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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蹙起眉头,将这事放在了心底,容惜辞不再过问。温御修咳了一声,故意将话题岔了开去:“是了,关乎此次的大会,你那处可有何消息不曾。”
“此次大会啊,这小的便不知了。目前到来的公子便有将近百人,而部分因着相貌年龄不合阁主心意,已被送走,留下的大都是些俊朗的男儿, 啊,不对,尚有一人,特别怪异。”
“嗯?”温御修被小厮一惊一乍地弄得心都跟着跳了起来,从这小厮这儿还真听出了不少消息。
“这人一身黑衣,尚带着顶黑纱帽,在大门时被守卫阻下,言道要他摘下纱帽,他却不允。一言不合之下,便同守卫动起了手,当时阁主恰巧行来,喝下了守卫,责怪那人失礼。而那人好似说什么,他只为助阁主而来,并非为进入帷帐而来。具体说了啥,小的只是听来的,也不清,总之最后便是阁主留下了他,住在通铺里,言道只要他在大会上打入前三甲,便留下他。”
不过短短几刻的谈话,便从这小厮这儿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江湖人对奇人怪事最是敏感,总想着能探出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再由自己去发觉,以显示自身的成就感,便是温御修与容惜辞都不能例外,总觉得发现这些事情,特别新奇好玩。
可惜的是,这新鲜的东西不过点点,小厮说完便没了,听得温御修两人叹息不已,觉得还不够味。大抵从小厮那处再探听一些关乎大会的事情后,也未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温御修赏了那小厮一点碎银,便要他离开了。
房内回归了一片沉寂,容惜辞打了个呵欠,慵懒地问道:“你如何看。”
“嗯?”挑起眉尾,温御修提起茶壶给容惜辞倒了杯水,伺候着他喝下后,方言道,“你所指何事。”
“都有,不若先说说你的看法罢。”
“我没甚看法,”
温御修却是耸了耸肩头,“这江承我未见过,不敢下结论,方长老这人古怪之处,我也不清楚,至于这黑纱男子,我更不清楚。诶,是了,你所见的关乎此故事的梗概里可有提到这三个人。”
容惜辞摇了摇头:“未曾,江承同黑纱男子都未曾听闻,当真是奇怪也、”
“唔,莫非这一切又在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
“谁知晓呢,”容惜辞摊手道,“静观其变罢。”
“也好,罢了,”温御修撑桌站了起身,“我出外给你打点水,洗把脸,一路舟车劳顿,先睡个午觉,待到晚上再言罢。”
“嗯,”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容惜辞揉了揉带起水雾的双眼,咂了咂嘴,“快去快回。”
趁机啄了他一口,温御修便在他的恼声中窜了出去,嬉笑着去打水。
岂知这脚步方踏出湘阁,便在看到对面浅阁时给顿住了。
只见一个男子正从外头走回浅阁,他足下生风,步子沉稳,袍袖微震,仅从走路方式而瞧,显然他有些不悦。浅阁与湘阁间隔有一条露天长廊,加之有绿树遮阴,温御修瞧得并不太清,但从那人行至了湘阁而瞧,应是那名唤江承的男子无疑。
一时疑惑心起,温御修眼珠子一转,溜回去同容惜辞告了一声,便运起轻功窜到了浅阁附近的大树之上,举目从疏漏的树叶之中,遥望浅阁房内的场景。
但因他生怕对方武功高强,不敢隔太近,是以那人的面容也仅看了个模糊,大致看清了个轮廓,其余却是瞧不清。
只见江承此刻似有大怒,回房后一个劲地摔东西,乒乒乓乓好不吵闹,摔足了,又觉不过瘾,将桌椅都踢了个遍,但似还未过瘾,他又拉门出去,左右环顾,逮着了一个正巧欲给别阁男宠送东西的小厮,话不多说,便将小厮手里端着的茶水给抢了去,嘴里一直叫嚷着有茶水为何不先给他送来,反倒送给他人,这大嗓门一开,引得周围人都知晓了。但里头住着的男宠许是不敢惹他,连人影都未敢出现,可怜那小厮颤颤巍巍地哆嗦在那,气也不敢出,只得不住低头道歉。
也不知江承这怒火如何升起的,小厮提出要将手里的茶水送给他时,他竟然当场将这个茶壶给摔了个粉碎,还打了小厮一记,反咬小厮道他端得不稳,摔碎的茶壶烫着了他的脚。依着架势,摆明便是恶人告状,温御修的肚里都生出了一把火,足下一动,方想过去救下那个被掌掴得脸都红的小厮,却听一道沉稳的中年男音从拐角处传来,人未至,这声便传了几丈。
“发生何事?”
