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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印看似不急于说话,冷眼注视着冯文浩,少顷,他轻扬了一下嘴角,说:“曾经夹在你母亲和余美芬之间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冯文浩点点头,喃喃地说:“是,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你这儿不痛吗?”韩印指指自己的胸口。
“痛与不痛与你无关,更与你们的案子无关。”冯文浩冷冷地说。
“告诉我,在你和余美芬的爱情结晶被打掉的那一刻,你是否感到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告诉我,在每一个寂寞的夜晚,当余美芬那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的面容,浮现在你脑海里,出现在你梦中,你是否会感到悔恨,感到羞愧?”
泪水,夺眶而出!
面对韩印的追问,冯文浩终于崩溃,泣不成声!但韩印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你为你的懦弱感到羞愧吗?失去爱人、失去孩子让你感到绝望吗?你母亲的强势让你感到愤怒吗?你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母亲的错,对吗?”
“不,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的母亲,我知道她一个人把我抚养成人经历过怎样的艰辛,她把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都给了我,我又有什么不能为她舍弃的呢?而且我和美芬之间,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努力过,但是她拒绝了!”冯文浩颤抖着身子,激动地怒吼着。
“什么?你是说后来你和余美芬又见过面?”韩印一脸诧异。
“对!回国之后,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冯文浩吸着鼻子,努力平息心绪,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我历尽艰辛,千里跋涉,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找到美芬,祈求她原谅我和我母亲,希望能与她重归于好。可她对我很冷淡,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看不见恨,更没有爱。她对我说,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和我毫无瓜葛了。我劝她回到J市,承诺帮她开拓一份事业,就算做朋友,我也不想她委身于那个穷山村,但是她也拒绝了,她说她已经有了事业,她是村子里唯一的老师,她爱那些孩子”
辞别冯文浩,回程。
车里一时无语,直到汽车驶回招待所门口,康小北才打开话匣:“我觉得冯文浩刚才的情感很真挚,不像是表演。”
韩印点头,又摇头:“我相信他对母亲和余美芬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我总有种感觉,他好像在掩盖什么。”
“会是什么呢?”康小北问。
“不知道,总之对这个人要做重点调查。”韩印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累了一天,没正经吃过东西,晚上吃点好的吧,想吃什么,我请?”
“不、不了,你自己吃吧,我、我还有点事。”康小北盯着落地窗户,神情有些痴痴的。
“哎,这是怎么了,不是你一贯风格啊!”韩印戏谑一句,循着康小北的视线望去,发现吸引他目光的,是招待所前台那两个女接待员,“噢,对美食不感兴趣,恐怕是对美女感兴趣了吧?”
被韩印一语中的,康小北尴尬收回视线,“呵呵”两声说:“一会儿,夏晶晶下班,我和她约好了出去逛逛。”
“行啊!这么快就好上了?”韩印冲着前台边打量边问,“那两个女孩里,哪一个是夏晶晶?”
康小北指向台子左边,一个身材瘦小,长相乖巧的女孩,说:“就是那个。”
“不错,是可爱型的,你小子眼光不错。”韩印使劲看了两眼,打开车门下车笑着说,“既然你小子重色轻友,那我就自己吃点好的去。”
“什么重色轻友啊,我这是给你机会,你可以约叶队一起共进晚餐,说不定你俩还能发生点故事。”康小北把头伸出车窗追着说。
韩印走进旋转门,背冲康小北挥挥手,好像未听见他的提议。
其实韩印听得非常真切,而且还真有些动了心思,反正自己正想与叶曦讨论案子,不如叫上她边吃边聊?
韩印举着手机,瞅着叶曦的号码,踌躇不定。仿佛心有灵犀,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定睛一看,来电的竟是叶曦,韩印赶紧按下接听键“你在哪儿,吃饭了吗?”电话里传出叶曦略带疲惫的声音。
“刚进招待所,还没顾上吃东西,你呢,要不一块儿”
“我在你房间门口,买了几份小菜。”叶曦接着韩印的话说道。
“等着,我这就上来。”韩印忙不迭挂掉电话,奔向电梯。
下了电梯,远远看见叶曦倚在房间门上冲自己微笑,韩印冲她扬扬手。
等到韩印走近,叶曦笑了笑,柔声道:“开了一天的会,胃里空空的,想着你可能也没吃东西,买了几份我们当地的小吃给你尝尝。”
“好啊,我正饿着。”
韩印用房卡打开门,接过叶曦手上的餐盒,将她让进屋内。
叶曦先洗漱一番,待韩印洗漱过后,叶曦已经展开餐盒摆在小茶几上。果然都是当地特色小吃:盐水鸭、鸭血粉丝、狮子头、红烧排骨、牛肉锅贴、小笼包吃饭时两人说话不多,但气氛也不沉默,两人时而会对视微笑,时而又会为彼此夹菜,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默契十足。
饭毕,尽管韩印十分留恋刚才的氛围,但终归人家是来讨论案子的。他将白天调查的情况,为叶曦做了详细的叙述,强调要对冯文浩做重点盯查。
“冯文浩的成长经历和生活背景均在侧写报告范围内,职业也符合凶手的分尸特征。他有过挫败的感情经历,而且长年生活在强势母亲的控制下,生活极度压抑,虽然表面上表现出对感情的豁达以及对母亲的宽容,但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变态杀手。”
