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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他救了她的一命,让她免于死在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层的石阶上,这样,不就够了?
扶了扶头上那俨然已经斜了的凤冠,夏女重新又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这件贵重的凤袍。
抬起头,对着那一双双含着鄙视、悲悯、轻视、取笑的眼睛,她笑了,笑得如同夏日里灿烂的花朵一般。
无端地,那平凡无奇的脸上竟然绽放出绝艳的色彩。
她还能怎样呢?
哭吗?那只会让人更是耻笑!她从来没有在人前哭过,她也许卑贱如草,可是她却是一株顽强不息的草。
任你狂风暴雨也无法摧毁!
国师看着夏女,刚刚一直觉得平凡无奇,而且身份也低微,可是她刚刚那一笑,却是让他看到了她眼中无限地包容,让人看到了,一个一国之母应有的大度仁慈。
也许,上苍会选中她当皇后,是对的。
这个女子,平凡中,透着大智慧!
他走了过去,对着她展笑,尊敬地说:“皇后娘娘无碍吧?”
只见她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手指将衣襟捏得死死地,道:“额,我没事。”她不明白这个国师为何会对她如此尊敬。
让她,爱宠若惊!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身份低微,就是封为皇后,也将是后宫中最低微的人,她不会得到圣宠,除了皇后这个封号,怕是什么也得不到的。
可是他,却对她展露出了尊敬的笑。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尊敬的态度对她,这是第一个对她如此的人。
她眼中,全是感激!
“那么,受封仪式正式开始!”他高声喝道。
所有人见到国师对着这位皇后如此尊敬有礼,皆是十分奇怪。
因为自刚刚可看出,这个皇后,将会是一个从入宫就不受宠的皇后,一个无权的皇后!
就连毓旭也看向了国师。
国师这个人,从来,不是那种会奉承迎合人的人。他对谁,也是一副平等的样子,包括他在内。
可是为何,他却对那个夏女现出尊敬有礼。这个傲慢的老头,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他抬头又看了夏女一眼,还是如此平凡低微的样子。
头垂得十分低,仿佛,那一双金红玉珠双凤鞋,是何世间极品一般!
薄翘的嘴角冷冷弯起,是一抹残忍的笑,带着嗜血的凶性。
低着头的夏女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周身扁布寒意。就仿佛被猎物看上一般,那种惧意,由内而生。
也许是心中有感,她低斜着头看向了毓旭,于是,将他眼中的残忍尽收入眼中。她将头低得更低,只恨不得,可以垂到胸口处。
没来由,她竟然开始对生活害怕起来。可是,害怕什么呢?
怎样的苦她没有尝过?怎样的痛她没经历过?这个皇帝,又能拿她怎样呢?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身无牵畔,最多,也就是生与死之间。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害怕呢?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于是,担忧的心第一想到的就是避开。
“赶紧开始吧!既然身为皇后,就要有国母的仪容,言行举止要端庄稳重,行路待人要恰到好处!”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后终于是说话了:“李嬷嬷,回头,好好教导皇后各项礼仪,万不可丢了我皇家的威严!”
一脸阴郁,吐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多好,那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看向夏女的眼中,尽是嫌憎!
“是!”
“奴婢遵命!”
她与李嬷嬷同时应道。
太后一听,又发火了:“要自称臣妾!不能直言而出,毫无修涵!”
夏女刚想应,就听她又发火了:“身为皇后,就要抬头挺胸,任何都可以失了,就是这一脸仪容威盛不可失,难道凤冠很重吗?压得你头也抬不起来?”
“哦!”夏女吓得一刹抬起了头,腰肢也挺得直如竹板:“臣妾遵命!”
这下子应,应该就不会有错了吧!
这个太后,还真不是普通的严格。
看着她,没来由,让夏女想起了夏府中胖胖的李管事,那一脸精明严厉,竟是出乎意料地像!
但是她可不敢说出口来。这话一出,怕是她真的就要掉脑袋了!
看来果然没错,她天生一副贱命,走到那儿,都是受人嫌弃的份。
[【卑贱如草】:第十章 独守洞房]
原来皇家的婚事,竟是如此复杂,一日下来,夏女早已经累坏了。
可是她不能睡下,也不敢睡下。
她直着腰板坐在那张华丽而贵生的龙凤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等着毓旭的到来。
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朝着重重帷幔向着外看着。坐在这镏金饰玉四柱雕龙的大床上,她只觉得混身不自在。
明亮金雕的古檀木桌木椅,绘祥云绘百花绘的白瓷花瓶。
白玉石铺就的洁亮地板。那四个角落玉盘子上摆放着的巨大夜明珠。
这一切,显得是那么地虚假,她的心中,没有翻身的感觉。只有一种沉沉深陷的感觉。
她喜欢富贵荣华,也许,每个人都喜欢,可是她的喜欢,是建立在幸福与属于身上的。而这一切的富贵,她没有半分感觉是她的感觉。
她想起那个好看却冷酷的皇帝,莫名地只是害怕着。那个人,嘴唇那么薄,显然是个无情的人。
而且看来喜怒无常,这样的人,最是可怕。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当他微眯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是一只赤裸的小绵羊,站在了一只大灰狼面前,吓人得紧!
越想,她的心中越是紧张、越是害怕!
