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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老娘之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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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燕听了更没谱了,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他说了什么了”
  “赵公子说,”马夫抹一把汗,模仿赵六那摇扇子晃脑袋的模样,连口吻都十足轻佻调子,
  “要嫁给我?我看还是免了,本公子向来欢喜绝色佳人,你这模样,我看还是把绣球还给你的好,拿去拿去,抛给别人去。”
  俗话说得好,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何况赵六这种本也就只是个地头蛇的料,更是空有架子,只消轻轻一推,就倒了。
  虽说这儿是小城小镇,比不过洛城地广人兴,可人家贵族人家的女儿,哪里是你这种大城富商的六少爷惹得起的?二话不说,三两家丁一拥而上,架着赵六就往楼里送。
  姑娘家这边还哭哭啼啼,觉得薄薄面皮给人掀了去;那贵族老爷,更是吹胡子瞪眼,放话说婚期提前,今晚就洞房,收了这命定的女婿做入赘的。
  婚期不要紧,洞房也无所谓,问题是
  “入赘?”如燕顿生不良预感。
  “正是入赘!”车夫吹胡子瞪眼睛,猛拍大腿,“说是公子过了今晚,从此以后就是他们的人了,往后就住在这儿,哪里也不准去,诶,我的车银还没拿呐!早知那时候,真不该送公子去凑那热闹!”
  车夫担心银子到不了手,如燕又何尝不担心她见不到如沐?
  小叶从屋子里出来,看门口这二人脸色不对,笑得天真无邪,“那我们去把赵公子,给救出来,不就好了?”
  “救出来?”车夫显然有些迷茫,跟不上小叶思路。
  “”
  如燕则不动声色,总觉她离小叶刻意留在她身边、所要图谋的那样东西,又近了一步。
  不过不管“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眼前的第一要务,却是救人。
  可如燕和小叶,顶多加上一个为财做事的车夫,能将那被五花大绑的赵六,从戒备森严的贵族府里弄出来?岂非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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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城小镇操办喜事,讲究一个排场大。
  都听说这家的新郎倌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贵族千金抛出的绣球,还口出狂言。这样的流言在小镇里传得特别快,老爷为了挽回面子,自然更是大张旗鼓地猛摆宴席。几乎整个府邸的空地,都被圆桌占满了。
  凡是光临府上的宾客,带了喜金贺礼,便都能在这儿喝上一杯喜酒。
  只是这人来人往,觥筹交错,却见得角落里,孤零零坐着的一家子,很有些奇特。
  ——
  少年怀里抱着一只肥猫,乖巧无比地坐在座位上,东张西望;旁边,一身华服的男子却是面色尴尬,一个劲地喝茶,身上那锦衣似乎还有些太紧,绷得人面色不济;而倚靠在椅背上的女子,则是一身水缎蓝衫,面容妖娆,顾盼风情,那软绵绵的身子,宛若无骨。
  这样三人的组合,在互相寒暄,热闹非凡的现场之中,显得尤其怪异。
  忽见那面色苍白的男子高声呻吟,捂着心口,很是痛苦的样子,一旁女子和少年满面焦急,说是这男子犯了旧疾,得去安静地方躺平了才好。
  下人生怕这三位闹出些事情,得了老爷的令,便把客人引到后院去休憩。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
  如燕动作利索,将身上飘飘荡荡的裙装给绑紧实了,后腰插上一把平日里杀鸡宰羊的屠刀,明晃晃的很是扎眼。
  车夫见她一副踌躇满志,蓄势待发的模样,更是觉得脑袋发晕,说话都结巴,“姑、姑娘,这到底要这么办呐?”
