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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昆本好事,天天与人争地盘、抢主顾,开口就骂娘,闭嘴就动手,他力气不大,十次有十一次吃亏,他就以梁再堂侄儿自居骗得苏小枫、苏小飞为伍,三人狼狈为奸,欺行霸市。
尝到了甜头,彭昆又用同样的方式欺骗其他广州籍的同乡,说表叔梁再堂委托他筹办〃同乡会〃,居然也纠集了三、五十个人。
恰在此时,塘西地区又增加了几间赌馆,对梁再堂的〃旺发〃构成了威胁,彭昆在他面前一番吹嘘,说手下有五、六十人,随时可拉出来打架,一次有人来〃旺发〃纠缠,彭昆果然叫了一帮人将对方的气势压了下去。
从此梁再堂不再小觑彭昆,准许他自由出入梁府。
彭昆更加神气,提出让梁再堂出任同乡会会长,梁再堂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一口答应,并慷慨地用梁府作为〃会总部〃。
陈余祥一行来到梁府,此时彭昆正在厅里对梁再堂及同乡鼓舌摇唇,说这是东莞人蓄谋已久的大阴谋,其用意不是针对他彭昆,而是向整个广州的在港同胞挑战,广州人想要不让人欺侮,这次一定要齐心协力打出威风来,否则日后任何一个小地方的人都敢蔑视广州同胞。
彭昆的话很具鼓动性,连梁再堂都认为这一次不能轻易让步,广州同乡会连东莞仔都怕,往后有人来〃旺发〃撒野怎么办?说到此处,外面的狼狗汪汪大叫,接着门铃响起,梁再堂起身:〃大家静一静,我出去看看。〃
按门铃的是陈余祥和阿威,他们站在铁门外,四周是铁栅栏,栏内是梁府深院大宅,仅从外观气派,就可看出这户人家的富有。
大狼狗足有小牛大,脖子上挂着一串铃铛,跃起吠叫摇得叮响。
按了一阵,仍无动静,陈余祥忍不住叫道:〃这里是梁再堂先生家吗?〃传来了脚步声:〃我就是,谁找我?〃门口处,探出一位六十岁上下年纪的男人头,他身着印花黑绸马褂,圆脸,不大的眼睛下吊着很大的眼袋,没有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角色。
陈余祥放心了,知道苏氏兄弟没有说谎,于是心平气和对老人说:〃没什么,我的一位表妹被人押在贵府,我来接她回家去。〃
梁再堂喝住狼狗,对陈余祥说:〃你等一等,有人和你说,这事与我无关。〃
梁再堂进去不久,突然大门内灯光四射,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四合天井,一伙持刀执杖的人在天井中一字儿排开。
彭昆抱着胸:〃先通报姓名,好认识一下。〃
〃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陈余祥就是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族弟陈百威。〃
彭昆道:〃陈余祥,我等你多时了,香珠在我手里,不过不能白让你带走!〃陈余祥道:〃爽快点,有什么条件请讲!〃彭昆:〃好,我就不客气了,我的条件不太苛刻,只要两位留在这里就放人!〃陈余祥:〃此话当真?!〃彭昆:〃大爷我从不食言!〃陈余祥转对何南:〃南叔、贵叔,你俩领香珠回去,我和阿威就留在这里。〃
南叔:〃祥仔,他们很凶的,你〃陈余祥:〃不怕,麻烦是我们惹的,不能连累你们。〃
转身对彭昆:〃开门吧!〃彭昆道:〃不行!你得把身上的凶器全部卸下,我没那么笨!〃陈余祥把菜刀从铁栅栏扔了进去,陈百威也解下了砍刀。〃
怎么样,现在行了吧?放心,你们那么多人,我们就两个。〃
有人过来开门,陈百威小声提醒:〃祥哥,小心有变。〃
陈余祥点头,大门开了,彭昆喝道:〃别进来,举起双手,搜了身再说!〃阿祥、阿威两人此刻救香珠心切,果然举起双手,任人搜身。
搜毕,在天井隔开距离对峙。
