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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豪彘后面露出一颗脑袋,果然是桑冥羽。少年们齐声欢呼。
桑冥羽浮出水面,用手拨了拨脸上的海水,笑嘻嘻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兄弟们,幸不辱命,终于把这头畜生活捉了!”
“哇——”少年们狂呼着,一部分人把精疲力竭的桑冥羽拽了上来,其他人则合力把豪彘拖到了沙滩上,细细一看,果然这巨兽的肚皮还在一起一伏!
第八章 提亲
原来,桑冥羽跳入大海之中,立刻深深地潜了下去,豪彘体型巨大,没有他沉的快,居然没有压住他。(。)他急忙游开,在海水中闭息凝神,看着豪彘在海水中挣扎翻滚。这种陆地猛兽,一进了水中,比一只小螃蟹还不如,只好在郁闷中等待死亡。过了好久,桑冥羽见豪彘不再挣扎,估计给呛晕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游过去,借着海浪的推力,把它推向岸边。
少丘见桑冥羽安然无恙,心中狂喜,慢慢地走过去。两人凝神对视了片刻,桑冥羽哈哈一笑:“兄弟,回头跟我练习练习游泳。啊哈,居然可以在海中生擒豪彘,可算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了。”
“你忘了,陆地上我不如你,游泳可不比你差。这豪彘若是水兽,我就可以撒网把它捕上来啦!”少丘笑着,两人拥抱一下。
“我”桑冥羽苦笑连连,和少丘一拥抱,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刚才被海水蜇了半晌,疼痛难忍,不禁哇哇地大叫起来。
“两个大男人,抱什么呀!”艾桑娇嗔一声,抽出丝布,给他包扎伤口。
“咦,冥羽,你屁股裂了。”少丘现他臀部处的下裳裂了一个大口子。
桑冥羽伸手摸了摸,恼怒道:“是下裳裂了,不是屁股裂了。”
“我方才看见那豪彘顶着你的屁股,把你顶进大海中的。”少丘辩解道,“难道豪彘的獠牙撕裂下裳后,屁股却安然无恙?”他喃喃地道,“难道豪彘的獠牙如此柔软?”
桑冥羽听他这么一说,也犯了疑,只是艾桑就在身边包扎伤口,却不方便撩开下裳查看。便在这时,那被呛昏的豪彘咕嘟嘟地吐出一口白沫,白苗哈哈大笑:“冥羽,我明白了。你上个月洗完澡之后,身上的污垢日积月累,威力惊人,那豪彘的牙齿舔了你的屁股,顿时臭气熏天,难以抵挡,活活给呛晕了。”
“去去你的!”桑冥羽大骂,瞥了瞥旁边的艾桑,神情忸怩起来。
周围的少年们顿时捂着肚子笑翻了一大片。
这时豪彘仍旧昏迷不醒,少年们把它颈部的豪箭拔光,然后用坚韧的棕绳捆扎住它的四肢和巨嘴,砍了五六棵粗大的竹树,在绳子里一穿,正杭呦杭呦地抬起来。两三千斤的分量,虽然重,但少年们乐此不疲,了财呀!豪彘浑身是宝,血可以做祭祀;皮可以制鼓,制甲胄;獠牙可以磨成匕,锋锐无比;更重要的是,肉可以吃,无比鲜美的豪彘肉足有两千斤,够全部落的人吃好几天了。
所以,众少年抬着豪彘,虽然累的汗流浃背,腰骨欲折,却愣是一路意气风地抬回了部落之中。桑冥羽和少丘、艾桑三人看着,不禁暗暗咂舌,满脸骇然。
“少丘,“桑冥羽一边满意地看着艾桑给自己包扎的伤口,一边把下裳拽了拽,道,”这回我就通过成人礼啦!正式成为族中勇士啦!”
“是啊,你成为勇士的难度可是前无古人呢,有谁能活捉豪彘啊!”少丘呵呵笑道,“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想到金天部族中去争个木之守护?”
