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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布托传 作者:刘文山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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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之一就是认为谢里夫野心太大,难以驾驭。由于军队迫使争吵不休的总统和总理双双下台,对贝·布托重新上台起了关键作用。贝·布托政府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与军方的关系,贝·布托在1990年被赶下台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接受历史的经验教训,贝·布托表示,在国家安全和其它有关事务上,军队可直接在内阁里发表意见。

  更为重要的是,第八次宪法修正案仍是军队在必要时干预政府的“撒手锏”。该修正案尽管引起诸多争议,并导致两位总理被解职,引起全国政局的动荡,但军队仍表示支持该修正案,使得议会内无一政党能争得

  2/3的多数票对其否决或修改。反对党领袖谢里夫十分明白军队在巴基斯坦政治生活中的作用,所以他曾扬言,如获军队默许,他有能力推翻贝·布托政府,这确是肺腑之言。这也说明了贝·布托政府政治地位的脆弱性。

  二、难解的家族纠纷

  贝·布托除了面对政治上的反对派之外,还面临着更使她尴尬的本家族成员从内部发出的政治挑战。

  贝·布托和其在世的唯一的弟弟穆尔塔扎·布托都宣称自己是他们的父亲、前总理佐·阿·布托的政治继承人。穆·布托为了躲避齐亚·哈克军政府的政治迫害在阿富汗和叙利亚流亡16年后,于1993年10月回国,并同16年来一直在国内领导人民党坚持斗争的姐姐贝娜齐尔展开激烈的政治角逐,试图取代贝娜齐尔成为佐·阿·布托的政治继承人。穆·布托得到了他们的母亲、巴基斯坦人民党终身主席努斯拉特·布托夫人的支持。但贝·布托却得到了家族中最后一位成员——妹妹萨娜姆的坚决支持。穆·布托在1993年10月的省议会选举中,参加沙赫德·布托委员会竞选,得到了信德省的一个席位。11月4日,当他从沙特阿拉伯的迪拜乘埃塞俄比亚班机到达卡拉奇机场时被捕。他被指控是涉嫌1981年劫持飞往喀布尔的巴基斯坦航空公司一架班机的秘密组织佐勒菲卡尔运动的领导人之一。他在齐亚·哈克统治时代,就曾以却机罪名被缺席审判。’

  1993年12月17日,一个特别法庭指控穆·布托犯有从事暴动和企图用暴力颠覆政府罪。卡拉奇速审特别法庭的法官说。“法庭的起诉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被告卷入了这种案件。”该法庭对穆·布托提出四种指控:暴动罪,即暴力推翻政府罪、散布仇恨情绪和叛国罪以及煽动反国家行为罪。

  穆·布托对法庭的指控表示不服。在指控穆·布托的同一个月,贝·布托把她母亲努斯拉特·布托调离人民党领袖职位,并在该党自1967年成立以来举行的第一次内部选举中当选为人民党主席。此前贝·布托一直担任人民党的并列主席。努·布托对此极为愤怒,她说自己将对贝·布托在党内搞的这场政变发起挑战。她谴责这位总理,称这次选举不过是掩盖她夺权行为的一个幌子。

  努·布托在谴责她女儿篡夺党的领导权的同时,声称这一权力本应由他的唯一活着的儿子穆尔塔扎继承。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贝·布托那么惧怕她的弟弟。”在布托家族的老家拉卡纳,许多穆·布托的支持者说,作为已故总理佐·阿·布托的长子,39岁的穆·布托应该继任巴基斯坦人民党主席。努·布托要求贝·布托停止使用布托家族的名字,而改用她丈夫阿希夫·扎尔达利的姓。“取消她使用布托的名字,然后让我们看看她能干什么。”这位愤怒的母亲对新闻记者如是说。这位布托家族的女家长还重申,她拒绝女儿的支持者到她丈夫佐·阿·布托的墓前表示敬意。63岁的穆·布托动情地说:“我们不邀请我已故丈夫的敌人到这里,即使是警察打我,或用催泪瓦斯赶我,我也将阻止他们。如果他们抓我,我仍然坚持这么做。”