她想放得洒脱一点!随意一点!可她就是再怎样,终究是一名闺中女孩,对于床第之事,似懂非懂,对于毓旭,更是害怕得紧!一个陌生却可怕的男人。
这样子就嫁了,这样子就成了皇后。为何,在她心中,竟找不到一点点的真实感。总觉得如梦,睡上一觉,又回到了她破陋却温暖的小木屋,还有李妈那窝在怀中偷带给她的包子。
这么想着,肚子咕地一声作响。是啊,她自早上就没有吃过饭。只是幸好从小便是三餐不饱,早练成铁打的身子,所以再饿,也能忍着。
忽然听到急促却整齐的脚步声向着里面而来。
心陡地升到了喉口,是他来了吗?
她暗自一惊,十指掐着褥被,紧得十指发白。恐惧,真漫心间。
可是当最后一层帷幔被掀开,进来的,竟然是李嬷嬷,还有十来个宫女。
迎到夏女面前,跪了下去:“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身后十来宫女也跟着跪了下去:“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你们、你们快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夏女慌慌站了起来,就要去扶起李嬷嬷。
却见李嬷嬷将她的手一甩:“皇后娘娘要注意身份,主奴有别,万不可失了礼仪!”声音中,是明显地不满与嫌恶!
那话中的无礼,显而易见!
夏女想不到自己的好心竟会遭到这样的说辞,于是站在那儿,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却听得李嬷嬷又道:“皇后,你是要罚咱们这帮子奴才跪地吗?!”语气十分不快,看得出来,对于她这个皇后,她也是十分不赞同的,也许所有人都会沉得不配吧!一个是尊贵而英俊年轻有为的皇帝,一个是低贱如草、相貌平凡的民女。是人,总会觉得不配的。
只是她自己又何尝想呢!她只想回到那间小木屋,踏踏实实地过着她那辛苦却开心的奴婢生活。
她回过神来,忙退回床边,坐在了华贵的龙床上,对着她们说了声:“你们起来吧!”
就见众奴婢谢恩起来。
李嬷嬷拉过当中一个衣着与其它奴婢不同的宫女,道:“这是弄玉,日后,便由她负责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奉!”
“哦!”夏女坐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点了点头。她怕再说出什么话来,又要引来李嬷嬷的教训了。
“皇上今晚不来凤栖宫了,娘娘可以更衣就寝了!”李嬷嬷又接着道。
听见这一句话,夏女的心中,不知该是喜,还是悲,大婚当晚,夫君却未踏入洞房半步,她这个新娘,当得可真让世人见笑啊!
难道卑微的人,就该让人如此糟塌吗?!
不知从何来的勇气,夏女竟然抬头问起:“皇上去了何处睡呢?”只是问过她便后悔了。她是怎么了,竟然会在乎起这个来。
其实不必问也该知道。此刻的他,必是在江怀青那儿,今日,不但是她们的婚期,也是他迎娶江情青的日子。
而且,就算没有江怀青,他堂堂一个皇帝,又如何会看上她这个平凡的女子呢?
其实他没有来,也总该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啊!她怎么会笨得连这点也想不通。
他会娶她,只不过是为了与太后、夏丞相作对罢了。
她,只不过是一步棋子。
李嬷嬷似乎未料到这个皇后会突然有此一问,因为自今日一日看来,这个皇后,长得不美,身份低微,而且,半点不通礼仪,诺诺的样子,半点也没有身为主子的贵气。
比之宫中的宫女,还有所不如呢!
“皇上去了江贵妃的青莲宫了。”但是她还是回答了她的话。不管如何也好,她总还是个皇后。
“哦!”夏女应了一声,再没说什么,她,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卑贱如草】:第十一章 毓炙(一)]
从当上皇后的第二天起,夏女就失势了。
不,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没有得势过。别人对她,只是称谓变了,再没有别的了。
本来后宫的妃子是要每日向皇后晨昏定醒,然后上报一些各宫中的事情的。可是自第一天,就没有人去,那些妃子推托说有事皆没有到位。
夏女那里会不清楚当中之事。不过她也从不指望可以当上一人万人之上的皇后。她只要平安快乐!
大至整天个后宫,小至整个凤栖宫中的宫女与太监,没有人当她是一个皇后。
没有一个皇后,在成婚那天,皇上还跑去跟别人睡,没有一个皇后,第二天,管治后宫的大权就让皇帝给剥夺掉了。
这一切的一切,皆显示着这个皇后将是有史以来最窝囊最低微的皇后。
而且这个皇后,众人皆知,是皇帝故意找来气太后的,无才无貌,身份低微。所以是公公不疼娘娘不爱的人。得不到皇帝的宠爱,更不可能得到
这后宫中的人,皆是跟红顶白之人,见风使舵!如今江怀青得势,皆去巴结她了。而她,是不会有得势的一天的。
不过这样,她也乐得开怀。
她从来是个懂得满足的人,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不用三餐不饱,起早贪黑。可以静下心来,学她最爱的画。
从小,她最爱地就是画画,画里面,可以把自己的心诉说出来,然后,若是知音者,他便能共享了。而若非知音,便不会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记得很小的时候,她看到教课先生在教雪月画画,那个时候,她最爱做的事,就是偷偷躲在窗台一旁听了。
也许是那个先生因为雪月顽皮不肯学吧!见到了她这个喜爱画画尊敬他的孩子,竟然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