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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他本就不是我们军营里的弟兄,他何去何从老夫根本就不清楚!”
“他不是你们人?”歌影阍质疑的问道,随即冷笑起,“既然他与你们无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
“是!将军!”
“你带人把他们全部押回去!其余的,跟我来!”
而此时,一匹乌黑骏马正狂奔于林间,马上一袭身影,绣发被风吹乱,被抛落又起的双肩,一尘不变的痞笑,那人就是歌影阍誓言要捉拿之人,那把折扇的主人!
君熙刚把烫手扇扔了出去,一见迷叶带队出兵,就知道他们选择了背水一战!
所以,他们前脚走,君熙后脚就逃了出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四百军将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他早已不是先前那位将领那般愚知而不可辩,但既然他的目标是他,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君熙策马狂奔,匆匆逃去却依然神态自若。
忽然——
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声,那急切的嘈杂似近在眉睫般紧逼身后,显然,那将军早已带队路过崖营,只是没想到他动作会这般迅速!
君熙立刻掉转回头,慢悠悠的前往他们追来的方向,如同在这林间散步的闲人。
“站住!”
歌影阍带人追来,碰上一名俊秀男子,立刻勒马止步,拦手挡住他,方定下神看清来人面容,不由刹神一愣,随即,鄙夷的神色尽现眼底,他一向最瞧不起的就是像他那般,空有一副皮相,却是草包一只!
歌影阍冷声问道,“可有见着一名男子从此经过?”
“哦?你是说刚才急急跑去那人吗?”君熙往身后指了指,随即好奇的反问道,“你们追他做什么?”
歌影阍一得消息,不顾君熙的疑问,利马大掌一挥,命,“给我追!”
“是!”洪亮的回应盖过蹄乱之声,把君熙抛在脑后,随着他所指的方向追去。
两人错身而过。
下一秒,君熙忍不住裂开唇齿,淫荡的表情,奸诈的鬼笑,全部消失在歌影阍的背后。
只是,没走几步路,忽听,“慢着!”身后又传来那个浑厚的嗓音。
歌影阍低头看向草地间那陌生的马蹄印,原本急奔于前却被硬生打断,结束在他脚下,他慢慢抬头往后望去,见那清瘦的背影,眼逐渐炽热,愈掩愈烈,直至汹涌狂猛般裂开嘴边的弧度,噬血般轻舔过下唇。
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迫人的感觉直逼君熙脑后,他却始终保持散步般的速度,跺步前行,笑也依然。
只是下一秒,身后已多出一个伟岸的黑影,把他全部包覆住,脖子落入他掌间。
昏迷前瞬间只听那道冷声——“幸会了!叛军军师!”
夜半无人
歌影阍端坐于书桌前,桌上搁着一把折扇,双眸一一省视而过,指尖轻滑遍它的身子,如同全数落在它主人身上般,而如今,它的主人已被他关进大牢,完全掌控在他手中,一想起这,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那天两人见面之时,差点被他欺世的笑颜给蒙骗过去,这世上还第一次有人能如此自然大方的在他眼前撒谎,如今那张清秀的轮廓完全刻画在他心里,不再像当初那般充满鄙夷。
可是现在要如何处置那人?
“嗒”“嗒”“嗒”——歌影阍有节奏的轻敲桌面,正沉浸在思绪中时,突然佐云匆忙闯进书房,报急,“将军!那人跑了!”
“跑了?”
毫无疑问,那人就是指君熙!居然被他给跑了?严实紧密的大牢,又有重军把手,再说,他身上的功力低到一般人一眼都能看出,他是怎么逃走的?
如今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歌影阍拍案而起命道,“深更半夜,他还能往哪跑?此地巡逻密集,若他逃出去,必定会有骚动!你去派人搜查府邸,哪怕他藏在墙角下,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是!”
“等等!”
“将军还有何吩咐?”
“以防万一,若明天一早之前还未找出他人,你去派人到各大城门处,奉我之命,不准打开城门,直到找到他为止!”
“是!”佐云领命而去。
守卫全部出动,点着火把穿梭在将军府邸的各个角落,闹得是沸沸扬扬,不知云云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些夜间正熟睡的侍妾们,一见这仗势,先吵闹了起来。
“谁准你们这些狗奴才闯进来的?给我出去!小心我告诉将军,通通都罚你们五十大板!”
那些侍卫可不吃这一套,反正她们也只不过是众小妾中一位,受宠不受宠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他们可是奉了将军的亲令,要嚣张的人可是他们!
“将军大人有令!要捉拿重犯!夫人,得罪了!”他毫不客气道,“给我搜!”说罢,一群侍卫开始翻箱倒柜,掀帘扫床,连女人沐浴时的禁地也不放过。
既然是将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她们也不好违抗,只能憋着委屈,任由他们搜查,但却有一个人是例外!
“将军有令?哼!怎么?我这看上去就是窝藏重犯之地吗?”
“夫人!”那侍卫不若先前那般嚣张,微微哈腰道,“是将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笑话!我给你方便,谁来给我方便?一个姑娘家寝房岂是你们男人随随便便乱闯的,坏我名节,要是让将军大人知道,你要我怎么向他交代?”
侍卫深促愁眉,一旁的手下开口催问道,“老大!这可怎么办?其余的地方都搜过了,就这里没搜,我看反正是将军大人亲自下的命令,不如就”
那侍卫一把拉过他手下,轻语重责道,“混话!你也不看看那人是谁,明眼人都看得出,众侍妾中就属她最受宠,得罪了她,以后要是她在将军耳边说我们什么,我们还怎么混下去?”
