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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喘着,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经过这一次事情真是恍如
隔世,想不到可以再次这样亲近地与他相拥在一起。
突然间,有件事从脑海中蹦跳出来,又让她暗自吃惊。
“我的疯病……这一个月都没有发作,是怎么回事?”
福雅笑了,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唇瓣,“这要感谢那对叫公孙的神医
夫妇。他们说,你的疯病可能是小时候和狼在一起时被狼咬过所以染上
,也因此让你身上有了狼的味道,它们就将你当做同类,没有再侵犯你
,只是这病根却留下了。这次我身体内的血过继到你的身体里,冲淡了
你体内那些致你发病的毒素,所以你的病症也消除了。”
“真是……不可思议。”她惊喜万分,这么多年来的心结没想到会
因为这场劫难而根除。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无端地发狂伤人
了,只可惜福雅的这一臂,太早地牺牲掉。
“如果当初知道这个疗法,早早地给我换血,我便不会砍伤你了。
”她懊悔地说。
福雅又笑道:“傻丫头,这换血是迫不得已的办法,公孙说不是所
有人的血液都可以互换,这一次只是为了救你,迫不得已之下冒险碰运
气才成功,若是以前你无病无灾,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让你用这个方
法治病的。”
“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在京城内,还是城外?”她终于问出口
。
“这在城外。这里是朝中一位叫方城叶官员的私邸,被我暂时占用
。”
“你皇兄他是什么想法?难道你们就一直僵持下去吗?”
福雅摇摇头,“不可能僵持太久,大军在这里对峙了一个月,城内
物资渐渐稀缺,而我方也没有很好的补给。疆域那些心怀叵测的邻国纷
纷蠢蠢欲动,皇兄是想与我讲和的,但是怕我不答应,所以他一直没有
开口。而且,此次是我公开谋逆,他必须摆出皇上的威严,给自己找个
台阶下。”
“这么说,你是准备撤军了?”今日她听到的惊喜实在是不少。
他拍拍她的后背,“你回到我身边,也已脱离了危险,这算是上天
对我的警告,也是上天赐予我的恩赏,我若是不能领悟,就太辜负天意
了。”
漠尘轻声道。。“以前我常听人说“天意无情’。”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它这一次难得的‘多情’。”福雅沉吟良久
,“罢了,为了你,我就再破例一次吧。来人,准备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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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雅亲自写了一封和谈信,命人飞箭送入了京城之内。
晚间时分,城门忽然打开,有几匹马奔驰而出,来到福雅的大军前
,当先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天雀皇帝的使者,要见福雅王爷。”
这几个人被带到福雅面前,福雅也没想到和谈的使者会是前太子弥
清。
这一个月里弥清显然消瘦不少,他张狂的面庞上布满的是以前从未
有过的黯然和失落,以及最后维持的一份傲然和自尊。
见到福雅之后,两个人长长久久地对彼此凝视,谁也没有开口。
最终,弥清迟疑地问出,“漠尘,她……”
“她还活着。”福雅炯炯有神的眸子凝视着他,“你不会失望吧?
”
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但你不要想再见到她。”福雅冰冷的声音里有恨,“她也不会想
见你。”
“我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弥清依旧坚决,“有些话我想和她
说,说完我便离开。父皇的回信现在就在我的身上,等我见完她,回信
我就拿给你。”
“现在和我谈条件,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福雅刻意模仿着当日
在皇宫内殿中,弥清对他说话的口气,“是你将漠尘害到现在这一步,
你有什么脸面见她?”
弥清的眼中在瞬间充满了愤怒,他强压着怒火说:“害她的人何止
我一个?你敢说当日你收留她的意图真的那么单纯,没有一丝一毫要利
用她、陷害她的念头?当初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你笑得那么得意
,为什么?只因为她是你最钟爱的‘义女’,还是因为她是你用来对付
我的棋子?”
福雅沉默下来。他不想否认什么,因为弥清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就这么怕我见她?”弥清不惜使用激将法,“难道你对自己没
有信心?”
福雅望着他,他知道弥清在用激将法,所以他笑了。
“我的确没什么可怕的。”
弥清见到了漠尘,她苍白消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其实这一个
月以来,他,福雅,漠尘,三个人谁的日子都不曾好过。
他见到漠尘的时候漠尘正在休息,轻阖着眼的她呼吸平和,虽然她
的双颊瘦得凹陷下去,没有了往日冷艳的姿容,但是在弥清眼里,她依
然美得动人。
只可惜,这份美丽从来不曾属于过他。
漠尘终于睁开眼了,看到弥清时她有一瞬间的错愕和怀疑,但是很
快的,她就明白了一切。
“皇上派你来和谈吗?”她问道:“皇上肯结束这场战争了?”
“战争的开始与结束并不在父皇手中,而在福雅王叔身上。”弥清
定定地看着她,“漠尘,你身上的伤……很痛,是吗?”
她淡淡一笑,“已经好了大半,死过一次的人不会在乎这些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次,让你当年先遇到的人是我,该多好
。”弥清讷讷地,说出一句让漠尘出乎意料的话,他苦笑着,“因为是
福雅先遇到了你,所以是他先抢去了你的心。”
“心是不能被人抢夺的。”漠尘反驳了他的想法,“它只属于我想
赠与的人,这个人就是福雅。”
“是吗?就是说,哪怕一切重来一次,我依然没有机会成为你心的
主人?”弥清是彻底挫败了,惨笑道:“也许我不该来问你这样愚蠢的
问题,毕竟,今生你已许给了他。”
“殿下……”漠尘的容颜上有着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淡然和从容,
以及一丝丝的温情,“只要殿下收敛一些暴戾的脾气和故意做出的张狂
,何愁找不到红颜知己?”
