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阳春霞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吼道:“你骗人!我如是在星宿海出世的,又怎么十岁前生长在父亲身边?”
寺主道:“阳施主你请坐下。你是在星宿海出世的,但你两岁那年,你父亲将你从星宿海偷走了。不知为什么,他在岭南流放地住了两年后,突然不愿忍受了,他逃了,而且,逃出岭南后,不是隐身江湖,而是去了星宿海,从那里把你偷走了。之后,数年之中音讯全无,直到在你七岁那年他化名阳少华,到长安定居。这段时间内,谁也不知道他藏身于何处。”
“原来如此。”阳春霞又唤起了童年的记忆。从她懂事起,她就和父亲生活在一片大山之中。父亲说那片大山名叫祁连山,她只记得那儿很冷,冬天有很厚的雪,夏天有很大的风,有望不到边的森林,有好多凶猛的野兽。直到她八岁那年,她随父亲到了那个好大的城市。
她问:“你一得知我父亲不再隐居,你就追到长安城中去将他老人家杀了?”
白马寺主沉吟半响道:“是的。”这两个字一说完,只听咔嚓一声,他手中的念珠绳断了,念珠撒了一地。
阳春霞沉声问:“你紧张什么?你怕什么?”
白马寺主叹息一声,双臂伸开,双掌向着地上一吸,那些散落了一地的念珠纷纷被吸飞起来,附在白马寺主手掌上,他再将这些念珠放在禅床旁边。他说:“老衲六十有六,便立即死了,也不算夭折。老衲怕什么?”
“先父就算其罪当杀,可他老人家的弟子家人也该杀吗?出家人为何不慈悲为本?为什么要取其它六人的性命?”
“那六人的性命,已由老衲取了,老衲自有取他们性命的理由。”寺主沉声说,伸了伸腰,调整了一下盘膝的姿式。
“你要干什么?”
“阳施主如若无话可问,老衲要自震心脉了。难不成老衲真让你杀得血污遍地,污了佛门净地么?”
“且慢自尽,晚辈还有话问。”
“请。”
“星宿海神尼就是文安公主吗?”
白马寺主一听到这问话,倏地睁大了双眼问:“你不是对宏法讲,你父亲对你说过,令堂早已去世了吗?”
“我要你告诉我,神尼和文安公主是不是一个人?”
“据老衲所知,应该不是。当年陪同文安公主流放到星宿海去的十二名静善庵沙弥尼,为首无为师太,应当就是今日的星宿海神尼。当年无为师太在长安城中,因占卜很准,且武功高绝,在武林中已经隐约有神尼之誉了。令堂文安公主仅会一些剑舞之术,于武林博击剑术是一点也不精的。”
“那么,家母真的是死于难产吗?”
“老衲委实不知。老衲知道的都已告诉你了。你归还了白马寺的佛宝,老衲好生感激,所以老衲所知的,已经知无不言了。”
阳春霞想了想道:“还有一个问题,当年是先父的哪一位朋友送晚辈去星宿海的?”
“那年你十岁了,你不知那人是谁吗?”
“那人从不和我说话。那人只是押着一辆马车,陪着四个军官,一路同行。那四个军官我也问不出来。那坐在马车中一路陪伴我的奶娘,以后我也没有见过。请前辈务必告诉晚辈,那人究竟是谁?今在何处?”
“你心中究竟有什么疑问,还想找他盘问?”
阳春霞咬了咬牙,恨声道:“疑问一:你为什么讲了这件事后要自杀?”
“老衲自杀以谢当年诛杀令尊之事,有什么不对么?”
“不对!因为先父不是你杀的!”
白马寺主一听,顿时瞪目结舌,无话以对。“你要自杀,是因为这件事后面另有隐密,是你无论如何不能讲的。你想一口承担杀害先父的罪名,是为了要阻止我继续追查下去。”
白马寺主叹了口气道:“老衲是那么笨的人吗?明知道自己死了,不但不能消除你的疑心,更不能阻止你到处去追查,以至白丢了性命,为什么老衲硬要自杀?”
