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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琳直觉应道,有点不明所以,他说的“他们”是谁?
“壁花小姐。”他呵笑出声,仿佛真的很好笑。
她不懂,但直觉被奚落,所以干脆不予回应。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明明很手痒,却端着架子不肯上场一试。”
“吴新杰,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想方设法想把我弄上场。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兴趣作赛车手。”
“你担心什么?我可以教你。如果我不用回来接这劳什子家族生意,我早就是职业赛车手了。”他猝地欺近她,“你真的很有潜力。”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令她警觉后退,隔开距离,狐疑地看他。
“为什么你这么不相信我?”他很受伤。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信你?”她冷然对视,尖锐回复。
他叹息,好象她问了一个极度愚蠢的问题 。然后他将手提电脑从膝上移开,起身正面欺近又琳,她就坐在他身边,如今他一起一俯的动作,让他得以居高临下地逼视她,手也搁到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圈进他的势力范围。
轻松的气氛迅速变调,沦为莫名的对立紧绷。
她挺直背脊,并未被胁迫,晶亮双瞳定定直视他,毫不示弱。
他在与她的脸相差寸许处停下,刻意让她清楚感觉到他的气息和热力,他的视线逗留在她的脸庞,冷静审析,看不出任何情绪,与他在盘算赌局得失时的眼神如出一辙,似在思忖。
“呵,我在你这里,真是一点威信一点机会都没有是不是?”
“威信?没有。机会。你要什么样的机会?”她仍然定定看住他,眼里多了讥诮。
“我自认对你不错。大小姐要来玩车,我随叫随到。大小姐要去吃饭,我随时奉陪。大小姐心情不好要去喝酒,我给你当专驾的司机,载你回家。你喝醉了哭爹喊娘,不要我碰,我也不碰你。这真是很绅士了呢。况且,你第一次见我就给我下马威,请我喝可乐,泼我一身,我也没有为难你,不是吗?”
她冷噱,“你要胡编乱造我们做过什么事,随便你。至于请你喝可乐的事,纯粹是你咎由自取,怨不了人。”
“还是你小时候比较可爱。怯生生的等着思琪救你。”哎, 那还是纯情的中学时代。
“彼此彼此。那时候你还勉强讨人喜欢。”
“你脾气真是不太好。而且,今天好象心情特别恶劣,谁又惹到你?”
一声尖锐鸣响,打断两人的紧绷情势,赛车开始。
吴新杰重新绽出招牌试的阳光灿烂大笑脸,退回座位,专注察看赛事。
人声鼎沸。
又琳却心思涣散,无神瞅着几辆赛车,一圈一圈绕着赛道狂奔,引擎轰鸣,仿若她的心事,一圈一圈地绕着她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混乱。
而且,今天好象心情特别恶劣,谁又惹到你?
吴新杰大概没有想到他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刺中她心中痛脚。
她的电子邮箱里静静躺着又一封傅恒的来信,简短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猜不到惊喜是什么,也不愿去猜。事实上,她根本不想要任何惊喜,特别是来自傅恒的惊喜。她只想要安安静静,心里不要有任何起伏质疑,揣想如果她不是这样固执,如果她可以放弃满怀感恩,如果她可以跟傅太太把自己的想法开诚布公,如果她可以全心依赖傅恒……
这样的假想,只会让她心绪不宁,让她开始忐忑不安的奢望。她现在最最不需要的,就是奢望。她早已认命,平淡安稳的生活才是她所需要和适合的,不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要有太多的不舍依恋。她只想要把自己该做的分内事,做得妥妥贴贴。
那你为什么要来看赛车?为什么要赶在三年内修完学分?
吴新杰好象吊儿郎当,为利是图,问的问题却总是一针见血。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常来看赛车,把零用钱供献给吴新杰的小猪银行,还嘲笑这群飙车党是楞头青冤大头,其实她自己还不也是其中一员,还乐此不疲?不是想好要平淡安稳的生活,要做好分内的事吗?为什么她好象在对自己撒谎?
无妨,只要等小恒商学院读完,你已经在海外留学,好些年碰不到面,你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尴尬场面。真多亏你想得周到,三年就修完所有学分,刚好赶在小恒毕业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国。这样就算小恒要跟家里翻脸,也没有理由。
这哪里是她想得周到?分明是傅太太想得周全,她不过是领命做事而已。
对了,妈知道要你继续与小恒保持通讯联络,对你压力会大,也不公平。但他暑假找不到你,连家都待不住,三个月的暑假,他一个月就回了美国,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所以只能委屈你先稳住他。小漪明年会去傅恒同一所大学读研究所,有小漪在,又只有他们两个,没有旁人掺和,小恒会忘记以前的事。到那时候,一切就变成顺其自然,你也不用再有压力。
没有旁人掺和。她暗自好笑,就是要有旁人掺和,才能成事吧。
但到底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恒告诉我的呀,那时因为要借你到徐风的画展做协调员,他私下气势汹汹来跟我叫板,那么大个人,还跟小孩子一样莽撞不懂事。
她怵然忆起他听闻她要协展时的不悦阴凉,却不曾想他会破釜沉舟般向傅太太和盘托出一切,本该是釜底抽薪,却棋差一着……
但是他不是答应她谁都不告诉,直到她大学毕业吗?
