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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情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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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毛点点头,说:“这片土地很美丽,我很爱它!”
    顿了顿,她又说:“所以我才觉得别离它很伤心。·“别离?”王洛宾很惊讶。
    “对,再呆上一个星期,我就回去了。”
    “什么?一个星期?你不是说过至少要住上三个月吗?”王洛宾显得很紧张。
    “那是原来的计划,计划没有变化快啊!”三毛的语气非常平静。
    1990年9月7日,三毛从喀什回到乌鲁木齐以后,在华侨宾馆住了一个星期,便坐上飞往回四川成都的飞机,继续她的大陆行。
    但最后,原定于四五个月才回台湾的她,不到原定时间的一半就飞回去了。
    她一到家,就挂了一个电话给朋友:司马中原,开口便说:“我这次去看王洛宾,他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我去他家,一屋子的媒体人物和当地干部,我有种被耍的感觉。我原本只是想和他单独聊聊的。”
    三毛走后,王洛宾怅惘地回到家中。
    他的居所座落在幸福路某干休所。
    王洛宾打开房门,空空落落的感觉直向他扑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一阵寒颤,心中想起的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
    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王洛宾去收拾三毛住过的房间,人已去,物依旧,说不出的凄清伤感。
    王洛宾在三毛的床上发现了三毛遗失下来的一只粉红色的发针。王洛宾把发针捏在手中,看在眼里,痛在心底。他惆怅地将发针别到他的吉它的E弦上,后来,作了一首歌,几乎可以同《在那遥远的地方》相媲美。
    我常拨弄着琴弦
    独自漫步在海滩上
    琴声那样忧郁
    弹奏着丢尽惆怅
    今天我抱起吉它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像一只自由的白鸥
    追逐着海波浪
    虽然Sanmoor不在身旁
    琴声却是这样明朗
    因为她的发针插在E弦上啊
    我幸福的E弦
    奏起幸福的交响
    她那粉红的发针
    曾经插在鬓发上
    王洛宾将这首歌邮赠给三毛,满以为会收到三毛热烈如往昔的回赠,但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了,并没有三毛的片纸只言。
    1990年11月23日,王洛宾率领新疆艺术团前往新加坡演出。
    演出回来后,疲惫不堪的他,不急着休息,却立即打开了信箱。
    他在信堆中翻找着,终于有一封信跳入了他的眼帘:斜斜的字体,有力的笔触,地址是台北市南京东路。
    王洛宾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读着读着,欣喜若狂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再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兴奋和喜悦。
    王洛宾没有料到,这竟是他所能收到的三毛的最后一封信。
    洛宾:
    谢谢你记得我。
    想你已经回到了新疆。
    我是11月16日方才回到台湾。由香港回来的。
    家中有你的信在等我。
    星加坡的来信也收到了,STUVE比我长一些。是大学时在德国一同进修时的同班同学。
    想来新疆已经很寒冷了,但去过之后知道在室内不冷,比较放心。
    明年1991年,我因西班牙身份证早已过期,护照也将在近期内满期了.所以被迫要回到欧洲去办手续。大约是二月就飞去了,预备住半年或一年,以后回不回台尚不知道。
    我在11月14日,在香港与英国老友O’Sheal先生订婚。没有发新闻,没有通知任何人,只两个人悄悄出去吃了一顿晚饭。回台禀报父母,如此而已。
    海城一家,以及萍萍(您的孙女)和她母亲,请一定问候。
    海城有几张照片,在我这里,如果给我海域地址,我可寄去给淘淘。非常感谢海城对我的招待。洛宾,我走了,祝福我未来的日子平静,快乐。谢谢。
    未来我将住scafLand。回台只是看望父母而已了。
    谢谢你。也祝福你。
    杨老师请代我问候。李本草先生一同。
    平平上
    1990年12月11日台北市。
    1991年1月5日凌晨,王洛宾从广播里听到三毛自杀的消息,各大报纸也争相报道了这一新闻。
    噩耗传来,如晴天霹雳,王洛宾悲痛欲绝,在三毛的最后一封信的末尾奋笔疾书,写下了几行字:
    忏悔吧!