彭昆没想到两位如此大胆,刚才他已经策划好了,待两位进来趁机关了大门,乱棍劈打,抽去腿筋,让他们永远站不起来!至于香珠,肯定是不会放的,这辈子玩的女人无数,却从未开过苞,凭感觉香珠是绝对的黄花处女各位手中执棍,看彭昆的眼色行事,陈余祥从细微的变化里闻出了一股火药味,原打算只要救出香珠,自己吃点皮肉苦平息此事算了,现在看来这想法是错误的,对方的念头很难猜测陈余祥双手抱拳:〃各位兄弟,东莞、广州相去不远,且同饮珠江水,来到这米字旗翻卷的殖民地就是同乡。
昨天上午是我两兄弟出手太重,现在赔个不是,昆哥若是还不肯依,我和威仔愿意以皮肉抵债,只求不要为难香珠姑娘。〃
彭昆一声奸笑:〃好,弟兄们,上,把这两个东莞仔的的腿筋抽出来!〃陈余祥见彭昆已动杀机,正要动手,旁边陈百威早冲过去锁住彭昆的喉咙喝道:〃谁敢乱动,我扼死他!〃陈余祥叫声:〃好样的〃,同时也挟持了梁再堂。
彭昆万没料到两位还有这一招,用发颤的声音叫道:〃弟、弟兄们千万莫乱乱来陈先生,有话好说。〃
陈百威道:〃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快把香珠放出来!〃彭昆道:〃快,快放香珠!〃很快,香珠被人带了出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陈余祥:〃阿祥〃〃你爹在外头等你,不要管我。
南叔,你们走,这边有我。〃
何南接走了香珠。
陈余祥对梁再堂说:〃梁先生,委屈你了,我得等他们离开了水坑口才能放你。〃
彭昆以为陈余祥虚怯,叫道:〃姓陈的,还不放我,当心饶不了你!〃陈百威加了一下臂力,彭昆痛得呲牙咧嘴。
陈余祥息事宁人道:〃阿威,不要这样,我们替南叔想想。〃
梁再堂附和道:〃是呀,不要为难阿昆。
阿南有老婆孩子,还有房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彭昆又嚣张了:〃姓陈的,今天你整我,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你会栽到我的手里,除非你们不想在香港呆下去!〃陈百威偏是不信邪,又是一阵拳脚。
彭昆惨叫,惨叫声惊动屋内的狼狗,它挤开门抖动着脖子上的金属铃铛溜了出来,见它自己的主人被挟持,呲牙咧嘴向陈余祥扑来。
陈余祥急忙躲过,抓住梁再堂的身体给自己当盾牌天井里一时大乱,彭昆看出陈家兄弟没有置他死地之意,更狂了,叫喊着要同乡下手,混乱中陈百威背上挨了几棍。
陈百威火起,向彭昆脸颊左右开弓。
不过十几拳,彭昆便口吐鲜血,声音沙哑了。
这边,陈余祥用梁再堂做盾牌,几个回合,狗咬不着,兽性大发,竟不认主人,从梁再堂的身上撕下血淋淋的一块肉来陈氏两兄弟情知不妙,不敢恋战,边打边靠近大门,但门早已锁上,只有铁栅栏尚可攀爬,栅栏尖端都是利箭般的倒钩,此时逃命要紧,也顾不得太多了。
陈余祥让陈百威先逃,自己挟持梁再堂挥舞木棍压后掩护。
陈百威越过栅栏。
陈余祥一脚踢开梁再堂,爬上铁栅栏,背部挨着雨点般棍棒,向外翻越时大腿又被倒钩划梁宅内很乱,有的说梁先生死了,有的说阿昆没气了陈百威见余祥伤得不轻,又听得里头有人叫喊开门捉人偿命,慌忙把铁门反锁了,总算争取了喘息的时间。
陈百威架着陈余祥仓皇逃奔,转了几道街口,估计已逃离了危险才找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坐下,借着街灯,陈百威发现陈余祥的左腿被倒钩划了几道半寸深、半尺长的伤口,血正汩汩流陈余祥脱下上衣,把大腿缠了几圈,才止血。
陈百威说道:〃祥哥,伤得这么严重,会有危险的,我背你找家诊所疗伤。〃
陈余祥摇头:〃不要管我,你马上回去通知南叔、文贵快逃,说这里他们出人命了。〃
陈百威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急了:〃那,那你怎么办?〃陈余祥摇头:〃我会没事的,先休息一会儿,等恢复了体力再慢慢跟上来,能赶上一起逃命最好,追不上以后每月的初一我都去湾仔码头等你,直到我们见面。〃