炎黄联盟的六大部族之中,金天部族信奉的神祗也是木神苟芒,也是木元素系,主城旸谷之中常年设有守护之台,每年金天部族都要从辖下的诸部落中挑选勇士,担任守护旸谷的木之守护。只要能够在守护之台上战胜对手,就能够成为备受尊崇的木之守护。
“怎么办?”桑冥羽瞪起眼睛,豪气冲天地道,“木之守护岂在话下!现在帝尧正在攻伐南方的三苗国,已经和三苗打了二十多年了,联盟中称之为‘尧战’。我的目标就是让金天部族选派我参加尧战,助帝尧灭了三苗,名扬整个炎黄联盟!”
“嗯?”艾桑哧的一笑,“参加尧战的可是各部族的精英,咱们金天部族近百个部落,个个都会派出高手来参选,你有把握拼过各部落的高手吗?要知道,咱们空桑部落才三五百人,人家大部落,人口超过一万的就有十多个,可称得上高手如林。”
“咳咳,”桑冥羽尴尬地咳嗽两声,挠挠头皮道,“嘿嘿,终极目标是参加尧战,实在不行,先混个木之守护当当也行。”
“也行?”少丘和艾桑同时大叫,“你以为木之守护就那么廉价?”
少丘的家和桑冥羽家相邻,都在部落后面的崖岸边上。桑冥羽生擒豪彘,一战成名,成了空桑部落著名的勇士。少丘也沾了便宜,成了部落里的名人,因为桑冥羽说:若非少丘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机缘巧合下把豪彘引入大海,活捉了它。
族君艾融危也对少丘赞赏有加,全族分配豪彘肉时,居然分给少丘家三十斤,整整比别家多了十斤。少丘的父母年纪已大,渔猎所得甚少,衣食方面甚是艰难。两人只有少丘这个独子,寄予期望甚重,但少丘从小体弱不能习武、打猎,反而整天惫赖惹事,两位老人日益忧愁,今日挨了巫谢的惩罚之后,更是灰心,忽然见儿子如此争气,不禁老泪纵横,喜出望外,死活非要拉着少丘去叩拜巫觋,感谢神灵。
“爹”少丘一提巫谢屁股就隐隐作痛,急忙坦白道,“这次根本不关我事,我什么力也没出,反而差点连累冥羽丧命这这要去叩拜巫觋,徒然惹人耻笑,甚至巫谢大人也会笑话的。”
“什么话!”少丘父正色道,“族君所言还会有假不成?族君分配自然竭尽公平,若是你没有出丝毫力气,族君凭什么分配给咱家三十斤肉?”一边说着,黑黝黝皱纹横生的脸上却露出一抹慈爱之色。
少丘母也道:“少丘呀,你父所言甚是,族君明察秋毫,怎么平白多给你十斤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偏生性子平和,又好面子,虽然你练不成搏击术,做不成战士和猎手,但下海叉鱼全部落也没几个比得上你,偏生你从不张扬。自家的孩子,有什么好,当娘的怎能不知?”
一提起搏击术,少丘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痛楚的感觉深入骨髓,脸上却笑嘻嘻的颇有得色。
第九章 通天柱
“是啊,是啊。(。)”少丘父接着道,“我看你和族君家的艾桑挺要好的,族君待你也很好,你看今天还为你圆了那场大祸,我看他也有这个意思。你呀,多费费工夫,你人本聪明,就是孤僻了一些,要懂得讨人欢心。一旦你要真能娶了艾桑,那咱家可是诸神庇佑,艾桑懂得治丝,你下海当个渔夫,将来也能过得很好。”
“艾桑可是我将来要当个渔夫吗?”少丘悲哀地想,“冥羽连木之守护都不放在眼里,要去参加尧战,名扬炎黄联盟,我这辈子就当个渔夫吗?”愈想愈是愤懑,索性沉默。
“艾桑真是个好孩子呀!部落里多少少年都在“少丘母还要再说,少丘急忙打断她:“好了,好了,娘,我跟您去还不行吗?”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而笑,却不再说话。
部落的房舍中都开着个方形的深坑,坑中燃着长明不熄的火种,可以防止火种蔓延烧了房舍。深坑中搭着木架,架上挂着腌制的干肉、干鱼等食物。祭拜苟芒神需备好三牲,少丘母从架子上取出五斤鲜豪彘肉递给少丘父,又从一只鱼足陶鼎中捞出一大块煮熟的耳鼠肉,装进一只黑陶鼎器之内,递给少丘。
少丘正在心神不定,伸手一抓,没料到那耳鼠肉颇重,竟没抓住,刷地从指尖滑落。他顿时脸色白,家中食物本就不多,这若是沾染了尘土,可备不齐三牲了。
“哎呀!”少丘父和少丘母一起惊叫。
三人呆呆地望着跌落的黑陶鼎,猛然呆住了,那陶鼎急速跌落了两尺,忽然间在半空中毫无来由地一滞,随即势道居然减缓了下来,仿佛一片羽毛一般,慢悠悠地飘落在了地上,连里面的汤水都没有洒出来。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么重的陶鼎怎么没有跌碎,竟仿佛飘坠在了地上?
