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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
“师、师姐”徐扬咬紧了下唇,颤抖的手指,徐徐指向不远处那片掉落的面纱,脸上哀戚神色,叫人看了,心里跟着他一同难过,
“似是碰到妖女了,这女人,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了么?”
王梓姗跟着师弟手指方向,正巧对上低头打量她的如燕,那一双微挑的眼、白皙的脸蛋、玲珑有致的身材,分明还是和三年之前,一摸一样。
当时那一箭,分明是穿透了她的胸口的,受了这样重的伤,寻常人怎可能继续活下来。就算活了下来,又缘何整整三年,她的面容却无一丝改变?
立在上座的掌门,对这忽然出现的女人,显然也是满面的惊讶,嘴里只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
“他说的是真的,他说的全数都是真的!”
“你没死?如燕姑娘,真的是你么?”
就在这一片混乱,人心涣散之时,忽见方才还倒伏在地的王梓姗满面喜色,从地上爬起,几步走到如燕身边。她两眼含了泪光,面色或许是拜方才那次“晕眩”所赐,仍旧透出一股子不正常的白,但那殷切欢喜,却无论如何,都似从心底萌发,
“你可知大师兄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你这回回来,有没有见过大师兄?如今他就住在你当年的院子里,日日夜夜地都跟我说,他有多么想念你!”
——
何谓睁眼说瞎话,如燕算是从王梓姗和盛竹的身上看了个淋漓尽致。没想到当年那晚,指着自己面孔辱骂的男人,和亲手射出那致命一箭的女人,此时此刻,居然还有脸面立在自己面前,满口胡言!
手里的药方被捏得更紧,如燕面上却也是绽开一朵温柔微笑,
“当真是如此,真是多谢你们对我的惦念了。”如燕也不说自己见没见过那已然成了独眼龙的盛竹,应得似是而非。
“如燕姐,你又缘何这般客气,如今你回来了,便是刚好,等两日,如沐弟弟从外头回来,你同大师兄、我同于公子”说到此处,王梓姗还不忘一脸娇羞地偷看身旁面色阴冷的于寒,嘴角荡起一抹满足娇笑,
“挑个好日子”
这么个当众求婚的话语,亏她个姑娘家,说得如此顺畅,丝毫不觉别扭。
背后,倒在地上的徐扬满面绝望,捂住自己的面孔,竟开始哀哀哭泣。
“似乎你师弟并不怎么看好你这场姻缘,”如燕示意王梓姗看自己背后那无辜的小师弟,用清亮明晰的声音,一字一句,
“他自白同你两情相悦,你倒是同三年前一般的明艳动人,叫人倾心,想当年王二也是对你死心塌地,就算是死,也反复强调自己欢喜的人,就是你。”
这暗示太过明显,几乎瞬间就让王梓姗变了脸。
她倒是没想到如燕会这般大胆,当堂扯出自己当年那破事,俨然一副示威模样。
不过示威?
王梓姗低头、面红,嘴角却是一朵得意的笑:从三年前,便是看你这一身狐媚子气息的女人不顺眼,没料到祸害遗千年,非但没死成,如今还和于家大公子暧昧不清,若是真要揭开老底,自己还真是要全力配合,看看更不要脸的,是哪一个,
“如燕姐姐,当年的事情,你又何必再提,你就算同那王二情至浓处,共享鱼水之欢,可我还是相信,那只是你一时迷惑,大师兄作为你的未婚夫,虽然一时接受不了的,到底还是会对你念念不忘的”
这一番话,当真是句句戳人要害,王梓姗一边是粉面通红的娇羞模样,一边却短短几句,将当年丑事统统给抖了个遍:有了未婚夫,还在外头勾三搭四的女人,就算是死了再活一遍,照样都是人人唾弃的荡 妇!
她偷偷瞟了眼身边于寒,果见他面上表情愈发冷漠,几乎整张脸,都要变了颜色。
怯生生地,王梓姗立刻乘热打铁,再补上一句,
“于公子,你说大师兄,是不是男人中的男人,痴情郎一个?”
大厅中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于寒身上。
似在等他开口,下这个最后定夺,就连掌门,都不禁捏了把冷汗,生怕于寒这里,出些岔子,忙不迭将求助视线,投到于暖身上。
“确实情深意切,”于寒点点头,看向王梓姗。
第一次听到他说这般冠冕堂皇的废话,如燕倒也心里一惊,冷不丁,就被对方握住了手,温暖而干燥的手指,从她捏得死紧的掌心里,轻轻取出了那皱成一团的药方,摊到王梓姗面前,
“只是我一直听说王姑娘对药理方子极为熟悉,可知这方子上两味药,什么用场?”
如燕几乎能看到对面王梓姗的眼瞳,骤然缩小的动态,若说方才的面色惨白,都是伪装,如今这花容失色,恐怕就是再真不过。她强打起精神,作势要拿过那药方,
“于公子说笑呢,小女子是个练武的,怎会对药材有所研究”
“当真没有研究?”于寒收回手,假意低头研究起了手里那方子,朗声读起来,
“艾草三钱、黑贝半两、忘忧草四钱半”
“于公子,我不明白,这药方,又同我们方才谈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王梓姗抬头,对于寒微笑,努力将话题导回方才的方向,
“既然您也对大师兄的心意褒扬有加,我看不如”
“是从你的屋子里见着的,”于寒轻轻抖了抖手上方子,“从你、王梓姗王姑娘的屋子里,见着的这张方子。”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王梓姗却通红了面孔,大退一步,
“于公子,你可莫要信口开河!我从小到大都是对药理一窍不通,怎的会在自己屋子里头,藏着这么一张莫名其妙的方子?”
