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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吗?我是红叶。”红叶说,“还记得我吗?”“哦,是啊。”大乔有些意外,但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语调,声音平和地说,“有什么事吗?”红叶有些不悦,她觉得上来就问有什么事的人太没情调。但转念又想,此时大乔的身边可能有女人,可能是他老婆或者是别的女人。别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凌荷呢。想到凌荷,红叶的感觉上来了。“大乔啊,我今晚心情特糟,能出来陪我说说话吗?我在星巴克等你,记住,只等你十分钟啊!”
对于红叶的邀请,大乔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他在电话中果决地说,“好,我就来。”不要说是红叶,此时,就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哪怕是个男人,他也会答应的。他想出来松一口气,哪怕只是出来一会儿也行。他放下电话对凌荷说,“我老婆找我。真不知怎么搞的,她发高烧了,看来我得回去看看。”他装得很像。他接电话时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合逻辑的,“哦,是啊。”“有什么事吗?”“好,我就来。”凌荷善解人意地点着头,慢悠悠地对大乔说,“那你就回去吧。只是,今晚没让你干活,便宜了你。”大乔坏坏地笑了笑,走过去匆匆揽了一下凌荷的肩膀,说,“明晚我来加班还不成吗?”“好了好了,快去吧。”凌荷催着他说。
当大乔真的从眼前消失之后,凌荷的心里却泛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蝴蝶或蜜蜂的故事,是不是就要上演了?凌荷心情怪怪地想。
当大乔出现在星巴克门前迷人的灯影中那一刻,红叶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说我们不喝咖啡了,我想喝酒。她拉着大乔转身走进了一旁的梦之寐酒吧。她突然觉得不应该进入星巴克,不应该让“泰森”和大乔这两个男人同时在线。
喝什么都行,大乔说,当然,喝酒更好。
梦之寐酒吧里有着致人迷幻的灯光。在这样的灯光下,黑衣黑唇的红叶显得冷艳凄美,楚楚动人。大乔坐在对面欣赏着,他猜想,这个看上去很冷的美人内里一定火热。他喜欢这样的女人。跟肥腻的凌荷相比,红叶外形削瘦,线条流畅,身体的凹凸部分却很分明,这正合大乔的口味。如果说凌荷是一碗红烧肉,那么红叶则是一盘清炒虾仁。大乔想品尝一下虾仁的鲜香甜美,现在菜已摆上餐桌,只差一杯酒。
“你想喝什么酒?”大乔殷殷地问。
“有毒的玫瑰。”
“你不怕被毒着?”
“以毒攻毒嘛。”
酒上来了。血红的液体里冒着缕缕白烟。红叶几口就吞了下去。
“再来一杯!”红叶的声音有点失控。
“你有心事,能让我猜猜吗?”大乔做出深情的样子,望着红叶迷蒙的醉眼轻声说道。
“只给你两次机会。”
“你失业了。”大乔说。
“错了。”
“我知道错了,我是故意猜错的。”大乔说,“你是从事保险工作的,搞保险的人怎么会不为自己的职业保一个险呢?所以,你不会失业。”
“可是你无法为爱情保险。”大乔继续说,“所以,你一定是失恋了。这一次我绝对没有猜错。”
“保险不过是一种亡羊补牢的行为,”红叶醉意盎然地说,“物质的损失可以寻求赔偿,然而失去的爱情却无处索赔。”
“那也未必吧。”大乔饶有兴致地说,“俗话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又一村?你指的是什么?是仙水山下那个小村庄吗?”红叶声音软软地说。
“那仅仅是一个开始。”大乔大胆而熟练地握住红叶的一只手,充满热望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希望,我们的柳暗花明从今晚开始”
有毒的玫瑰开始在红叶的体内发挥作用了。大乔发现,这个女人除了拥有着诱人的身材,还有一双易燃的眼睛。红叶的眼神亮亮的,冒着一小股邪邪的火苗。
“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红叶用目光烧灼着大乔,“你要告诉我,凌荷画室里有一张男人的肖像,你是那个模特吗?”
“是或者不是,跟我们两人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有很深远的关系。”
“有什么关系?能告诉我吗?我太想知道了。”大乔说。
“现在还不能说。等一会儿吧,等我们喝完这杯酒。”
红叶一口气把酒喝干,风摆杨柳地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对大乔说,“如果你有兴趣知道答案,就找个地方吧!”
大乔找的地方是宾馆。
这是一家不错的宾馆,房间里的一切也很不错,但红叶却说灯光不行。当大乔急急忙忙地给自己脱衣服的时候,红叶一直在说,灯太暗了。大乔急不可耐地去脱红叶的衣服。红叶喊道,“灯太暗了,再弄亮一些。”大乔没听懂,继续着撕扯的动作。红叶固执地追问着,“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出来?”大乔一边解着红叶的文胸一边向她吻下去,喘息着说,“想知道啊想知道啊。”当大乔将路障一一清理完毕就要长驱直入之际,红叶在下面奋力地用两只手支撑着他的胸部,大喊着,“等等,我告诉你。我跟你出来,就是想看看你这里的肌肉是不是跟画上的一模一样!”大乔嘴里呼呼地喷着火焰说,“看吧看吧现在就让你看个够”
孟菲现在晚上很少出去了。她下了班就匆匆回到家中,给女儿做好了饭。丈夫回不回来已无关紧要,几乎影响不到她的心情。饭后收拾完毕,看一会儿电视新闻或翻一翻报纸,时间很快就溜过去,快到九点半的时候,她便打开了电脑。
家里没上宽带网的时候,孟菲对网络没有一丁点儿迷恋。在单位办公室里,她丝毫不觉得网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她;除了浏览一下新闻或者查点资料,她几乎没在网上干过别的事情。她听说很多人迷上了聊天,觉得那一定是二十岁之前的小儿小女们的天真幼稚;看到报纸上报道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网恋故事,她觉得那些被骗的人和骗人的人,都有些弱智。那种时候,她绝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成了网络的依恋者。
孟菲现在对家里的电脑,甚至电脑桌前面的椅子,都产生了不可遏止的亲切感。只要她在那个位置上坐下来,她的心底就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温暖的慰藉。
怎么回事?孟菲问自己。我是不是迷上了那个一路上有你?难道,我要网恋了?