陈百威点点头,泪流满面。
陈余祥道:〃我们时运不济,一出门就遇上麻烦,这还在其次,连累了南叔、文贵两家,我的良心不安〃陈百威不敢久留:〃祥哥保重,〃说完转身消失在街灯照不见的黑暗里陈余祥目送陈百威离去,因失血过多,浑身无力,双眼发黑,本想斜躺着休息片刻,无奈蚊子闻着了血腥纷纷飞来,紧接着,街那边又传来了打杀的呐喊声。
陈余祥洗耳细听,果然是广州同乡会的人在追赶他们。
他们打着灯笼,正向陈余祥所处的这条巷涌来,灯笼上书写的〃梁〃字清晰可辨。
陈余祥不敢久留,正想着去路;前面已没了去处。
陈余祥所处的位置是别人的厕所,见喊叫声渐近,只好硬着头皮躲了进去,不再在乎臭味。
大约七、八个广州仔执著灯笼笔直走过去,陈余祥这才松了口气,思考如何脱险,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一群,紧接着,先过去的那一群又折了回来。
有人问话:〃怎么,不过去找?〃折回的人答:〃他妈的,是条死胡同。〃
陈余祥大气不敢出,庆幸自己还算冷静,否则现在已经束手就擒。
陈余祥盼望着他们早早离去,突然有人叫道:〃弟兄们,快来看,这里有血迹!〃众广州仔探过头,果见一路血迹,沿着路线,终于在陈余祥坐过的地点发现了一滩血迹:〃好哇,就在这附近!〃现在不再存有侥幸心了,陈余祥寻找木棍、砖块什么的,转念又想:我伤得这么重斗不过他们,倘是平时兴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正想着时,见厕所的另一头搭在一堵围墙上,顶上是坚硬的水泥瓦,奋力一撑,随着外头广州仔的惊叫,陈余祥已落脚在了隔壁的小巷。
逃!心中只有这个念头,陈余祥一瘸一拐地转过几条巷,后面的喊声犹在耳畔,突然横刺地冲出一个人来将他搂住:〃哇,我总算找到你了。〃
陈余祥差点魂飞魄散,听出是女人的声音,定了定神。
女人道:〃亲爱的,我等了大半夜都没生意,今儿总算有你上门。〃
陈余祥很快明白,这是位夜晚接客的下等妓女,如今逃命要紧,先进屋再说:〃小姐,家在哪?快领我去!〃妓女喜道:〃我就知道今晚会走桃花运的,你我真是有缘,亲爱的,你是几年没见女人了吧?看把你急的!〃陈余祥不敢多说,推着妓女就走。
妓女领着他七转八拐来到一栋简陋的平房前驻足,然后慢悠悠地掏钥匙。
陈余祥已听到〃得得〃的脚步声,十分焦急:〃小姐,快一点好不好?求求你!〃妓女〃扑哧〃一笑,干脆站立了不开门:〃我敢打赌你一定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好罢,我们先谈价!〃说完,双手一抱,摇晃着全身陈余祥哀求:〃姑奶奶,求你开门,有人追杀我,那喊叫声正是冲我来的!〃妓女果然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失声哭道:〃什么,你不是来做我生意的?〃陈余祥:〃小姐,我今晚包了你,这样行吧?哪怕一次不干我也照价给钱!〃妓女破涕为笑:〃我瞧你就是个情种,最懂得怜香惜玉,既然包了我,我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这是我的本行工作,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陈余祥:〃你有完没完?是不是存心让我给人打死?〃妓女猛醒过来:〃啊,我差点忘了有人追杀你,这就开门!〃灯笼的光辉已照射到这边来了,妓女总算开了锁,陈余祥惊恐万分地躲了进去,听任命运对他的裁决外面是苏小枫的声音:〃小姐,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吗,一个男的。〃
妓女:〃我一直就在这里等客人上门,亲爱的,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