身子一凛,温御修拉长了脖子而望,便见一声灰袍的中年男子从拐角处行了出来,步伐沉稳,不落声响,下盘极其扎实,双手背在身后,满脸肃容,脸部肌肉被绷得紧紧的,一双眸子精得泛起了光,光是瞧着那模样,便知他这人极其不好惹。
“方方长老。”瞧见了来人,小厮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抖如筛糠。
“方长老?”原来便是这人,端看这人样貌温御修便猜出了个大概,可是为何这方长老竟行到此处来。
方长老横目一扫,落在地上的茶壶之上,便开口厉声一喝:“这是怎地回事。”
小厮的舌头在嘴里打起了结,这话当真不知该如何接。若说是自己打碎的,那免不了又是一阵打,但若说是江承摔的,只怕要得担上个陷害主子之责,这无论说不说,都得出事。
温御修实是看不过眼,足部一提,便要出手,却听方长老把手一扬,喝道:“既然不说,来啊,将他带去刑房,杖责五十!”
喝!仅是打碎个茶壶,便要杖责五十,这摆明便是要人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月底完结,╭(╯3╰)╮
☆、第六十五章·怪人和怪事
方长老的声落;凭空便掠出了两位黑衣男子,朝着方长老同江承道了个礼后,便将嘶声求饶的小厮给拖了下去;前后不过半刻,这小厮的哭喊声便远离了他们所能听见的范围;一切发生得极其之快,让温御修反应不及。
那方长老身侧的两人;来势也是极其突然;温御修也浑然未觉他们的存在,可见武功高绝;即便他有心想去救那小厮,也无法了。
咬紧牙关,温御修强压心底的怒气去看前方的场景,却见江承怒容的脸上扬起了笑意,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水,同方长老道了声谢,便转头回浅阁了。而方长老唤路过的小厮打扫这地上的碎物后也转身离开。吵闹的地方即刻恢复了平静,待得打扫完的小厮离开后,茶水的主人方从阁中走出,看着一地的水渍摇头连叹,后又走回自己的房内不再出门。
看这男宠也不似无情之人,尚能走出来看一眼残局叹息,可见也甚是关心那小厮,可惜却无能为力。由此可见,这江承仗着明莲的依靠,嚣张到了什么地步。
眼看着方长老行出了视线,温御修一咬牙关,便随着他所行之处掠了出去,步伐轻盈地在大树之中奔走,其身手之敏捷,并未有人发觉。
一路在不远处尾随着方长老而去,温御修都在暗暗观察着这方长老所为,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行出了西苑,这方长老便似换了个人一般,脸上的肃然消失得干干净净,脸部线条都柔和了许多。而最令人怪异的是,温御修明明瞧得清方长老所行路上有一粒石子,颇有些大,若是不小心踢到还是会绊倒,而那附近正有一个小厮在打扫,方长老瞧着那石子时,仅是冷言提醒了那扫地的小厮一声,也未有罚他,径自跨过那石子扬长而去。
微怔须臾,这同先前带他们进湘阁的小厮所说的大不一样,但思忖着那可能是方长老同那小厮相熟,是以温御修便继续跟着方长老观察。落到地上,温御修状似闲适地赏景,背着双手左右环顾,热情地同每一个小厮打招呼,加之他一直在远离方长老的地方乱逛,是以齐长老都未发觉他的跟踪,反倒是他都怡然自得地将方长老的一切看在眼底。