“诸神啊!”少丘父忽然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诸神护佑啊!此番我家少丘的喜事定然成功!届时定要再备三牲,叩谢诸神!”
少丘母笑逐颜开,拉着少丘也跪了下来,连连叩谢。少丘只觉方才的奇迹无比怪异,但既是诸神护佑,自然什么奇迹都可能生了。
“嗯,”少丘分析道,“诸神估计饿了,舍不得让快到嘴的耳鼠肉掉在地上。”
“小子,说甚呢!”少丘父拍了他一巴掌。
一家三口叩拜了半天,手忙脚乱地准备好了三牲,让少丘抱着,前往巫觋神殿。
此时夜幕低垂,月亮尚未出现,天空地繁星仿佛缀在头顶,亮得触手可及。那是诸神在注视着人间界的每个人、每件事的每一丝变化。
一路走过部落里的房舍,路边用来警戒的火堆正在熊熊燃烧,火影动荡,哔哔勃勃的松木燃烧声,在暮夜的海风中悠远地传出。
“爹,你听见没?”少丘忽然侧着耳朵道。
“什么?”少丘父诧异道。
少丘侧耳倾听:“大海中仿佛有一股奇怪的巨音”
“哈哈哈。”少丘父笑道,“夜潮起伏,千百年来都是这声音,有什么奇怪的?”
“不对,不对。”少丘喃喃道,“夜潮的声音我听得太多了,仿佛是海中巨兽”
少丘母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海中巨兽又不会跑到岛上来,有甚大不了的?快走,快走。”
少丘无奈,只好跟在父母身后往前走,但心中却仍旧诧异,微微一侧头,猛然惊住了,却见夜空之中,一抹银白色的亮光划破黑暗,从屋顶林梢间一闪而逝,快如急电。就在这一刻,少丘仿佛有一种错觉,那银白色的电光,看起来像极了一道人影
“也许,是眼花了吧。”他思忖一下,没再留意,跟着父母快步走去。
部落前面的空阔地,一群不愿休息的少年们正在火堆边一边烤着豪彘肉,一边喧闹,嘻嘻哈哈的喧嚣声不绝于耳。少丘远远的听见,就知道桑冥羽也在其中。他低着头,默默地绕了过去,径直往巫觋神殿走去。
竹林的掩映下,巫觋神殿在星辰之下无比高大,神圣,神殿前的一只巨大的火鼎中火光熊熊,使神殿更显得神秘悠远,仿佛充满了无比的神力和浩渺的遐思。
少丘跟着父母到了神殿前,三人伏地跪倒,分别把三牲捧在手上,口中念念有词,进行祈祷。过了片刻,神殿内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叹息,巫谢的声音淡淡地飘了出来:“将三牲放在神案上即可,二老且请退去,少丘进来。”
“是。”二老恭恭敬敬地将三牲放置在火鼎前的神案上,朝少丘点了点头,慢慢走出了竹林。
少丘心底对巫谢非常怵头,也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巫谢,他总是心中狂跳,一种恐惧感和压抑感狂烈窜起,忍不住头皮炸。但没办法,除了族君,族里的人每个月都得叩拜巫谢,便是族君,对巫谢也是礼敬有加,不敢有一丝不恭。
少丘硬着头皮,慢慢走进巫觋神殿,刚刚踏进高大的条石拱门,神殿里突然灯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