    忏悔安慰
    不了他人在天
    之灵
    实际上忏悔
    只是在责备自己
    洛宾
    1991年
    元月6日
    王洛宾去邮局发了唁电,去照像馆放大了三毛的照片,框上黑边。
    王洛宾对着三毛遗容,成天不断喝着烈性酒,十天吞下了八瓶。由于酒精中毒,住进医院。
    1991年4月28日,王洛宾和朋友们在杏花盛开的乌鲁木齐市南公园举办华尔兹舞会,以此哀悼三毛。
    首先唱了三毛的《橄榄树》,之后,王洛宾为三毛献上了他的新作《等待》:
    你曾在橄揽树下,
    等待又等待;
    我却在遥远的地方,
    徘徊又徘徊。
    人生本是一场类藏的梦,
    且莫把我责怪;
    为把遗憾赎回来,
    我也去等待。
    每当月圆时,
    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
    你永远不再来,
    我永远再等待!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
    越等待,我心中越爱。
    这是献给死者的恋歌。
    抒发了王洛宾的满怀热情。
    却不知能否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尾声
    1991年1月4日凌晨2时左右,三毛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用一条咖啡色长丝袜,在浴室吊点滴的挂钩上自缢身亡。
    “恸哭松声回,悲泉共呜咽”。
    两千万的台湾人,甚至全世界的读者都注视着三毛的“死的仪典”,为之悲号,为之感伤,为之呜咽,为之叹息。
    死,也可能是三毛最好的作品,比《哭泣的骆驼》更出色。
    三毛一死惊天下!
    惊天下,这是三毛的浪漫,所有爱着三毛的人,会永远记忆并怀念三毛曾经的浪漫。
    死神和爱神一样喜欢拒绝三毛。
    三毛自杀了三次,
    第三次,终于扑进了死神的怀抱,
    三毛很满足。
    三毛如愿以偿。
    天微微地亮了。
    三毛的骨灰和着相思木的炭灰被小船载到河中央。
    小船走得很慢。船上三毛装扮的小女孩用小铲子将灰粉撒到河水上,然后,三毛的骨灰不见了,小船驶向河口,人们散了,小船没有了踪影。
    三毛走了。
    是三毛自己说要走的。
    ——登琨艳《三毛的葬札》
 后记
    在昏天黑地的日子里,终于十分艰难地爬完了《三毛情史》书稿的格子。
    情可惊天,情可动地,情可泣鬼神。大千的偌大世界,就这么一个“情”字了得,“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此情笔者来述!这口气毕竟太大,因要述此情,决非举根灯草那般轻巧。笔者述的还是三毛的情史,这就更非易事!虽然若此,但有尊长、朋友的关注、支持,笔者才在艰难的笔耕中将“此情”述诸笔端。
    三毛,大家十分热爱的三毛,她一生体验的“情”,不外乎是情的真,情的诚。
    《三毛情史》描述的就是一个女人——陈平、Echo、三毛追求真诚情感的历程。
    三毛是一个人,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她不能因为人们的喜爱而脱尽凡胎变成无欲乃情的“神”。既然她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人,在她的身本就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人性中的优点和缺点,存在着女性的优势和不足,存在着普通平凡女性的向往、追求和颓废、软弱。本书所述的就是这样的三毛追求真诚情感的故事。在书中笔者力求想从她的普通平凡的女人的情感心理去探寻她追求的轨迹。正因为如此,这书中令人动容的情感故事,不管是实有其事还是痴人说梦,都应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应该是还三毛一颗求真求诚之心,还三毛原有的普通平凡的情感。
    笔者深信,本书对于不太熟悉而想了解三毛的友人们来说,会是一本了解她的婚恋生活的很好的导引;对于熟悉而十分喜爱三毛的友人们来说,会是一本更进一步领会她的婚恋生活真缔的很好的读物。
    感谢关心、支持我的尊长和朋友,感谢于我扶助莫大的出版社的老师们!
    愿用此劣作,与普天下喜欢三毛的读者共飨!
    练琳
    1997.7。28于贵州红枫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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