他为之一震,“你说什么?”
“殿下不是外面人所传的那样坏,殿下只是个坏脾气的孩子罢了,
得不到的东西就千方百计要抢到手,不允许别人强过自己,也不允许别
人过得比自己快乐。”
漠尘居然看透了他的心!弥清愣住了。
“如果殿下肯做少少的改变和悔过,太子之位依然是您的。”
他苦笑更深,“为何是我变,而不是别人变?难道就不能是别人错
了吗?”
“是别人错,还是殿下错,难道殿下真的不明白吗?”她微笑着反
问。
弥清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又停下来多留了一句话,“墨荷
和燕生那两个人的性命安危你不必担心了,就算是我做为给你带来这么
大一场劫难之后的赔罪大礼吧,说没准过不了多久你还能听到三皇子和
五皇子成亲的消息。”
“她们……真的……”漠尘惊喜得如在梦境之中,不敢相信。
弥清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面上,侧目,看到福雅倚门斜立,
两个人再没有多一句话相谈,错身而过。从此,今生再不相见。
福雅走到桌边,打开那封信。
漠尘躺在床上不能动,焦急地问:“皇帝怎么说?”
他无声地一笑,“他说会昭告天下,宣称我是奉王命在城外操练将
士,以抵御近日可能犯我边境的外来敌人。这样堂而皇之地给我们彼此
一个面子,也算是将这场大战消弭于无形了。”
漠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向福雅伸出双手,福雅的
右手伸过来,被她紧紧地握在掌中。
“福雅,带我回幽州吧。”她低幽地说:“我想回家了。”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
尾声
天雀通元二十年,这一场突然发生的战争阴霾在笼罩天雀一个月之
后,随着福雅的撤退,以及天雀皇帝的昭告圣旨终于消散。但是,因为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而引发的话题却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依然在民
间以各种不同的版本流传。
有人说,福雅王爷蓄谋叛变已久,这一次他本是倾巢而出,要拿下
皇城,自立称帝,但因为准备不足,最后只好退军,皇帝又倚仗他看好
天雀门户,只好下旨掩人耳目,为他遮掩罪责。
也有人说,皇帝是顾念手足亲情和国家安危,其实早已活捉了福雅
,只是太后求情,不忍杀他,最终才将他重新流放回幽州城去,终生不
许他返京。
更有人说,是太子和福雅之间起了冲突,两人在太后寿宴上为了争
夺一个女子而争风吃醋,越演越烈,所以才导致兵变。
其他的传说种种或有离奇者,在此就不一一赘述。
历史的事实与人们后来听到的故事其实总是有很大的出入,传说的
主人翁往往早已不介意,反而是听故事的人们依然津津乐道,反复猜测
吟咏。
不管怎样,福雅的确是回到了幽州,而且终生没有再踏入京城一步
。
弥清在被废太子之后的第三年,因为其表现卓绝重新被立为太子,
后继承天雀皇位。
至于漠尘,那个在人们口中被羡慕讲述的平民郡主则渐渐地消失在
人们的话题中,她只是像福雅的影子一样,在幽州城所有可以看到他们
的地方,和他相依相随。
福雅终生不曾内娶,漠尘终生没有外嫁,虽然也有人猜测他们之间
并非“义父和义女”这么简单的关系,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幽州城的百姓感念他们对幽州城的诸多善举,没有人会去议论他们
的短长,而随着福雅淡出天雀政治争斗核心,天雀国的其他百姓也开始
渐渐遗忘了这一对传奇男女。
对于福雅和漠尘来说,他们从未在乎自己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人们瞩
目的焦点,他们只想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在幽州这片小天地中,在彼
此的心中。
“对景惹起愁闷。染相思、病成方寸。是阿谁先有意,阿谁薄幸?
斗顿恁、少喜多嗔。合下休传音问。你有我,我无你分。似合欢桃核,
真堪人恨。心儿里、有两个人人。”
漠尘终于学会唱这首曲了,这旖旎缠绵的曲调和词句,是儿时懵懵
懂懂的她费尽千般心思也不能明了的。
“福雅,写这首词的人到底是悲还是喜呢?”这是她最后一件困惑
的事。“他说:‘对景惹起愁闷。染相思、病成方寸’,这分明是悲,
但又说‘你有我,我无你分。心儿里,有两个人人’这又是喜,不是吗
?”
福雅的十指梳理过她的发际,笑问道:“难道你不觉得,爱一个人
就是这样悲喜交加吗?”
“没有人会喜欢悲,但是拥有喜却是这么难。”她翻过身,寻着他
脸颊的纹路,找到了最熟悉的那一方温软,呢哝道:“从今以后,我只
要喜,不要悲。”
“并不是从今天开始才要下这样的决心。”他含混地回应,“从我
们相识之日起,上天虽然给了我们许多考验,却又安排了这样的结局,
再重的悲伤都逃不过短暂的宿命,只有真心的喜悦才会永驻心间。漠尘
,你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因为她已知道自己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