“为什么?”阳春霞恨声反问,“这该由你回答!”
白马寺主道:“好,老衲回答你。”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全身一震,然后整个身子便软倒了下去。
阳春霞身形一纵,一手去扶白马寺主的肩头,另一只手掌便去击打白马寺主的丹田,意图将白马寺主集聚在丹田中而运送出去狂冲心脉的真力击散,阻止他自杀。可是她迟了。她的功力比之白马寺主,差得是何等之远?她哪有能力去阻止他自杀?
白马寺主已经自己震断心脉,西天见佛去了。
“前辈!前辈!”阳春霞焦急地喊。
一条灰影一闪,宏法大师已经到了二人身边。他先出掌推在阳春霞肩头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将阳春霞推开一二丈远,然后他扶住白马寺主的肩头,将他轻轻放在禅床上,宏法自己跪下去,涕泣道:“师父!”
阳春霞大惊,宏法大师和她的亡父宏道是师兄弟,宏法大师称白马寺主是师父,白马寺主自然也就是宏道的师父了。那么,就应该是她阳春霞的师爷——她却逼死了她父亲的师父!
阳春霞翻身跪下,膝行过去,哭喊道:“师叔!小侄急于知道先父的事,不知道师父他——”
宏法喝道:“住口!这里没有你的师父!也没有你的师叔!你赶快走吧!”
“师叔——”阳春霞哭喊。
宏法大师双掌齐出,击打在阳春霞的双肩之上,顿时将阳春霞打飞出方丈室去,阳春霞落在方丈室外的台阶上,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上座站于方丈室外,合十颂佛道:“阳施主请立即离去。寺主辞世,白马寺善后之事很多,谁也无暇顾你。白马寺主已为你而死,你与白马寺的缘份从此已尽。请快离去。”
宏法将阳春霞击打出方丈室,并未击伤她。阳春霞起身跪下,向着方丈室叩了四个头,涕泣而去,阳春霞在白马寺外呆立半响,心想事已至此,何不去找轩辕集问上一问?轩辕集说他到华山找人下棋去。那就到华山去找轩辕集吧。
阳春霞主意已定,便沿着官道往华山而去。在洛阳——潼关——西安之间,有一条很宽的大官道,这条大道在和平年代是一般官道,在战争年代则是兵马道。是联系西京与东都之间的纽带。官道两旁多人烟,集镇,倒也繁华。
阳春霞走出洛阳不到三十里,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阳春霞闪到官道旁的一间屋后,不时,只见一位官差,两位和尚,骑在马上打马飞奔,向长安方向急驰而去。
阳春霞明白,白马寺主突然去世,报到了洛阳皇宫,洛阳皇宫大约觉得非同小可,又急忙派人向长安有关官衙报信去了。
阳春霞想,他们是去长安左右街大功德使处报信?还是直接报进皇宫?
想到这里,阳春霞顿感不解:二十一年前,文安公主纵然与白马寺主和尚私通,但文安公主因此被流放星宿海了,而且因难产去世了,和尚也被流放岭南了,当年的德宗皇帝也死了,这二十年中间,换了三个皇帝。没想到因为自己现世,就使白马寺主自杀,有人因此飞报西京,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事情使得这些人大为紧张?
阳春霞买了一匹马,一柄长剑和一些干粮,加速向华山行去。她要尽快找到轩辕集,象轩辕集这种据说活了二三百岁的仙人,天下不为他所知的事情不多。他应当能解开这个谜。
黄昏时分,阳春霞行过了观音堂。一路上,她注意寻找那一官二僧的行踪想看他们落脚在什么客栈。可是,直过了观音堂,她仍然没有看见这一官二僧的行踪。她猜想,他们大约是连夜赶路了。
阳春霞也决定连夜赶路。
戌时将近时分,她赶到了陕县附近,远远可以看见从陕县城中漫出的灯光。阳春霞正待绕城而过,却发现官道中间默默站着一个虬须大汉,这人手握一对长柄铁斧,杀气腾腾地站在路中间。
阳春霞勒住马,沉声问:“你是谁?要干什么?”
