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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有如被诸葛孔明打败的周瑜,不免想以强大 的军队压制弱小的蜀兵,以力服人,却还是功败垂成。
她一定是他的克星,他知道。
她像一块磁石,总能吸引他扰乱原先井然有序的生活,把他逼到角落,顺著她磁场 的方向,重新组合步调亲近她。
订的房间原本应在今天中午退房,搭下午两点的飞机结束蜜月,可是,闹到这样的 地步,怎么走呢?所以,他把行程延后,取消飞机订位,延后房间退租的时间,打了通 国际电话回家报平安,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他却不敢合眼,怕她跟自己过不去,跑出饭店,在这语言不通的国度走失。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他CALL饭店的餐车服务,送了套丰盛的法国菜、清雅的香槟和 一束淡紫色郁金香,给了小费后,自己充当服务生,推进她的房间。
黑漆的室内,使他一度找不到她的身影,终于,他看到了瑟缩在靠窗的床边,有尊 半躺的维纳斯。
“对不起。”他把花束放在胸前,乞怜道。
“我……”该说什么呢?她没有概念,心情看似平静,却空洞得很。
“昨晚我不该和陆在暗房里搞照片搞到大半夜,又在工作结束后,被颜茜儿拿来 的酒给留住,喝得醉醺醺地回来非礼你。”
她心平气和地道:“你是喝醉了,我不会怪你的。”
宋展鹏神情激动地道:“我是故意藉酒装疯……”他为自己衣冠禽兽的行为感到汗 颜。
“不要再说了,让它过去吧。”
他求饶道:“如果你真的肯原谅我,那给我一个甜美的微笑。”
程瑶牵了牵千斤般重的法令纹,笑得很勉强。
“这么苦涩的表情,是笑?还是哭?”
她再一次努力,挤出菱角般的笑容,却没防到他伸两个指头过来帮忙,硬是弄出两 排皓齿见光。
他眉开眼笑地说:“嘴巴笑成那么大,这表示你打心眼里不生气了。”
“讨厌!”她拧著他那只调皮的手背,狠狠地转了一圈。
“瑶瑶,我发誓,绝对会等到你主动的那一天。”
“我……我怎么主动?”她倒抽了一口气,神经兮兮地问。
“不是说那种在床上的主动,是指你愿意接纳我,和我同床共眠的邀请。”
“暗示,可不可以?”她心中沸腾翻搅……
“我怕看不出来,你反而以为我不要你,那岂不错失良机!”他直觉反应道:“何况一年的时间有限,我还想要个你生的宝宝,一、两次不一定成功。”
“我懂了。”她怪自己愚蠢,老是妄想提升自己在他心目中下蛋母鸡的地位。
不可能啊!
“所以你只要明讲,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你的。”他俯下头,想吻她。
她蓦地起身,拍拍裙摆的样子,就像拍打他挂在脸上的虚情假意。“因为,我是孩 子的妈。”
扑了个空的挫折,使他说话语气转强。“对。”对女人的善变,他束手无策。
“吃饭吧!”她有如机器人般,走向餐车。
没有心的机器人!
