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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河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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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更新时间2009…9…9 12:45:59 字数:915
长生不老之事,古往今来便是让人梦想的事情,帝王将相、凡夫俗子无不求之,翻遍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却没听过有人真的能长生不老。
这本来就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茶余饭后的八卦故事,当真有人跳出来说:我知道怎么能长生不老。
你信么?我也不信。
可偏偏有人真的相信,长生不老这回事,非要探个究竟才能罢休。
你道是谁?且听我慢慢给你说来。
民国二十三年那会,有个赤脚郎中叫程景淳的,闲来无事,想把院子后面的马棚拆了,改成猪圈,养几头猪贴补家用。没想到竟从马棚子底下,挖出一个铜皮木箱,打开一瞧,箱内放着一张羊皮地图。
地图上方用朱砂写着:刑天之眼。
图中且多用朱砂注释地名,羊皮背面还写有一首诗,末了还有句话真个让人茶不思饭不想。
这程景淳也不含糊,第二天便约上他兄弟照地图寻去,可他兄弟刚洞房不久,初知房事,正当劲头上,便没答应。程景淳遂之破口大骂,一来二去,兄弟两个反目成仇,他兄弟一怒之下,带着媳妇到西山沟自立门户。
自兄弟离家后,程景淳常是懊悔,原本寻宝发家的好事,不想竟闹了个兄弟成仇,心里惭愧,把寻宝这事便给忘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时值秋忙之际,家中颗粒无收,全家上下大嘴小口都指望着他一个人,眼看断炊多日,牙一咬心一横,带着长子天麒,照着羊皮地图所指,出了家门。
一日,寻到铁山境内,遇到一个面额塌陷的老者,询问进山之路,老者便指路给他。又照羊皮地图寻到一处山洞,父子俩一前一后进去了。
竖日,程景淳手持一把乌黑断剑,背着一包东西,满身血迹的出来,脸色甚是煞白,在山下小溪边洗去血迹,当夜便赶回家。
家中妇人几日不见他父子俩,见他一人回家,忙问长子天麒,程景淳嚼舌道:“跟赤军闹革命去了。”
家中妇人自是哭着骂他,怎么不劝着点。他也不理,藏了乌黑断剑和羊皮地图,背着一包东西,连夜走了西安。
不多日便回到家,身后一辆马车,上面堆着满白面、猪肉等奢侈之物。邻人问他东西怎么来的,他顺口便道:“给西安一大户人家治病,痊愈,得了洋元数千,置办而来。”
至此,家富殷实,置办土地数顷,过起了富裕日子。
不想,六七年,竟被扣上老财地主的帽子,批斗游街,没几日便咽了气。临终之际,便把老宅子各处藏有器物之事,一一告诉剩下的四个儿子,临了狂呼“长生不老”闭上了眼。
第一章 老宅子
转眼到了二OO八年,程景淳的孙子,程东。在西安一家工厂给人打工,人长的五大三粗不说,三十岁了还没讨到媳妇,靠着微薄工资散懒的混着日子。
近日刚赶上全球金融危机,厂子也关闭了,只好在周围帮人送货打点临工什么的,勉强度日。
中午送完货,在西大街转悠着,不想他爹打来电话,让他赶紧的回家。虽然不想回去,可他爹的脾气,他比谁都了解,一个不顺,便是拳打脚踢,小时候没少受这皮肉之苦。
接完电话,程东当天便坐着火车回到了河池,急急忙忙跑回家一问,倒气他个半死。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大伯的儿子要拆掉老宅子,在原来的基础上建新楼。上一辈的家产分割问题,在他爷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分好的,沿街的铺面和四间土房给了他爹和他二伯,挨着后面的院子和六间老房子,分给他大伯和他三伯,并请德高望重的老人和队里的干部做了见证,虽没公正却也没有任何异议。
程东回来没见着他爹,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爹才背着手转悠回来。
程东他妈见儿子在外面混了几年,饿的是皮包骨头的,便做了一桌子吃的,破例拿出一瓶放了三十年的二回酒,给他和他爹斟了一杯。
这二回酒是他婆六十大寿的时候,从候家坝酒厂托人用布票换的,寿宴完还剩几瓶,便给了他爹三瓶,一直放到现在。程东他爹就好这一口,见了酒跟没命似的,试问,酒鬼家里能放住酒么?
但偏偏这三瓶酒一直放到现在,程东偶尔问他爹为什么不喝,父亲也只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二回酒,程东倒是头一次喝,酒的颜色已经接近乳黄色,摇一摇便有股甜香的气味直串鼻子,入口似一种狼牙蜜加着酒的烈性,从喉咙开始细细的、慢慢的,进到胃里,然后便感到一丝丝的暖意沉入丹田,而后冲上脑门,忍不住让人叹一句:“好酒”。
喝了一会,他爹似乎有话对程东说却欲言又止,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的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程东知道父亲的脾气,如果主动问了他反而不说,如果不问或许有可能自己告诉你,于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吃菜喝酒。
一杯酒还未抿完,他爹看着程东道:“你知道老宅子多少年了?”
程东停住筷子道:“您不是说我八爷(曾祖父)手里盖的么。”
他爹神秘一笑,扬起头喝完杯里的酒道:“小子,实话告诉你,那老房子是你八爷手上从破落的老地主手上买的,里外共十六间,土改时房子和地都给没收了,你爷也扣了个地主的帽子,好在还你大伯在县上干事,留了十间,也算把老宅子保住了,那六间怕是要不回。”
程东也不没心情听他爹唠叨,顺着他爹的意思点点头道:“您老是不是想现在把那六间要回来?”
