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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次,跳个够!”
陆由死死咬住了嘴唇,他盯着徒千墨,徒千墨也盯着他,四周的练习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隔了不知道多久,陆由狠狠点了点头,他用了很复杂但是绝对优美的类似于拖擦步的动作滑到徒千墨面前,当着他的面,褪掉了自己鞋子,将那粒已经被他踩弯了的图钉拿出来,伸手就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而后,他用最骄傲的姿势换好舞鞋,“徒总监想看单人芭蕾,陆由,一定不会脏了您的眼睛。”
老师和弟子的拉锯,在一间没有任何人的小礼堂里。陆由一人在台上,徒千墨同样一人在台下,门外,是想看热闹又不敢贴上来的人群。
古典芭蕾完全是以舞段支撑剧情的,是以,对舞蹈演员的素质要求非常高。更何况,如今陆由要跳的又是《堂吉诃德》这样的芭蕾名段,他几乎是一整晚都没睡过,如今,面对徒千墨,上演这样的高难度舞蹈,根本,就是折磨。
徒千墨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将每一个动作都跳成示范带,他的腿,他的腰,他几乎完美的脚背,徒千墨知道,自己太残忍了。哪怕隔了一段距离,他也能看到,陆由身前,亮晶晶的,汗水,已积了一滩。
他的表情很坚毅,他的舞姿很优雅,可是,他整个人的气息,却很决绝。
堂吉诃德,不就是个让人喟叹的历史的执着的飞蛾扑火的一厢情愿的偏执狂吗?
徒千墨看着他的脚,他还记得,曾经《犀角》MV时,陆由露出脚趾的那双拖鞋,当时,这双脚,是如何的让他心动过。男芭蕾演员的舞蹈不必穿足尖鞋,可是,就更考验他双足的力量。陆由全身上下属于物理的体能早已被消耗殆尽,更多的,他是堵着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对已经连续跳了一个小时的他而言,却是太残酷了。自尊和骄傲,就像是不合时宜的华美嫁衣,总会让人用漫长的一生去付出代价。
徒千墨低下头,没来由得去担忧他的脚,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太狠,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陆由明知鞋里有图钉还要踩下去,他一下子就爆炸了。
他按下陆由的那一刻,连自己都觉得,那颗图钉,像是扎在了他心上。可是,陆由,为什么要这么倔强,为什么,哪怕连最简单的Ballotte都吃力成那样,却还要撑下去,他的脚有没有破,这么逼下去会不会弄到骨折,他难道,真的是想废了自己吗?
这个答案,甚至,陆由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他从站在这里的那一刻,他从换上自己芭蕾舞鞋的那一刻,他居然,就这样跳了。
卡狄的练习生,很多没有见过陆由跳舞,他们一直以为,陆由,只是很努力,很“用心”而已,可是如今,哪怕他们被隔绝在门外不能亲眼一睹陆由的舞姿,却也不得不惊叹,如此消耗体力的《堂吉诃德》,他居然,依然没有倒下去。
徒千墨的手渐渐撑上了额头,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陆由已经到了体力的临界,他知道,再逼下去,这个小弟子,就要崩溃了。
徒千墨突然的燥乱,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大步走过去,那时候,陆由还在做一个非常大的旋转,“啪!”的一巴掌,陆由不知是自己转的惯性还是徒千墨的力度太大,他被打得又转了好几个圈,而后,就像是被风漫卷着的一片柳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徒千墨不知道,为什么,他倒下去的那一瞬,脑海中冒出的,居然是这么两句莫名其妙的诗,他看了陆由一眼,陆由还没有撑起身子,徒千墨提起脚,走了。
走到门口,他甩下的是另一句话,“和我逞强,没用!收拾好你不经打的身体,若是玩飞了我的《犀角》,我让你——”
徒千墨没有说完,因为,他没有说完,陆由,已经笑了。他笑得整个身子都打着颤,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笑出来,而后,他大大地咳嗽,咳了好久,好久,咳到,倒在地上的人,再也没有力气抬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帮我指出的芭蕾舞鞋的bug,还有关于昨天的虫,谢谢大家了~!
卡狄地下室的最新八卦,徒总监离开地下室的时候,踢碎了两只庆典大花瓶,他说,罚款从陆由生活保障金里扣,不够,记账。
陆由的答案是,“随便。”
我去洗澡啦,大家帮着捉下虫吧,我明天连上一章的一起改,谢谢大家!
107
107、一百零六、地下室生活 。。。
徒千墨突然的燥乱,他腾地一下站起身,大步走过去,那时候,陆由还在做一个非常大的旋转,“啪!”一巴掌,陆由不知是自己转的惯性还是徒千墨的力度太大,他被打得又转了好几个圈,而后,就像是被风漫卷着的一片柳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
徒千墨不知道,为什么,他倒下去的那一瞬,脑海中冒出的,居然是这么两句莫名其妙的诗,他看了陆由一眼,陆由还没有撑起身子,徒千墨提起脚,走了。
走到门口,他甩下的是另一句话,“和我逞强,没用!收拾好你不经打的身体,若是玩飞了我的《犀角》,我让你——”
徒千墨没有说完,因为,他没有说完,陆由,已经笑了。他笑得整个身子都打着颤,仿佛要将心肝脾肺肾都笑出来,而后,他大大地咳嗽,咳了好久,好久,咳到,倒在地上的人,再也没有力气抬头。
“陆由,陆由!”过了好久,陆由才听到有人叫他。
陆由抬起头,却看到是王悉臣,“他们都说徒总监把你关在这里边跳舞,大家也不敢进来,我、我——”
陆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徒总监走了?”
