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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告诉她所有的事……?”她弱声问道。原来只有她一人在装腔做势,强撑门面,别人不过是拿她当戏看。
他叹息,“我不过是要她收敛一点,傅家一脉单传,她不会想失去我这个独子,承傅家的祖业。”
她失去语言能力,只对他静静凝睇。
“这样威胁她,有点不入流。但是她拿我们这些人当棋子,随她摆布,自己早该想到可能有这样一天。我不过是拿我的自由,换你的自由,总好过我们统统都被她象傻子一样操控在手,动弹不得。”
原来这些他都知道。他却埋在心里,只字不提。让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小心对付傅太太的亲情攻势;又把心捏碎了重塑,让自己认命死心,相信她与徐风已成定局;还要日日与愧疚争斗,假装不在意将他的信封封删除,甘心一夜一夜因为对他的思念不能成眠,因为对他的辜负放弃柔肠寸断,泪如泉涌。
却原来是他亲手将两人的要害敞开来任人迎头痛击。
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这些?
“我是答应了你在你毕业前不把我们的关系对外公开没,”他不经意似地耸肩,仿佛无所谓,把煎好的培根出锅盛到盘里,细细摆放到煎蛋的旁边,“但是妈做得太过分,我不得不说。”
所以宁可瞒她。瞒得她团团转,头昏眼花。
“当时我再过两个月就走人,我只想跟你好好相处,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从冰箱里搜出牛奶,倒进玻璃杯。
她闭上眼,冷笑不止。
他这样的轻描淡写,理直气壮,以为他做得漂亮,轻松牵制傅太太的手脚。却没想到早已被她趁势反将一局,输得彻底。
只有她,一头热地想要顾全大局,削尽了自己的心性,只为了让所有人满意,天真地以为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罔顾自己。而终于转到她手上的烂摊子,原来早就势成定局,退无可退,白白辛苦了自己。
“吃早饭。”他摆好饭桌餐具,将她揽来桌边,殷勤伺候,“很香吧?”
她麻木的随他摆弄。
他将鸡蛋和培根赶到她的盘里,殷切瞪视,要看她小尝后的惊喜反应和疾声赞叹。
她乖乖将鸡蛋送进嘴里,再咬一口培根,咸味配合恰到好处,浓郁滑嫩,的确口齿留香。
“好吃。”她说,冷淡垂视面前餐盘,头也不抬,将另一口鸡蛋送进嘴里。
傅恒只当她饿了,宠溺微笑,将自己的大手盖住她搁在桌上的小手,却发现她手冷如冰。
他一惊,正要询问,她忽然埋着头,边咽鸡蛋边含糊道,“你走吧。”
“去哪里?”她不对劲。
“随便,就是不要在这里。”她仍旧埋着头,倔强地不看他。“我厌倦了。”
“你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我今天要陪思琪挑礼服。明天我也不会有空陪你。之后大概也会一直都很忙。哦,你今天就回美国对不对?那刚好。你走吧,一路平安。不过可能得麻烦你自己喊计程车去机场,很抱歉我大概没时间送你。”她语气疏离冷淡得象在与办公室同事讨论出差行程。
思琪这个名字仿佛引起他的思索,“何思琪刚刚说那两个人,一个是徐风,还有一个是谁?”
