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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一横心,咬牙道:
“姑妈,您就当是还我一个人情,就替逸之去向姑夫说几句好话总可以吧!”
她的话让宋美龄一时有些错愕,她不记得自己欠下过婉婷什么人情。她眨了眨眼睛,疑道:
“什么人情?”
“姑妈,您不记得了吗?当年逸之入缅作战,队伍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我偷偷从上海跑去云南找他,甩掉了尾随保护我的特务,外界一时也找不到我的下落。后来,不正是您让姑夫利用我这个事情,以要搜寻我下落为借口,派了中央军进入云南,让龙云吃了哑巴亏吗?这件事情您大约是忘记了,可我却是不会忘的!”
韩婉婷提起的陈年旧事让宋美龄的脸色登时显得尴尬无比。她看着目光中泛着冷光的韩婉婷,心头浮起一层愧意。的确,当年,她是让丈夫利用了这件事情,以此为契机,让一直不愿让中央军进入云南的龙云不得不松了口,吃了一个哑巴亏。为此,丈夫还很高兴的直夸婷儿失踪的真是时候,实在是帮了他的大忙
当时她听了那些话,也是心下有愧,自己竟然也能这般的不择手段,算计到自己人的头上,利用了婉婷的暂时失踪,为丈夫的事业做了垫脚石。她曾经下过决心,这是她欠婉婷的一个人情,将来一定会还。只是,她没有想到,很多过问军政之事的婉婷居然会知道这一切!她更没想到的是,现在,婉婷开口向她来讨这个大大的人情了!
她深深的看着婉婷,看着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看着,竟觉得有些看不懂了。原来,她还是不了解她啊。原来,这个从小到大以口才见长的孩子,还有着一个深藏不露的心机,连自诩阅人无数的自己都没看出来啊!
也罢,既然当初就许下心愿一定要还她这个人情,那么,现在就还了吧,也算是为当年的那件事情做个了结。
宋美龄一番思虑,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她看着韩婉婷,低声道:
“好。这个人情我会还。”
“谢谢姑妈。”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当年的你,为今天的自己挣来了机会。”
“如果可能,我宁愿永远也用不上这个机会。”
韩婉婷自嘲似的低语着,仰起头,素静的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疲倦与忧伤。
作者有话要说: 孙立人兵变一案,大家若有兴趣了解详情,可上网查详细资料。不过这件事情,由于当事人全部亡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事情的真想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1955年时,美国人鉴于战后国际形势的变化,不愿过多的在偏安一隅的蒋介石政府上投入人力、物力,在一江山岛战役国军战败之后,便力陈蒋介石将原本分散在浙江外海各个岛屿上的驻守军民撤回,以守势拱卫金门及台湾岛的安全。尽管内心对美国人的要求极度不满,但迫于岛内经济与安全压力的蒋介石,不得不忍痛放弃那些尚未被共,产党占领的土地。由此,中华民国所控制的在浙江外海上的几个岛屿陆续失守。
也正因如此,蒋介石对美国人的恨意与日俱增。尽管碍于种种压力与诉求,他不得不依靠美国人来保护他在台湾的统治,表面上,他与美国人“宾主尽欢”。但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痛骂过美国人的“趁火打劫”与“见利忘义”,对自己被其扼住了脖颈而无还击之力耿耿于怀。
“孙立人兵变案”说穿了,就是他将自己对美国人这份无处发泄的恨意,转移到了有着美国留学背景、美国军政高层都欣赏与支持的孙立人身上,借此机会打压孙立人在岛内的势力,并彻底消灭美国人可能支持孙立人取代他执政地位的计划。
既然他已经走下了这步棋,且已经与孙立人撕破了脸皮,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松手,留给孙立人任何可能起复的机会。所以,蒋介石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孙立人。不管期间他象征性派出的调查组也查不出孙立人有任何的谋反迹象,还是岛内军政各界的知名人士向他求情,他都不予置评,依然将孙立人软禁在家,没有他的允许,严禁任何人探视。
如此情状,让本打算为侄女开口向蒋介石求情的宋美龄反倒闭紧了嘴巴。她知道,在丈夫正在大动干戈清楚孙氏势力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与等待。否则,无疑是火上浇油,反倒对逸之不利。等过些日子,丈夫的气消了,她再寻个合适的时机进言劝解,也许还能为逸之求得释放的可能。
正当大批孙氏亲信人员纷纷下狱、部下被相继调离原岗的清理行动在大肆展开、韩婉婷为解救丈夫而到处奔走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让人为之惊奇,而这个人带来的一个消息更是如深水炸弹一样震惊了许多人。这个人就是美国海军上将,大西洋预备舰队前任司令金凯德将军。
虽然金凯德将军已经退出现役,但他终究还是美国军方重要人物、高级将领,且退役后的他仍然担任着美国国家安全局顾问一职,因此他的突然到来让蒋介石颇为吃惊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紧张。毕竟,台湾的安全全部仰仗着美国,美国方面一抬手、一举足,甚至是眉眼间的耸动,都关系着台湾的前途,也牵动着他的心。
金凯德的突然到访,是否代表着美国对台湾的保护政策又发生了什么变化呢?还是美国派他来向台湾宣布什么坏消息呢?许许多多的疑问在蒋介石的脑海间闪回,无数个可能性被他在心中预想了几百遍。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美国可能会放弃台湾转而与中共交好
带着满腹的忧虑,蒋介石强颜欢笑,亲自到机场迎接了金凯德将军的到来。在士林官邸中,双方说过一番传统却虚伪的外交辞令之后,金凯德没有与蒋介石再有过多的客套,而是将话题直接转到了他此番来访的重点上。
他看着被史迪威嘲讽为“花生米”的蒋介石,蓝色的眼睛里显露出很不客气的精光,他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总统先生,这次我到台湾来的目的,是代表我国的总统,希望您能释放一位我国的公民,还他人身自由。”
蒋介石闻言很是奇怪,连忙询问陪同的部下,目前全岛的监狱中是否有关押美方人员。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让翻译转达了这个结果。但是,金凯德将军显然并不认同蒋介石的答案,他很肯定的说道:
“不,总统先生。我认为您得到的讯息并不正确。据我所知,他现在正被关在台北监狱之内。”
“台北监狱?那里关押的都是中国人,哪里来什么美国公民?”
