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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她死去,就是一项太残酷的煎熬,他完全无法接受。
芷瞳仍在呛咳着,双手直觉的攀上他的身躯,在黑暗中努力想凝聚焦点。半晌之后知觉
逐渐恢复,她才发现两人如今身子有一半浸在冰冷的水中,在城堡内沾上的灰烬被洗去大
半。他们来到了城堡附近的隐密水泉处,四周是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远方城堡正在燃烧
的熊熊火焰。
“你伤到哪里了吗?”她担忧的问着,不在乎喉咙被烟熏得发疼。
卡瑞洛的身上有着无处的烫伤痕迹,肩都还有一处刀伤,伤口上都沾到了灰烬,看上去
狼狈不堪。她挣扎着撑起身子,小手在他全身摸索着,每摸到一处伤痕就想掉眼泪。
“我没事。”他摇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晌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
她似乎有在最危险的情况下违背他命令的习惯。三年前用尽办法,她仍旧要逃走;三年
后为了保护她而让她离开,她却不知死活的冲进火场中。若不是他经由密道找寻到她,恐怕
她现今早已香消玉殒。
“你为什么要再次进入回廊?那根本是送命的行为。”他紧皱着浓眉,蓝眸里闪动着怒
气。
他眼眸里的怒气没有办法吓着她,终于知道他根本无法真正的伤害她,像是一头只会咆
哮的巨兽,日子久了就只能臣服,专心的守护着她,像是守护最珍贵的宝物。
芷瞳贴近他的胸膛,徐缓的叹气。她想要感谢苍天垂怜,让她能够再度倚靠着他,当初
离开那扇木门时,不安的以为那就是最后的一次贴近,如今的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
“因为你在里面,所以我必须进去。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她轻轻的说道,用手环绕
着卡瑞洛宽阔的背。
他的心被撼动了,只能拥抱着她,感受身子无法自禁的颤抖着。他拥有过惊人的权势与
财富,但是从不曾像此刻一般感到富有,他双手紧抱着她,紧闭上双眸,知道一颗心牢牢的
牵系在她身上,就像是被铁链栓住般,永远难以逃离。
初次见面时,她手腕间就缠绕着一条铁链,是否在他握住铁链自以为控制住她时,自己
今生今世早已被锁住,再也无法自拔?
谁是奴隶,谁又是主人?怎么才能够清楚界定?他三年多来以为自己是她的主人,实际
上她却左右了他的一切。他才是那个成为奴隶的人。
细微的水声让他警觉的抬起头来,牧师像是鬼魅般缓慢的靠近,残破的牧师袍上有着烟
硝味,而那张脸看来仍旧是平静的,像是世上没有任何的事情能够让他的情绪掀起波澜。
“在如此危险的时候,是不是先确定能够安全的保命后,才去处理其它的事情呢?”他
慢慢的说道,视线落在芷瞳身上,竟有着无可奈何的些许笑意,倒没有任何怨怼。“中国人
说女人是祸水,这话果真不假。只是两个女人竟然就让我心爱的瓦雷斯毁于一旦,使得‘暗
夜’的诸多成员死于非命。”
芷瞳直觉的更往卡瑞洛怀抱中靠去。她在殿堂时,明明就看见牧师站在风管钢琴前,而
殿堂与水池之间的道路早就被火焰封锁,牧师是如何出现在水池畔的?她怀疑此刻所看见的
是幽灵。
牧师看出她的疑惑,主动开口,“讶异看见我吗?瓦雷斯是我的所有物,而我熟悉古堡
内的一切。古堡内有无数的密道,外界就算攻破了殿堂,我还是能够在城堡颓倾时纵密道逃
脱。”罪恶永远不会消失,只会永远的存在,等待着某个时机,再度窜出。
“我也是经过密道,才能够找寻到你的。”卡瑞洛的手巡回过她仍旧软弱的身躯,蓝眸
里因为众多的考量,逐渐变得冷硬。
牧师转头看着远方的火光,开口问道:“那么,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我们没有时间再
继续耗下去。”看着卡瑞洛仍旧紧抱住芷瞳不放,牧师挑起眉。“不要妄想将她带在身边,
你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前。‘暗夜’被毁了,一旦消息传回欧洲,你在意大利的领导地位将马
上被取代。你已经不再权势遮天,那些仇家要是知道你如今的情况,会倾巢而出的甫来寻
仇。将她带在身边只是多了个累赘,增加伤亡的机率。好好考虑,我在海口处等待你。”他
甩甩衣袖,往深幽的森林走去,深色的牧师袍与黑暗融为一体。
芷瞳紧张的看着牧师消失的背影,之后看向卡瑞洛,双手握得更紧。“你要留下我?”
