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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尹天翊的话,还是不喜欢被赤骥追得那么紧,白音引颈嘶鸣,马蹄急骤起来,如闪电一般,顷刻间拉开了和铁穆尔的距离。
尹天翊不由哈哈大笑,“白音,做得好,赢了你就是纥尔沁第一阿吉奈(骏马)了!”
铁穆尔在后方,听到尹天翊得意洋洋的大喊,也不生气,只是从腰间摸出长鞭,默默驰马接近。
尹天翊高兴得太早,山坡下方,地势低洼,有大大小小许多水坑,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泥泞,骑马飞驰而过,不免险象环生,尹天翊的失误就全出来了,一会儿弄丢了缰绳,一会儿踩漏了马镫,心里慌张,被弄得焦头烂额。
可虽然坐姿歪歪斜斜,尹天翊离目的地还是越来越近了,铁穆尔离他大概有两个马身;白音亦是千里挑一的名驹,在急速狂奔的情况下,赤骥想超过它,可能难了。
两人一前一后奔过水洼地,飞驰上山坡,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山坡虽然泥泞陡峭,可对纥尔沁的战马来说,如履平地,四蹄如飞!
在一个剧烈的颠簸中,尹天翊弯腰捞到了缰绳,几乎可以肯定胜利已在他手中了,他喜出望外,直冲那刚刚化雪的、晶莹闪烁的山顶而去。
可突然地,尹天翊听到奇怪的飒飒声,还没回过神来,腰已经被一条长鞭卷住。
他愕然,紧接着有人风驰电掣地跃上他的马背,身形是那样轻巧,大手揽住他的腰。
“啊!铁穆尔,你好卑鄙!”
尹天翊气得大吼大叫,嘴被一把捂住,尔后,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被铁穆尔抱着滚下马鞍。
眼前天旋地转,脑袋七荤八素,和铁穆尔一起翻滚下湿润的草坡,尹天翊吓得魂不附体,两人最后落入一丛丛圈圈草中,似有惊无险,让远处眺望的宝音和巴彦他们,松了一大口气。
尹天翊躺在密密匝匝的草丛中,惊魂未定的睁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被铁穆尔拖下马背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死定了呢!
铁穆尔就躺在他身边,呼吸也很急促,不过,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他知道草坡很柔软,又有他保护,尹天翊不会有事。
一阵劲风吹来,圈圈草被压弯了腰,但是劲风一过,那韧性极强的草秆又挺拔如初,直指蓝天。
圈圈草,圈圈草,顾名思义只长一圈,中间是空的,就好像有人故意把它们排成那个样子。秋天,它会抽出蓬松草穗,像芦苇絮一样,白茫茫的临风摇曳,与风缠绵絮语。
尹天翊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蔚蓝的天空看上去好美,圈圈草也看上去好奇特,它是牧民休憩时的躺椅。
不是红木雕的,没有金锦椅垫,可是躺在上面感觉好舒服。尹天翊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放松了身体。
铁穆尔支起手肘看着尹天翊,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无言的,灼热地凝视,尹天翊察觉到他的视线,顿时绷起脸,没好气地说:“卑鄙,差劲!还大苑可汗呢,就这么输不起?”
“自古兵书有云:“兵不厌诈”,本王当然可以拉你下马。”铁穆尔大言不惭。
尹天翊爬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强词夺理的家伙,明明就是输不起!气死我了!”
尹天翊狠狠地按住铁穆尔的胸口,力道可不小,肺部被挤压,铁穆尔连咳几声调整呼吸,“天翊,你想谋杀本王吗?”
“杀了你又怎么样?”尹天翊松开手,不屑地拍拍身上的草和泥土,“我才不稀罕你。”
“那在本王身上,缠着本王不放,哭着说不要停的人是谁?”刻意强调那个停字,铁穆尔亦坐起来,从后方搂住尹天翊的肩膀。
尹天翊面红如血,窘促道:“不知道!”
