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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最爱吃的是泡椒凤爪啊。”
“讨厌!”
“牧云。”沉默了一会儿舒展喊道,声音就在耳边,我能清晰感觉到她嘴里呼出的热气扑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
“嗯?”
“如果6点前赶到的话,你有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啊,把‘黑塔’撂这儿让他也感受感受。”
“嘿嘿,没正形啊你,”她顿了顿又说,“牧云,你有女朋友吗?”
“背上背的这个算不算?算的话就有一个。”
“那就算吧,”我听见她小声但很坚定地说。
我停下脚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放下她,然后转过身端详她,颤声问道:“舒展,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嗯。”她羞涩地点点头,尔后又目光坚定地看着我重复道:“我愿意。”我轻轻拉住她,把她拥进怀里。“你呢?”她好像想起什么一般,挣开了我的怀抱,“我还没有问你愿不愿意呢。”
“你摸摸我的心跳就知道了。”我把她的手按在扑腾作响的胸口,她笑了笑抽出来,说:“这是走路走的。”
“我对天发誓——”
“别!”她惊恐地捂住我的嘴,不停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5:40的时候我已经看见基地的大门了,同时我的腿脚也不再听使唤,颤巍巍地就要折断一般。“加油亲爱的!”舒展的一句话像一针兴奋剂打在我心里。“冲啊!”我背着她一路狂奔,兄弟们的欢呼声、呐喊声、掌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但我似乎已经听不见了,我的耳朵里,只有“轰——轰——轰——”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心跳声。挨到车门的时候,东风大卡已经响起了马达声。我放下舒展,同时自己的身子也软软地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兄弟们七手八脚把我拉上车,我看着渐行渐远的基地大门,禁不住潸然落泪。
车开进P大的时候,大家像群疯子一般歇斯底里地呐喊起来,喊着喊着就有人眼里灌满了泪水。晚上,校长在五食堂为我们接风洗尘。整只的烧鸡、整条的羊腿、酥烂的羊肉、肥腻的肘子还有码在墙角成堆的啤酒、让我们为先吃什么乱了方寸。一向热爱演讲的校长很善解人意地讲了只七个字:“辛苦了,大家吃好!”然后大手一挥,我们便像一群冲锋的战士气势汹汹地扑向食物,开始还用筷子,后来干脆袖子一挽,吃起了手抓饭。服务员大眼瞪小眼地不断添菜,站在一旁的五食堂经理表情都能拧出苦水来。多少人噎得翻白眼,好不容易拍下去后又再接再厉,好像跟食物有仇一般。吃到后来,食堂只剩此起彼伏的一片嗝声和满桌满桌的解开腰带坐在那起不来的学员。
饭后,澡堂向我们免费开放,大家几乎是尖叫着跑进去,先在喷头下淋上半小时,充分感受着有水的幸福,然后抓个澡巾死命地搓着身上的泥垢,具体搓下多少不知道,只是据说澡堂被迫关门,因为下水道给堵住了。等大家由桨撞畈欢啻昊卦尾胖溃蠖嗍讼ジ恰⑹种狻⑹滞笊隙家丫鹆艘徊慵胱印?
第二天我去门诊部看了舒展。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静静地躺在床上打点滴,脸上依旧是让人疼惜的苍白,我摸摸她的头问道:“好点了吗?严不严重?”她淡淡一笑说:“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然后还告诉我她还算好的,这一批学员里又两个女生因为训练太苦,卫生条件又太差,结果感染了妇科炎症,如果治疗不当,将来还有可能影响生育呢。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唏嘘道:“真是万幸呢。要知道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哦。”“喂!”她很快明白过来,红着脸支起身子过来拧我的耳朵:“害不害臊,害不害臊!”
正打闹着,训练部单部长领着一位阿姨过来了,见舒展正阂勾着头咯咯笑着他们一下子怔在了门口。我窘迫地站起来敬了个礼,喊了声:“部长好!”
