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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又落下来,一个一个清晰有力,烙印一般熨帖上她,她只觉得呼吸困难,一阵天旋地转,他抱着她,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扣子,掌心贴在她□的肩上,她终于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眼里恐惧渐重,睁着眼,开始瑟缩,无措地望向他。
“嗒”的一声,不知是谁,碰到了背后的灯扭。浅黄的光晕零落分散,她刺痛的双眼来不及适应,他突然停了下来,愕然看向她,眼里有异样的情绪逐渐消散,退开几步,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哑着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动,身子又开始僵硬起来,左心房跳动剧烈,突兀地让她几乎心悸,眼里尽是干涩,他向来光鲜亮丽,行事作风干净利落,常常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可现在他的样子,说话的神情,几乎狼狈到了极点,也颓败到了极点。她的心里又酸又胀,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感觉脸颊边上湿湿嗒嗒的,才知竟流了眼泪出来。
他的声音就在她前方,缓慢的传过来,充斥着满满的无奈和低沉,似乎也在竭力压制什么:“你不要哭……不要哭……是我糊涂了,明知道你喝醉了,还……”
他的脚步迟疑:“对不起,一幸……”说罢又转身, 门把被拧开,极轻的一声,他走了出去,门落上的时候,传来他最后一句话:“你去睡觉,我先走了。”
第二十四章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累极了的,昨晚林子衍走后,她也只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窗帘是遮严了的,室内里呈暗灰色,许是凌晨时分,室内家具的轮廓才依稀可以辨别出来。
昨晚他离开,虽强作镇定,可回头时眼里却盛满荒凉,仿若那空气里潮湿的水分,肆无忌惮地在她身旁,甚至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和许亦扬重新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她整日小心翼翼,胆颤心惊,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为何会有如此莫名的情绪,如今想来,她和许亦扬之间,本是一场镜花水月,即使细心呵护,也无法破镜重圆,破了的,碎了的,哪怕是再好的能工巧匠,也无法将其恢复原样。即使叶菡不出现,他们之间也定会出现其它的隔阂。她终是太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放弃,选择不去修补。
天际微亮,她走出公寓,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停车的位置,空荡荡的一方,犹如一个□裸的伤口,她机械地拦了出租车,回了家里。
恰逢休息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从林子衍的公寓回来以后,她便进了卧室一直坐着。
卧室的窗户向阳,南方的天气,即使入了冬,正午的光线依旧热烈,即使隔了厚厚的玻璃和窗帘,仍能感觉到些微热意,密密麻麻沿着颈往下,蔓延到背上,而手脚却是冰冷的,仿佛置身于火炉和寒潭,纠缠不休。
手机在床头震动,许是已经准备好要结束,所以接电话的时候竟还能镇定自若。
“晚上有空吗?”寂静的空间里响起许亦扬的声音。
“嗯。”
“晚上有个酒会,我们一起去,晚点我来接你,好不好?”
她自膝盖里抬起头,迟疑了一会儿,“嗯”了一声,波澜不惊。
眼角掠过手机,许亦扬说六点来接她。应该是最后一次和他在一起,现代社会,好聚好散,虽然他们的开始也不算美好,可至少结束可以尽人意。她也不知许亦扬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和自己坦白,从他的口气里,并不能听出什么,一切正常的仿若以往,可现在,是否坦白,于她而言,也无多大意义,既然决定了要放开,那么她也宁愿知道得越少。其实这样未尝不好,他们之间,总归会有人讲明,不过是个时间问题。酒会结束,他们便也结束了。她和许亦扬,没有好的开始,又何来好的结局。
酒会设在一家俱乐部,人并不多,说穿了其实是客户交流,并没有想像中衣香鬓影,灯光璀璨的场面。
许亦扬是众人眼里的青年才俊,甫进入不久,便有人来招呼寒暄,其实今日这酒会的目的也是各公司之间生意上的往来交流,室内有名的房地产集团最近新落成了一区住宅,商业广告必不可少, “益阳”作为广告公司,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一幸远远地在僻静处休息沙发上坐着,方才已有江氏集团的负责人来过,大有将这大型广告交予“益阳“之意,许亦扬其实还没来得及和一幸说上几句话,便随着他们去洽谈关键事项。
走得时候,他面有难色,也许是见一幸一个人,有些不放心,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一幸,道了一句:“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一幸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步入另一侧的房间。其实他离开也好,他若是在的话,她也不知说些什么。从苏然到叶菡,许亦扬骗过她两次,也伤过她两次,她总觉得自己其实应该恨他,可每次见他,却总是恨不起来。她这样犹犹豫豫的性子,旁人看来总说她是不计较,可有时候,她是真的痛恨这样的自己,浮萍一般,飘飘荡荡,总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前往什么地方。此刻此刻才彻底明白,今时不同以往,这一次,必须当断则断。
许亦扬远远的向她走来,嘴角噙着笑意,他这一谈,约莫用了一个多小时,好容易身旁围着的主管负责人各自离开,他才稍稍舒缓了眉眼,几个大步走至一幸身前:“等久了,累不累?”语气里仍有一丝歉意。
一幸仍是摇摇头,他并未坐下,仔细看了一幸一眼,眼里有些隐忧:“怎么了,脸色不好。”顺势拉起她,“我们走了。”
她一惊,自他掌中抽出手,抚了抚眉:“没事,结束了吗?”