第六章
回到台湾,恰是日正当中。
宋展鹏几乎没有时差上适应不良的困扰,自行叫车到公司,把程瑶和行李交给司机 载回阳明山的家,没有甜言蜜语的吻别,就这样冷冷清清地与新婚妻子分道扬镳。
程瑶的脸庞也结了层霜,随著两人的距离拉得越长远,霜越是溶解得快,可是表情 没变,不快乐已烙印在眉宇深处。
宋展鹏怪她没有女人的善解人意,更没有做妻子的柔顺体贴,对丈夫的心不懂得拿 ,连丈夫的胃也不在乎,竟然任由他做个不需加油打气的工作狂。
程瑶怨他待她没有对其他女人的十分之一温柔,那花花公子的声名吝于用在妻子的 身上,竟然视她如没有知觉的低等生物。
两人之间的战争已成恶性循环,你对我一分静默,我就加重两分对你冷落。都不认 输,也都输了──输在两人的心里面,藏著千刀万剐的痛苦。只是,两人都掩饰得无懈可击。
一进到家门,满屋子各色各样的玫瑰,令人眼花撩乱。
程瑶鼻里充满了刺激的酸涩,对这一屋子的爱情花,感到受之有愧。
尚宇文别出心裁地往程瑶颈上套了圈挂在手上良久的花环,不语的花环像在对她说 :阿啰哈。可惜另一个花环等无人。程瑶的心,猛地一缩,五脏六肺全涌上了泪水。
尚宇文若无其事地说:“欢迎我的孙媳妇回家,要不要陪孤独、寂寞的外公一块吃 午饭,先解决我这烦人的老头,然后再去睡个午觉,好好地调适一下?”姜毕竟是老的 辣。
“我很乐意,外公。”程瑶止住了悲伤。
一桌子精致的港式餐点,显见尚宇文的心思是多么的细腻。
程瑶讪笑道:“这么香喷喷的点心,展鹏真没有口福,偏要去公司叫便当吃。”
尚宇文顺水推舟道:“他就是这个样子,责任心太重,过去老是把公事带回家来, 也不陪陪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过所剩下多的余日。”
“外公长命百岁,所以,展鹏才会把心放在事业上,将外公交给他的公司办得更好 ,赚更多的钱。”这话真像是贤内助说的,好假。
“傻丫头,我可是为你著想,过去我可以不计较,但现在放著新婚燕尔的娇妻在家 ,这怎么都说不过去,等他回来,我一定在他耳边念经。”尚宇文敌我分明。
“他以后会常回来陪外公的。”
“我才不要他陪,我就等将来曾孙子成群地在我膝下游戏,陪我打电动玩具。”尚 宇文技高一筹地说出外公的心声。
“我会努力。”她闪闪烁烁地。
“你一个人努力怎么够!还要他配合。”尚宇文感叹道:“我年轻的时候,不但整 天心系公司,甚至把最重要的蜜月都缩水减量,结果就只生了展鹏他妈这一个女儿,等 到发觉少了什么,却为时已晚。”只生了一个孩子的人,这一生最大的打击,就是遭逢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时,心伤得无以为靠。
程瑶唇畔浮起温柔的笑意,“我会把外公的希望,转达给展鹏知道。”心底却是残 忍地咒骂,她根本不想怀姓宋的骨肉,最好让他绝子绝孙。
“你可不能太任由他职业病发作,要好好地管教他,名利搁两旁,家庭摆中间。” 尚宇文语出幽默道。
“谨遵外公教诲。”
“展鹏是个很重视家庭气氛的人,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嗯。”心里发出另外一种声音:是吗?
“对了,你们的蜜月旅行似乎较预定的行程延后了三天,是不是瑞士太美了?”
她讨好地说:“这是送给外公的小小纪念品。”
“哈!装了梨子的酒,果然精致。”尚宇文如获至宝地把玩。
“外公见过?”
“在旅游杂志上看过,今天能一睹它庐山真面目,还真谢谢你的慧心。”
“外公高兴,我也高兴。”
“马屁精!”宋芸芸头发蓬乱,睡眼惺忪地出来。
“芸芸!不准对你大嫂没礼貌。”尚宇文变脸如翻书,刚才的笑容一转眼没了。
宋芸芸惧怕道:“大嫂,对不起,原谅我刚睡醒,牙还没刷。”
“昨晚又几点才回家?”
“没看表,不晓得。”宋芸芸大气不敢吭。
“你这样三天两头请假、换班,是我教你的做事态度吗?”
“外公,昨晚后院不知怎么回事跑来一只疯狗,吠得我一夜没睡好,所以早上才会 起不来。”宋芸芸拿著鸡毛当令箭。“我今天非要教训那只畜生,打断它的腿,看它以 后还敢不敢来这儿撒野。”
“不准你碰它,它是你大嫂的爱犬嘟嘟,我昨天接它来的。”
“谢谢外公。”程瑶感激涕零。
“慢点,外公,大哥不喜欢狗,您这么做好吗?”宋芸芸冲著程瑶说。
“这个家,是我在作主。”尚宇文威严十足。
“展鹏他……他为什么不喜欢狗?”