韩印顿了顿,表情异常郑重:“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人,对‘1·18碎尸案’非常重要,与‘1·4碎尸案’可能也有牵扯,这个人就是尹爱君的舍友,也是冯文浩的前女友——余美芬。”
听韩印如此说,叶曦也紧张起来,皱紧了双眉,屏住呼吸,等着下文。
韩印接着说:“当年正是余美芬的过失,惹得尹爱君负气外出,而稍后不久她也离开宿舍,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脚前脚后外出的。另外,案发后提出认尸的也是这个余美芬,当日她破天荒买了份本市日报,在夹缝中看到尸源启事,然后汇报到学校,提出到警局认尸。还有一点,薛敏提到余美芬时,我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仔细回忆,原来在卷宗里看过。卷宗记录显示,当年有学生目击尹爱君曾出现在青鸟路,而那个学生仍然是余美芬。据薛敏说,在尹爱君出事后,余美芬表现极为反常,性情也有很大变化,所以抛开‘1·4碎尸案’不说,这个女人在‘1·18碎尸案’中应该是个关键人物。”
“你的意思是说她很可能看到了最后接触尹爱君的人,也就是‘1·18碎尸案’的凶手?”叶曦一脸愕然。
“有这种可能。”韩印重重地点头。
“那她当时为什么不对警方说呢?”叶曦问。
“不知道,也许她认识那个凶手,担心冤枉了他;或者是对凶手有某种好感;又或者胆小不想惹麻烦”
“那她和‘1·4碎尸案’又会有什么牵扯呢?”叶曦又问。
“你曾经问过我‘1·4碎尸案’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人?我当时说如果是女人的话,那她很可能具有某种精神疾病。一直以来余美芬对尹爱君是满怀愧疚的,可能这份愧疚感压抑在她心底,让她承受了很大的精神折磨。而在她与冯文浩的交往中,又受到来自冯文浩母亲的压力,致使最终以分手结局,并打掉身怀多月的孩子。失去爱人,失去孩子,对她的人生更是一次毁灭性打击,她甚至为此患上忧郁症。所以从目前接触过的嫌疑人中,最有可能出现精神裂变的女性只有余美芬。”韩印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虽然叶曦一直强调,整个调查的主旨是志在解决“1·4碎尸案”,但对于突然出现的“1·18碎尸案”的重大线索,她也必须重视起来,何况还有可能关乎“1·4碎尸案”。叶曦考虑了一下说:“看来我们有必要找出这个人,可她现在在哪啊?距冯文浩与她最后见面至今,也有好多年了吧,我们要怎么找出这个人?”
韩印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交给叶曦,说:“这是我向冯文浩借到的余美芬照片,同时也要了她老家的地址。我们分头行事,我去一趟她老家了解一下情况,你把照片复印分发到各分局、派出所,让他们帮助协查一下,如果她真与‘1·4碎尸案’有瓜葛,那她很可能出现在本市。”
叶曦接过照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家里交给老付就行,我陪你去一趟余美芬老家,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可没法向你们学校和省厅交代。”
叶曦的话让韩印心里暖暖的,但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笑笑。笑罢,正色道:“如果余美芬真的有精神疾病,那么一直莫名萦绕在我眼前的那双眼睛和骚扰电话或许是来自于她。”
“对了,技术科查过了,骚扰电话来自一个临时号码,唯一一次通话便是昨夜和你的通话。距离电话拨出最近的发射塔,位于第一个抛尸现场华北路附近。”叶曦说。
韩印推了推眼镜,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也许她就是在那儿拨的。”
叶曦也转过头盯着窗外,皱着眉头说:“咱们先不管骚扰电话是不是来自余美芬,假定打电话的人是‘1·4碎尸案’的凶手,那么她骚扰你的目的是什么?她又要寻求什么帮助?是故意装神弄鬼,想扰乱咱们办案的思路吗?毕竟现在变声器随处都能买到,电话里虽然是女声,但也可能是男的打的。”
韩印点点头:“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不过从以往一些变态犯罪的案例看,也可能存在另外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凶手确实想寻求帮助。他厌倦杀人,也怀着深深的罪恶感,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又没有勇气投案自首。例如‘连环杀手黄永’,他放过最后一个受害人,并不是怜悯受害人的身世和祈求,而是他厌倦了杀戮,希望有人能报告警方阻止他;另一种可能性,则可能是一种托词。是变态犯罪人在为自己的连续杀人或者即将采取的杀人行为,寻找合理的解释。就好像说,好吧,我努力过了,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杀人,不是我的错。”
“既然她有你的电话号码,那么会不会是你曾经走访过的人?”叶曦问。
“也、也不一定,她从别的渠道也能找到。”韩印咬了咬嘴唇,失神地说,“还有,我曾在尹爱君宿舍门口拿名片给保卫科长,不想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了。”
叶曦眨眨眼睛,说:“这还真够邪门的。”
“是啊!这案子太乱了。”韩印深深地舒了口气。
“还有更乱的。”叶曦目光突然收紧,神色凝重道,“虎王山的轮胎印迹比对结果出来了。”
“什么车?”
“省汽车集团出品的一款汽车。”
韩印好像知道叶曦为何如此凝重了:“和小北开的是同款车?”
叶曦点点头:“这款车在本市特别畅销,而且‘省汽’特供给局里600台作为警用车,所以不能排除当晚在你们之前出现在虎王山的是一辆‘警车’!”
“如果是警车,大半夜的去虎王山做什么?会不会是组里的其他同事?”
韩印问。
“不会。如果组里其他人去肯定会向我汇报,而且组里只有我一个女的,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