孟菲分析着自己。她认为,可能是自己刚进聊天室就遇到了这个人,便对他产生了一种依恋,这就像第一次下海的舞女依恋她的第一个舞客,或者是未经人事的处女依恋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再或者呢,就像一位心理病人会莫名其妙地爱上给自己看病的医生。孟菲知道这些比喻听上去乱七八糟,或许,关于医生和病人的比喻还略微沾一点边儿。孟菲不能否认,她已经开始依恋她那惟一的网友了。有时,在聊天室里等他的时候,看着别人在那里东拉西扯,粗俗不堪,她就想,这些人谁也无法与一路上有你相比——这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梦非跟一路上有你好像真的有了一种默契。他的工作似乎很忙,经常加班,而她的工作时间较为固定,所以常常是她来等他。他如果来不了,就会在信箱里告诉她;如果没有他的通知,她就等在那里。有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他匆匆跑来,向她道歉说,他刚忙完手边的工作,来晚了,请她原谅。她也有不能来的时候,比如被红叶硬拉出去喝酒或者别的什么应酬,但她总是力争在九点半之前赶回来;她也有时迟到,发现他先来了,在等她,她就充满歉意,但他也像她一样,并不怪她,只是打趣她说,女孩子喝多了酒会变老的。梦非心想,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但是能在他面前扮演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儿,这种感觉真的挺有意思。她就对他撒娇,说,变老才好,变老了就没人要了就省心了。他则接着她的话说,别人不要我要啊!
孟菲发觉,网络上的聊天,或者说是一路上有你这个虚幻的人,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是最为美好的一部分;每晚有了这一分企盼,她就可以不过多在意发生在白天里的些许烦恼,也可以做到不过分在意丈夫对她的冷漠。
网络真是个奇妙无比的东西啊!
这一晚是今年的最后一夜,再过几个小时,2002作为一个数字,就永远被封存在过去的日历册中了。
孟菲今晚心情不太好。她原本想着快快乐乐地度过本年这最后的一天。下午单位就放了假,她跑到街上,给家中每个人都买了一件新年礼物。女儿的一只长毛狗,丈夫的一件羊毛衫,还有自己的一支口红。她计划着全家人到外面去吃晚餐,家中太冷清了,到外面去或许可以沾染一点喜庆的气息。然而,丈夫竟然不理会这一切,他说早跟一帮同事约好了聚会,不能回来。
孟菲心情落寞。她带着女儿在外面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家中一点新年的气氛也没有。女儿很懂事地劝着母亲说,“妈你别跟我爸生气了,我来给你吹气球吧!”孟菲闷闷不乐地问女儿,“假如有一天,我跟你爸离婚了,你跟谁?”女儿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快要哭的样子,半天才说,“我谁也不跟。我去找奶奶。”孟菲深深叹了口气,自责地想,干吗跟孩子说这些?她故意用轻快的口气对女儿说,“跟你说着玩儿呢!在你上大学之前,我不会跟你爸离婚的。”女儿鼓着嘴巴说,“那我就永远不上大学!”
女儿睡下后,孟菲却不知该做点什么才好。这是元旦前夕,新年之夜,人们都在跟家人欢聚吧!在今夜里忍受孤独的,也许除了那些无家可归或有家难回的人,就是她了,当然,或者是像她这样的婚姻中的女人。
孟菲无精打采地坐到了电脑前。不抱任何幻想地进入了新浪聊天室。果然,一路上有你不在。他怎么会在呢?在这新年前夜,他一定陪着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在开怀畅饮,喜迎新岁。或者,跟她丈夫那样,与一帮哥们儿聚在一起狂饮,因为他是个男人。
孟菲发觉今晚的聊天室里倒很热闹,虽然没什么新鲜话题,但这里毕竟有一点人气。不错,这里很热闹,人们依旧在调情,在滥情,在制造粗俗,当然,偶尔也有人流露出一点抒情的心绪,但梦非还是感到很孤寂。她想起了朱自清的散文,“但热闹的是它们,我什么也没有。”梦非体会到了喧嚣之侧的清冷,心境便分外的凄寒。
快到十点了。梦非对自己说,十点钟一到,便去睡吧,在梦中倾听新年的钟声又有何不好?她盯着电脑的右下方,看着那里跳动着的数字。还差五分,还差三分,还差两分她忽然有些搞不清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在等待谁,是那个一路上有你吗?多么毫无理由的等待!他说会来吗?他应该来吗?他能够来吗?况且,他的来与不来,对她的实际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也许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但对她来说,对于网络来说,他只是一个虚幻的符号。对一个符号的等待,也许是天底下最为荒诞的行为。
梦非决定走了。此时已经十点零二分。她盯着屏幕对自己说,我再数五个数,数完就走。窗口里滚动的文字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