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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平安天亮,暖洋洋的上午阳光照亮苏瓦伦的街道。秋风吹过,撑着阳伞的贵妇与绅士缓步走在人行道上,百货公司华丽的玻璃橱窗里满是洋装、帽子与闪亮的女鞋,极尽所能展现欧洲的繁荣。然而路边却坐着脸上脏兮兮的街童,以空洞暗沉的眼神等待过往的绅士能够施舍一点零钱。
都市的光与暗,现代化的浪潮与上个世纪延续至今的古老文化,如今就好像十字路口鸣着喇叭的汽车与公共马车差点相撞所象征的事实——崭新的力量与古老的力量以不可思议的形式于苏瓦伦并存,犹如苏瓦尔政府里灵异部与科学院的对立
这天早上在耸立于苏瓦伦,历史悠久的豪华红砖建筑——位于警政署四楼的大房间里,一位男子抱着胳臂开口:
“到此为止我可以了解。但是、可是只不过”
剪裁合身的西装搭配银制袖饰与擦得光亮的皮鞋,纯丝衬衫略微敞开的领口,银项链正在不停闪耀。一名无懈可击的美男子靠在墙上,摆出做作的姿势。
男子眩目的金色头发朝着前方尖锐突出,并且分成上下两股扭曲固定,有如鳄鱼张开嘴巴。钻子和钻子之间深不可见的黑暗不停上下晃动,似乎是不愿意被一旁的东方少年·久城一弥以诧异的眼神瞪视。
左手抱着美丽的金发陶瓷娃娃,右手也抱着美得惊人的东方黑发陶瓷娃娃,像是哄着双胞胎的父亲。小心翼翼将洋娃娃捧在怀中左顾右盼,还一边摆出潇洒姿态摇头晃脑的男子——连苏瓦伦警政署也另眼看待的名警官古雷温·德布洛瓦继续说道:
“不过呢,久城同学喂!你不要一直盯着这里,怎么看也不会冒出什么东西!”
“啊、不、只是有种深邃的感觉。”
“不过就是头发,哪有什么深邃的感觉,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废话少说——”
“不过,你的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遇上什么痛苦的事?还是原因正好相反,而是高兴过头才增加的?”
“怎么可能是因为高兴过头,拜托你用常识思考好吗!”
布洛瓦警官不耐烦地背对一弥,可是不论他怎么转,一弥还是紧追不舍,只好以求助的眼神瞄了站在旁边的妹妹——维多利加一眼。
维多利加已经由原本的围裙洋装,换成哥哥带来的奢华塔夫塔绸碧绿洋装,到处缀有绿色润滑光泽的荷叶边与黑色手织蕾丝,有如梦幻般轻盈飘逸。洋装从腰部以下呈现郁金香状,先是收紧,再一路鼓起直到裙摆,裙边镶着膨松的黑色蕾丝。再搭配柔顺的金色头发垂落地面的模样,就连布洛瓦警官手中价值比得上一栋豪宅的昂贵陶瓷娃娃,也瞬间黯然失色。
她只是不悦地衔着白陶烟斗,一缕白色细烟往天花板缓缓升起。
感受到哥哥的视线,以冷若冰霜的眼眸回瞪一眼:
“多么欢乐的发型啊,我的哥哥古雷温。”
“都是托你的福,我的妹妹维多利加。”
兄妹两人都很不愉快,各自抖动形状漂亮的眉毛,维多利加率先把头转开。布洛瓦警官也跟着妹妹的动作,把手里的陶瓷娃娃轻轻放在桌上,自己也点火抽起烟斗。白色细烟从维多利加和布洛瓦警官不悦的嘴边飘向天花板。
三人身边围着一群看似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刑警,正在屏气凝神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今天一大早就被叫醒,为了调查〈Old Masquerade号事件〉紧急在这里集合。如今他们的注意力全被这位第一次见到的名警官古雷温·德布洛瓦的妹妹、有如太古生物般拥有不可思议存在感的娇小金色少女——维多利加·德·布洛瓦给吸引。
有人低声说道:
“听说是兄妹”
“怎么会有这种事”
“可是你看?”
背对背的兄妹以极为相似的动作抽烟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的怀里竟然紧紧抱着身穿奢华洋装的陶瓷娃娃。
歪着头的刑警面面相觑:
“我好像知道了。”
“还是搞不懂”
“喂?”
“嗯”
“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要压过他们的窃窃私语,布洛瓦警官大声说道:
“只不过呢,久城同学。”
“布洛瓦警官,所以我就说——”
一弥总算把目光移开先前一直盯着瞧的警官头发,以认真的表情说道:
“——昨天晚上我们从修道院逃出来之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搭上大陆横贯列车Old Masquerade号。”
“到此为止我可以了解。但是为什么列车里会发生杀人事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那名女子遭到杀害?犯人究竟是谁?”