  母女俩蕴蓄已久的对立情绪,终于在巴基斯坦这个第一家族中爆发出来。

  努·布托在谈到布托姐弟之间的分裂时说道,1988年,当贝·布托首次被选为总理时,努斯拉特要求她赦免穆尔塔扎,因为自从他被驱逐出境后,曾组织恐怖主义集团反抗齐亚·哈克政权,但贝娜齐尔拒绝这样做。她说,因为军方与她有许多纠葛,不方便。1993年,当谢里夫被迫离开总理职位,巴基斯坦人民党有希望赢得选举时,努斯拉特又提出过赦免的问题,但那时,穆尔塔孔已被判流放。

  1994年1月5日,贝·布托政府派出警察包围了位于信德省布托家族的老家拉卡纳的布托家族的墓地,不许外人进入。这一天是佐·阿·布托66岁诞辰纪念日。贝·布托这一天要来这里凭吊她父亲,为了避免与母亲和弟弟发生对抗她采取了上述措施。然而,300名穆·布托的支持者以纪念佐·阿·布托诞辰为名前往墓地。努·布托一直在寻求与女儿对抗的机会,当她和300名支持者突破警察的封锁线一起行进到墓地时,警察向他们投掷催泪弹并开火。有1人当场死亡,至少7人受伤。然而,支持者仍不断高喊口号:“穆尔塔扎是我们的领袖!穆尔塔扎是我们的英雄!打倒贝娜齐尔!”

  贝·布托随后来到父亲的陵墓前凭吊。她站在父亲的墓前,心情极为沉重,她没有想到在共同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一同咽下了那么多苦涩的泪水之后,她与自己亲爱的母亲和弟弟竟再也无法平安愉快地相处了。弟弟的顽固对抗立场使她难堪而又愤怒,母亲的偏袒更使她难以下咽。贝·布托在父亲的墓碑前放上一大束红玫瑰后,久久地位立在那里

  事后,贝·布托拒绝对这起冲突事件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这是一场悲剧,无论对布托家族还是对她来说,都是这样。

  1月6日,努·布托在拉卡纳说,她的女儿只有恢复她在人民党的领导职务,家族内讧才能结束,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才有可能得到改善。然而,除了和母亲、兄弟的关系僵持外,贝·布托已经牢牢地掌握了巴基斯坦人民党,她得到了党内所有的议员的支持、贝·布托与母亲和弟弟之间激烈的冲突已成为巴基斯坦传播媒介的头条新闻,对于贝·布托来说,这既是一个令人窘迫的私人问题,又是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

  在卡拉奇的监狱中,穆·布托一直要求被释放,但他被拒绝保释,因此他的大部分政治活动必须通过他母亲进行。直到1994年6月5日,在缴纳了100万卢比的保释金后,穆·布托才被卡拉奇打击恐怖活动的特别法院宣布允许取保释放。

  出狱的第二天,穆·布托便向他的姐姐提出了挑战。6月6日,穆·布托在其住宅里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我对她完全感到失望了。”他指责政府贪污腐败,预言贝·布托当总理的日子长不了。他发誓一定要担任真正的人民党的领导人。努·布托仍然坚定地站在儿子一边。她说:“当我的丈夫在监狱时,他从未要求贝娜齐尔继承巴基斯坦人民党,她侮辱老党员并攻击他们的自尊。”

  穆·布托和他母亲的计划是试图获得巴基斯坦人民党中不满贝·布托的所有成员的支持。作为佐·阿·布托在世的唯一的儿子,穆·布托仍能从巴基斯坦的某些部落和传统文化中获得同情。姐弟俩之间的矛盾没有丝毫改善的迹象,裂痕反倒越来越深。

