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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青篱道:“这件事我就依了小侯爷,不过,江南之行要推后,这个小候爷也要依了我”
“你!”李谔气极,脸色铁青一片。
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她备了后招。
青篱看向他,正色道:“我确非故意推脱,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全国的旱情确实严重,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李谔的脸色铁青一片,“别地的旱情与你有什么相干?嗯?!”
青篱道:“怎么不相干?听说旱情一直自北向南蔓延着。我担心长丰也会遭了旱灾总之,江南之行要推后。”
李谔“啪”的一声将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怒道:“看来本小候爷以往对你太过宽容了,说去的是你,现在说不去的还是你,你真当本小侯爷是那等好性子?”
青篱舔舔嘴唇,这李谔看起来像是真的怒了,阴冷的目光中,有翻江倒海的怒意,翻腾着,沸腾着,只要一点小小的火星,就能把他的怒意彻底点燃。
她心中寻思了半晌,想找一句安抚的话说,可搜罗了半天,却硬是找不出一句话来,只好呆呆的立着,等着他的怒气自行消失。
李谔的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挫败与无望,眼前的这人淡淡的立着,一脸坚持的表情,并未因自己的怒火而有丝毫的改变。他的挫败来源于他竟然丝毫打动不了她,而那无望则来源于,总能从她的一言一行中看到她心中那人的影子。
本来江南之行,自从与大少夫人谈过之后,他也打算延期,把自己想办的事儿办利索了。
可她自己提出来,却让他心头发堵。
长丰可能有旱,不去江南,一半是为了她自己庄子,更多的怕是因为她心中那人是长丰县父母官,她想助他。
李谔直直的盯着她:“若我与岳行文易位而处,你是选择下江南还是留在长丰?”
青篱望着李谔暴怒的神色一点点的退去,脸上留下一抹让人不安的平静与冷漠。
这样的神情比暴怒的他更让人害怕。
突闻他的问话,青篱微怔,大多数时候她擅长从别人的行为举止去猜测他人的心思,并做出相应的回应。就如小候爷李谔对她的不寻常心思,她也是通过点点滴滴,蛛丝马迹得出来的结论。
而李谔也从来没主动的谈及这个话题,今天他却有这么一问
青篱咬了咬唇,犹豫与摇摆,从来不是她的作风。看向李谔,“会下江南!”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重重的捶在李谔的心头,闻言目光一紧,“这么说,旱与不旱并不理由?”
青篱摇摇头,“不是的。只是那样的话,旱情与先生比,还是先生重要一些。”
李谔“呵”的一声,又让青篱的心揪了一下。
“这么说本小候爷与旱情相比,是旱情重要一些?”
青篱叹了口气,“小侯爷非要这么认为,也无不可。江南之行对小候爷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可是旱情却刻不容缓。若是先生的话,他定然不会让我这个时候随他下江南的”
李谔被一句“可有可无”气得混身直打颤,一连的声,“好,好,好,李青儿,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青篱暗叹一声,扬起脸,“小候爷,眼下旱情确是大事儿”
一言未完,李谔摆摆手,“即是大事儿,你走吧”
这下换青篱愣住了,这是他同意了?
再看看他的神色还是暴怒退去的冷漠,怕是他是真恼了。有心解释两句,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口。
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只是来说推迟下江南的,怎么顺着李谔的话头说到那人身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事总算是说成了。青篱朝着李谔行了一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直到青篱的身影消失不见,李谔推动着轮椅到桌案前,提笔写了几行字,才将小豆子叫了进来,“立马传信儿给李敢!”
李江与李敢都是侯府的家生奴才,李江一直办着李谔办些明面上的杂事,而李敢在暗中帮着李谔处理一些重要事件。
小豆子不敢多言,恭敬接了信,转身出去了。
李谔看着小豆子急匆匆的出了院门,苦笑一声,“不知道这样的法子能不能绑住你?”
青篱出了候府别院,这才想起,方才居然忘记问大少夫的事儿。随即又一笑,罢了,总归是和自己无干的事儿,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再回头看看幽巷之中的别院,竟然让人感觉孤伶伶的,想了想朝着合儿与杏儿道:“这侯府别院我一时是不会再来了,不过那小侯爷总归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你们二人从明日起,每交替着到别院来帮着做些杂事,有什么情况也发及时知会我。”
合儿与杏儿一脸的苦色,“小姐,那小侯爷脾气大得很”
青篱含笑分别拍拍她们的手,“他只是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人也不算坏。”
两个丫头齐齐低了头,小姐的主意已定,她们还能再说什么?再说小姐说的也是实情,这个时候她们不替小姐分忧,还有谁来替小姐分忧?