“”
“一五一十告诉我,久城同学。”
“我会说的”
“快说。我已经获得警政署的授权,全权处里这次〈Old Masquerade号事件〉的调查。”
一弥先是偷瞄那两股钻子,又抬头挺胸开始认真叙述:
“我们先是搭上列车,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被杀害的女子,身上带着一个诡异的红色小箱子”
听完一弥的说明,布洛瓦警官不时变换夸张的站姿,沉默不语的样子似乎很伤脑筋。
一弥突然省悟,这根本就是完全摸不着头绪吧——不过苏瓦伦警政署的刑警却是一脸信赖的表情仰望警官。毕竟布洛瓦警官曾经漂亮解决陷入胶着的〈幽灵船QueenBerry号事件〉以及〈杰丹的黑市拍卖事件〉等案,报纸也好几次报导他的活跃,是大家都很佩服的警官。
看着刑警们期待的脸庞,不知如何是好的警官再度若无其事地换了一个姿势。
“唔”
抽着烟斗、抬头眺望天花板的模样,似乎已经无计可施,眼睛里好像带着泪水。
“也就是说那个被杀害的少女曾经说过包厢里的人之中有她的敌人?然后在拿葡萄干的游戏里,正如她自己所说,吃下某人下毒的东西。临死之前跑到驾驶座开枪射击司机、破坏煞车,幸好司机被救回一命可是还是留下许多谜团”
“是啊”
一弥也偏着头说道:
“当时应该没有人知道谁会从大钵里面拿到哪个葡萄干吧?也就是说,这是偶然。况且其他人都在那名女孩之前吃过了,大家都没事”
“唔,原来如此”
警官瞄了妹妹一眼,一弥也跟着转头。
坐在年轻刑警为这个美丽的闯入者所准备,全警政署最高级、最软的红色椅子上,维多利加闷不吭地声抽着烟斗。感觉到视线之后看向一弥和布洛瓦警官的方向,又兴味索然地移开目光,还“啊。”的一声开始仔细端详哥哥。布洛瓦警官似乎是在期待什么,高高抬起一只脚,摆出做作的姿势。
好一阵子,碧绿眼眸的维多利加好像在思考什么,沉默也笼罩整个房间。过了一会儿,“啊啊!”维多利加终于以“我懂了”的态度点点头。
布洛瓦警官斜眼望去,像是在问:“怎么回事?”
维多利加以浑圆的手指指着布洛瓦警官,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是信天翁。”
“咦?喔、原来如此,这个怪异的发型的确像是巨大的鸟嘴。我也觉得好像随时都会呱呱啼叫起来。难得我们的意见一致呢,维、多、利、加警官,你的脸涨得好红啊,难不成是在生气吗?”
布洛瓦警官全身哆嗦个不停:
“还不是你叫我做的,我也像个男子汉,没有半句废话就答应,事到如今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
“警官?”
“不要紧,我没事,继续调查吧。警政署这边的发现是”
泪眼盈眶的布洛瓦警官努力以冷静的语气开口:
“放葡萄干的大钵里没有找到被人下毒的葡萄干。如果说是在随机选出的葡萄干里下毒,应该只有那一颗葡萄干有毒。另外在被害者的行李里也找到久城同学所说的红箱子,只不过里面空无一物。”
“空无一物?”
“是啊。”
布洛瓦警官转过钻子头打个暗号,一位刑警立刻点头离开房间。过了不久,他便带着一个装在袋子里的红箱子回来。
一弥点点头:
“我看到的的确是这个箱子。不过你说里面是空的?”
“嗯。”
“那么说来,她是为了一个空箱子被杀啰”
说完又瞄了维多利加一眼,也看不出她是不是正在思考,只是安静抽着烟斗。
“还有久城同学,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听到列车通讯室传出来自冥界的怪异声响。那里的确有完整的通讯装备,也有和某处联络的记录,不过这个部分还在调查。为了取得和你们在一起的另外三人证词,也要求他们过来这个警政署。里面虽然有个趁乱逃走的可疑家伙,不过也多亏你把他逮了回来。接下来我打算一一间讯。”
“我们已经说过自己的证词了。不过还是不可能让我们、回去吧?”
布洛瓦警官不耐烦地看着一弥:
“当然不可能让你们回去!姑且不管我的妹妹,久城同学可是嫌疑犯之一。你正是被害人吃进毒葡萄干时,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的其中一人!”
“什么!”
伤脑筋的一弥忍不住大叫。
(这样啊可是我只想把维多利加安全送回学园被困在这里又该怎么办)
和一弥阴暗消沉的表情成对比,布洛瓦警官不知为何开心地“啪!”弹响手指,凑近一弥的脸问道:
“久城同学,你很困扰吧?”
“那是当然啊!对吧,维多利加?”
吞云吐雾抽烟斗的维多利加吓了一跳,忍不住睁大眼睛,抬起头来正经说道:
“久城,我可以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先回去吧?”
“咦!?你要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待在这里很无聊,而且我也肚子饿了。”
“你!”
一脸严肃的一弥忍不住训话:
“维多利加,做人不能这样。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到那个可怕的修道院把你接回来,怎么可以一听到我变成嫌犯,就要丢下我一个人回去呢?告诉你,这可是做人的、那个品格的问题喔。”
“久城真是啰嗦。”
维多利加不悦地哼着形状优雅的小巧鼻子,然后才说了一句:
“我说要丢下你,其实是开玩笑的。”
“你根本就咦、什么?搞什么啊,原来是开玩笑。对不起,我不应该生你的气。还有你刚才说什么?肚子饿了?”
一弥翻遍自己衣服胸前的口袋、裤子的口袋、抓抓头、连鞋子都脱下来找,这才承认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零食,于是对着旁边的年轻刑警问道: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没有。这位同学,这里是警政署可不是咖啡厅。”
“给我好吃的东西。”
一弥以不由分说的口气不断重复,拗不过他的年轻刑警只好离开房间,带着看似私人所有的巧克力糖,乖乖交给一弥。
一弥有礼貌地道谢,这才递给维多利加:
“来了。”
“唔,辛苦了。”
“你还是一样爱装模作样。”
“唔、唔、唔|
维多利加忙着把巧克力糖塞进嘴里,布洛瓦警官也以低沉又有威严的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