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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歇斯底里地叫出来,身子弓起,异物直探到他身体的最深处,痛得他顿时脸色惨白,一脸全是冷汗
“还不说吗?”男人握紧他的腰身猛烈的冲撞着。
“啊啊”却只有呻吟声。
“安业,喜欢你,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啊啊啊不要啊”
“喜欢吗?喜欢吗?”
“啊不啊”
“在幸福的享受吗?痛吗?抱住我,抱住我!”他搂住他,安业的身子已被皮鞭抽打得满是伤痕,全身发肿,这样紧紧的拥抱,压着他的伤口,令他痛到窒息。
在幸福的享受吗?这是享受么?谁来杀了他,谁来杀了他吧!
“啊啊!!!”终于,在这窒息的爱的拥抱里,男人达到了高潮,精液冲射在他的体内,他痛到昏了过去
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让我离开
他闭上眸子时眼神仍然注视着窗外
好冷啊~好冷!他醒过来时,嗅着潮湿的空气,倚在河边的围栏上,冻得瑟瑟发抖。
他又一次逃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逃往家的方向,所以这次他再也找不到他。
被妈妈抛弃了,回去只会被人抓住,再受尽折磨,他就守在他家的门口,等着他的出现
但是不会回去了,那个家,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不是吗?
好冷啊
“你,在干什么?”他站起来,胆怯地看着坐在河边的女人,睡醒时,他发现她就在他身边。
好美的女人,安业头一次看到这么美的女人
女人回过头,微微一呆,笑了,那笑倾国倾城:“看你的样子,不像小叫化啊!”
“啊”安业说不出口,他怕他讲出来,又会被带回去,更重的惩罚,会是什么?他不敢想
“不用管我。”那女人笑了笑,眼里淡漠没有生气,墨砚般的黑,鬼魅般的眼神。
毕生一呆,他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真是乖孩子呢!”她摸了摸他的脸蛋,她的手冰凉。
孩子忽然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女人错愕地看着他。
安业的泪砸了下来:“别死好吗?求你别死!”
就是这样,安业有了一个新妈妈,毕萍莲
他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单薄的胸膛,那白皙的皮肤在黑夜里泛着光,触目惊心的鞭伤铺满他小小的发抖的背
“求你别死!”他恳求,掉下泪来
毕萍莲看着这个孩子,她站起来抱住这个浑身战栗的孩子,她说:“我不死!”
好敏感的孩子!
如果她死了,他也会从这地方跳下去吧!生存的绝望只是一瞬,却足已注定一切。
毕萍莲已经对生活绝望,但是看到这个孩子,她知道他是该活下去的,他比她要坚强!
所以在他可以活下去之前,她先活下来吧,她这样想着
两个素未相识的人却忽然变成了彼此依靠的亲人,相互舔拭着对方的伤口。
她给他换了名字,她说:“安业,你以后随我姓毕,叫毕生好了,以后你是新的你,你不再是安业,你的名字叫毕生。”
在一起接近两年,他们的生活虽然窘迫,但却是幸福的。在这样美好的日子后的一天,毕生有些感冒,却总是不好。几天后,医院确诊。
厄运如毒蛇般死死缠绕着这两个伤痕累累的躯体
“因为没有钱治病,所以妈妈决定找一个大客户。”毕生慢吞吞地回忆,轻轻皱着眉,“结果她认识了你父亲在美国的时候,我在医院接受治疗,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是因为我神经方面的问题,总是失眠,医生会给我开一些安眠药。一般我只有晚上才吃的,但是那天很奇怪,中午吃的药里似乎就有安眠药剂。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妈妈进来了,她明显在哭,但是我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挣扎着抬起眼皮,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说:‘毕生,活下去!’然后当我醒来,车祸就已经发生了。而且,我忽然就成了巨额遗产继承人。这些巧合只可能说明一个事实,我杀了你的父亲,我杀了我妈妈!”
丰一喆看着他:“毕生,你的故事有一个问题!”
毕生默默地抬起头。
“一切只是你的猜忌,谁能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车祸,车子直接冲进悬崖,那个地段又是出了名的事故多发点。”
“我知道,我感觉得到那天妈妈的不正常,是这样的,哥,你相信我!”
“傻瓜,即使是这样,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受害者。”他抱过他,吻住他的额头,“别担心,我不会的,不会以为了你好的名义抛下你不管!我舍不得。”
毕生愣住:“哥,别对我这么好!”他用拳头砸他的后背,却不重,一下一下有规律的砸着。
“毕生,你不是说命运不可改变吗?”他捏住他的下巴,“命运让我遇到了你,命运会将你引向的地方,也是命运将引我去的地方。你摆脱不了命运的束缚,你就也摆脱不了我!”
