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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朝那位张爷望去,淡笑道:“这位张爷大过年儿的到我们府里头,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位张买办虽然仗着侯府的势,经常在外面作福作威,但是也知道有些人不能惹,他再有脸。也是个奴才,见这位小姐不慌不忙,气度不凡,便把才才的轻视之心收了几分。虽然两个丫头一句一个狗的让他极不度不快,但是今日之事倒底是来求别人的,遂把心中的不满强压了下去,仍然是轻哼一声道:“听说贵府上有新鲜的菜,侯府的老夫人最近吃饭不香,侯爷命我前来寻些菜回去。”
青篱见这位搬出了侯爷的名和侯府的名头,微微一笑,道:“平西侯府能看上咱们这寒门小户里种的物件儿,是我们的福气,若是老夫人吃得高兴,我们也咱们脸上也有光,只是”
张买办原本就因两个丫头的一番话而心中带气,听了她了话,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只是什么?”
青篱在心中将这个张买办骂了个狗头淋血,你丫这是求人的姿态么?面儿上却故作为难道:“只是,我们种这菜是花了大力气的,原来是要送于庐州的酒楼的,也是签了契约的,现在卖于平西候府。我们毁了约,到时交不出菜给对方,可是要赔银子的。”
张买办一听原来是银子的事儿,这倒好办,神色微缓,道:“你们与哪家酒楼签的契约,需赔多少银子?你只管放心把菜给我,赔的银子我替你出了。”
青篱摇摇头,道:“并非故意隐瞒,只是应了对方不能说的。至于需赔多少银子么?”她起了身子作思考状,良久。才道:“这一茬儿菜若是供不上,至少需赔五倍于菜价的银子。不知平西侯府需要多少菜?”
张买办道:“每样鲜菜都先来一些,若是老夫人吃得高兴,再来你这里买。”
青篱略作思考,便道:“倒也不多。即这样,今儿的菜就只收这位张爷的菜价,若是再要的多,误了给酒楼里送菜,少不得请平西侯府替我们将这违约金付了。”说着顿了顿,做出一副发愁的样子道:“即使如此,我们也还是担了一个毁约的名儿,怕是日后再也无人敢与我们做生意了。”
张买办心中不耐烦,若是个成年人在他跟儿这样,他就摆起了架子,甩起了脸子,可这会儿子,竟然生生发作不起来,只得耐着性子叫她前面带路,赶快去温室摘菜。
青篱以那是祖传绝活儿为由拒绝了,叫杏儿柳儿等人去温室将各色蔬菜和蘑菇分别摘了一些。
待将那水灵灵鲜嫩嫩的鲜菜放到张买办跟前儿,他的脸色这才微微好转。青篱叫丫头们拿了称盘,将那菜当着张买办的面儿一一的称了,末了,她笑道:“这卖于酒楼的菜价是每斤鲜菜三百文,蘑菇五百文,这第一次,即是侯府的老夫人吃的,每样菜便少一百文,这共有鲜菜三十斤,蘑菇十斤,正好十两银子。”
方才朝她问话的傲慢小厮听了这话,惊得张大了嘴,就这一点子青菜,就要十两银子?搁在菜季,连半两银子都要不了。还有几样是惯见的野菜,这李家的小姐真黑。
张买办也惊,惊的倒不是这十两银子。而是她刚才说的要赔五倍于菜价的银子给酒楼。他一看到这菜便知道,这冬天里难得见到鲜菜,老夫人定然喜欢,老夫人一喜欢,那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主子,可不都要吃么?这么点子菜,也只够一顿饭用的。
神色不明的将银子付了,青篱心情大好,殷殷的命丫头们将菜用干净的竹篓装了,送这几人出府。
杏儿恨恨的冲着这几人的背影骂道:“一帮仗势欺人的东西。”
青篱拍拍手,笑道:“哪里都不缺他们这号人。这种人不好明着得罪,只好敲些银子来,解解恨了。”
望向门外笑道:“我估摸着,明儿他还会再来。再来的时候气焰定然会消一些。”
青篱的话果然没错,那张买办又来了,但不是她猜的明日,而是天刚刚擦黑,刚用过晚饭的时候。
这次张买办来,姿态放低了不少,青篱也未与他计较许多,本来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再者人家背后的大人物她也惹不起。听说他张口要一百斤的鲜菜和五十斤的蘑菇,青篱二话不说叫丫头们去采,温室里空心菜多一些,长得又快,辣椒和豆角这两样本来就少,长得又慢,只得了十来斤,倒是那枸杞头和蘑菇得了不少,青篱不管那张买办这样要多少,那样要多少,只管与他凑了一百斤。这次她不但按了往“酒楼”里送的价格收了菜钱,还一分不差的收了所谓的“违约金。”
手里握着二百多两的银票,心中乐开了花,张买办临走时,青篱不住在他身后说着,过几日还能下来一此鲜菜,若是平西侯府需要,到时她派人送去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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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长丰来信
第二十九章 长丰来信
青篱的“年节礼”送到京城时,是腊月二十八,听说山海镖局的人前来,岳行文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被岳夫人抓了正着,心中好奇送东西来的是何人?
连忙跟在自家儿子身后,去了前厅,山海镖局的人将信与东西交与岳行文告辞而去。岳夫人围着那被厚厚的棉布包着的庞大物件儿,心中的好奇愈盛,看这堆东西的模样,包得如此粗糙,想来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儿,为何自家儿子是那副表情?