“不知道?”铁穆尔低吟,贴着尹天翊的背,结实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让本王看看,摔着没有?”
尹天翊心跳蓦然加速,翻了个白眼,这登徒子,一开始就盘算好了吧?
“哎呦,”尹天翊决定要要他,突然抱住脚,作出痛苦状,“脚好痛!痛死了!”
铁穆尔心里重重咯噔一下,脸色也变了,放开尹天翊,紧张地去看他的脚,“怎么了?扭到了?”
“谁知道?可能骨头断了!”尹天翊苦着脸,似痛不欲生。
铁穆尔又后悔又心焦,脱掉尹天翊的皮靴,手指沿着小腿肚,仔细捏着尹天翊的脚,“这里痛?还是这里?”
手指微微下力,并没有感觉到尹天翊的小腿有骨折,可是尹天翊痛得龇牙咧嘴,眼角泛红,铁穆尔的心也痛死了,不断地责怪自己,又握住尹天翊的脚踝,轻轻转动,“这样痛吗?”
“痛痛痛痛!你别碰了!”尹天翊一连串哀叫,可心里憋着笑,都憋出眼泪来了,“铁穆尔,我大概瘸了!”
“你不会瘸!”
铁穆尔心如刀绞,沉住气,神色异常认真,“骨头没事,大概是伤了筋,你别动,我抱你回去。”
看到铁穆尔的脸白得没了血色,尹天翊暗暗咂舌,自己是不是捉弄得太过分了?
不好意思地说,“等等”
“怎么了?”铁穆尔心里又是一沉。
“好像不是脚痛。”尹天翊讪讪笑着,“好像是胸口痛,不对又好像是头痛,对,就是头痛,真糟糕,痛得四分五裂了!”
“头痛?”
铁穆尔看着尹天翊满脸堆笑的样子,醒悟过来,气得直咬牙,目露凶光,“尹天翊,你连本王也敢耍!”
只是听到他的名号,多少人会簌簌发抖,可尹天翊这个小混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是你先居心不良的,我这叫礼尚往来!”尹天翊知道铁穆尔听不懂,故意摇头晃脑,“正所谓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和尚不来?大王非礼?”铁穆尔听到一堆之乎者也,气晕的脑袋更是打结了,粗蛮地抓起尹天翊的脚,扯掉他的白袜,“尹天翊,你别以为本王治不了你!”
“啊?
哈哈哈哈铁穆尔你混蛋!”尹天翊非常怕痒,又踢又踹,笑得喘不过气,“住手!我不睬你了!哈哈好了不要了啊”
哈哈大笑的声音,逐渐被低低的呻吟代替,铁穆尔霸道地压着尹天翊,吻他的下巴、他的眼睛,又追逐着他嬉笑闪躲的嘴唇,狂烈地吻,尹天翊微微颤抖着,两人的体温都升高。
铁穆尔注视着他,眼底盛满无尽的爱意,还有压抑不住的欲火,他解开尹天翊的腰带。
“我在上面。”尹天翊很煞风景的提醒。
“下次吧?下次本王让你在上面。”铁穆尔含糊地应道,呼吸灼热。
“什么下次?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尹天翊不肯,“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铁穆尔,你想做小人吗?”
“君子一言,死马难追?天翊,你是不是糊涂了,马都死了,还怎么追?”铁穆尔停下来,仔细分析道:“君子和死马,死马和小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依本王看,根本没有关系!”
“铁穆尔!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尹天翊哀号,这已经不是鸡同鸭讲,而是一窍不通了!