“嗯。”部长不苟言笑地点点头,然后和那阿姨一起专注地上上下下打量我,盯得我汗毛倒竖的。“牧云你有事就先回吧,有空过来陪我。”舒展及时地给我解了围。我忙不迭回应着:“好好好,那我先走了,部长再见,阿姨再见。”说完一溜烟跑出去,跟做了亏心事一般。
第1卷 第八根 在幸福的道路上撒丫子奔驰
大二就像生孩子一样经过痛苦的分娩终于到来了,俗话说大一的孙子大二的骡子大三的混子大四的疯子。看着一车又一车稚气未脱的高中毕业生怀着报效祖国献身国防的美好憧憬走进这“共和国军官的摇篮”时,我们无限深情地感慨:“靠,有一群失足青年走上了不归之路。”当我们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替代我们称为“孙子”时,大三的“班长”们也以同样的目光瞪着我们变成辛苦的“骡子”。
这学期的课表发下来时,我发现它和高中课表极其相似——每一天都满满当当的,光是考试课程就有8门,假若全挂的话,都够退学两次了。
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把它贴在宿舍门上,上面用隶书写着“节哀顺变”四个字。
舒展学的是《情报学》,这是一个看起来很牛,实际上特简单的专业,所以她可以腾出许多时间来找我玩,而我也挡不住诱惑屡次以编报纸采稿子为借口请假或翘课。
编辑部在图书馆有一个20平方大小的活动室,是以前新闻报道骨干开研讨会的地方,用过两次后就名存实亡,钥匙由我一个人保管。我把舒展带过来,一进门这丫头就喜欢上了,“真不错啊亲爱的,没想到在这黄金地段你还有一笔家业。”
“那是!没个房怎么能娶你呢。”我不由地飘了起来。
“哟,你还以为我真夸你呢,冯牧云同志,据线人举报,你利用校报编辑职务之便侵占图书馆高档办公室一间,我代表检察机关正式向你宣布:你被‘双规’了。”舒展背着手,作威严状。
“祸起萧墙,祸起萧墙啊。”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把舒展逗得咯咯笑起来。
我一把搂住她,用嘴唇堵住她的笑声,她的双眸静静阖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我的手隔着衣服在她背上踟蹰了一会儿,战战兢兢地伸进了她的衣服。舒展战栗了一下,惶惑地睁开眼。我的动作像卡带一样停留在那里,周身血液蹭到了脸上。她似乎犹豫了片刻,又闭上眼睛向我脸上凑来,我叼住了她精致灵巧的舌头,美滋滋地品味起来;衣服下面那只进退维谷的手也得到默许在她玉器一般细腻凉滑的身体上蜗行摸索,感受着如水肌肤带给我的醉人享受
“咱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以后这就是咱们幸福的小巢。”舒展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看着愈发楚楚动人。
“好,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伊甸园。”我又忍不住吻了她一下,“钥匙给你,布置房间是你们女孩子的事。”
“哼!大男子主意,我下命令你执行。”
“是!”我赶紧立正敬了个军礼,“保重完成任务。”
一周之后在舒展的指导下我们的“伊甸园”已然成型:墙壁被贴上天蓝色带星星图案的墙纸,窗户上挂一个玻璃风铃,写字台上摆着我和舒展的书(主要是她的,我的小黄书拿不出手)还有一块三叶虫化石,门背后粘着我们的照片。
总觉得还缺点什么,舒展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嘀咕道。
“对对对,要是再弄张床就好了。”我居心叵测地看着她。
她扭过头来看看我,立即明白了我的花花肠子,“切,你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呢。”
“哪有?!”我狡辩道,“舒展同志,我的意思是看书学习太累了,可以躺着休息一会儿,劳逸结合嘛对不对,肯定是你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作祟,让你对我的初衷产生了误会是吧。”
“你——”舒展气急败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举起小小的拳头就向我冲来,我躲闪不及一把搂住她,赶紧转移话题,“亲爱的,咱们是不是该为这间屋子取个名啊?”
“取什么?”舒展昂起头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多单纯的女孩啊!我在心里感慨道,要是栽在别人手里多可惜啊。
“一切听您指示!”我很谦虚地说。
“我现在命令你30秒之内把名字取出来。”舒展也热衷于蹬鼻子上脸,立马颐指气使地。
“要不叫‘牧云居’吧。”
“好,好听!”舒展听了很高兴,但随即又反悔起来,“不好不好,‘牧云居’。这不就是说这是你冯牧云的屋子嘛,不行不行,我也有股份,我也要把名字放进去。”
“那就叫‘舒云居’?不好听,要不叫‘云舒斋’?既把咱们名字放进去了,又寓意那副对联‘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怎么样?”
“哇,天才耶!亲爱的你真是天才!”舒展兴奋得在我脸上使劲地啜了一口。
“要不咱把称谓也改一下,彼此叫‘亲爱的’很没创意。”
于是舒展提出叫我“掌柜的”,她说好多江湖电影女的都这么叫,我说不行,搞得我们跟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和张青一样;她又提出叫我“当家的”,我说那样我就得叫她“婆娘”了,舒展一听又不干了;“要不我叫你‘挨千刀的’吧,梅超风就是这么喊她老公的。”“所以她很快就成了寡妇,”我没好气地回答。“你们那边怎么叫的呢?”“男人管女人叫‘堂客’,女的叫男的‘老倌子’(其实我们那边女的更喜欢叫‘剁脑壳的’,只是这样很不吉利)。”“老馆子?”舒展试着喊了一句。
我一听恨不得捂住耳朵,“怎么跟面馆一样,不好听,没那种亲切的味道。”
“那你说叫啥吧。”舒展似乎失去耐心了。
“对了,你最亲切的称呼是啥?”
“老爹!”舒展脱口而出,“我跟我爸最亲。”
“哦”我有些嫉妒地应了一声。
“要不,我叫你小爹吧,哈哈,”话没说完,舒展先大笑了起来。
“唔,好吧。”我也扛不住了,“以后要跟你小爹最亲啊。”
“知道啦,小爹。”舒展扑进我怀里,我环抱住她的细细腰肢,感受着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浑身上下像泡温泉一样舒坦熨帖。
狼多肉少的环境里,可以想象一匹狼叼着一块肉在狼群里会是怎样一种效果,何况这块肉还如此鲜美,这群狼还如此饥渴。所以每当我和舒展出双入对十分招摇无比得瑟地走在校园里时,我能感觉到利箭般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射来,这让我诚惶诚恐如芒在背。
我把我的痛苦向我最亲密的一排三班战友倾诉,以期得到大家的同情,让我意外的是大伙儿对我嗤之以鼻:“全国人民都在闹粮荒,就你一个人在那好酒大肉地爽着,一个人偷着乐也就罢了,你小子还那么招摇,那么得瑟,这不是找捶嘛”,“就是,教导我们‘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用21世纪的话就是低调——低调你懂不?”,小B这小子正为找媳妇的事儿发愁,一听我这么说立马心生妒意,他站在床上举起右拳高声喊着:“广大贫下中农团结起来,革他的命!共他的产!”“中国**万岁!”“万岁!”大伙高喊着口号向我冲来要给我“坐喷气式”,吓得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