越看越是觉得奇怪,方长老从走出西苑开始,都未对哪个小厮发火,也未惩罚他们,见着打扫不干净的,板着脸说上两句,便是在拐角处不小心同他撞了个正着的小厮,他也仅是后退了一步,冷着脸斥了一句,便离去了。
温御修跟了许久,从暗中在树上观察,到现下的光明正大乱逛观察,越看越觉得可疑,为何这人同在西苑里的做法如此不同,且依着先前那小厮所言加之今日的来瞧,这方长老好似同江承有何关联,不若为何偏生是在江承面前这般大动刑罚。
站定步子,将胸口积压不舒的疑惑都吐了出去,温御修看了眼行到拐角处要回房的方长老,叹恨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身子折过了拐角,方长老的眸里霎时亮起了森冷的光,微一拊掌,顿时便有两人掠到了他的面前,单膝下跪:“长老。”
微一抬手将面前人虚扶起,方长老紧贴着墙面,侧头往拐角后望去,只见几个小厮往来谈笑,温御修已不见了踪影。
收回了视线,板着脸道,“将方才跟踪我之人来历探清楚。”
“是!”沉稳的两声一落,这两人便拱手站起欲离,却听方长老又道,“且住,若是他乃是明莲手下,便想法子”抬手做了个斜劈的动作,手下颔首应答,便跃起离去了。
遥望手下离去的背影,方长老背负着双手冷冷一笑,沿着墙边走离开去。却不知,在他远去之后,温御修从正对着他所在之地的大树上落了下来,稳稳地站立地面,嘲讽地看着他。
拂袖转身,往自己的湘阁处回去,也不知他发现了什么,这心情竟是特别的好,走路都是一蹦三跳的,下人们见之都亲切地询问他怎地如此开心,他但笑不语,一脸高深莫测,结果这么蹦着蹦着,便在拐角之时给撞着了人。
“嗯,”因着他心情大好,带力跳起之故,对方被他撞得倒退了余步,口中闷哼一记。
这声音
微有一怔,温御修忙伸手去扶,却撞入了一顶黑纱帽下的深邃眼眸,这对寒眸竟犀利如芒,透过重重黑纱穿透入眼,直觉浑身一寒,呼吸不畅。
“你”还未待得音落,那戴着黑纱帽的男子便从他身侧而过,半句话也不言。擦肩一刻,便觉铮铮傲气从那男人高挺的背脊中散出,温御修身形颀长,那人竟也不差,仅比温御修矮上一些。
看着那黑纱男子的背影,温御修若有所思,方才那人口中发出的声音,总觉得罢了,将头一甩,应是自己多想了。想毕,又跳着吹起口哨朝湘阁蹦去。
容惜辞正在床上无聊地打滚,从左滚到右,从右又滚到左,看到温御修回来,就开心地将自己的身子滚到了他的身上蹭来蹭去:“怎地去了如此之久,我肚饿了。”
揉着他散乱的发,温御修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一一道出,语落,容惜辞沉默了。
“如此瞧来,方长老发觉了你的存在?”
“唔,兴许是罢。万幸上次到来千香阁时他不在,是以不知我为人。”
“屁话!”容惜辞用力地一揪温御修的长发,带得他被迫低下了头,“凭你的能力,若真想隐藏踪迹又岂会被人发现,不若你当恁多年的杀手岂非白当了!”
“惜辞啊,这可是大白天呢,我可不好隐藏踪迹。”温御修笑得一脸无辜。
容惜辞可不吃这套,哼了一记,松开他的发,抱胸靠在床上:“左右你有自己的考虑,我也不多问。现下,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温御修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