其实妈早就猜出些端倪。小恒这样一时心情好,一时心情坏,必然是有原因。他即使不说,我也看得出个大概。只是,你们是兄妹,而且……
而且早就讲好要把她系上红缎蝴蝶节打包送人,不能反悔。她都懂。
可是傅太太轻轻捏着她的手,一径象妈妈看着心爱的乖女儿一样满足微笑,她也怔怔跟着她微笑。这个女人带她回家,给了她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给了她父母,给了她兄妹,也给了她今后无限的哀愁,但她还在说,我是为你们好,你们还太小,以后你们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你一个人在笑什么?笑得比哭还惨。”吴新杰不知什么时候从观察车赛变成观察她的脸色。
她霍然回神,重整心绪,将与傅太太的一番明似促膝谈心实则各怀心事的对话摒弃脑外。
“不关你事。”她犀利回应,正襟危坐,垂眸冷睇着重新绕过一圈的赛车。
“哎,你从去年暑假回来就不太一样,连吃饭吃到一半都会走神,太侮辱我的魅力了吧。”
她整个暑假都在畅游欧洲大陆的亮丽景致,也许是太美太震撼,所以回不了神吧?
“难得你这样抬举欧洲的大陆风景,你不是说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傅氏法国办事处实习吗?”
喔,她是这样说的吗?随便吧,反正最最重要,是别人相信。
“我听思琪说,你哥去年暑假回国了一趟,没住多久就又回了美国,你在欧洲逛了一整个暑假,岂不是连你哥也没见到?”
没所谓,反正他们关系不好。
“关系不好到,你哥电话宁可打到思琪手机上来也要找到你?”
他好罗唆,为什么要管别人的闲事。
“你这样一天到晚心神不宁,我不过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你,帮你看看病。”
“不用你假好心,请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一群莺莺燕燕找上门来,又要拉她做挡箭牌,假装两人关系暧昧。
“你哥就快毕业了吧?思琪说他前年去美国读商学院。”他好象有点意识到傅恒之于又琳,就象个马蜂窝,越捅越有戏。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终于狠狠踩到她的底限,惹得她反击。
“思琪有个哥哥。”
“呵,何思翰吗?扶不起的阿斗。”
“仍然是个太子。”
“我跟他关系不错。”
“思琪已经跟宋成在一起很久。”
“哦?何思琪已经是宋太太?”
“他们已成定局,过两天我要陪思琪去挑她订婚宴的礼服。”
“那我还是有机会。”订婚再取消订婚,从来都不是大新闻。
“你不能碰思琪。想都不要想。”
“如果是她自己要碰我呢?”
“她不会。”
“那也无妨,还有你。”
“好冷的笑话。”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徐风。”
又琳蹙眉,调眼冷瞪,背脊抽紧,为什么他连徐风都打探清楚。
“你不需要知道任何关于徐风的事。”
“怎么?因为以后生意场不会有交手的机会?”
她勃然大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并不需要对他有问有答。
“你们这种无聊的家族联姻,我受够了。你以为结成姻亲就能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相互制衡?不过是局限你们自己罢了,让新秀后辈反倒有出头的机会。”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别人家的事?
“傅家就算几代一脉单传,毕竟也还是有一脉。无缘无故地领养三个女儿是做什么?还个个都名嫒美姝。傅太太这小算盘打得,她以为大家都是傻子,看不明白?”
又琳美眸惊瞠,倏然调转与他对瞪,“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语音竟微有哽咽,纯净的心灵被无情的伤害。
吴新杰慨然长叹,娇贵大小姐果然难伺候,被现实随意一击,马上溃败。
拉拢来细细安抚,连车赛都搁置一边,暂不监控。
很不巧,大小姐的萎蘼情绪一直到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仍然无法平复。
他只好舍身取义,毕竟是他伤害了她未被世俗沾染的稚嫩心灵。他该死。
“你认识钱家的人吗?”他在三月初春的夜里,静静开车从蛮荒偏僻的郊区赛车场,返回繁华都市。路边仍有浅浅积雪,浓黑天空却罕见的月朗星稀。四围静谧,连虫鸣都隐去,(奇*书*网*。*整*理*提*供)只有车内这方幽暗空间,轻快钢琴爵士乐冉冉缭绕,他的醇吟低语,几不可闻。
她斜靠在副驾座椅上,垂眸凝睇某处,仿佛形态萎顿,却将他声声捕捉入耳。
“哪个钱家?钱瑞祺,钱瑞雪?”和着他的低语,她也微声道。
“啊,原来你也认识瑞雪。”他仿若在回味什么,半晌,才续道,“当年我爸爸入赘柯家,除了我爷爷,柯家人都只拿他当外人。我妈妈本来是要与钱家人联姻,但却偏巧碰到我爸爸,爱上了就以死相逼,决不嫁给钱家人。爷爷奶奶拿她没辙,只好让她嫁了这姓吴的,入赘到柯家。柯家觉得对不起钱家,说让小辈再联姻,也算成了美事。瑞雪,”这个名字就象一个槛,他总要顿一顿,才能跳得过,“她原本是要跟我堂哥结婚。结果,却迷上一个姓萧的钢琴师。人家有妻有子,她却爱得义无反顾。”他忽然凄然一笑,“结果你知道柯家人做了什么?他们说是给了钱打发了姓萧的,让他连夜走人,带着老婆儿子。这姓萧的,瑞雪什么都给了他,他竟然就这样拿钱走人。”
真凄凉。她静静地一声不吭。仿若已熟睡。
停顿,意味深长。
“瑞雪受不这样的打击,一度得了抑郁症,长期卧床不起,吃很多很多药。瘦得不成人形。”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见瑞雪,家里一大群人,她跟又敏一起,挤在躺椅里,捧着琴谱静静说笑,春华秋月。他们应当是跟同一位钢琴老师学琴,如今他走了,又敏呢?她竟然连又敏的钢琴老师换了都不知道。瑞雪那样明媚大方,也不过一年多不见,却原来有了这么多变故。
“不过,你猜怎么着?绕了这样一大圈,她还是得跟我堂哥结婚。”
明明语气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