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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认为人的一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少顷,老者打破了沉默。
“唔,平凡和不平凡,”我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平凡的,有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平凡的,有儿孙满堂和形单影只,有腰缠万贯和不名一文,有开怀一世和郁郁而终。”
“不对,”他迟缓地摇了摇头,“结果只有一个:死亡。”他像拧松了一个水龙头,智慧的语言水一样一滴一滴落在了我的心里。
“?????不管人一辈子怎么奋斗怎么打拼,最后的归宿却只有一个——化作黄土一抔。金钱、地位,人们所追求的结果,不过是生命的过程?????其实,活着的意义并不在于追求什么样的结果,而在于活着本身,也就是这个过程,就是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虽然也许别的力量会改变你原本的轨道让你不经意朝着无法预知的方向走,但是,你自己的心态,你自己的感受是没有力量能左右的?????
“总之你想快乐地过就可以快乐地过,你想郁闷地过也没人能拦你,生活还是你自己的,值得你去用心面对。”
车厢里继续噪杂着,而我的脑海里,却只有老者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
“小伙子,参透人生未必就是好事,还不如积极乐观地面对每一天,也不枉这难得的年轻。”
忘了多少年没有这样静下来,虔诚地听一个人讲话了。父母和领导教育我的时候,他们说一句我总能猜透接下来三句要说啥,自负的个性让我听不进别人的开导和规劝,让我沉溺于自我又迷失了自我,我原以为我会陷入这个黑洞一般的“宿命”问题中,会窒息在这场对人生意义的思考上,然而所幸老者搭救了我,解开了缚在我魂上的索套。
出站的时候,我毕恭毕敬地向老者鞠了一躬,目送老者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脸上,绽放出久违的雪后阳光一般的笑容。
“你老师?”舒展搂着我一脸疑惑,出站口的一幕让她看到了。“我的灵魂拯救者。”舒展笑着说:“一直见你都是嬉皮笑脸的,没见你这么严肃过。”她这句话像提醒了我似的,“那得看对方是谁,如果是个小屁孩,你用得着对她装深沉吗?”
“好啊,混大了你,竟然开始指桑骂槐了。”舒展举起两只“龙虾手”向我扑来,在我身上举重若轻地掐了两把。
“走吧!”
“去哪?”
“什么去哪,我家啊!”
“啊?!”我瞠目结舌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我被点了穴。
“啊什么呀?不是放假时说好的嘛。”舒展皱着眉头看着我,“不去拉倒!”
“去去去!当然去!”我想这次是死活赖不掉了,他那当部长的老爹已经传过几次信了,再不去估计这学校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的意思是刚下车,风尘仆仆的,状态不好,要不休整一番,等我补补妆嘛。”
“哟!你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注意细节啦?”舒展用手划拉一下眼睛,作出刮目相看的动作。
“那是,有你这么一位贤妻相伴,想不进步都不允许啊。”
“别贫了呵呵。怎么休整啊?先回学校?”
“回学校多没劲啊。要不——咱先找个地方住一晚上?”我居心叵测地看着她。“喂!”她的脸交通灯一样刷地红了起来,“打什么主意呢?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
“冤枉啊!我只是想休息一下罢了,你这同志肯定思想不纯洁,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倒打一耙是我的老本行,这一会儿,她连脖子根都红了。
“少废话,去我家!现在!”说完边推搡着我进了出租车,那一刹那我真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老爹老妈,我们回来了!”还没进门舒展就喊道。我赶紧纠正,“这是你家,怎么能说‘我们’?”舒展兀自笑笑,没有理我。这时出来一个两年兵,我一看兵龄比我还长于是放下行李准备敬礼喊“班长好!”舒展却抢在我前面喊道:“快,小郑,帮他接一下。”
“是!”两年兵小郑跑步过来啪地给我敬了个军礼,还没等我还礼就提着行李径直转身上了台阶,然后利索地拉开门,“请进!”把我惊得一愣一愣的。
舒展家是一个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院子里养着一些花花草草,门前种了一株樱花。这比起我家那百十来平的职工宿舍来,可以算得上是豪宅了。我正彷徨着环顾着,舒展碰碰我胳膊低声骂道:“笨蛋,招呼啊。”我一抬头,单部长正背着手威严地立在我面前。“首长好!”我赶紧“啪”地立正,敬礼。
“哈哈,好!”部长收起了在学校里那牛皮哄哄的神态,走过来亲切地拍拍我肩膀:“在家不用那么拘束,随意点随意点。”
“哟,小冯来啦,”舒展妈系着围裙走了出来。笑得十分随和。
“阿姨好!这是家里一些土特产,请首长和阿姨尝尝。”
“哎,这孩子,你一个月才几块钱津贴啊!买这些干啥,以后不许乱花钱啊。”舒展妈笑吟吟地看着我,让我多少轻松些。
舒展跑过去搂着阿姨问道:“妈,今晚吃什么菜啊?”