尚宇文怪声怪气地说:“穿开裆裤的时候,差点被狗咬成太监。”
程瑶眉毛翘得老高,抿著嘴笑。
宋芸芸苦哈哈道:“这下可好,我在这个家的地位落得连只狗都不如。”
天气正好,有春天的味道。
程瑶带著嘟嘟在草皮上奔驰近一个小时,发泄似的流汗,然后泡了个活筋络血的三 温暖,把一身的疲倦蒸发掉,神采飞扬地探望母亲去。
她在脸上涂抹幸福的颜色,褐色眼影、蓝色睫毛液、刷黑的眉毛、淡肤色水粉饼、 桃花腮红、玫瑰唇膏,又把喜气穿在身上,一脸就写著──我是新娘子。
这样大概可以瞒过人们的眼睛,以为她是个成熟的女人吧!
在临出门前,她在镜前反覆练习女人该有的自信,而不是女孩的青嫩,才敢让自己 给母亲审核,她的女儿长大了。
看著窗外气温适中,程瑶推著母亲在树荫下纳凉。恰巧有对老夫妇相偕经过,老太 太两手撑著拐杖,费力地移动打了厚重石膏的右脚,而老先生一旁小心翼翼地守护,两 人的样子是感人的。
程瑶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鹣鲽情深、天长地久。
“他们一定很幸福。”程瑶说,那声音混合了欣羡和顾影自怜。
程母开朗地说:“我们都幸福。”
程母极小心地打量女儿,从她进病房的第一眼到现在,程母就对那件火鹤色改良式 旗袍感到刺眼。程瑶的衣柜从来没有过这样夸张的大红,也没有老气的旗袍,还有她的 妆太浓、笑太多,而失神的时候更多,这些蛛丝马迹在在显示她有心事。
一定和女婿有关!程母了然于心,想是两人还在玩翘翘板的游戏,争谁占上风。
“我是说夫妻到了这种鹤发鸡皮的年龄,仍如此珍爱对方,实在难能可贵。”她想 宋展鹏到了那种年龄,可能会老牛吃嫩草,尽收干女儿。
“你也能。”程母是这么想。
她一时口无遮掩道:“妈被展鹏骗了,他根本是个花花公子,才容不下欧巴桑。”
“真是杞人忧天!女儿,妈看得出来将来只有你作茧自缚,发小脾气,演离家出走 的闹剧,而我那女婿可会天涯海角追回你,要定你的一生。”
“你还问我怎么迷住他,我倒要问问妈是怎么被他收买的,如此心悦臣服、一面倒 的?”程瑶牢骚满腹。
“你说的,妈妈重男轻女。”程母避重就轻道。
她争风吃醋地说:“妈,我和你有二十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疼他胜过我!”
“老来得子啊!”见程瑶噘起了嘴,程母失笑道:“傻女儿,妈对女婿好一分,是 希望他回报在你身上多一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是喝哪门子的干醋!”
“妈,你怎么拿我当猴耍!”她撒娇道。
“因为,你生气时嘟著小嘴的模样,总让我全身浸浴在幸福的满足感里。”
她极小心地问道:“妈,你病痛缠身,为什么还会觉得幸福?”
“幸福是一种态度,而不是状态。”机会教育来了。
“好深奥!”
“比如说,在一天之内,你因广播时吃螺丝,而被上司叫去训话,你会感到沮丧、 受挫;到了下班,马路上有个男孩对你吹口哨,这可能就会改变你的心情,把你一整天 的阴霾扫空,所以你只要记得这个口哨,这一整天都会是幸福、快乐的。”
“那也可能只是短暂的感触罢了。”
“幸福快乐是一种选择。纵使你在最悲哀的时候,也可以想一段愉快的往事,或唱 一首旋律优美的歌,甚至于大吃大喝一顿,其实最好就是把悲哀淡化,让自己的心灵宁 静安祥,幸福快乐自然充满你周遭。”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