她小声的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蓝眸是冷硬的,在强忍着不舍的情绪。再度将她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讽刺的竟是不得
不与她分开,才能够保全她的性命。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芷瞳,从此之后再也无力保护你。跟随在我身边就将是一
场接着一场的逃亡与躲避,而我没有办法许诺在何时重新夺回权势。往后我的生活只会更血
腥黑暗,而你我都清楚,你没有办法认同我的生活,之后的日子对你而言将是一种折磨。”
他紧握着她的双肩,不停的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方法,如此才能够让她安全的存活着。
芷瞳咬着唇,脸色苍白如雪。她自以为挣扎已经结束,以为能够毅然决然的跟随他死
去。但是同生与共死其实是两件事情,有勇气与他共赴黄泉,并不代表有勇气与他共度一
生。如何能在他满是罪恶的生命中,挪出一小块清静之地,安放他们的爱情?
“到瓦雷斯去,共寻找东方倾城,她能够证明你是无辜的,给予你安全。”他忍着痛说
道,心宛如被撕裂般疼痛着。
她摇晃着头,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声音,难以反驳他。泪水滑下面颊,稍稍洗净了掩盖美
丽面容的烟尘。
嘴里尝到咸咸的泪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为了他而流泪,痛楚的情绪瀰漫心间,她不
停的喘息着,闻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怀疑自己若是离开了他,能否安然的存活着。
拉下他强壮的颈项,她主动吻上他的唇瓣,将自己心中的激烈情绪和深深挣扎都借由这
个吻传达。两人的舌交缠着,彷佛最后般的吻着彼此,像是死囚在享受着临死前的大餐。
他们的身子带着伤痕,以及大量的灰烬,却能感受到两人的心是紧紧熨烫的。
百般不情愿的移开唇,他的视线在她面容上游走,怀疑着将来没有她的日子要怎么度
过。“等我,或许等到某一天,当我再度夺回权势,我能再去台湾,带着你离去。”
他许诺着,却不知那一日距离多遥远。
“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清亮的女声在夜色中响起,惊吓了相依偎的两个人。
一个眼眸清亮的年轻女子站立在水池边缘,手中稳稳的持着沉重的枪枝,笔直的指着卡
瑞洛。“你没有机会再绑架连小姐了,我将带你回台湾受审,之后判刑。想再看见连小姐,
可能就必须等你下次投胎。”杜若简洁的语气十分无情,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
她跟随着官方组织来到瓦雷斯这处罪恶深渊,领受上司的命令,在众人围攻城堡时,注
意四周的动态。再细密的计画总还会有遗漏之处,更何况这些毒枭罪犯一个比一个更加狡猾。
果不其然,随着水泉走来,竟让她看见了毒枭卡瑞洛。杜若的手心冒着汗,平静的外表
下其实万分紧张,她听过太多关于这个毒枭的传闻,知道他杀人不眨眼的歹毒。
但是眼前这个紧抱着怀中女子的卡瑞洛,就像是世上任何为心爱女人疯狂的男人一样,
表情痛苦而煎熬着。要不是熟知卡瑞洛的数据,她真要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难以想象一个
权倾世界、能让各国政府视为眼中钉的头号毒枭,怎会露出如此的表情?