他爹摇摇头叹口气道:“你小子,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那老宅子有些年头,如果拆掉怪可惜的。”
“您的意思是不让我大哥拆掉房子?”程东盯着他爹问道。
他爹点点头,手微颤着想给自己倒杯酒,却提不动酒瓶似的,突然把酒杯扔在桌上,暴躁的说了句:“不喝了,一群败家得玩意。”气呼呼的进了书房。
程东看着桌子上自顾打转的酒杯,心里盘算着如何跟他大伯的儿子说,掂量的差不多,便起身匆匆的赶往他大伯家里。
程东一辈的弟兄们,平时都是按家族里的排行称呼,兄弟之间倒显得亲近和气。
刚进门便见老大、老三和老黄,对着桌子上的新房设计图指指点点。旁边坐着两个陌生的人,边喝茶边看电视,眼睛也不图纸,看衣着打扮倒像个包工头,程东也不认识他们,倒是老黄,周围邻居都知道,包工头一个,听到谁家要建房子,赖着脸皮跟人家套近乎,没几年便腰缠万贯,说话都跟以前不一样,底气十足。
打过招呼,程东装着看电视,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大致说的是如何建新房的事,老黄头兴致比较高,指点老大和老三如何如何盖,热情的帮着计算能花多少钱等等。那两个陌生人也不怎么参合,自顾看着电视。
程东心里纳闷,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看他们样子表情,倒对建房的事不感兴趣。
等着老大的兴致过了,程东才朝老大使了使眼色,一起到了阳台上。
刚站稳脚跟便开门见山的对老大道:“我家老爷子,好像对你们拆老房子有意见。”
老大装做满不在乎的道:“是么?那怎么办!”
程东一听,知道没戏,说也是白说,总不能为他爹的“意见”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吧!便客客气气的笑道:“大哥你别多心,我就是过来转转,看能帮上什么忙。”
老大听他这么一说,像换了张脸高兴的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拆老宅子,到时候有你忙的。”
“我看老宅子木头比土多,差不多都是大料,做窗户什么的能用,剩余的,要不你让那两个包工头给你处理掉。”程东别有用意的说道。
老大朝门口瞅了瞅,压低声音道:“我也不认识那两个人,跟老黄一起来的,之前搭话着想包下拆老房的活,拆下的砖瓦木头都不要,倒给两万元,只要老屋的门方子和门。”
“你们答应了?”程东急问。
这年头,谁不知道老木头值钱,尤其是雕花刻字的门方子和门,这会给你个两三万,回头指不定卖多少钱呢,也不打听打听,老大这个守财奴,心里比谁就亮堂。
老大自然不会答应他们,说过几句话便转身进去了。
程东自觉没趣,便待了一会就离开了,至于后面他们是什么商量的他也不知道,也没给他爹说这事。
一直到拆房子的那天,凌晨三点多,程东梦周公的当会儿,却被他爹叫起,跟着来到老宅子里,他爹摸出一把锄头,让程东把做台阶的大青石揭起。
程东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楚,他爹重复一遍才醒过来。
大青石足足有二百多斤,就他这个身子板,掂个煤气罐都吃力,更别说揭大青石,除非天赐神力,不然真个是没办法,便怔怔站着,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爹。
他爹见程东愣在那,便从他手中夺过锄头,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老胳膊老腿的在大青石周围刨起来,不一会便气喘吁吁。
程东看他爹实在是犟,又怕挣出个好歹来,便抢过锄头照刨过的印子挖了起来。
一会功夫,在大青石周围挖出一个不大的坑,他爹蹲下看了看,又让程东把大青石底下的土给掏了,直接让大青石落在坑里。
程东思量半天,心想,反正这会院子里没人,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大和老三早租房住去了,只等着开工建新楼,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他爹的脾气来了,他们弟兄几个都怕。
所以狠了劲的挖,累了就坐在大青石上歇气,一直挖到凌晨五点左右,程东实在是没力气了,照旧坐在大青石上,不想大青石连他一块落进了坑里,倒吓了他爹一跳。
他爹见大青石落下,便急忙上前往里瞅,一会摇摇头,一会像是在自言自语,瞅了一会,猛的站起身,让程东把大青石翻个个。
程东算是傻眼了,叫声亲爸爸,您就当我是举重冠军我也没这个本事。
他爹也想不出个好办法,心里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了地上。吓的程东一咕噜站起来,赶紧掐住人中。
过了一会他爹才徐徐吐出一口气,眼睛紧闭、嘴角微颤。程东心想,这他妈算什么事,半夜起来刨个大坑,差点没把老爷子的命搭上,爱干不干,便转身想背起父亲回家。
他爹似乎明白程东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儿,我看看老宅子。”
程东心里也是不爽,可看着他爹苍老的身影,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便找把旧椅子让他爹坐好,自己挨着他爹的腿坐到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瞅着老老宅子。
爷俩就这样挨到六点多,程东偷偷看了看他爹,发觉他的头发,一夜之间似乎白了许多,皱纹布满脸上,心里难受的要命,泪珠儿在眼眶中不知觉的打旋,架不住此情此景的折磨,叫了声:“爹,回家吧!”
他爹应了声。
扶起他爹刚走几步,便听到他爹低吟着:“绝尘青岩下,夜梦古京都。纵使夫不在,吾犹挂君心。朝饮青泥露,月半掩仙踪。复而亦无路,旌旗挂乾坤。斜指山峦间,徽州近如斗。妄想星宿位,方悟锦中意。他日雀返巢,君当还夫白。”
程东刚想问他爹,念得是谁的诗。他爹却停住脚步,自叹道:“罢了,罢了,纵使夫不在,吾意断君心。”
而后他爹吩咐程东找来大铁锤,让他把大青石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