她倏地要收回自己被他盖住的手,他立即施力将她的努力当即驳回。
她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冰冷象箭簇射穿他脑门。“是那天你看到那个男人。”她看到他蹙眉瞪视,恶毒补充,“我们很亲密,徐风已经是过去式了。跟你一样,天高皇帝远的在法国。我总要找一个能陪我玩的人。”
他显然被气到,惊愕转瞬成狠睇,“你的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的心情。反正原来妈做的安排,你都已经知道,我也不必再假装跟你相亲相爱。你不是用你的自由换了我的自由吗?我是很自由啊,所以我不用再小心翼翼地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也可以随便跟我喜欢的人爱怎样就怎样。真谢谢你。”她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
他瞬间失去辨别真伪的能力,“所以你是说,你之前都在假装?”他切齿狠狺,双眸阴狠。
她冷冷嗤笑,“否则你以为怎样?你的寒假我都劝你去忙自己的,你暑假回来我就马上躲去欧洲玩乐。妈来跟我谈,我才勉强开始给你写回信。这些你都看不见吗——”
她的语音被翻倒在地的餐盘饮杯淹没。
她料到这样的一番刺激言论会惹起怎样的激狂反应。
但是,她都无所谓了。她曾经那样那样痛,以为她一个人的痛,换得美满和局。到头来,却只是因为他的一番自以为是,仓促行事,让傅太太直接摸清两人软肋,痛下狠手;而她的一番牺牲只是一厢情愿,遮眼推磨,还落得被卸磨杀驴的下场。
他横越餐桌,伸掌到她脑后,将她几乎整个人拎到眼前,锐利瞪视,狺狺低语,“你再装啊。”然后他的唇用力覆上她的,风卷残云般将她的舌搅到自己嘴里,狠吮她舌尖残存的奶香,舔咬吞噬,弄得她痛声低吟。她险险抽回惨遭蹂躏的舌,要别开脸,又被大掌在脑后给撑回来,让他重新杀回来,搅得她天翻地覆,痛抽连连。
等他终于住手,她喘息挣开他,以手背在唇上连连狠擦,却擦不去嘴里的隐隐血腥。
“你的吻技烂透了,我现在才知道。”她仍不知死活扬眉挑衅。
他怒极反笑,柔情不再的双眸,与她凶狠互瞪。
他象刚回来那天夜里一样,双手插在宽松睡裤的口袋里,疏冷踱步到床边,缓缓靠坐,“你说得对。刚刚那个吻有点太粗暴。你一直想激怒我,我以为你喜欢那个调调,想那样玩。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换个方式来补偿你。你过来。”
她并不后悔这样激怒他。她也不打算让他得呈,把她哄回床上。在那里没有假装可言,一切裸裎全无遮掩,最原始最激烈的需要和悸动一旦占据主导地位,她就不会有余力控制自己做出她想要的疏冷反应。
先稳住他。
等到他毕业回家,你已经留学在外,他也不能把你怎样。
我们给他做的安排,他也都顺利完成,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不不,这一套在她这里已经行不通了。这个游戏她不玩了。因为根本只有她在勉力遵循这个游戏规则,其它的人都在自说自话各玩各的。不就是让他回美国,完成学业吗?换一个方法,一定也可以做到。不需要劳烦她把自己的心奉献出来放在油锅里煎了又炸,供大众玩赏。
那实在太可怕,不要再来一遍,她要保住她心里那堵墙,将自己护在安全范围内。
三天来他们都假装心无嫌隙百无禁忌,这一刻一切却仿佛又回到三天前的夜里,她能想到的脱困方法,仍然只是伤害他,激怒他,赶他走。
“你根本不行。”她继续随口胡绉,在房里缓步走动,好象审视这方小小空间的布局,享受此刻这一触即发的紧绷情势。
“我以前不知道,原来多认识两个朋友,马上就见分晓。”她仍在踱步。
“你那几招,我早就都知道。再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何苦为难自己。
他不动声色静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却怒不可遏,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说这些鬼话?