岳行文一目十行的扫完书信,合起来放入怀中,指着地上的几大庞大物件儿,道:“母亲不是正忧心年节礼该送些什么?这些倒是稀罕物件儿呢。”
说着命檀云几个丫头动手将那包着的棉布取下来。岳夫人凑到跟前儿往里面一看,原来是些青菜,再看另外的篓子里,有蘑菇,青椒和豆角,惊喜的转头问道:“文儿,这是何人送来的?这些东西虽然是常见的,但是放在这寒冬腊里可是难得很呢。”
岳行文只说是一个朋友,岳夫人想要再问,自家的儿子已然伏下身子,去拨弄篓里的青菜,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住了嘴,连忙使人将篓里的青菜取了出来。正如青篱所料想的一般,绿叶青菜在路途中被冻坏不少,其中以枸杞芽与空心菜两种菜最为娇嫩,这两种菜冻坏的也最多。
岳夫人一脸惋惜指挥着丫头们将冻坏的蔬菜挑出来,一面指着枸杞芽问道:“文儿,信中可是说了这是什么菜?怎么吃?”
岳行文抬起头看了看道:“说是枸杞头,又叫甜菜芽,清炒做汤都使得。”
见岳夫人还是一脸的迷惑,便补充道:“就是枸杞的嫩芽。”
岳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今儿看到这个,又想起六月里青阳县主自宏远寺送来的蒲菜和蘑菇酱来。今日不过是换成的生蘑菇和枸杞头。”
又往那篓子里细细的看了,笑道:“你这位朋友倒也是个,是个”岳夫人连卡几下都没说出来,指着那马齿菜和荠菜道:“这两样,有菜的时节没哪个人想起来吃它,没想到到了这会儿子,看着也极有食欲。”
岳行文望着那一堆儿野菜,淡笑道:“物以稀为贵。这些野菜放在这个时节倒也是个受欢迎的。”
岳夫人点点头,望着眼前的一大堆儿东西,笑道:“罢了,我也学一回雅人,将这些东西好好收拾了,略分一分,每家都过去一些。”
岳行文点点头,招了檀云叫她带人先收拾出三份儿来,朝着岳夫人道:“这不单是送我们一家的,流风、轩宇、青阳三人也份儿。”
岳夫人点头笑道:“即是送你的,就先挑你的朋友送罢,对了,可别忘了与朱谦丞相留一份儿最大的,他最爱吃这些野物儿。”
岳行文点点头应了。将送于那三人的东西装好,吩咐府里的人赶快送去,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他的屋中长塌前摆着一个火桶,里面烧着碳火,岳行文坐在塌上,将双脚放入火桶之中,这才将怀中的书信掏了出来,厚厚一叠子信,他细细的看了又看,脸上一带着淡淡的笑意。良久,将信合上,走到壁柜前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一尺见长,一尺见方的方形檀木匣子,里面是厚厚的一叠子书信。
从这些书信中,他知道了她是如何到的长丰,路上的景致如何,如何买的宅子,搬家时候长丰县古怪而有趣儿的风俗,街坊们为她暖宅子时的感动,又是如何看了荒地,如何买下,如何开荒等等。
而现在的这封信中则是告诉他,如何盖了温室,如何种菜,以及抱怨弄了个陆聪过去,整天不干活儿,东游西荡的等等。但是那字里行间,却透露出着淡淡的喜悦,让他能感受她在海阔天空中遨游的舒畅与快感。
岳行文合了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副画轴,展了开来,那上面是层层叠叠的桃花盛开的桃树林,落英缤纷的树林中,有一座茅草小屋若隐若现,一个年约十三岁的少女,依在一棵老桃树下,微闭着双眼,嘴角扬起,一脸的舒心惬意
来年应该能亲眼看一看她离别那日所说的美景罢?
岳府的下人将菜送到胡府里,胡流风正在书房中**,那箫声呜呜咽咽的,把胡府过年的喜气冲去一大半儿,小鱼儿苦着脸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少爷刚与老爷又争了一番,把老爷气得直叫着要把他赶出家门。
少爷以前虽然与老爷不合,可也没有像这次回来这般,似是故意的,三天两头都要与老爷起一番争执,小到二夫人屋里的丫头在他院子旁边走动,惹得他得心烦,大到诸如今日,大年初一祭祖的事宜,大夫人去了好些年头了,以前少爷从未争过这个,不知道为何却突然又争了起来,愣是不同意二夫人在祭祖那天出现在祠堂,就连祠堂外面也不许去。
听到外面的人来报,说是岳公子送了东西来,略一思量,壮了壮胆子,高声喊了一声:“少爷!”,胡流风身形不变,箫音不改。小鱼儿只好又喊道:“少爷,岳公子派人给你送东西来啦,送东西的人正等在外面,您好歹应一声,叫他回去好回话儿。”
胡流风住了箫,小鱼儿也不等他发话,连忙把岳府的人往里面带。
胡流风听岳府的下人说送来的是青菜等物儿,微微有些诧异,问道:“是何人送于你家少爷的?”
那人回道:“小的也不甚清楚,是今日刚托山海镖局的送到的。少爷说不单是送于我们一家的,您与小王爷,青阳县主都有份儿。”
胡流风听到“青阳”二字,神色微微一动,招了那人,让他把东西呈上来,将那些青菜等物来回翻看了一番,猛然起身,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长丰?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正文 第三十章 祸临苏府
第三十章 祸临苏府
岳夫人指挥着丫头们将青篱送到的菜收拾了一番,又特意交待晚饭时将这几样菜都做了与家里人换换口味儿。可是直到掌灯时分,天色黑透还不见岳老爷的影子,微微有些心焦。
这些日子她也听岳老爷说过,朝堂里最近有些不太平,似乎是与一个什么新法的实施有关,虽然与刑部关系不大,但是官场之中,只要有风浪总是担心卷到自己头上。
这不,临近年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