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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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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走?难不成你要留下来迎接共,产党?一开始我还不信,以为下面的人弄错了,所以今天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没走!”
  “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啊!家里老老小小的一大堆人,可现在车船票紧张,我是有钱都买不到,没办法走啊!”
  韩婉婷说着,急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林穆然见此状况,脸色终于缓了缓,做了个深呼吸,低头沉思片刻,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我刚从苏州回来,那里已经快要守不住了。苏州离上海咫尺之遥,总裁虽然口口声声要死守上海,但守军的军心早已成一盘散沙,上海失守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局里的老板们都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听说这几日就有军舰要从台湾来上海,运兵的同时,运走最后一批故宫里带出来的珍宝。
  所以,婉婷,那是你离开上海最后的机会。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问题,狄尔森他也会在那艘军舰上。以你的身份登舰,舰长也不会有半个‘不’字,他可以带着你们安全的离开。不过,军舰在港口停泊的时间很短,运完东西后,即刻就要起锚。你的时间不多,要赶快准备起来,到时他一到,你们带上行李就能及时离开。”
  林穆然的话让韩婉婷禁不住眼前一亮,几乎要激动的跳起来,连忙抓着他的手,追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逸之要来上海?真的吗?”
  林穆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点点头,看了看手表,沉声道:
  “应该是的。不过这件事情属于机密,你尽量不要张扬,只你们几个人知道便好。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一切小心,保重!”
  说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韩婉婷,毅然转身要走。韩婉婷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什么,急忙小跑了几步上前,在他要走出客厅前,拉住了他的袖子,惊讶的追问道:
  “穆然,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走?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林穆然回身对着她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低声道:
  “我不能走。现在我还有任务。”
  “那,那你的任务完成之后呢?你会来台湾吗?你会吗?你说上海很快就要守不住了,你要留到什么时候?若等到那时再走,还来得及吗?不能赶在上海沦陷之前离开吗?不能吗?”
  他沉吟了一下,看着面色凝重的韩婉婷,听着她不住的一个个追问,溢于言表的关心,他的心头忍不住滑过一丝温暖,温厚的笑笑,摇摇头道:
  “这些问题你都问倒我了。我也不知道啊。也许很快我们就能在台湾相见,也许天晓得呢!好了,我不能再停留了,婉婷,保重!再见!”
  他说完话,二话不说的大步走进了雨幕重重的黑夜中,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韩婉婷在哗啦哗啦的大雨声中,看着他离开,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滑落下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她会愧对一辈子的人,那个人只有穆然。她对不起他,辜负了他的情意,磨损了他的自尊,令他受到了那样沉重的伤害。可是,他却从没有责骂过她一句,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依然像以前一般对她处处施以照顾。这,让她的心如何能好受?让她对他的愧疚之情越发的深重。
  这辈子,她做不到爱他。他的这份情,也许就只能用她的余生,用她两肋插刀的友情来回报了。
  韩婉婷站在门前,望着如雨帘一般的大雨,在黑夜之中默默的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求您一定要保佑穆然平安归来。”
  她低下头,紧闭着眼睛,口中喃喃有词的默念着。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纤细的身影躲在柱子后的阴影下,泪流满面的无声啜泣着。她也在心中默默的祝祷着,泪水悄然的滴落在手中紧紧攥着的灰色棉质手帕上:
  “爸爸,您一定要保佑他,一定要保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之九    绝·心

  “小姐,小姐?”
  “啊?哦,什么事?”
  兀自站在窗前发愣的林秀清在佣人们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回身望去,就见佣人们捧着一叠厚厚的书,不确定的问道:
  “小姐,这些书要不要带?”
  她走过去,粗粗的翻看了几本,手忽然的停住了。她拿起其中的一本页面已经有些发黄的英文小说《劝导》,翻开扉页,一行笔迹刚劲的黑色字体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致我的爱人清,衡,十五年六月十一日。
  十五年时间过得这样快,一转眼,竟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当年的欢情岁月,她从未忘记,也几乎成为她孤寂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然而,时光,早已将一切都改变了。没有了青春,没有了爱情,没有爱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将在悔恨中孤独终老
  她看着那行黑色字体,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只觉得满嘴的苦涩无从说起。意识到自己在仆佣们面前的失态,她轻叹一声,惆怅满腹,合上了书页,将这本书抽了出来,转身淡淡的吩咐道:
  “只把这本带走吧,其他的,就不用带了。”
  “是。”
  佣人们依言捧着书悄然退去,书房旁的小轩窗边,又只剩下了她一人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时局动荡,林家在上海的亲戚们为避兵祸,大多纷纷举家迁移。有些去了香港,有些去了南洋,有些去了美国,还有一些已经去了台湾。她是林家亲眷中,走的最晚的。若不是在香港的姨妈一再催促,她并不愿这样早的离开上海。不仅仅因为她并不惧怕共,产党,而是因为,这里,是她生长的家乡,还有,这里,留下了她太多的人生回忆。
  如今,她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今生,怕是再要见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吧。不,也许,他根本就不愿再见到她。他是那么的恨她,对于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女人,他又怎么还愿意再见她呢?