  1995年3月15日,穆·布托在其住宅外举行大会,组建反对党。会场上悬挂着书写反美口号的横幅,如“美国是巴基斯坦的敌人”、“美国是伊斯兰教的敌人”和“美国是杀害阿里·布托的凶手”等。大会通过了要求贝·布托辞职,建立全国团结政府的决议。努·布托在一封向人民党1500多名持不同政见的工作人员和积极分子宣读的信件中,提到由她儿子担任巴基斯坦人民党临时主席。

  布托家族中这场纠纷的实质是穆·布托在母亲的支持下,企图取代他杰出的姐姐贝娜齐尔通过卓绝的奋斗所取得的一切权力和荣誉,而这无论在贝娜齐尔还是在巴基斯坦绝大多数人民看来,都是不可能的。尽管贝·布托为了自己和家族的荣誉做出了种种不懈的努力,但穆·布托却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因此,布托家族内的这场难解的纠纷已构成了对贝·布托的一种令人窘迫的挑战,这对贝·布托不能不说是一场悲剧。

  三、久禁不绝的毒品问扬

  巴基斯坦的毒品问题成为贝·布托政府必须严厉打击的一种危及社会的严重犯罪问题。由于毒品问题与政治腐败交互滋生,极为棘手,因而成为对贝·布托政府的又一个严重的挑战。

  80年代以来,巴基斯坦历届政府都实施反对毒品生产和贩卖的政策。为了加强禁毒、反毒的力量,巴基斯坦政府从1982年起从美国寻求反毒财政援助,到1993年初;这种反毒专项援助累计已达4090万美元。

  后来美国修改了宪法,规定美国总统有权宣布任何一个国家由于未能有效控制毒品的生产和贩卖,从而决定美国将在下一个财政年度停止对其提供各种援助和合作。在这种情况下,1993年4月成立的马扎里看守政府更加强调要开展和加强反毒斗争,将1993年定为反毒斗争的“圣战年”。7月组成的考莱希看守政府在组织选举时,规定毒枭不得参加全国大选。

  贝·布托于1993年10月重新上台执政后,深刻认识到毒品问题对巴基斯坦社会的严重危害,极为重视反毒斗争,并把它与反腐败斗争联系起来,力图净化整个社会。她在重新执政不到一周后访问沙特阿拉伯时对《阿拉伯新闻》记者说:“我的政府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腐败运动,我们要把巴基斯坦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希望我国有一个清廉而又高效的政府。”贝·布托深知政客卷入腐败的事实,因此她特别强调要“恢复”总理检察组,以便既对一般人对政治领导人的腐败案件进行调查。

  由于历史的和地理的原因,巴基斯坦贩毒分子的贩毒活动甚为猖獗,贩毒分子的贩毒收入高达80亿美元,差不多相当于1992—1993年度巴基斯坦联邦政府预算中发展费用1270亿卢比的两倍。吸毒人数从1979年的可忽略不计增至1993年的200万人,在不到100名巴基斯坦人中就有一个瘾君子。

  巴基斯坦所处的“金新月形地区”输往美国的海洛因占世界输往美国海洛因总量的60%,占世界输往欧洲海洛因总量的80%毒品生产、加工和贩卖的迅速发展打破了巴基斯坦的社会结构,使巴基斯坦社会中崛起了一个新阶层,人们称之为毒品贵族阶层,他们中的头面人物被称为毒品大王。由于毒品生产和赎卖迅速发展毒品贵族的经济力量日益增强,其头面人物便开始在政权组织中谋取权力或寻找代理人以维护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仅同巴基斯坦的政界人物有着或明或暗、直接或间接的联系,而且他们中的许多人已加入到政客的行列,并能从一个方面或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和左右巴基斯坦的政治和社会。贝·布托政府面临的反毒斗争形势是十分严峻和复杂的。

  在巴基斯坦西北边境省,已有好几百年的鸦片种植历史,鸦片是该省唯一的“经济作物”。目前统治该省鸦片生产和贩卖的是两大集团,一个是阿佛里迪集团,另一个是优素福斋和卡塔克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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