  “你要车银,我要去旖兰,总不能把赵六一人留在这儿,我们如今不正进行得很顺利,”说罢拍拍他肩膀,“我去把他找出来,你就去门口驾车等着,小叶做接应,我们随时离开。”
  车夫身上这套华服,乃是从赵六行李里翻出的尊贵衣服,他身子比赵六健壮不少,穿这这层层叠叠的,多少被勒得不伦不类。
  听了如燕的话,这个大汉愈发觉得浑身冒汗,伸手抹了把额头,
  “好、好,那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语罢,起身便要离开。
  见小叶磨磨蹭蹭,显然很想留下的模样,如燕赶紧上前推了他后背一把,
  “行了,今晚情况复杂,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乖些,走吧走吧。”
  小叶歪过头,躲开如燕在他脑袋上的轻抚,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跟在车夫后头,走了。
  看着小叶单薄背影,还有从他怀里露出,老叶的毛爪,配上“喵”一声鼓舞,如燕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就是从乡绅的手里拯救赵六?
  总不会比当初带着如沐,从剑舞门逃出去,还要再难。

  【行凶】

  前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即使在隔了几道门的后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如燕挺直了脊背在后院里灵活穿梭,一手撑在后腰上,几片薄纱笼住屠刀的寒光,心里却也是万分紧张的。
  她不打算伤人,不过手里多样武器,总觉得胆子壮大不少。当初在剑舞门被人捉奸在床,固然是冤枉,可如今潜入贵族府邸,预备“偷人”,却是再真不过。
  料想,新郎倌总是会在新房附近,如燕专挑富丽堂皇的院子去,又朝着红布悬得最多的方向跑,居然真给她蒙对了地儿。
  远远看见那贴了两张剪纸双“囍”的木门,紧紧合拢,门口来回巡逻的数名家丁,个个凶神恶煞,如燕便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找对了院子。紧了紧手里屠刀,她深深吸气,预备从院子后方绕过去。
  ——
  但愿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那不得劲的赵六,从这鬼地方弄出来。
  老李在这府邸,已经做了好些年了,算是家丁里头的前辈。
  他年轻时候,很是贪玩,常流连花丛、恣意纵 欲。当时觉得自己身子壮、体力好,也曾做过几年镖师,跟过些不大不小的案子,可惜没着没落的,年纪大了,也没娶到媳妇,只好来这里,做个家丁护院。
  不过,老李年纪虽然大了,好色的毛病却从来也没改好过。
  反正没老婆没孩子,他也不爱赌不爱财,所有钱,都花在喝酒嫖 妓上头,图个痛快享乐。
  今日是小姐大婚,老爷看他们几人很是辛苦,已经放话,说是待到过了午夜,大事已成,便从镇子里的妓馆里寻几个花姑娘,给几个大老爷们乐呵乐呵、解解闷。
  为此,几个家丁很是兴奋,其中,更是以老李打头阵。
  本就光棍一条,没家里的老婆子叨叨念念,又能有老爷买单乐呵,岂不是求也求不来的美事?
  眼看婚宴已过半,那没用的新郎倌此刻正在屋里老实呆着,料是插翅也难飞;几人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围在门口,净说些污秽不堪的爷们话。
  想这屋子里的新郎倌身单力薄,怎能喂饱大小姐;找相公啊,就非得找他们这种身强力壮的才好。
  几个老爷们越说越得劲,纷纷围在了屋门前,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话都出口了,老李边说边喝水,这就想绕到后头的茅厕里解决一下。
  拎着裤子,打几个喷嚏,老李慢吞吞走过拐角,眼看就要到茅厕了,余光却见背后寒凌一闪,似是某种兵器刀刃的反光。
  有情况!
  他虽然年纪不小,反应倒是极快,一个激灵,猛转过身。
  ——
  背后是个不足两人并行的小巷,旁边被灯笼点燃的角落里,昏黄橘光与青灰石板交错摇晃,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兵刃?
  是错觉么?