他想了想,终觉不妥,无奈只好先行退下,“夫人!深夜打扰还望夫人见谅!小的告退!”
“恩。”女人完美地打赢了一仗,扭着腰肢步回内寝歇息去了。
侍卫老大垂头丧气的回去复命,正好碰见佐云大人。
“大人!”
“人找到了没有?”
“禀大人,没有!”
“没有?你都搜查完了?”
“这”
“这什么这?我问你都搜查完了?”
“回大人,我们各处都搜查完毕,就只有魅乔夫人的房里还未搜查!”
“为何不查?”佐云厉声质问。
“大人这个”侍卫为难的不知如何开口。
“哼!随我来!”侍卫又随着佐云再次回到魅乔寝房,二度扰门。
魅乔气得拍桌嚷道,“佐云,平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别坏了交情!”
交情?笑话!他佐云岂会和一介女流之辈套交情!他原本就看不起这种徒有虚表,毫无大脑又心机沉府的蛇蝎女子!再说上次,他手下向他讨个侍女当老婆,那侍女就是魅乔的婢女,可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再也找不到她,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派人追查才得知,原来是被这阴险的女人给害死了!
这种令人发指的女人也配和他套近乎?
佐云毫不给她脸面,负手而立,冷声命道,“给我搜!”
“你敢!”魅乔同时向前大跨一步,厉声喝阻。
“这可是将军亲下的命令,夫人要是想违抗,就先去请示将军吧!”说完,他斜眼一瞥示意手下们动手,如今有佐云大人撑腰,他们就可以放胆搜查。
“好!好!就让你们搜,搜出来便罢,但要是搜不出来,你们给我等着,看我怎么跟将军讨罚!”魅乔愤力一坐,怒拍桌面,无力阻止只好撂下狠话,明眸怒火止不住她阴狠毒辣的心,今日,她跟佐云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佐云就当她是在放屁,甩都不甩她,只是站于原地等着消息。
“大人!没有!”
“又没有?”佐云忍不住头疼起来。
“是的!”
如今四处都已经搜查过,可是依然不见其踪影,这叫他如何跟将军报备?佐云满脸思愁跺步回到将军所在的书房中。
“人呢?”佐云还未进门便已听见歌影阍的追问。
“回禀将军!人没找到!”
“四处都搜过了?”
“是的!一处都未放过,依然没见着人影!将军!我看他可能逃出府邸了,要不”
歌影阍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他拿起桌上孤单的折扇,缓缓轻抚,眉目深沉凝虑,慢慢合上眼帘。
只是个手无负击之力的文弱书生,他有何能耐能躲过一群侍卫的厉眼?歌影阍就是不信他已逃了出府,“你当真每个地方都搜过了?一个地方都没落?”
“是的”原本坚信的回答瞬间噶然而止,恍然想起还有一处肯定没有搜过!他们也不敢进去搜,“将军!”
“他还真会躲!”歌影阍踏着愉悦的步伐出了书房,还不望带走那把折扇,让它见一见它的主人到底躲在何方!
誓死永随
歌影阍往自己的寝房走去,还未打开房门,屋里那均匀的呼吸声已经落入他鼻间,轻扯嘴角,推门而入。
火烛未点,隔着幕纱,只能借着月光望向那侧躺而卧,朦胧迷离的影子,走近一瞧,竟被他睡出了女人的弧度,纤腰丰臀。歌影阍一恍神,欲要掀帘的手退了回来,怕扰他的睡眠。
就这样他盯着他的睡颜站了多久?
“将军?”
一声呼唤瞬间把他拉回神志,歌影阍皱了下眉,深吸了口气,转头命道,“叫人把床给我抬出去!”
“是!”
佐云带着数十名侍卫有序排列开,纷纷站于大床四周,稳当地把床搬出了歌影阍的寝房。
歌影阍随之步出房门,身旁的小厮早以端好茶几,摆好木椅,斟茶看坐。
歌影阍撩袍一坐,轻掀杯盖,就口轻饮,一双深邃的双眼却始终未离开床上人影。
君熙轻掀眼皮,隔着帐幕见着端坐在他床前的男子,嘴角勾起的弯度被隔绝在轻罗纱织中,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下去。
真不知道他当真熟睡还是装睡,竟然能在一群侍卫监视下,睡得如此坦然!
他不安安份份的躺在大牢中,非要跑出来,让他们这一群侍卫找得翻天覆地,没想到他居然就躲在将军大人的寝房中,他定是料定他们绝对不敢搜查将军大人的间房才会如此放胆。
侍卫们依然围在大床四周,严加防守,生怕他又凭空消失不见。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歌影阍不知疲惫地欣赏着他的睡颜,虽然隔着罗纱看不真切,却更让他无限遐想,仿佛在守护一个女人般。这股念头让他不愿掀开帘帐。
因为,一掀开,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
第四盏茶一直被他紧拽在手中,直到它冷掉为止都未曾就口喝过。
天渐渐蒙蒙亮起,四周的守卫们忍不住打哈欠的时候,床上那人总算肯醒了。
所谓,男子起床三部曲,乃打哈,揉眼,挖鼻!
君熙起床第一部,浓浓的打了一哈欠,打到掉眼泪不说,还要打到让旁边的侍卫们羡慕得跟着他一起为止!
起床第二部,他轻掀罗纱,只露半张脸,低头揉眼如出水芙蓉,抬头睨视却如闲云野鹤。
起床第三部,君熙突然感觉鼻子痒痒的,揉了两秒,还是痒,没折,他匆匆匆匆跑了过去,拿起歌影阍身旁的茶壶,打开——“阿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