“看你喜欢吃啥,”部长插话道,“你喜欢我们就喜欢。”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我一眼,“爸——”舒展嗲了一声,也不好意思地阂对视了一下。“呵呵,还得看小冯喜不喜欢啊,”阿姨又笑容可掬地看着我。
“我——”我磕磕绊绊地来了一句,“舒展爱吃啥我就爱吃啥,我们,口味差不多。”
“哈哈哈哈”部长和他老婆爆笑起来,留下我和他们的女儿窘在那里脖子都发烫。
吃饭的时候,阿姨又随意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如实作了回答。我想要是她们有门户观念的话脸立马会拉下来,让我安心的她只是笑着让我什么时候接他们来西安玩。
第1卷 第十一根 300公里,用脚丈量
回到学校,看着肥了一圈的战友,尝着德州扒鸡、孝感麻糖、京华火腿、天津大麻花蓦然感觉呆在部队比在家还舒服。虽然每天早上6:20起床是雷打不动的规律,虽然在食堂吃到的永远只是清汤寡水,虽然每天有上不完的课干不完的活练不完的体能学不完的文件,虽然学校的美女比野猫还少纠察比疯狗还多。
我不知道是适应了这枯燥单调的环境还是军校生活原本就很美。
开学后几天,一排三班传出了噩耗:沙皮因再挂两科而面临留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呆在宿舍瞠目结舌,唯有沙皮表情淡定笑容安稳:“早料到了,以后该叫你们班长了。”老实说沙皮挂科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这小子去年挂了两科后,暑假训练又不合格,都三门了,他还一点紧张感没有,每天依旧打着他的“魔兽”玩着他的“传奇”,连晚上做梦都喊着:“砍死他砍死他!”把我们都吓得一惊一乍的。我们采取了各种手段对沙皮进行帮教,可收效甚微,还落了个“皇帝不急公公急”的罪名。“冯子,我告诉你,我一玩DOTA,晚上连‘马’都不跑了。”玩游戏玩得性欲退化,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境界了。
两天之后,我们替他把铺盖挪到楼下的大一宿舍,看着大一的小朋友们齐刷刷地冲我们喊“班长”,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吃“饯行酒”的时候,我们把啤酒撇到一边,直接要了三瓶“衡水老白干”,58°的烈酒灌到嗓子里,辣得每个人眼泪都出来了。“辣!”
“真他妈辣!”
“来张纸,我擦擦眼????”大伙儿宁愿相信这“不男人”的东西是酒辣出来的,有谁愿意孬种地说那些矫情的话呢。
“我不想在部队混了,受不了这约束,还是趁早退了吧?????”沙皮头枕在一堆鸡骨鱼刺上,眯着眼丢下一句。我们都笑着,酒气熏天地笑着。谁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又有谁下得了这决心呢。我们说:“沙皮你小子喝了不到二两就说胡话了。”
沙皮没有说胡话,沙皮下楼去念大一后两个月,他因上课玩手机、不假外出夜不归宿和顶撞纠察这三件“冒P大之不韪”的事顺利退学。这是沙皮在兑现他的酒话。
走的那天,我们有课没去送他。但后来听人说,他是牛皮哄哄地一路大笑着离开P大的。我们想,这傻B是不会装的,他一定是真情流露吧。也许,这一千多亩被称为“绿色军营”的地皮,真的没有适合他生长的土壤。
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地方吧。
第二学期在这么一场离别中开始了,来不及也懒得去愤世和伤感,因为军装还得穿下去,路还得走下去。没有人会像沙皮那样破罐子破摔。
我们白天高唱着“团结起来准备打仗”,信誓旦旦地要把青春献给国防,晚上依旧收听着《长安夜话》讨论蔡妍的美腿詹妮弗?洛佩兹的丰胸。
我和舒展经历了上个学期的暴风骤雨之后,变得平淡而幸福。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散步压马路。此从上次去纠察连认门之后,那些白头盔们再也没搅过我们的兴。这让猪头薇薇很是不平,因为自恋爱起来,那两口子已经多次被“抄牌”,都到了进纠察连比进澡堂子还频繁的地步。猪头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傻B的纠察,敢于正视被“抄”的危险。
更惨的是四眼,,去年为他牵的红线在他的积极努力下有了可喜的进展,后来四眼充分发挥我军敢打必胜的优良传统,终于取得了瓦解防线的阶段性胜利——那个叫“娟”的女生终于答应跟他约会了。洗了澡刷了牙换了衬衣擦了皮鞋喷了啫喱水抹了“小护士”的四眼在月下的“秦汉桥”头等到了款款而来的“娟”。由于地下斗争经验严重不足、对纠察的恐怖威胁缺乏必要的认识,两人刚并肩走到一起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声就被一声断喝吓得鸡飞蛋打,于是四眼和他的“娟”一前一后隔着十米八米的距离被俩热衷于棒打鸳鸯的纠察领着在月色下徜徉。
走出纠察连的时候,一个面无血色、一个花容失色。两人沉默地在纠察连门口分道扬镳,连“再见”都没说。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不经意就到了五一长假,之前大伙儿就讨论着怎么玩怎么过,有的还接来了“家属”准备趁着放假好好温存一番。放假前两天传来上级指示:组织全体大二学员,进行为期一周,行程300公里的徒步野营拉练。
牢骚是没有用的,抗议也是没有用的,赶紧收拾背囊准备路上吃的喝的就对了。一时间,服务社的巧克力、压缩饼干、罐头什么的遭遇疯抢。
小B抱了厚厚一包纸回来。老马问他为啥买这么多纸,小B神秘地摇摇头:“看清楚了。”老马凑过去一看,随即嘴巴张成O型。
“卫生巾?”
“我晕,还夜用型。”
“哇,这么变态!”我们看了都大惊失色,表情跟差不多,小B翻翻他的死鱼眼说:“你们以后就明白了。”
第二天,正当全国人民都赖在床上享受着美妙的五一长假时,我们在广场上举行了“誓师大会”。锣鼓喧天彩旗招展,横幅上写着“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革命口号。“挺进纵队”总队长用他那抑扬顿挫但听不懂的河南话宣读了“向XX挺进”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