  老李又等了会,只闻远处的前院人声鼎沸,近处,却是静得异常。他想了想,总觉不妥,这就转身朝巷子里探去。
  才走了两步,就见草丛瑟瑟抖动,老李蓄势待发,正要扑上去一顿好打,却见绿茵茵的叶团里头,钻出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肥猫。
  那猫一脸好奇地东张西望,正和老李看了个对眼,老李一跺脚,把这只肥猫给吓跑了,这才放心地朝茅厕去:
  大惊小怪。不过是只野猫。
  茅厕里虽然臭气熏天,不过想到不久之后,就有姑娘可以陪着快活,老李的心情异常轻松,解了裤带,嘴里吹着口哨,乐淘淘地如厕。
  “啧,又是茅厕”
  忽闻背后一声抱怨似地叹息,老李吓得尿路一顿,面孔扭曲,“谁、谁?!”
  “”
  乌发垂面,脸色苍白,少年缓缓抬起头来,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银色月光下,格外鲜亮。
  “!!”老李身子一软,仰面倒了下去。
  +++++++++++++++++++++++++++++++++++++++++++++++++++++++++++++++++++++++
  “老叶?!”如燕弯腰,压低了声音呼唤。
  走在前头的老叶轻轻一跃,停在屋子后头的窗台上,伸爪子刨窗户,回头看她。
  “你怎么跑过来了?小叶呢?不会也跟着来了吧?”
  四下张望一番,却不见小叶踪影,如燕松了口气,捞起老叶软绵绵 的肚子,轻捶它脑袋,
  “让你多事、让你多事。”
  虽然方才也是多亏了它,才未被那家丁发现,不过看到从草丛里跑出了老叶时,如燕受到的惊吓,却一点也不亚于自己被家丁捉住。
  老叶左右伸长了脖子,躲避如燕的袭击,尖锐爪子紧紧扣着窗户布,硬生生拉出一道长口子。
  “知道了,从这里进去,你松开。”
  从后腰掏出那柄屠刀,左右看看,无人靠近这小径。刀锋往窗缝里一塞,上下划了几下,便把窗闩给挑开了。
  如燕怀中抱着老叶,手里一柄屠刀,看着洞开的窗户,顿觉自己很有些做毛贼的天赋。
  屋子里只点了几盏灯,照亮的范围很是有限,如燕从窗户攀进去,才知自己在的这屋子,乃是平常沐浴梳洗的别间,池子里甚至还灌满了热水,蒸汽缭绕。耳朵在门板上贴了许久,确认外间确实并没有守卫,她这才轻轻推开了主屋的门
  赵六一身鲜艳喜服,不见身上绑了绳子,也不见脚腕扣了铁链之类,倒是嘴角一溜口水,在昏黄灯光下销魂地淌,他胸口和缓起伏,显然睡得正香。
  如燕立在床前,怀抱老叶,低头看着赵六仪态全无的睡相,默默地,将老叶绵软身子拉扯开,轻轻地摆放到了赵六脸上。
  老叶挣扎。
  它显然不喜欢自己软趴趴的肚子毛,沾了别人津液,于是,挣扎不止的老叶,和不肯放弃闷死赵六的如燕,在两方势均力敌的抗衡中,终于成功地将赵六弄醒了。
  可怜的赵六,在睡梦中被一只肥猫来回踢打,险些锋利爪尖伺候,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
  “别、别打了,本公子娶你还不成么?!
  咦?”
  老叶和如燕都板着脸看他,面色不善。
  “你们怎么来了?”赵六一脸迷茫,伸手抹了抹口水。
  老李说是如厕,可未免去了太久,门口聊天的几个家丁等不及了,这便有人自告奋勇地说去催催他。
  “莫不是掉进茅坑了吧!”
  几人调笑之间,这就朝茅厕而去,经过后巷窗口的时候,其中一人却细心发现,屋子浴室的窗未关好,被风吹得来回摇动。
  “方才不是还好好地”这人停下来,扣住不断摆动的窗户,却见窗栓上头明显刀痕,心里一凛,“奇怪”
  还未等他将这一发现对伙伴诉说,却听得茅厕那儿一阵鬼哭狼嚎、声嘶力竭地,几乎吓去人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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