“你不能死,”铁穆尔按住尹天翊的嘴巴,深情道:“本王舍不得。”
尹天翊的心窝里暖暖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铁穆尔见了,更是难以自持,松开手,柔柔地吻住尹天翊的嘴唇。
舌头缓慢伸入口中,缠绕在一起,甜得不能再甜的吻,伴随着强烈的心跳,腰也酥软了,铁穆尔的吻总是让他失态,陶醉其中。
尹天翊已经听不见风声,感觉不到阳光的耀眼,他环抱住铁穆尔厚实的肩膀,已经情难自禁了。
“天翊。”低磁的嗓音叫着尹天翊的名字,铁穆尔的嘴唇迤逦往下,留下淡粉色的痕迹,又在尹天翊微微颤动的喉结处,轻轻一咬。
“啊”
尹天翊轻喘,铁穆尔唇边浮起一丝笑意,正想脱下外衣时——
“嚓!”
极轻微的踩到石子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铁穆尔神情一凛,一手护着尹天翊,另一手已经折了一段草秆,飕地射了出去。
“天哪!”十几步外的地方,传来女性的惊呼!
尹天翊蓦地睁开眼睛,不明所以。
“谁?出来!”铁穆尔声色俱厉。
尹天翊爬起来,看到一个秀丽的少女忐忑地走近,吃了一惊,“是吉玛。”
乌勒吉玛成为尹天翊身边的第一侍女后,已经换了装束,一套翠绿色绣花的长裙衬出她婷婷玉立的身材,镶有珍珠闪闪发光的圆锥形帽子垂着珊瑚珠串,使她的脸孔多了一份俏丽,再加上碧玉年华,春心荡漾,使她整个人焕然一新,让铁穆尔都有些意外了。
此刻,乌勒吉玛双手捧着一只加了盖的银碗,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惊扰了可汗和殿下的休息,可是服药须按时辰,这是最后一帖祛寒药了,奴婢怕殿下误了吃药,那这二十七日来的调养就白费了”
铁穆尔不懂汤药,尹天翊也只懂些皮毛,不过感觉上采药、煎药、吃药是一门深奥的学问,铁穆尔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更关心尹天翊的身体,打断道,“行了,把药拿过来吧。”
“是,可汗。”乌勒吉玛恭敬柔顺地递上药碗。
掀开碗盖,一碗乌褐色的药汁荡漾着,还冒着一点热气,尹天翊一看,胃部就抽搐。
“奴婢还有一事,初春的草地湿寒,对殿下的身体不好,还是请可汗早些带殿下回去吧。”乌勒吉玛恳切地说道,她的声音糅合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像汩汩泉水,能一直渗到人的心坎里。
铁穆尔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奴婢不会骑马,是走过来的。”
铁穆尔看了一眼她湿掉的靴子,不再说话,专心致志“逼”尹天翊喝药,尹天翊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把苦得发涩的汤药灌进肚去。
第六章
馀霞数片绮,新月一张弓,在暮色降临的时刻,铁穆尔和尹天翊终于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乞沃真部落,数百张雪白的毡帐像是玉兰花绽开在宽阔无边的草原上,别有一番清丽的风情。
为欢迎可汗和王妃归家,胡笳号角齐鸣,篝火映红天空,欢呼声雷动,像喧一腾的大海一般经久不息,也让尹天翊再次见识到铁穆尔在大苑人心中的分量,百感交集。
铁穆尔认定他是王妃,真的可以吗?
尹天翊有些惶恐,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还是男人,这点让尹天翊最尴尬,有时候他盯着溪水会不由自主的自卑,他和铁穆尔差太多了,一定会拖累铁穆尔。
如果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可铁穆尔是一国之君,他要治理国家,要打仗,还要处理各部落问的是是非非,可自己不仅帮不上什么忙,还常常惹祸
尹天翊心事重重地迈下银车,他的心情,他的担忧,可以说全写在脸上,铁穆尔见了,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哎?”
“你的表情像是本王不抓住你,你就要逃走了。”
“胡说!”
“天翊,”铁穆尔握住他的手,“不要这么担心,学不来的东西就慢慢学,实在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推给我,你只要记住,一切有我,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苦恼、难过。”
“可是”和铁穆尔相处了那么久,尹天翊岂不知道他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