他瞧出她方才的失神,以为她是真的累了,“嗯”了一声,和几步远的一个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拉着她一道离开。
两个人回去已接近十点,许亦扬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一幸都没有说话,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了下来,就这样吧,她和自己说,他回国后和自己说重新开始是在这个地方,如今她要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也是在这个地方,也算是有始有终。
握了握拳,转身迎上他,声音缓慢,飘渺:“许亦扬,我们分手吧。”
他尚未知觉,伸手摸上她的头发,笑着道:“说什么呢?”
竟是相当平静,又慢慢地重复了一声,眼神坚定:“我没有开玩笑……许亦扬,我们分手吧。”
他看着她的面容,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他也知道她素来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脸色微变:“为什么?”
为什么,他应当比她更清楚的,不是么。她眼底沉寂,小区极静,不大的声音在夜色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他足足愣了好几秒,猛然抓住她的肩:“我一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分手,你说清楚。”他向来沉稳内敛,即使是处于极度生气的时候,也不会表现的十分明显,极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她双肩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乎是被迫使仰起脸来和他对视,隔了半响,她才又接着道,“许亦扬,你结婚了,其实不必瞒我,弥补,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何况,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求你弥补我什么,我们都明白的,有些事情不能勉强,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都不是你的错,你也勿须耿耿于怀大学里的事情。”
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滑落,转瞬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讶异又震惊:“是谁和你说的?……叶菡?……我没有结婚,我和叶菡只是有过口头上的婚约,我们根本没有结过婚。”
“我看了你们的结婚证书……”极轻的一句,响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他便怒喊:“不可能。”拉了她转身:“和我去见叶菡,我会向她问清楚,什么叫做我和她已经结婚。”她挣开,立在原地:“去了又怎么样,问清楚了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敢去,还是不愿意去,就算是分手,也要分得合情合理,莫须有的理由,我不会接受。”他眼里聚起怒意,脸色冷到极点。
“许亦扬,即使去了,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总归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她也是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神色,几乎濒临爆炸的边缘。可她不想再纠缠了,真的不想再这样总是提心吊胆的过下去了,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他们之间隔的不仅仅是时间,她竟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使他们一直这样走下去,也未必会幸福。
“为什么不可以,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和我说分手。”他不罢休,墨色眸子里愤怒的情绪一览无遗。
她觉得累,自从见了叶菡以后,她无时无刻不觉得浑身疲惫,看着他声嘶力竭地追问,连手都微微发颤起来,原先刻意伪装的平静也被搅乱,仿佛置身大海中,四周涌起惊涛骇浪,她一个人在浪涛里不断的起伏挣扎,汪洋一片,连一根浮木都抓不到,只有眼睁睁看着海水没顶,黑暗森冷,最后窒息而死。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觉得惴惴不安,总觉得抓住了什么东西,却又弄丢了什么东西,那样的感觉时而强烈,时而微弱,她骗不了自己,当年的伤太深,留下了后遗症。她一直缺乏安全感,叶菡的事情也是意外,初听的时候,她固然愤怒,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重蹈覆辙。他和叶菡结过婚的消息将她从天堂打落地狱,她以为他知道叶菡和自己见面之后便会向她坦白,他是解释了,却是另一种说法,她只觉得被戏弄了,遍体生寒,他回家那晚,若不是叶菡打电话来,她也不会知道原来他所谓的家中有事会是那样的事实。
她想,既然等不到他先开口,那么就由自己开口,他结过婚,应该是最好的理由。可当她说出口的时候,他的神情,言行竟是那样的讶异和震惊,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可即使他否认了,她竟也没有多大的喜悦,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所以不论事实如何更改,她今晚也只有那一个目的。
她好不容易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也以为可以同样决绝地转身即走,迎上他黯然的眼神,心里一惊,似乎也有一个熟悉的眼神一直在心底里漂浮,越想越疼,疼得流泪。
他显然也是怔住了,慢慢的走进她:“我不问了,你别哭,……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可我和叶菡绝不是那样的关系,一幸,你要信我……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不问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你等我去向叶菡问清楚,好不好……”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她的眼泪越积越多。
心底虽茫然,可却一直有个念头逼着她,逼着她今天一定要说出来,所以,即使是哽咽,她也要说:“不,不是,许亦扬,我们分手,我们分手……我,我不喜欢你……几乎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信,一幸,你在撒谎。”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声音沉缓。
“我没有撒谎。”
“那你为什么哭?”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问出答案。
她挣开他,退了几步,胡乱地将眼泪抹掉,那样的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可她竟然脱口而出,熟稔地似乎早已说过千遍万遍:“我……我,我喜欢的不是你,我喜欢的是……子衍,我喜欢的是子衍,你明不明白……。”
两个人都怔住了,她几乎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就这样脱口而出,原以为很简单的分手,怎么会混乱到如此地步。
孤零零的路灯拉长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