龙在思考中突然“哇”地大叫一声。
“我方是由谁负责最靠近河川的地方呀?难道是竹腰道尘吗?”
“正是竹腰!”
“什么?是竹腰?我明白了,竹腰这家伙”
义龙的嘶哑声自喉咙深处传出。他所率领的四千余兵马中,唯一能让父亲入道高枕无忧的,便是竹腰道尘所率领的六百名士兵。义龙的心中开始有所怀疑。
“快叫道尘来。”
“是!”
其中一名近侍立即从帐篷里跑了出去。
“一定是这样”
义龙再一次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道尘与道三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默契,只要渡了河,道三与道尘的势力即可合而为一,这时候他一定会改变方向而朝本营杀过来义龙这么想着。
这时对岸又传来了呐喊声。
此刻黑夜已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泛青的天空,河面上的白雾也徐徐飘向北方。
“道尘来了吗?”
“是!我来了。”
“噢!道尘,我看父亲会不顾一切地乘雾渡河过来,我希望你打前锋,先渡到河的那一岸做我方的先锋。”
“是!谢谢。”道尘回答时凝视着义龙。
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明白义龙的心意。
“赶快去!”
“是,遵命!”
道尘在草地上叩谢之后起身,他一脸已没什么好说的表情,往河边自己的阵地跑去,并且告诉部下说:
“各位,你们仔细听着,我道尘被殿下怀疑是入道先生与道空先生一方的人,有背叛义龙殿下之嫌疑,所以我们被任命为先锋部队。然而就算我们全死了也不会有后援来,进也死,退也是死。所以我们只有为自己杀出一条活路来,冲啊!”
道尘一队虽感到事态的严重,但也只好直冲往河川。
这是义龙方面第一次的呐喊声。
天色已渐明亮,义龙的机动部队也开始发现织田方的埋伏势力。
“完了,快回,否则会遭到夹击。”
但为时已晚。因为信长的埋伏部队已经朝着那喊叫声追杀前去,而水中也有信长的本队在那里等待着。
信长引以为傲的洋枪队已经“砰砰砰”地发射子弹攻击。
哇!哇!到处传来呐喊和悲鸣之声,而长良川已演变成父子互相残杀令人鼻酸的修罗场。
正文 疯狂的战争
信长牵着爱马来到水边,望着雾已经逐渐消散的对岸。看小说我就去
他终于决定心中的想法。
让上游的埋伏部队慢慢逼近敌军,待敌军下到他们的正前方时,再一举予以歼灭,而在下游的部队可前进与道三的本队会合。
如此一来,可以让义龙的军队完全过河以攻打道三的本队,然后再采取迎面攻击的方式——信长如此算计着。
“射击!”
“射击!”
号令发出之后,信长方面开始对前来的敌军发动枪林弹雨的射击。敌军的尸体遍陈于雾里的川原之上。
“犬千代,你瞧,敌人这些笨蛋已经落荒而逃到河中了。”
“殿下!”
与信长骑马并行的前田犬千代,看到敌人的一队手持枪支慢慢地进入河中心。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还早!”信长叫喝着:
“由于堤岸上有洋枪在,所以他们只好往前进了。”
“但是”犬千代却不明白。
“那是当然的,他们无后退之路,瞧!有二十个人打前锋,后面又有人跟进。你看在河堤那边有他们的督战队埋伏,如果他们后退,将会被击杀。义龙啊!你真笨,竟然将洋枪对准自己人,如此一来,我是胜利在握了。”
“洋枪对准自己?”
“是啊!你瞧,下到河川的那一队,不一会儿工夫就会消失的。”
信长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的子弹已经“嗒嗒嗒”地射向河中,打前锋的那二十个人影,就这样消失在河流中。
虽然洋枪没有完全命中,然而却如信长所观察的一般,由于后退无路,只好采取往河中前进的“遁水术”。
那一队消失后,水中又出现另外一队。但是同样地在织田一方发动射击之前,就已经消失于河中。
“哈哈哈!”
信长的表情已不再如老鹰般紧张,他豪放地笑了。
“犬千代,弹药是珍贵的,告诉他们别再射击了。”
“不射击能获胜吗,殿下?”
“已经胜了,我们只要控制这大局,敌人自然会从河中消失的。到底还是美浓军有一套,他们学习到了长良川的鹈的本事。”
信长催促着,于是犬千代骑着马朝洋枪队的方向飞奔而去。就在此刻,对岸又传来一阵呼叫声。原来是己方的埋伏部队拦劫敌人的退路。
如同这般,第三、第四、第五队的敌军争先逃向河里,但是有人却在被击中之前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