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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桥上,俯了身体往下看,竟能看见浅处的珊瑚礁,在海水里招招摇摇,煞是可爱,一幸驻足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转身的时候,察觉眼角一闪,几步远的地方有小小的物体在阳光下发着光,一幸上前,走了几步上前捡起来看,竟是一条铂金的项链,做工细巧,下方坠了一颗钻石,玲珑剔透。
许亦扬见她脚步停留,蹲在地上不知看着什么,回身过来:“怎么了?”
一幸摊了掌心:“哦,没什么,捡到项链了。”
桥上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许亦扬道:“在这里等等吧,也许会有人回来找。”
王秘书过来询问回程的事情,许亦扬交待了几声,王秘书便和导演先行回了酒店。
桥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找不着话题,便也不说话,事实上这两天来,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一直没有多语,纯粹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分手以后,又过了这么久, 一幸心里早已坦然,其实她和许亦扬,更适合做朋友。
等了大半个小时才见不远处有女孩子的身影,慌慌张张,一边走路一边四下里张望,最后见了一幸和许亦扬,礼貌地上前来询问:“很抱歉,请问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一条项链?”
也不等他们出声,又连续的描述了起来:“是根细细的链子,吊坠是菱形的。”
见那女孩子额上都渗出了点点汗意,一幸摊了掌心,递到女孩子的眼前:“是不是这个?”
女孩子表情欣喜,接过一幸手里的项链,连连道谢,临走时还不忘挥着手说再见。
给项链找到了失主,两个人才回了酒店,导演和王秘书已经等在大厅,稍稍整理了一下,四个人依旧坐着黑色的车子去了机场。
从海南回来那天,时间已晚,回到家身体也有些疲倦,早早便睡了,第二天醒来忽然想起又忘记了给林子衍打电话,他去英国出差也有一个星期左右了,不知回来没有。
她的手机在海南的第二天便支持不了没了电,昨晚回来直接休息,也忘了充电,早上醒来想起打电话,却无法开机。去了公司,一个上午都在充电,想着中午吃了饭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上次去沈记喝粥,她知道他和自己开玩笑,说是扔着他不管,后来想想,自己倒是真的不怎么主动联系他,她没有那个习惯主动打电话或是发简讯用来聊天谈话,她也习惯了每次都是他打来电话,也许在他看来,她总是不怎么想着他或是关心他,听他那样说了,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好,似乎对他太冷漠,哪里像是要订婚的人。
手机的电还没有充满,刘意倾开着的电脑网页倒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笔滑了下去,“啪嗒”一声滚至办公桌角落,她也没有察觉,只盯着那屏幕上的网页,快速的浏览着文字和图片。
背景是巴黎,两个人挨得很近,姿态亲密,余深静一身白衣似雪,戴了宽边的帽子,帽沿遮住了大半的脸,照片拍摄的距离有些远,只扫过两个人的侧脸,黑色衣服的赫然是林子衍。
一幸有些茫然,恍恍惚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思绪纠缠在方才的图片上,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他那日说的要去出差,巴黎街头,倒更像是在游玩。
余深静的广告拍摄完成以后,一幸便没再见过她,她不怎么爱打听八卦,且工作太多,也没有余暇去关注娱乐新闻。今天若不是去刘意倾的桌上拿文件,她也不会看到这条被称为“模特新星余深静,巴黎街角浪漫约会”的绯闻。
手机充电器上红色的小灯闪烁,她顾不得,一下子扯掉了,似乎是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号码很熟,直接输了一连串数字,摁下通话键,贴在耳边,怎么出口,怎么问,手机里传来一阵一阵“嘟嘟”的忙音,提示已关机。
收了手机,心里一阵空洞,坐了一会儿,慢慢安慰自己,绯闻不一定为真,手机关机是电池没电了也说不定。
刘意倾抱了大沓的资料走进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临走之前随意点开了一个娱乐网页,回来看到了不免一惊,偷偷侧头看向一幸的位置,匆匆忙忙的将网页关闭。
收拾了文件,站起身来:“一幸姐,我们去吃饭吧。”
一幸从文件里抬起头:“哦,好。”文案上的勾划仍旧停留在第一行,离看了那照片后,半个多小时,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明星的花边新闻,不消一会儿,便是人人皆知,暧昧相传,且又是如此光明正大的被插播于网络之上。
公司里部分的人都是熟悉余深静和林子衍的,一个是不久前还在公司拍摄广告的模特儿,一个是“延远科技”的少董事,知情一幸和林子衍关系的人,顾及着影响决口不谈,不知情的人看了,私底下一阵阵唏嘘。
下班的时候,她一个人走,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让自己镇定,工作效率不高,精神也不济。
经过楼下大厅,便听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停了脚步转身,余深静从大厅左侧休息处的长沙发中站起来:“宋小姐,请等等。”一贯的气质清泠,卷发软软的垂在胸前,风情万种,说不出的妩媚。
上午的绯闻图片“哗哗”的闪过脑际,一幸站直了身子,礼貌的回问:“你好,余小姐,有事吗?”
余深静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包装精美的口袋,递给一幸: “这是在英国的时候替你挑选的礼物,我恰好和导演有事要谈,顺便给你带了过来,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是我和子衍一起挑的。”
见一幸迟迟不接,又问道:“你不喜欢吗?”
