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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说,“你这话说的好,正因为我们要保一方平安,所以我们才要抓李大柱,你想想,拐卖儿童的人,我们不抓,那社会不就乱了套?那群众怎么有安全感?”
黑子说,“那是拐卖。”
指导员说,“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拐卖中就包含着买,没有买,拿来的卖,都不买,谁还拐卖?那这个社会不就没有拐卖儿童的事情发生了吗?我给你说,就像行贿受贿一样,行贿的和受贿的都是一样的罪,你能说哪些腐蚀国家干部,拉人下水的行贿的人没有罪?这些年来腐败的案子增多,一方面是我们干部队伍有问题,一方面是社会上行贿的人造成的,这拐卖和买是一样的罪。”
黑子讲不过指导员,败下阵斗来。
大甩爹是个聪明的人,他看从大道理上讲不过指导员,他在旮旯村做了二十多年的统治者,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没有经过,他推开黑子,换了一个话题和指导员理论。“你们派出所多少大案要案你们不管,尽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天二郎山乡政府门前,几个小痞子打群架,人头都打出了狗脑子来了,你们管了?一个月前我们乡的一个村,一个妇女勾奸夫害本夫,杀了人跑了,案子你们破了?马厂集上那支什么河南的一个杂凑的什么歌舞团,跳什么光屁股舞,把女人的三角裤头朝男人头上套,乌烟瘴气,群众意见这么大,你们不去管,一个光棍汉子要了一个孩子,你们盯得紧紧的,你们屁股歪到那一边去了,三个代表,你代表哪一个?”这一招还真灵,指导员头上的汉直流,“我还是那句话,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工作中有许多失误,李大柱抓不抓,都不是我说了算的,等所长回来,我们认真研究一下,向县局报个意见。”
最后还是没有谈妥,派出所还是要抓人,这下激起了全村人的不满,自发的以各种借口堵路,有的在路上晒粮食,有的在路上堆草堆,小汽车开不进来,派出所也找不出妨碍公务的的理由,二郎山派出所只好向县里汇报,并且把刘蕾给大柱子的信也转交了上去,县里公安局的领导给他们一个模棱两可的指示精神,“公务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社会稳定也要坚定不移的维护,两者不可偏废,你们看着办吧。”有了这个指示,派出所怕激起民愤,引起社会不稳定,也只好暂时作罢。
何半仙给大柱子出了一个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柱子跑到合肥,做了半年给人上楼的搬运工才回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大柱子回来后,情绪一落千丈,吃也一顿,不吃也一顿,家里,脏的像厕所一样,地里的草比庄稼还要深。好在他大姐姐,经常给他洗洗连连,日子还凑合着过,但失去精神支柱的他,常常是面对落山的夕阳,唉声叹气;常常三更半夜跑到桃花坞的桃树林里,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谣。
小碗没有大碗大,
蒜臼和面不如盆,
过继儿子不如亲生子,
上阵还是父子兵。
村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他用手扶机子耕地时的快乐的号子声
穿大鞋,啊——,
放响屁,啊——,
开手扶——啊,
带儿子——啊”
村上的人一万个弄不明白:大柱子明明有自己的孩子,他不去要,为什么偏偏从人贩子手里买一个孩子呢?当初嫦娥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为什么非要说是他的呢?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光棍汉的内心世界是个什么一幅画面?连精明如何半仙,世故老道如大甩爹一类的人物也搞不明白。
于是又有了关于大柱子没有要到孩子的几种传说的版本。
一种版本是说,嫦娥怀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大柱子的,大柱子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他不敢去找。嫦娥原来在家时有个对象,他妈妈嫌男方家里穷,不让嫦娥愿意。嫦娥出嫁到了旮旯村,还和那男的,藕断丝联,暗中有来往,于是怀上了孩子。
另一种版本是说,的的确确嫦娥怀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大柱子的,大柱子去找了,也见到了嫦娥和孩子,嫦娥不愿意给,大柱子想自己一个人,孩子跟自己受罪,还不如跟嫦娥的好,既有爷又有娘的,也就作罢了。所以才买了一个孩子。
甚至还有人说,大柱子那个玩意儿不行,打肿脸充胖子。
大柱子一天一天的老了下去,全然不像一个四十刚出头的人,身体有些佝偻,眼睛也凹下去了,没有一丝的光亮,阴暗而且可怕,一脸蜘蛛网一样的邹纹,连走路也有些蹒跚,那模样和神情就象当初他的父亲李大山在嫦娥走了以后,身上附着大柱子妈的魂一样。村上的人担心,这样下去,大柱子要垮下去的,乡邻们给了他诸多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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