“嗯。”王悉臣点头。
这时候,小礼堂的门被推开了,“装什么死啊!出去!”
“什么装死!没看到陆由都成这样了吗?”王悉臣扶着陆由。
陆由拉住他摇摇头,刚才,徒千墨对自己那样的态度,恐怕,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只是,生活还是要继续,重新回去,还是跳舞,他跟着舞蹈老师的节奏做自己的事,也不打算做得多优秀,反正,体力是消耗殆尽了,唯一能撑下去的,也就是时间。
舞蹈老师看他那样子也不想多搭理他,只要他不出大错,也就放过了,只有在陆由跟不上节奏的时候才惯例性的惩罚,倒是也和别人一样。
晚上食堂打饭,陆由和王悉臣一起吃的,青笋片,土豆丝,还有硬得扎嗓子的完全吃不出肉来的淀粉壳子糖醋里脊,汤是免费的菠菜汤,大汤筒子里盛着,谁都可以吃。
“陆由,吃完了饭——”王悉臣道。
“没事,我洗洗碗,再把衣服洗了。”陆由道。
“我帮你铺床。”王悉臣小声说。
陆由没拒绝,他昨天关了一天禁闭,的确床铺还没整理呢。
“晚上还有一节台词课,时间紧得很。”王悉臣担心道。
“没事,我没什么东西。”陆由说了这一句话,又觉得,实在是太凄凉了些,因此还特地笑了笑。于是,两个人一起洗了饭盒,回到宿舍,陆由自己撑着爬上去铺床,原本,徒千墨是给这小弟子准备了厚垫子的,而且,床铺也是最好的位置。只是,如今失宠了,垫子就被同屋的人占了,床铺也就剩了一张最靠近门口的上铺,陆由用王悉臣拿来的报纸垫了一层床板,又铺了薄褥子,只是,床单却没铺,用的还是统一发的白色单。还好,卡狄的被单质量不错,否则,陆由也想得到,就凭他现在的落魄样子,若是床单破了,肯定还是他的。
“陆由,你床铺得薄,把原来的单子垫上吧。”王悉臣道。
陆由摇头,没说话。那条单子,是徒千墨所有弟子都有的,只是,如今的陆由,根本不知道,自己还配不配用这东西。
床铺被抢了位置,自然一排的柜子陆由也是最下面剩的那一个,陆由将衣服杂物放好锁住,大家都去上课,可是没人和他打招呼。陆由笑笑,其实,这也没什么,而后,去上今天的台词课。
台词课的老师还是很有经验的,理论只有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其他的,都是发声或者是音高的控制什么的,很专业。陆由低着头认认真真记笔记,老师点了几个人做练习而后点评,可是也没叫他。陆由没放在心上,晚上下了课,就去领墩布和抹布自己去搞卫生。
王悉臣的值日区域也不少,只是他的走廊毕竟好清理,一切打扫完了就过来帮陆由,陆由手脚麻利,尽快收拾完了便想回去小睡一会,他是知道,厕所水房这地方,不可能时时干净的,你清理好了,别人洗衣服什么的又弄一地水,脚一踩还得脏,只是,他今天实在累得过分了,如果不睡一会,真担心自己撑不住。
小小眯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又起来重新清扫一遍,再回来看剧本看了一个小时,而后洗漱,等到大家基本上都睡了,陆由心想,再清扫一遍吧,于是,又拿着拖把搞了一圈卫生。
这次他做得很仔细,因为检查值日的人实在是变态的很,他知道自己现在务必小心在意,这回做完,回去的时候人家已经都睡了。
陆由蹑手蹑脚地上床,连脱衣服都不敢让毛衣摩擦出声音来,可是,还是听到有人小声骂了一句,陆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有一件大事没有做完,想了好久,才记起原来是日日都要求的反省书和计划书。
陆由犹豫了,他究竟还要不要写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但是,闭上眼睛,却又好像总有一桩事拖着,陆由长长出了口气,重新爬下床,自己用手机打着光去翻纸笔,他的动作尽管小心,却还是惊扰到了别人,当时有人就叫他,“陆由,不折腾了可以吗?”
人家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嫌恶的那种,甚至连态度也都还不错,但陆由却觉得更不好意思了,他道了对不起,用最快的速度拿出纸笔就出去了。
趴在水房被自己擦干净的台子上,陆由就着水池一点一点写,声控灯灭掉了他便小心地咳嗽一声,咳嗽的声音若是大了,他怕吵到别人,大家都是累了一天了,但是,声音小了,灯又不亮。
再要用手机照着吧,可是,看到这个新手机,陆由心里就坠得慌。
他一点一点写着明天的计划,大概是水房本来就夜凉,陆由的肩膀更紧起来了,他刚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虽然算不上多温暖,但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大夜里的还是冷得发寒。
陆由揉了揉自己有些冰凉的鼻子,又咳嗽了一声,他对自己说,不写了吧,那个人已经不要你了,写了,又给谁看。可是,另外那个,他心里的固执的陆由却对自己说,就算怎么样,你答应过要演好《犀角》的,好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放弃了,可就真的是丢掉了。
放弃了,可就真的是丢掉了。
陆由不敢再想这句话,飞快地写好计划,重新回去,又用手机的微光照着,将抽屉打开,还拿了个小锁将写好的计划书锁上。
锁子咔哒的声音原本不大,可是再夜里便显得格外刺耳,“你找事是不是!”
有人很不满地吼了一句,陆由没有说话,只是拿了充电器将自己手机充好,而后,重新爬上了床。
那人也背过了身,继续睡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陆由也渐渐习惯了卡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