电梯里走出两三个员工来,途经的时候悄悄向她们看去,余深静脸上挂着笑,这样僵着也不好,一幸将那口袋接了过来:“谢谢,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宋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吧。”
“不用麻烦余小姐。”
“不必客气,上回子衍也送了我,再说这里也不好打车,一起走吧,宋小姐。”
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瓷砖上,一声又一声清脆作响,似乎踩到一幸心里去。
余深静巧笑倩兮地回头:“哦,对了,宋小姐,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第五十一章
余深静巧笑倩兮地回头:“哦,对了,宋小姐,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问题来得突然,一幸怔了怔,一见钟情,何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心脏“扑通扑通”重重跳了几下,马上又镇定下来,她还什么都不清楚,仅凭一张照片和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还不至于让自己失了分寸。
浅笑着回答:“我信。”
身侧传来清晰的笑声:“真巧,我也信,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很难说得清楚,尤其是感情,宋小姐,你说是不是。”
这一次一幸没有回答。余深静去取车,和一幸说“请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许亦扬从大厅出来,见到的便是一幸一个人站在公司外边的场地上,不声不响,表情模糊,显得呆呆傻傻。走进了,还能看到她脸上白一阵,青一阵的。
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眸子暗了暗,上回送她去医院,他一路都扶着她,看着她疼得脸色发白,他的心也压抑起来。那是他们分手后,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虽然走得很近,他却能感受到她的疏离,她连步子都走不稳,却依然想固执的站直身子,不过分的靠近他怀里。
他心里有气,更多的却是失落,想抱着她,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格。去海南那次,其实并不是非她不可,王秘书提起的时候,他有过犹豫,最后却点了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存了私心,哪怕只有两天的时间,至少这两天里他可以放任自己。他每天都能看见她,却每天都在思念她。她的感情摆在那里,他不能去偷,也不能去抢,也许是时间安排他们错过,所以他只能看着她的感情一点一点的淌向子衍。情人桥上的那半个多小时,是他半年多时间里最轻松的一刻,明明站的是情人桥,可她们却早非情人,剩下的只有朋友间的友谊,或者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定了定神,见她仍站着不动,才走近了几步:“怎么还不回去?”
一幸猛然回过神,像是被人打断了思绪:“哦,我等会儿走。”
说完又转过头,眼神游离,看着停车场的方向,许亦扬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
一幸不语,余深静红色的跑车慢慢驶了出来,很绚丽的色彩,可她心里繁乱,又微微生出些排斥来,只想找个借口远离她,许亦扬的话她听到了,咬咬牙,看向他:“好,你先等等我。”
说罢跑向停着的红色车子,车窗摇了下来:“余小姐,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就不麻烦你了。”
余深静戴了墨镜,闻言笑了笑:“哦,没关系,那再见。”
待红色的跑车离开,她也茫茫然然的往前走,先前和许亦扬说的话早已去了九霄云外,直到许亦扬将车停在她前面,替她开了车门,才一下子清醒过来,上了车一径望着窗外,神色迷惘。
回了家,吃饭的时候都心神不宁,手里拿着筷子,盯着桌上的盘子发呆,奶奶喊她,她嘴里一阵辣,原是吃到了生姜,忙抬了头看,扯起笑意解释今天太累。没有胃口,放下碗筷,索性不吃了。洗了澡,头发都没有吹便上了床,春寒料峭,夜里依旧是寒意袭人。
拿了床头的手机,拨了他的电话,音乐响了几声,听他“喂”了一声,心里惶然,不知怎么的竟没有勇气问。
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刚回来不久。”
不知他在那端做什么,可以听见沙沙的翻页声,她迟疑着问:“你是不是很忙?”
他“嗯”了一声:“明天有重要会议,手头上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巴黎街头的疑问堵在了喉咙口,发梢的水珠子滑至颈间,她一瑟,习惯性的咬唇:“你怎么和余小姐遇到了?”
“碰巧遇上的,哦,对了,东西你拿到没有,是个紫色的口袋?”
是余深静下午的时候给她的,一幸看了一眼那摆在书桌上的口袋:“拿到了。”
“你喜不喜欢?”
她的视线移了个方向,说得有些小声又有些支吾:“嗯。”其实她并没有拆开看,余深静说是他们一起选的,她不知这礼物到底是他送的,还是她送的,还有那附带的一席话,隐隐的宣告着什么。
“哦,我还怕你不喜欢。”
她没有出声,听见那端他的脚步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隔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忙忙碌碌的。
……
她将手机换了个耳朵贴着:“那你工作吧,我挂了。”
“嗯,行,没事的话早点睡觉,我手头上还有些东西要处理。”
挂了电话,她躺进被子里,觉得冷,头发未干,隐隐的有些头疼,翻了几下身子,很累,却毫无睡意。
出差,礼物,绯闻,照片……还有余深静眼里的那抹傲然。
闭上眼睛,在心里和自己说话,太敏感,不好,他说只是碰巧遇到,不可以任意怀疑,不可以不信任,娱乐圈日日都有新鲜的消息,谁能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林宅二楼。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室内半明半寐,将文件合上,他从座椅里站了起来,走至深色系的布帘前,抚了抚太阳穴,眉目终于舒缓。
原本以为公司的事情已经没有大碍,谁知关键的部分竟又出了纰漏,去了英国一个礼拜,找以前的师兄帮忙,连续熬了几天的夜,才把关键的部分完成。下了飞机也没有耽搁,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