“那你当日在洛城,是为何去药铺捉药?”一旁的如燕微微一笑,“还当场要撕破了我这张藏在面纱下的臭脸,我当时,可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旁人如坠云雾,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这方子上的内容,若是公之于众,无论是三年前那场叫剑舞门丢尽了面子的偷汉子丑闻,还是如今王梓姗同于寒的婚约,恐怕都要掀起狂风巨浪。
王梓姗断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皱眉,这就退了两步,换上副泫然欲泣的惯用嘴脸,
“我王梓姗向来恪守本分,从不做超出伦理范围的事情,你们若是硬要说这方子,是从我屋子里头搜出来的,我只得说只得说”
“啪”一声,晶莹剔透的泪珠坠到地上,支离破碎。
徐扬哪里看得下面前这帮豺狼虎豹欺辱自家师姐,这就跟着在一旁声援,
“正是!师姐待人一向真心实意,从没说过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坏话,哪里像你这么个妖女,句句字字都是话中有话,简直就是嫉妒我们貌美如花的师姐,女子恶毒到了这个份上,诬赖她人,不择手段,简直其心可诛!”
厅中师兄弟想起三年前那场丑闻,又对于寒手里这所谓的药方不明所以,自然也纷纷点头,对着如燕指指点点,
“就是,于公子恐怕不曾听过这妖女过去的放 荡事迹,你有所不知,这女人,根本就是毫无操守、人尽可夫的货色,你若是听信谗言,误会了王师妹,恐怕是定要后悔的。”
情势眼看一边倒,王梓姗听了周围师兄弟的声援,肩膀颤抖得愈发厉害,
“诸位师兄弟,我相信如燕姐姐本性并不坏,只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些误会,她才会这样才会这样说我我是不会难过的”
说到后头,几乎已经语带哽咽,听得剑舞门诸护花使者,热血沸腾,
“小师妹,别哭啊,这种贱 女人,哪里值得你为她落泪?!”
“就是,我们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师姐,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乱了,你别哭哇!”
——若说徐扬的手足无措,是为了心上人的泪水满面,那么其他男人的心疼和正义感,则绝对是雄性在柔弱雌性面前的英雄气概。
如烟幽幽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有时,一张清纯善落泪的面孔,恐怕比她这所谓妖媚入骨的脸,要好用了太多倍。
人们总下意识觉得长得狐媚相的女子,更可能是个恶女人,而清纯孱弱的姑娘家,则必定在民间故事和大众的眼睛里,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
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的她,面对着这副哭哭啼啼的现场,未免还是同样无奈:
面容会老去,可是本性,终是不会更变的。
怕倒是不怕,愤怒更比不上无奈,如燕一口气还未叹到底,却惊觉手被身旁人牢牢握住,惊讶看过去,却只见到于寒英挺漠然的侧脸。
今天的他,真是叫人意外,仿佛瞬间从一个被守护者,跃然成了能够立在自己身前,挡风遮雨的可靠男子汉。
忽然有种家中孩子终长成的莫名成就感,如燕心里的无奈奇异消失,转而宁和安定,看着身边高过自己一个头的男人,经不住上涌的笑意。
“既然你如此肯定这方子不是自己所持,我恐怕只好寻来当初给你这方子的人了,”
于寒丝毫也不为王梓姗的泪水所动,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异常,“王姑娘,你该没有忘记三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吧?”
“你胡说什么,什么三年前,你莫要血口喷人”王梓姗虽极力维持镇定,可面上惊惶失措,却是怎样也掩不住。她话音未落,却忽然面色苍白,捂住嘴,一阵反胃作呕。
“看来王姑娘最近的身子欠缺调理,微恙染病?”于寒忽然放柔了调子,双眼弯弯,露出了分明只有在于暖面上,才会看到的那种奸诈假笑,
“我特意请来了大夫,想给你诊脉一番,既婚期不远,相信王姑娘,定会配合大夫诊断。”
“大夫、什么大夫,你究竟是存的什么居心?!我分明、我分明是好好地”
节节颓败,句句漏洞,在大夫踏进大厅的瞬间,她那戴了多年的面具,终究碎裂崩塌。
大夫捻胡沉吟,王梓姗静若寒蝉,这脉在他人手里,她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心如擂鼓,两耳蜂鸣,句句字字,都是“无路可退”。
大夫是旖兰城的老手,也常为剑舞门诸位师兄弟诊病开药,该是在剑舞门中,拥有一定的公信力。所以,当年老大夫抬头对她说,“恭喜姑娘,你有喜了”的时候,王梓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
这一回,是当真晕了。
【成婚】
剑舞门最最冰清玉洁的小师妹,竟在未嫁为人 妻的情况下,怀上了身孕?
若这个消息,还不能让整个大厅里的人跟着倒吸一口冷气,那徐扬接下来的高声感叹,则必定足够劲爆:
“师姐,师姐这是真的吗?我是要做爹爹了?孩子是我的?师姐?师姐?”
这一声一个师姐,一口一个爹爹,围在一旁的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方才那徐扬嘴里的“我们早就已经”,后头跟的居然是这么个惊天事实。
云英未嫁的少女,竟在订婚当日,在未婚夫面前被发现同另一个男子有染,甚至早已怀上了身孕,大夫这话一说完,当真是让掌门都变了脸色,大厅里一阵诡异沉默,只闻得徐扬一声接一声的殷切呼唤,还有在大夫极力救治之下,方才从昏厥中恢复了神志的王梓姗,
“不是真的不是这样于公子你要相信我是她,是那个女人嫉妒我,对我怀恨在心,故意地陷害了我”
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执着地血口喷人,如燕低头看着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