正文 第二十章 苏府不速客
第二十章 苏府不速客
今天感冒好一些了,守信用加更了,明日仍然是两更,谢谢亲们的理解与支持~~~
与李谔的谈话颇有些不欢而散,可是青篱却没功夫再细想这些事儿,县衙的邸报几乎每一期她都从岳行文那里看到,干旱的区域仍在不断的扩大,并且向南蔓延。
胡流风已派人在淇河下游开始筑坝,许多老百姓听说是筑坝是为了蓄水灌溉,纷纷踊跃报名,都说只要能给自家的地浇上水,一分钱的工钱也不要
青篱想起胡流风说这话的表情,不由有些好笑和心酸,可怜的人们还不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人已被这几人三言两语的“抛弃”了。
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胡流风的情绪一连几天都不怎么高,青篱看不过去,便与他出了个点子,这些参与筑坝的人之中,若是没有顾上他们家的地,先记下名字,若真是受了灾,绝了收,便由青篱按每亩一石半补偿给那些人。
胡流风眉眼一挑,笑道:“有个大地主做后盾,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岳行文正在研究青篱画的图纸,闻听此言,抬头一笑。
青篱只觉燥热难耐,撇了一黄历,竟然已到六月底了。按说,现在已然过了立秋,天气该凉爽起来才是。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京城,城东苏府大门前来了一个年约二十五岁,衣着谈吐皆不俗的青年男子,直言要见苏佑庭苏老爷。
守门的小厮问他的姓名来历,那人均是一连的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那小厮,“请苏老爷看过这个便知。”
小厮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心中虽有百般疑惑,却也不敢再打探,接了信,飞快的向苏佑廷的书房奔去。
今日正值官员沐休,苏佑廷与其弟苏佑贤正在书房闲话,听见外面有人报,便扬声让人进来:“何事?”
苏老爷的贴身长随苏明,进来回道:“回老爷,门房来报,有人拿着一封信说要见您。”
说着将信递了过去。
苏佑廷伸手接过,将信拆了,粗略一扫,突然,猛的站起身子,撞得桌子上的茶水泼溅出来,神情十分的激动,朝着苏明道:“送,送信的人呢?”
苏明见自家老爷神情大变,连忙回道:“就在大门外。”
“快!快!快请!”
苏佑廷一连声的叫道。
苏明顾不得行礼,拔腿出了房门。
苏佑贤看向苏佑廷,问道:“到底是何事,大哥这样慌张?”
苏佑廷的神情说不上是喜是悲,似是又喜又悲,将手中薄薄的信纸递了过去。
苏佑贤接过信纸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欲知苏二小姐苏青篱下落,面见送信人。”
他的手猛然一震,“这,这,二丫头有消息了”
苏佑廷拈着胡须长叹,“我就知道篱儿没事,没死,也不会死。当时火烧得虽大,可是扑得也算及时,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一年来,我也四处托人查询,却是一点线索都查不到,据有人说,可能是有人故意将相关的线索抹了去你说说,这孩子,才那么点的年纪,她怎么就考虑得如此周全?”
说到这里,苏佑廷又想起当时她火烧王嬷嬷几人时,那冷漠淡然的表情,当时他只顾着愤恨,哪里会想到那淡然的表情背后一定是伤心至极。
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委屈了她们母女”
苏佑贤对这件事的来拢去脉倒是知道的,可是事关王氏,他正经的大嫂,倒也不好说什么,笑着劝道:“大哥如今明白也不算晚,二丫头总算是有消息了。赶快接回来,好好补偿补偿她才是!”
顿了顿又笑道:“二丫头小时候就和苏瑞他娘投缘,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两人正说着,苏明领着方才的青年男子进了书房。
苏佑廷与苏佑贤双双站了起来,苏佑廷迎向那男子道:“可是这位公子送信给我的?”
青年男子点点头,“在下李敢,苏大人称呼我名字即可。”
苏佑廷连忙让坐,让人看茶,“敢问这位公子,这信上所说的是真的?当真有小女的下落?”
李敢一笑,“信上说的确是真的。不过苏二小姐的下落只有我家主人知道。”
苏佑贤苏佑廷皆是一愣,“不知你家主人是哪一位,如此大恩,我们应该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李敢摇头一笑,“实在抱歉,我家主人是谁,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两位大人尽可放心,贵府二小姐现如今很好”
这二人又是一愣,苏佑廷微微有些着急:“李,李公子,你这话是何意?只有你家主人才知道小女的下落,但是你家主人又不能说”
李敢起身一笑,“我家主人确实有求于二位大人。”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的大红册子,极像是礼单的模样。
将手中的之物恭敬的递于苏佑廷:“我家主人与苏二小姐情投意合,无奈无父母之命,苏二小姐一直推辞不受,我家主人颇费了些周折才得知苏二小姐竟是贵府的千金,便命我前来提亲,这是礼单,请苏大人过目”
苏佑廷与苏佑贤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苏佑廷望向那大红厚厚的礼单,却不伸手,“这么说,你家主人是要我苏府同意了这门亲事,才能告知小女的下落?”
李敢又是一笑,“这倒也不是,只是我家主人甚是看中苏二小姐,不想这中间再出什么岔子,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李敢所说的岔子其实是指旁的,而苏佑廷却想到夫人王氏身上,若是二丫头一回来,她指不定又要起什么心思。
苏佑贤在一旁道:“这位公子,这事怕是不妥。你家公姓甚名谁,年纪几何,有无婚配等情况一无所知,我等怎能贸然将这门亲事定下?”
李敢似是早料到他会如此问,指了指自己,笑道:“苏大人看在下如何?我家主人论容貌比在下强五分,论身段比在下强五分,年方二十岁,现无婚配。家世么”
说着这里轻笑一声,“勉强可算得上贵胃世家”
他说的关于家世这点,苏家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