“哪个人派你来搜捕漏网之鱼?”卡瑞洛冷着一张脸,最后紧抱芷瞳一下后,将她推出
怀抱。
杜若拿着枪瞄准,紧咬着牙想维持情绪,手却忍不住颤抖。“你的敌人多如牛毛,是谁
派我来重要吗?”她用枪指着芷瞳,要对方快生上岸。“连小姐,请离远些,我必须将这个
罪犯绳之以法。从今以后他将再也不能威胁你。”
“若是伤了她,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世上。”卡瑞洛冷酷的说道,视线仍旧追随着芷
瞳。他有把握能够撂倒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却担心会在争斗间伤害到芷瞳。这就是牧师所说
的,将她带在身边会是一个累赘,两人将长期为对方担忧着。
明知道如此,却又离不开对方。这样的爱情是不是命运之神的诅咒?
“放心,我的目标只有你,连小姐是你绑架来的人质,我不会伤害她。”杜若佯装冷静
的说道。“现在请你慢慢的上岸,我们必须到瓦雷斯去。那里有不少人在看见你仍旧存活着
时会十分的高兴,你身上背负太多的案件,能够活捉你,代表破案有望。”
芷瞳站在岸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深爱的男人受到威胁,而她竟只能束手无策。
知道杜若是施行正义,擒抓罪犯,但是她心中就是有痛楚在翻腾着。心中那条善恶的界
线早已经模糊,她的身子在发抖,为了卡瑞洛而担心。
若是她还有一点道德良知,就应该亲手将刀刃送进他的胸膛,停止他的心跳,替这世界
维持一些和平。最起码不去干扰杜若的行动,让他能够乖乖伏法。
但是她只是一个女人啊,那些道德与良知,在爱情面前成为微不足道的东西,她没有太
多的选择。就算爱上恶魔又如何?她只是深切的去爱一个男人,那些挣扎浮现,紧接着又被
否定。她的决定既悲哀又肯定。
芷瞳看见水流中躺着一把匕首,那是卡瑞洛随身携带的武器,在为她急救的时候,疏忽
遗漏在溪水中。映着月光闪动着银色的光芒,像极了天边的弯月。
卡瑞洛专注于眼前的杜若,没有注意到芷瞳的行动。牧师仍在等待,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可以浪费,更不可能乖乖随着杜若回台湾去受审。无奈肩部的伤限制他的行动,而杜若锐利
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举动。看得出眼前的年轻女子是受过严密训练的好手,只要他胆敢轻
举妄动,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开枪。
杜若缓慢的往后退去,看着卡瑞洛踏出水泉。“我不想为难你,请你也让我能够交
差。”她简单的说,眼角突然看到一抹闪光。
她急促的转身,却刚好迎向那一刀。锐利的匕首不留情的刺进她的胸腹之间,撕裂衣衫
与肌肤,贯穿了内脏,她惊骇的抬起头来,看进芷瞳漾满泪水却又万分坚决的眼眸里。两个
女人有好几秒钟的时间愣愣的看着彼此。
芷瞳的手抖得无法握住刀子,对方身上的血流淌在她手上,拿着刀子砍入人体的感觉是
可怕的。她没有勇气将匕首抽出,震惊的松开双手,颤抖的双腿像是无法支撑体重。
剧烈的疼痛吸取了神智,杜若在月光下看着鲜血大量从体内涌出。黏滑的血液染红了月
色下的一切,她无法置信的看着芷瞳,不能了解这个被囚禁绑架的女人为何会出手拯救毒枭。
杜若勉强举起手中的枪,瞄准芷瞳。她紧咬着唇,想在清醒前至少撂倒一人,但是卡瑞
洛不给她任何机会,在她举起枪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上前,轻易的夺下她手中
的枪枝。
过多的疼痛让她昏眩,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