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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门坡-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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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饭工夫,粮车停在彭家庄院后门。高常原腾地跳下车,道:“马三,将粮车赶回后场院内,别耽误工夫,快快卸了,全数入库。”那叫作马三的汉子笑道:“高管家,你且放心回去喝壶热酒去,这点子事劳不得您老人家操心。听得这城内市面上粮价又涨了许多,漫说卖了官家,便是市上尽供了铺子,光是今这两千多石粮食准保赚它个千余两现银,兄弟们跟了一路,又冷又饿的,走脚银子一装,先来两壶热酒来,再寻个年轻貌美的人儿来搂了,他娘的有比这快活的么!”众车把式、伙计一通笑。
  高常原绷了脸道:“你倒胡说,这粮食敢动得么!用不了多长时日,还怕你花不得痛快银子么,倒怕你那时花天酒地一折腾,无端要了你小命!”马三道:“高管家这话不实在,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白花花的银子到手,白花花的娘子一搂,就夜里折腾一回,天明死了也值。兄弟们,你道是不是这个理?”众人纷纷道:“是极是极,马三兄弟说得没错。”高常原笑道:“你个狗日的,这二两银子给了你们做饭钱。不过得劳累兄弟们些,卸了车再吃饭去。看看这天,不住地下,这雪又存不住,天仍要回转,一旦融进袋内化了,再捂热些,不两日就要出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仔细着点!”马三道:“知道这个理,您先忙去。也就一袋烟工夫就完。”
  高常原丢下二两碎银,直奔彭家前院。一进门,见彭世农正坐了炕边嗑瓜子闲磨牙。“老东家,这一趟柴沟堡没白跑,虽说一两九一石比往年贵了点,比起集面上来已是省了不少,这要到了官家手里,不定又是多少利润。”彭世农道:“拉了多少?”高常原道:“二千四百余石,就这些了。方圆四府十一县几乎已无粮可征。至此,我们库内存粮已达十万石了!就算除了脚力钱,一石银子嫌一两五,就是十五万两银子的利润,再加上草料,眼见得嫌二十万粮没问题。”彭世农点点头道:“今日我听了准信,下月大军先锋将从直隶起身进内蒙过冬,先启运三万石,你倒猜猜什么价!”高常原道:“有三两五么?”彭世农道:“三两九!竟是个天价!”高常原道:“他娘的,这官家恁是黑!我看到得军营里,这粮价倒快成肉价钱了!”彭世农一晒道:“历来莫不是一级哄一级,一级骗一级,官老爷少不得要在朝廷面前装出些穷样子出来。哪里管得那些,我们自坐收银子便是。”高常原道:“到时,怕我们得雇人数银子了。”彭世农摇摇头道:“且莫高兴,什么时候银子到手才作数。范家那边如何?”高常原道:“听得倒平静无事,不过有信讯出来,那范家在山阴、应县一带亦存了粮食,看样子也想乘机捞一笔可观利润。老东家,这倒也奇,为何要将忠庭放了出去,再困他个一月两月的,岂不更是妥当些?”彭世农道:“你当我愿意让他出来么?是官府要放人,说什么查无实据,再收下去怕激起变故来,轻轻巧巧一句话便放了人,想想实是可气。不过现下我们倒不忙着整治他,待将银子入库,再与范家周旋。也不知范成德这老东西使了多少银子!管他呢,让他破了财也是值当。”高常原摇摇头,忽地小声道:“老东家,我倒听得一个消息,却不知确切不确切?”彭世农奇道:“你道说说看,是什么消息?”高常原道:“听说范老东家并没有在范忠庭身上使银子?”彭世农道:“唔,这倒奇了,不使银子,那官府就放了人,实在是个笑话。”高常原道:“没有事办不成的人,没有人办不成的事。天底下,稀奇事多了。听说是他铺里一个叫宫兰杏的寡妇出面弄成的这事。”彭世农道:“寡妇?看来范家铺柜在这大同府一带已成强弩之末,气数将尽,居然连寡妇也派上了用场?”高常原摇摇头,正色道:“老东家且莫小看了此人,听说她通过莫师爷竟攀上了总兵大人!”彭世农道:“莫非这寡妇与总兵大人有亲?”高常原道:“这倒不清楚。不过神龙见头不见尾,谁想那范忠庭一出狱,这寡妇竟失踪了!你道奇不奇!”彭世农道蓦地想起什么,道:“寡妇?是不是当日出主意将我绸缎庄铺悉数做了成衣批售倒嫌了大笔银子的那个神秘女子?”高常原道:“想来正是此人!”彭世农恍然所悟,正要细说。
  听得廓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两人一愣,见马三一头闯了进来。
  高常原脸一沉道:“马三,不好好在后院入库,急惶惶的,死了娘么?”马三呼呼哧哧喘着气,手往后一指道:“不好了,高官家,彭老东家,快些过去看看吧!”彭世农腾地站起,道:“慢些说,到底咋回事?”马三气急败坏道:“也不知从哪开了口子,地下粮库竟积了水,足有二尺多深,人都进不去!”