“我的信息不会有错。就在三个月前,他被逮捕入狱。”
“三个月前?”
蒋介石听到这个日期,不禁沉吟起来。这个时间点的前后正是孙立人兵变案发,大批孙氏亲信被捕入狱接受调查的时候。难道那个时候忙中出错,不小心把美国人当成“同伙”给抓进监狱去了吗?
为了保险起见,他再次质询了有关人员,再次得到否定答复后,他才敢大着胆子回答金凯德道:
“金凯德将军,据我的部下回报,台北监狱中确实没有贵国公民。”
金凯德看着蒋介石一脸迷茫的神色,嘿嘿一笑,不再打算与他多费唇舌,便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想请您释放的这个美国公民的名字叫狄尔森。噢,不,他的中文名字叫狄尔森,他的美国名字应该叫Matthew·N·DILSON。”
房间里先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随即金凯德听到了房间里许多倒抽冷气的声音,紧接着,他看到了包括蒋介石在内的所有中方人员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然,这样的场面,他并不意外。为了表示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他转头示意随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送到了蒋介石的手中。
看着蒋介石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金凯德不疾不徐的再次重申:
“我国的总统并无意参与到您的内政之中,但,我国公民的人身自由与权力,您无权随意剥夺与处置,因此,希望您能尽快释放他。若能得到您的首肯,相信我国总统会对您做出的正确决定由衷的表示感谢。您如此明智,相信台湾在您的治理之下,一定会非常繁荣。”
金凯德的话听起来非常客气,并且脸上带着微笑。但是,这些话听在蒋介石的耳朵里,却无一不是重重威胁。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胁,看着金凯德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将自己手里的拿着的那些资料,狠狠的朝这个美国佬的脸上丢过去,然后冲着他骂上一句“娘希匹”,让他滚回他的美国去!
可是,他不能,也无能。因为台湾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也因为中共的威胁太强大,为了生存下去,他只能牢牢的依附在美国人的身上,就好像是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萝。只有靠着强大的美国做军事后盾,他才有可能与大陆的中共抗衡。所以,在美国人面前,他只有低头的份,也只有咬碎牙齿往肚里吞的忍耐。
蒋介石的后槽牙咬紧了松开,松开了又咬紧,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抬起一直半垂着的头,脸上的表情虽然不再黑沉,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但那笑意看起来,格外僵硬,好似面上糊着一层糨糊。他强自压下心头的愤怒,很是生硬的轻笑一声,将资料交还给金凯德的随从,想了想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竟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侄女婿竟然成了美国公民。他自幼便无人照顾,听说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生身父母是谁都不晓得,很是令人同情。如今在年近不惑之时,忽然寻到父亲的下落,认祖归宗,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我作为他的亲眷、长辈,也为他感到高兴。
贵国对自己的公民权力自有主张,我当然不会加以干涉。不过,他的父亲虽然是美国人,但他现在还没有加入贵国的国籍,依然还是中国人,也依然还是我的部下,我的学生,是一名军人。将军您也是军人出身,应该懂得军令如山的道理。目前他正涉嫌一起兵变案之中,需要他配合调查。等调查结束后,若他没有牵涉其中,我一定立刻放人,还他自由。
只是现在,在一切尚未有定论的时候,请恕我不能释放他。”
蒋介石的拒绝让房间里又是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蒋介石与金凯德的脸色。只见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若有所思,虽然众人预想之中金凯德的勃然大怒没有出现,但他此时挂在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反而更让人觉得心里发毛。
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雨点打落在花园里芭蕉叶上的噼啪声,还有敲击在玻璃窗上的嗒嗒声,都让房间里沉寂的气氛中更添了几许焦虑与不安。当人们正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寂时,金凯德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几声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之后,他顿时沉下脸,用极不客气的口气道:
“总统先生,我希望您要明白,这次我来,不是向您征求意见,而是来向您下达命令的。”
听到翻译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蒋介石的脸色立刻大变,他勃然大怒,对着金凯德同样毫不客气的说道:
“金凯德将军,我希望您也明白,美国不是台湾的主人,台湾也不是美国的附庸。我没有必要听你们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