“我看我们还是各取所需后就各走各路,走得潇洒一点,不要弄得这么难看。”她还在移动,仿佛有策略的。“这样,以后还能做朋——”
门在拉开的瞬间被砰地合上。
她的小手仍然挂在房门的把手上,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这么快就从床上跳到门边,阻断她的逃亡路线。
她大眼惊瞠。
他将她一把拎到眼前,掌劲凶狠,怒目而视,“原来你叽叽歪歪说这么多狠话,不是要挑衅,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你好落跑。”
她来不及反应,他便将餐桌上剩下的瓶瓶罐罐一并扫到地上,撩开她的睡袍,把她直接放到桌上。温热的肢体接触到冰凉的桌面,让她凛然一震,手忙脚乱要挡他欺过来的嘴脸。
“啧啧,你还穿着睡袍,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还想跑去哪里?”他一面轻易制服她的手脚一面讥讽。
“你又要干嘛?!”她气闷喝斥。
“应你的要求,跟你玩些新花样。”他冷然低喃,垂首不知在她耳边做什么,还有他的手,也缭缭绕绕不知在她身上点了什么火。
“你,你还要赶飞机——”
思琪穿上那套粉紫色小礼服,站在整墙巨大的穿衣镜前,背转过身,仔细审察身后的礼服是否妥帖。细窄肩带勾住她纤薄肩头,腰间配一根银黑细腰带,衬映镶着黑色蕾丝边的篷裙下摆,低调华贵。
“怎么样?”她翩然在又琳面前转过一圈。
“嗯,很好看。”又琳微笑赞赏,低柔的语气却惹来思琪不满。
“相比刚刚那套呢?”
她都不记得她刚刚试穿的那套是什么样子。
“这套比较好。”
“你还记不记得刚刚那套是什么样子?”
陪大小姐试礼服真辛苦,要聚精会神,否则大小姐出的考题统统不及格。
“呃,白色的有蕾丝边……”那就掰吧。
“那是之前那一套啦。你到底有没有在专心帮我挑?”
“有,我一直都有在看你……”她立即表明真心。
“才怪!我看你一直走神走不停。”她挫败地坐到又琳身边,“我看我们得先处理你的问题,你才会有心思处理我的问题。”
又琳却抬手一指,近乎欢呼,“设计师来了耶!”终于在最后一秒赶来救她。
迈克是这家礼服店的设计师,身材高挑,结实瘦削,几乎每天都要建身房报到,举止却很优雅婉约,品红酒尝鹅肝,姿容秀丽,偶尔娇啼嗔怨,常让又琳觉得诡异不已,思琪却觉得他就象她一直想要的那个可以一起试香水挑眼影的姐姐。
思琪给她一记瞪视,算你运气,我们还没完!
迈克迎过来,满脸笑意,春光明媚,“思琪,有没有等很久了?”
“没有没有,我才不好意思,约好了昨天又爽约,还好你今天有人重排日程,不然我又不知道要等到几月几号。”思琪忙站起身。
又琳对迈克点头微笑致意。迈克回她一笑,却挑剔审视她的衣物半晌。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迈克觉得女人都应该穿得优雅精致,时时将自己打扮得细致亮丽,这样如果哪天不小心碰到心上人,也不会寒酸,随时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她却穿着牛仔裤和衬衫来他这里报到,简直是自找骂挨。
可是从三天前到现在,她都处于一片混乱,能强撑意志陪思琪来挑礼服已属不易,哪还有心情精挑细选地配了衣服穿给不相干人的看。
“你自己挑的这条裙子吗?眼光很不错。不过让我来帮你锦上添花。”迈克将思琪引到礼服店的另一侧,一起选看一些半成品的礼服,供思琪参考需要的礼服和针对性修改。
又琳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不用再娱乐他人。
她刚刚莫名其妙地招待了傅恒三天,接着又要受思琪的狂轰滥炸,还有晚些时候的质问叫嚣。明明委屈忍让的是她,却怎么好象做坏人的也是她呢?
“所以你根本不应该忍,吃力不讨好。”傅恒临走前的话,突然蹿入脑海。
他明明很生气,她却觉得他好象不是在生她的气。没办法,她当时处于彻底的恍惚状态,很难把当时的情况搞清楚。也许他的怒气是冲她来的,但是她却觉得他更象在恼火他自己。
但是,没有理由。为什么他会因为他自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