  两人一听,头嗡地大了!
  彭家粮库出事的消息早有人飞马通报了范忠庭。
  范忠庭、贺云鹏等人正在吃饭,一听这讯信,贺云鹏当即放了碗筷道:“你道说说是怎么回事?”来人接了贺云鹏递过的一杯酒,仰脖灌了,道:“这姓彭的初秋在地下挖了一处大粮库,原备着今冬存粮,谁知他娘的竟挖通了一处枯井,只与那墙隔二寸余厚,倒不知情。偏那枯井原是通了外面的,一个春夏无雨,那井里没水。谁知这两日连着下雪,起先那雪却是随下随化了的,一街面儿的水不知咋曲里拐弯都他娘的渗到了枯井里,将墙阴塌了,水全灌了粮库里。那里透风不好,想是姓彭的原以为不多日便要出库,便没在意,偏偏里头热得出奇。好家伙十万石粮食竟有半数一夜间起了芽!”
  贺云鹏一拍大腿道:“日他娘的,真真是报应!彭世农原不想也有今日!”范理阳皱眉道:“他自损了些粮食罢了,彭家有的是银子,还在乎这点么?”贺云鹏道:“你却不知么?这彭世农倒滑头的很,怕别人与他争夺这供应军需之争,竟是花了银子与官府签了约的!”范理阳道:“这事我咋不知,倒签了什么约?”贺云鹏看看两人笑道:“他答应直供官家十万石军粮,官家已提前支了他三成资本,愈期不交,倒要吃官司!”范理阳蓦地大骇,竟站了起来,道:“竟是这事!少东家,你看怎么办?眼瞅着交粮日期临近,彭世农哪里再筹得这数万石粮食来?不要了他的命了么!”范忠庭道:“如若真是那样儿,彭世农现下倒不好过了。”贺云鹏道:“倒替他担心么?这等奸佞阴险之辈,天赐其受,地不容他!”
  范理阳看了一眼范忠庭,道:“少东家,你看此事如何便当?”范忠庭站起身,在地下不断踱步,沉思良久,方重重一拳击在桌上道:“当日,我等历尽千难万险、遍尝辛酸,方闯破那重重高槛,原奢望在这塞外之地求一方容身之地。万没想到立铺之日,那彭世农便壮势霸市、欺压凌弱,竟视我为刺肉袱针制肘之祸,不除之而断无宁日,其情难对天理,其心难照日月,其意难拂人心!今有此祸,实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贺云鹏高兴地满脸放光,从桌上满满斟了三大杯酒,道:“且干了这杯酒,多些庆祝的味道,岂不是好!”
  说罢,便自端了酒杯,道:“来,来!”见范理阳沉默不语笑道:“理阳兄弟,我倒多少晓得一些你的心思,莫不是为彭家小姐担心么?”范理阳苦笑一下,摇摇头,腾地站起身来,端了酒杯道:“好,干了!”却不招呼两人,仰脖一头将一大杯酒饮个底朝天,顿时血往上涌。放下杯子,见两人愣怔地看着自己,便冲两人一笑道:“少东家,贺掌柜,我却有些不胜力了,你们先饮着,我且出去吹吹风。”说罢,踉跄着脚步将两人撂在当地,竟自推开门扬长而去!