  她自嘲的苦笑着,转身下了楼。楼下客厅的摆设一如往常,只是被佣人们披上了一层挡灰的白布。一件件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客厅门口,只等她这个女主人一声令下,便可以逐件装车。
  她慢慢的走到客厅中央,手指轻轻的触着一件件蒙着白布的家具,环顾着这栋房子里的一切,目光中有着不舍。
  “都收拾好了吗?”
  她收回手,低眉抚着自己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声音轻淡的问道。
  “是,小姐。”
  “那就走吧。”
  说完,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她住了四十多年的老宅,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家,坐上了驶向火车站的轿车。
  
  火车站里,人声鼎沸。小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叫骂声,小贩的吆喝声,南撤几支部队在火车站等车的嘈杂声,南腔北调的各种声音都汇聚在了这里,仿佛整个上海市的人都挤到了火车站来了,不大的火车站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时局败坏,人人自危,这种时刻,三六九等的阶级之分也派不了多少用处,有钱人与穷人一样,都是一身风尘,满目疮痍,成为了离乱时代之下,背井离乡的可怜人。
  德叔带着几个佣人提着行李箱在拥挤的人群中左突右突的“杀”出一条路来,拼命的朝着预定好的包厢挤去。林秀清与服侍她多年的老仆妇柳嫂两人紧紧的跟在德叔的身后,被潮水一样拥来挤去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不一会儿,浑身上下就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眼看着离包厢越来越近,德叔已经快要挤到车厢的门前时,忽然,一列从北方驶来的火车进了站,从车上呼啦啦的涌下了一大群衣衫不整,看上去像是吃了败仗逃回来的残兵剩勇。这些兵勇的出现,顿时让本就拥挤不堪的站台变得越发混乱。兵勇们仿佛是要在这里换车,于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哇啦哇啦的嚷嚷之后,潮水一样的向着停在不远处的列车涌去。
  林秀清和柳嫂就在这股汹涌的人潮中与德叔他们被冲散了,被人潮裹挟着向着后面涌去。她惊惶的脸色发白,大声的叫喊着德叔的名字,双手拼命的想要在人潮中开出一条回去的路。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湮没在了嘈杂的人声之中,德叔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呼唤声,还在前面拼了命的护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想要挤上列车。
  她的力量是那样的弱小,根本无法与身边的力量所抗衡,就好像汹涌大潮中的一片树叶,只能惊慌不安的被他们带着,向着后方未知的地方而去。
  眼看着她已经离那辆南下的列车越来越远,甚至已经看不见德叔和柳嫂的身影时,心中的惶恐已经让她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起来。原本梳得端端正正的头发被挤得凌乱不堪,高跟鞋也在拥挤中被人踩掉了一只,随身带着的小包也已经不知所踪,就连身上的旗袍也被人潮扯烂了。此时的她,满头的汗水,又累又怕,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汗水弄糊,浑身上下狼狈的再也没有大小姐的影子,反而像极了逃难的难民。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手臂上突然一紧,一只大手抓住了她,仿佛是在奔流的漩涡中找到了得救的力量,她本能的伸出另一只手,紧紧的攀住了那只强壮的手臂,努力的顺着他的力量,一点点的从汹涌的人潮中挤了出来,好容易来到了一处背阴的死角。
  惊魂未定的她几近虚脱的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息着,尚不及看清这股力量的来源,也没来得及向这个好心人道谢,头顶上便传来了一个带着焦躁不安的呵斥声:
  “林秀清,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个声音,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她猛地抬起头来,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怒气冲冲却掩不住关心的面孔。他身上穿着快要看不清本色的军装,领口的扣子全都散开着,高高的挽着袖子,露出半截黝黑的手臂,看上去倒不像个师长,像极了要去与人打架的混混。
  他皱着浓眉瞪着她,怒气冲冲的叉着腰,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凶得好像要吃了她。若是在平时,她见了他这班凶悍的模样,大约是要吓得不敢出声。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他,又激动又欢喜。也许是近处没什么人的关系,她的心头一热,一时忍不住,便扑进了他的胸前,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肩窝里。
  刘润川没想到她会突然的扑进他的怀中,被她这般前所未有的主动怔得整个人立时僵在了那儿,半天都没有动作,大脑甚至还有片刻的空白。当年,他们热恋的时候,羞涩如她,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主动的投进他的怀抱。而今,却未曾想到,她会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毫无顾忌的抱住了他。
  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他的喉咙。血,流得沸腾,令他浑身震颤。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自己对她,早已不存在那种热血沸腾的冲动。哪里想到,自己的身体对她的记忆,依然刻骨铭心,一如当年。怀里的这具躯体,依旧散发着柔柔的玉兰香气,依然柔软的令他不忍放开。
  就在他恍惚着,不知是该抱紧她,还是该推开她的时候,她已经从他的身前抬起头来。她看着他长满胡渣的下巴,泪眼朦胧的说道:
  “谢谢你。”
  一句谢谢,瞬间触痛了他的心扉,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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