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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至尊教相抗衡。会期是十日后的十月二十一。
尉迟长孙问卧底高手:“赵归真此时在哪里?”
卧底高手道:“小人不知。实在打探不出来。”
尉迟长孙再问别人,别的探马道:“祸融峰十日前就为数百名道教高手封断了山路,无法打探到赵归真本人的具体消息。
估计赵归真就在山顶。”
“再探!务必查实了尽快报来!”
各地探马,再领令而去。然后,尉迟长孙召集亲信,商量对策。
唐代的佛门弟子,包括寺院杂役,庵堂仆妇,最盛时达到四十六万人。唐文宗年间,全国进行人口统计。全国户(口)共四百九十九万六千七百五十二。以户折口,全国不到三千万人。
不如我们今日的一个小省份人口多。佛教与院中就住进去了四五十万,占了全国人口的五十分之一。唐代人口平均的寿命仅28岁,而高寿者多在寺院中养尊处优。这四十多万人不纳税,不服劳役兵役,广占田产,自成势力。中唐皇帝十分不满,朝中大臣也十分不满。李训未死前同佛门华严宗宗师宗密交好,可照样主张限制佛教。大臣李德裕更是主张取缔佛教。
尉迟长孙的至尊教,号称十万之众,但真正的武僧也不过万人,武功低微中等者居多,绝流王霸流的数十个大高手都在总堂。但总体实力绝对比道教强,因为道教正式受戒的弟子不过三四万人。除去研经道士和杂役,习武之道士绝对不及习武之和尚。除了轩辕集赵归真外,大高手就屈指可数了。
①史藉统计,唐玄宗开元年间,全国共有道观1687所。
依尉迟长孙的意思,打算将数千武僧调至衡山,一举将前往组成圣道教者一举格杀,给道门以致命一击。可采取如此大的行动,又不能不顾及皇家的反应。三教居首位的道教,含有国教的尊意。如是一举格杀上千道士,只怕皇家官军当真不依。会引起皇帝痛下灭佛之心。
尉迟长孙的幕僚有三分之二反对尉迟长孙采取围杀行动,三分之一却赞同采取围杀行动。最后采取了一个折衷办法,先将高手调集在湖南,慈恩寺中除留守之人外,连尉迟长孙本人在内,齐往湖南伺机而行。
然而,十月二十一的衡山之会,却是赵归真的调虎离山之计。
赵归真此时正坐在华山西峰的摘星石上,准备采取一个大行动的第一步。这是十二个道教高人多次密会议定的。作为遮掩,由刘玄靖在衡山召集近两千名道士作圣道教的成立之举,尉迟长孙纵然怀疑这是诡计,只怕也不敢不防。而他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湖南方向,又自以为慈恩寺中做了妥当安排,赵归真无机可乘。
谁知赵归真却根本不从暴力角度着眼。他将眼睛死死盯住皇帝。皇权是进行社会统治的正统,教权是辅助手段。在教权帮着皇家进行社会统治时,自然也对社会财富的分配伸一双筷子,夹几块肥肉。可道教明白,他们永远不能取代正统,因为以儒家思想为统治思想基础的皇权,不是道教的文化所能匹敌的。
所以赵归真要依附皇权,利用皇权,去击败尉迟长孙的至尊教以至佛教。
这一天——他所等待的这一天到来了。长安城中这一天正逢文宗皇帝听大朝。
皇帝上朝听政,分大朝,日朝,常朝三种规模。大朝在含元殿举行,日朝在宣政殿,常朝在紫宸殿。
这天是大朝,百官在含元殿外等候站班,皇帝从寝宫出发时,这边的文武百官便在宰相的带领下列队入朝。
这时候,东边的天际刚现鱼肚之色。
这时候,赵归真从华山西峰的摘星石上站起身子,轻轻一晃,已经坐在了站在他身边的仙鹤背上。
赵归真激动地说:“飞吧,我的仙鹤!飞到长安去,让大唐皇帝开开眼界!”说完,他轻轻吹了一声唿哨,仙鹤便展翅飞起,离开了华山西峰摘星石,展翅向西方的大唐都城长安飞翔而去。
鱼肚色的天际,在仙鹤身后越来越亮。天空一片晴朗。飘云悠悠,慢慢移动。仙鹤追云赶雾,直向长安飞去。