  出得“天香居”大门,抬头看那天色时,依旧雾腾腾的阴沉不堪。远处隐隐约约可见城墙犬齿交错的垛口,被一道亮晶晶的银线覆了,一直延伸至远方,高大巍峨的城门楼宇被漫天里纷扬而至的雪雾遮得迷离混沌,只略略显出个大致的轮廓剪影来。城下层层叠叠的房脊瓦棱、树木枝杈沉浸在漫天飞舞的雪色中,蒙胧失调、天地一体,竟然分不出个什么样来。满世界静寂异常,直让人觉着压抑憋气,胸中直如积一颗重砣儿,缓不过神来。
  下台阶时,脚下一滑,身子便摇晃趔趄,险些跌倒。范理阳稳稳站住,抹一把仍兀自纷乱飘在脸上的雪花,当街站定了,回头漠然望望在风雪中寂然不动、犹如失却神采、写着大大三字“天香居”的幌旗,不禁怅然若失。
  街面上青石路面上,雪片旋下旋化,地上雪水、黄土、煤粉、牲口粪马踏人踩看上去竟似一个杂酱行,各色掺杂,那各种味竟似被冻住了,丝毫闻不得半点异味来。
  范理阳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拖了如镀铅般的脚步一路往前,竟不知该去向何处。从北城一路向南,大街两旁人迹罕至,只几个过往行人紧紧裹了身子,只露出个嘴脸来,匆匆而来,急急而去,却没半些停留的意思。
  远远望见一家当街酒铺热气烘烘,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便踱了脚步,望那酒铺而来。
  “哟,这不是范家铺上的范理阳先生么?快些进来,伙计,捡个干净地儿给范爷拾缀了!”店家早站了门口,笑呵呵地伸手一让。
  进得门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稍稍暖和些,范理阳竟觉腹内咕咕地响个不停,这才想及,原只喝了几杯酒,未吃得一口饭。便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来,放在桌上,道:“店家,给我炖个羊肉锅,再来一斤黄酒。”那店家闻得范理阳一身酒气,便道:“范爷,您想是喝过了酒,切不要喝了。”范理阳怒道:“你这店家倒也多事,怕我不够你酒钱么?且莫要废话,快快给我弄了上来就是。”店家陪笑道:“那先给您打上半斤如何?不够再上,可行?”范理阳道:“这倒也是个话,就是这样,二两银子够使么!”店家笑道:“够了,够了。若是平日,这二两银子可要弄些好酒菜来,今年秋下,虽说城内物价均飞涨了近四五成,偏我这店内饭菜只涨得一成,苦撑也得撑,都是熟客主顾,万不可因物价冷了客官的心不是?”范理阳挥挥手道:“你倒会说些伶俐话,哄得我么?菜价倒是不涨,躲不过你盘小半寸,量上减一层,还不一个球样!”
  两边几个桌上喝酒的客人闻言哄地笑了。
  “我说就有些他娘的日怪,我这觉着这盘子竟比往日小了些,浅了些,莫不是你这店家捣鬼弄的?”
  “哄我们这群大头鳖么?这菜少了,日他娘的,酒杯倒大了多了,往日三钱的盅子哪里去了,全是些一两的大杯子!菜不够,有酒灌么,倒想得出来!”
  “哈哈哈!”
  店家早一溜烟到厨下安置去了。范理阳这才看清,铺内不过七八张桌子,有四五张上三五一伙坐了客人,临墙根一张竖地屏风前的桌子却空着,便过去坐了。
  一时酒菜上齐,范理阳自倒了一杯黄酒,指了身后的屏风道:“店家,你这也怪,立着屏风做样么?竟无半个字画,倒学那武则天的无字碑,也来个无字屏么!”店家笑道:“范爷倒高抬了我,敢和那皇帝比么?原是老太爷家要过八十大寿,准备送个礼物,雇了匠人刚油漆过了没干透,原在后院放着。这铺里人多又热干得快些,便捣腾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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