他把他搂得更紧。
骨髓穿刺的诊疗报告出来了,毕生坐着听主治医师的简单分析,头斜靠在丰一喆的胯上,丰一喆用手抚摸他的头发,柔软滑顺的发丝掠过他的指尖
“十三天后进行手术,这样决定可以么?”医生看了看毕生,又抬眼看了看丰一喆。
“啊!”丰一喆点了点头,在毕生无动于衷的情况下。
可以么?可以吧。病还是越早治越好
“那么,就好好休息三天,调节好心态,7号进入无菌室进行BMT预处理,毕生,会很顺利的。”医生安慰着那个孩子,作为患者有不安情绪很正常,但不管怎样,报告得出的是个好消息。
毕生看了看他,眼睛眨了眨:“要进入无菌室啊!”
“不会出什么事的,放心。虽然强化疗会很痛苦,但过去了就会好的。”
毕生张开口,欲言又止,低着头想了想,重新整理了下语句:“会很难受么?会难受得不清醒么?”
“会有很多不良反应,呕吐、恶心、粘膜炎、腹泻、便秘等等等等,但是为了摧毁体内原有的造血细胞,给植入的造血干细胞准备植入生长的空间,抑制体内的免疫细胞和功能,同时杀灭体内的白血病细胞。强剂量的化疗是必须的。每个进行BMT手术的患者都要经历这些,在无菌室你会很安全,我们会时刻照顾你的。”
毕生微微点头,但是并没有露出释然的神情。当丰一喆和他回病房时,他拧紧眉头低声道:“听说那里连只蚊子也进不去!每天除了几个轮班的医生和护士就再见不到其他人了。”
丰一喆看着他,毕生担心的竟然不是手术,而是接下来与世隔绝的十天化疗。
“没事的,每天我会跟你通电话。”丰一喆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他何尝不在苦闷与毕生分开这么久。
毕生没讲话,心里忽然不是特别担心了,但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
剃了个光头,毕生被送进无菌室的时候头也没有回,丰一喆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那个孩子决然地走进去,让他看到他的坚强。毕生,会好的,他心里这样想着,久久地凝视着他背影离去的方向
洗药浴,穿上消毒衣,毕生穿过四道隔离门,进到将要住上十天的病房。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已是全部。洁白的墙壁,没有窗户,门也是紧紧地关着,唯一特别的,是靠床的墙面上有许多金属孔,里面的风机卖力地转动不止,洁净的空气从一个方向流向另一个方向,不会滞留片刻。完全无菌的空间,什么都进行过严格的消毒,让他有种与世界分离的感觉
他躺下,护士为他做静脉插管,化疗过程也正式开始了
丰一喆拿起话筒:“毕生,还好吗?”他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怎么可能好,每天吃超大剂量的多粒马利兰化疗药,那剂量接近致死量。所谓以毒攻毒,此时的化疗正是要让所有的免疫功能瘫痪,体内的造血细胞急剧死亡,身体的不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死亡仿佛就在眼前
毕生的化疗反应很大,浑身发冷出汗,头痛恶心,还不停地腹泻呕吐,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快疯了,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整整十天,他真的要疯了!他听到丰一喆熟悉略带沙哑的声音,他当即哭喊出来:“哥,救我!救我!救我!”
丰一喆听到毕生接近崩溃的嘶喊,他的心迅速坍塌了:“毕生,毕生!”他不知做什么好,只有一直唤着他的名字。
“毕生的情绪波动很大,好几次竟然用身子撞门。”医生摇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烈反应的病人。
“能让我进去吗?进去安慰安慰他,或许会好一些!”丰一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倒不是不可以!”医生思忖了片刻,“那好吧!”他现在也束手无策,只有试试看了。
然后丰一喆进到了那个小小的房间,毕生躺在那里微微的呻吟,脸色惨白
他摸摸他:“毕生,是我。”
毕生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丰一喆那张关切的脸,他流下泪来:“哥,救我,我好怕!”
“毕生,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动完手术你就会恢复健康,到时候想活多少年就活多少年。”丰一喆轻拍他的背,安慰着,眼里含着泪。
“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只有我一个人,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会没事的,毕生,听我说!”他抚着他的脸颊,“每天我都会打电话来的,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每天都等我的电话,好吗?难受的时候就想下次打电话聊些什么,好吗?”
“哥,我怕,我不想在这里了,哥!”
“毕生,不是说想活下去吗?为了自己也要活下去啊!毕生,不是一直很坚强吗?”
“哥,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