赵归真坐在仙鹤背上,发动轻功,体重由百七十斤减至一二十斤。仙鹤当然感受不到过重的压力,何况从赵归真的身周,有一团似有似无的真力溢出体外,托在仙鹤体下。这仙鹤站直挺颈高达六尺,展翅也几达六尺,飞行能力极强且快,自然不会不堪负重。
从华山到长安,直线距离大约二百里左右,仙鹤大约要飞行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古人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我们今天的两个小时。仙鹤从东方天际现出鱼肚白开始起飞,飞到长安含元殿上空,大约正是皇帝升朝,百官在奏本议事的时刻。
赵归真掐算准了这时候飞进皇宫,要以仙人的架势吓唬庸俗之流,来个先声夺人。
长安城宫城含元殿中,文宗坐朝,百官喝礼已毕。
文宗说:“朕昨晚做了一梦,梦见朕那死去多年的皇兄走近朕的床前,对朕说,他今日有一故人,要来宫中为他的亡灵做斋醮,要朕好好照看他的旧友。各位爱卿,朕得此梦,是主何兆?
谁来为朕解上一解?”
众大臣沉默良久,面面相视,谁也不知道怎么解答。敬宗皇帝死了十二三年了,如今托梦给他的弟弟文宗皇帝,要文宗照顾他的旧人,实在是谁也不知该怎么解。
良久,一大臣道:“启奏陛下,不知先皇托梦之时,说没说这故人是谁?”
“没有。”
另一位大臣奏道:“不知先帝在日,有哪些故人?”
另一位大臣又奏道:“更不知先帝在日所用之人,哪些可以列入先帝的故人之列?”
于是,众大臣左一句右一句,有的说某文官如今不在朝中,当属故人之列;有的说某武将今在何处,当属故人之列;又有的说是某玩伴,有的说某和尚,有的说某道士,有的甚至说某个女子,当年蒙先皇幸事,今在何处。正在议论纷纷,各抒已见时,只听得天上传来一声鹤鸣,殿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那鹤鸣声好响亮,竟比那些喧哗声还响亮,犹如就在含元殿上鸣叫一般清晰、悦耳,动人。
含元殿上,君臣一朝,齐皆震惊不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殿外大声喊:“启奏万岁,天上有一只仙鹤,仙鹤背上坐着一个神仙,在含元殿上空盘旋不已。”
群臣一听,顿时哗然。只是皇帝在上没有动作,谁也不敢妄动。
仇士良抬手挥动,大声喊:“肃静肃静。启奏陛下,是不是差人出去查看一下?”
文宗起身道:“仙鹤鸣声近在眼前,谅殿外启奏之人也不敢当众欺君。各位爱卿,随朕出去看个究竟。”
于是,文宗在前,群臣依尊卑列队在后;一齐出了含元殿,站在含元殿的高台上向天上仰视。
含元殿是一座壮丽的高台建筑,从“龙尾道”的低层台阶算起,经过七十五米的渐次向上的“龙尾道”,到了大殿外面的站台,已经登上了近二十米高台。这一天大朝本来是要接见一个外国使臣,没容宣上殿来,正在讲梦,天空中便飞来了仙鹤,驾临了“仙人”。
文宗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仙鹤正在含元殿上空不住绕空盘旋。鹤背之上,盘膝坐着一个三柳青须长及胸部的道土,相貌清臞,一派仙风道骨。手持文帚,在天空的长风中偶一挥动,便有一道清风从长空中吹下来,吹得高台上的数百人袍角绶带不住飘动。
皇帝,文武百官,包括在朝中站班的道佛人士,谁曾见过乘鹤飞空的仙人?向来崇信神仙之说的人,便不住地向空长揖或膜拜。更有站朝的道士预先知道底蕴的,不住地大声赞颂神仙下凡。
刹时间,文宗皇帝被弄得不信也信了起来——何况他本来就崇信道教,文宗情不自禁,便抬手向空合拳拜道:“仙人既然驾临,何不下凡莅临宫中,以便朕朝昏请教,盛我大唐王朝,佑我大唐子民?”