那人声若雷霆地道:“小姑娘,这里是三门山三鬼的地界,不留下买路钱,从来还没人过去过。”
“原来是三门山三鬼。你是入门鬼?”
“知道了就好!快把买路钱交出来吧。”
“后面断我后路的那位大约是神门鬼了,那么鬼门鬼呢?为什么不出来?”
入门鬼道:“他酒瘾还没过足——怎么?你要他来杀你才过瘾?”
“叫过来吧,一齐打,免得去西天的路上,三鬼不同行。”
“什么?”入门鬼惊问。“你是谁?这么大口气?”
“我是谁?入门鬼何必明知故问?三鬼齐出只是抢几两纹银么?说出去只怕谁也不信。说,谁派你们来的?!”
神门鬼在阳春霞身后说话了:“二弟休要多问了!”一句话未说完,神门鬼已经从后面一抖文帚,攻了过来。
陕县东北的黄河水道中,有一座山挡在河中间,传说大禹治水时,将此山凿出三门,山南叫鬼门,中间叫人门,山北叫神门。
此处从此就叫三门山或三门峡。三门山三鬼就是世代在此靠打劫为生的一方黑道霸主。
神门鬼以一条文帚先攻,一招攻出,文帚怒张,竟然同时打向阳春霞身后十数处大穴。神门鬼一动,人门鬼在前面,已是一声大吼,双斧挥舞,攻守有序地杀了过来。阳春霞一直骑在马上没有下来,她见二人已经发动,方才一提马缰,以马的前蹄向入门鬼踢去,她自己却趁马匹人立而起之际,一个空翻翻了出去,人在空中,已经拔出了长剑,还在空翻的途中,那长剑已经向神门鬼攻了过去。
神门鬼绝没有料到阳春霞年纪轻轻,竟有这么凌厉的武功。
神门鬼于百忙中连忙将文帚向上盘打出,想去裹夺阳春霞的长剑,谁知阳春霞于空翻途中,不但能出剑攻敌,而且变招神速,眼见神门鬼的文帚盘打而来,她立即缩回了长剑,趁自己的身体已经翻到了神门鬼的身后,长剑由下刺变为了横削,一剑削在神门鬼的肩头,顿时将神门鬼的肩头之肉削下了一块,神门鬼已受重伤。
阳春霞身形翻落后,正想趁落地的弹力向前弹身突刺,结束了神门鬼的性命,谁知就在这时,一条黑影飞射而来,大吼而至,一柄钢叉又长又沉,直向阳春霞的长剑刺去。
这时候的阳春霞真是危险至极,她从马上向后空翻出去,趁空翻过神门鬼的头顶时先是下刺,然后趁身形下落,又变势为横削,这一手武功实在是厉害之极,而后一个变势更是奇诡,因为人由空翻落地,自身的反弹之力如若纯粹采取消势,那就十分被动,如若将这反弹之力借用到变招之中,弹身突刺敌人,那就不但自己不被动,而且还可将一支长剑刺进敌人背心。可是,三鬼之中没有露面的鬼门鬼,却于这时一叉偷袭而来,鬼门鬼如若采用“围魏救赵”的打法,一叉直刺阳春霞,阳春霞必死无疑。可阳春霞的长剑也将刺中神门鬼。但鬼门鬼救兄心切,这一叉直向阳春霞的长剑叉去,阳春霞的长剑一被叉开,身子却势必自己撞到那柄钢叉的变式上,眼见阳春霞就要不死亦伤了。
谁知就在此时,阳春霞感到自己背后的衣服被人抓住,硬生生地往后拉开。那股力量很大,速度很快,阳春霞被拉退到了二丈开外,鬼门鬼的钢叉才变式打了出来,击了一个空。
阳春霞被人拉开放下后,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