. 这时候,空中的仙人高声吟唱:
仙境美,
满洞桃花绿水。
宝殿琼楼霞阁翠,
六铢常挂体。
闷却天宫游戏,
满酌琼浆任醉。
谁羡浮生荣与贵,
临风看即是。
仙人的歌吟是以唐代道士盛行的道曲吟唱出来的,唐代的唱词作词和唱曲都比较自由,有时甚至即兴采用民间曲子和民间唱词,略加篡改,以达道家超凡之意。
仙人吟唱一罢,含元殿站台上一片赞叹之声。
文宗道:“上香案。”
眨眼间,香案便排上来摆好了。
文宗拈香拜曰:“我大唐皇朝自立国至朕,今开成四年,已有二百二十一年,历祖列宗不敢对道教神仙缺了礼数。道教仍是我大唐的序首国教,仙人既已莅临,可有什么神谕?”
仙鹤仍在空中盘旋,却也越飞越低。
这时,有人大叫:“他是丹圣赵归真!”
文宗原来是看见过赵归真的。赵归真被流放岭南,还是文宗的旨意。
赵归真在鹤背上说话了:“是的。贫道正是昔年的丹圣赵归真。贫道当年被陛下流放到岭南,哪知因祸得福,为上仙接去了天宫。贫道本来一心只想修成正果,谁知昨晚有一幽灵飘到贫道的莲台前来,诉说血光久罩不散,要贫道看在故人份上,为他到宫中来做做道场,以使亡灵归位。这不能归位正果的亡灵,就是贫道那旧主先皇敬宗陛下。”
仙鹤落在了含元殿的高台上,赵归真到身子飘浮而起,离开仙鹤,立于高台之中。
文宗上前,一边仔细端祥赵归真,一边说:“皇兄昨晚托梦与我,说他有一故人今日到此,要朕好好看顾,不想却是赵仙长到了,却叫朕好生惭愧。”他指的是他登基后即听信臣言,流放赵归真的岭南一事,“朕想仙长不会耿耿于怀吧?”
赵归真笑着稽首道:“陛下说笑了。当年如非陛下令贫道去岭南散心,又哪会得遇上仙?俗话说,横竖左右都是成全。贫道感恩陛下还来不及哩!”
“太好了。”文宗上前,握住赵归真的手臂,道,“仙长既是为先皇兄斋醮而来,可先去麟德殿由朕为仙长接风。”
“多谢陛下。”
“仙长请。”
“陛下请。”
于是,二人手携着手,向麟德殿走去。
大朝散了。连召见外国使臣也取消了。
古人有许多崇拜:天崇拜,星辰崇拜,太阳崇拜,东方崇拜,高山崇拜……甚至连某种当代人听之则惧则呕的动物也要崇拜。天崇拜算是首当其冲。上天一直被认为是神仙的专利。人根据自己的切身体验,无论如何修炼轻功,无论一纵是三尺五尺,三丈五丈,最后总是极快地落下地来。于是,上天就被认为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到有人白天上来,自然就被崇拜为了神仙。
古人的一切自然崇拜的本质,其实都是一种神仙崇拜,是一种宗教性质的崇拜。统治阶级之中的明智者从政治出发要利用这一点,统治阶级中的昏庸者则象无知俗民一般地盲目崇拜。
文宗性格优柔,更缺乏对外界的主观把持。甘露事变后,朝政全让宦官仇士良把持了。一个儿子立为太子,也成了后宫女党之争的牺牲品,被文宗的宠妃杨贵妃害死了。文宗一直心中郁苦。本已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时天降仙人赵归真,自然就留在了宫中,让他先设坛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