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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干嘛要分手?”易江南瞪着眼珠子撒谎。
郑理的急切还是狠狠地满足了易江南小小的虚荣心,有点变态地渴望郑理对自己这样的关注能够更多一些,更久一点。因为她终于深刻地认识到,旁边这个小仙女的出现,正在宣告她和郑理之间长期以来共同进退的局面即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认识到这一点,易江南也想明白为什么最近自己这样反常了。其实对于沙子来说,即便拳头攥得再紧最后也是一样什么也剩不下,但是脑子明白,手不明白,于是手还是一样的拳头。所以,明知自己在做垂死挣扎,但是还是忍不住贪恋最后的回光返照。因为这个时候,还是没轮到脑子做主。
“易江南!”郑理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信息从里面倾泻而出,“你最好不要尝试惹毛我!”
易江南艰难地嚥了一口口水,正想着怎么找借口遁,袁穗出声打救了她:“干嘛要分手?那个男人有什么问题吗?江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拍拖怎么会这么难搞?”
在周青青面前被袁穗叫破二十五岁才第一次拍拖让易江南很恼火,狠狠地瞪住袁穗,郑理也因为被袁穗打断,也瞪住了袁穗,和易江南齐声说:“住嘴!”
吴磊拉住袁穗的手柔声劝慰:“乖,别理他们,让他们火拼好了。他们两个的江湖恩怨让他们江湖了。”
于是现场又剩下郑理对着易江南斗鸡似的大眼对小眼,易江南在心里大叫救命,从来,这种场面她都没有一次占过上风,每次没有一分钟她的小眼睛就瞪得不胜负荷败下阵来。
关键时刻,周青青拉了拉郑理的手:“理,你这么凶干什么?RYAN不是坏人,江南也是大人了,自己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他不是坏人?他当然不是坏人,他是专门欺骗无知少女的恶棍!”郑理大声说,全无往日的笃定,眼睛里满是危险的小火星。
周青青从没见过这样的郑理,小鹿一样的眼睛里立刻盈满委曲与愤怒的泪水却强忍着不肯滴下来,看着让人更加惊心动魄地难过,扔一下句:“郑理,你这个样子太让我失望了!”转身就往外跑走了。
郑理只顾着生气地盯住易江南,只管站在那里。袁穗一看,赶紧推了他一把:“笨蛋,你还不快去追?!”
郑理一醒神,这才发现周青青走掉了,指住易江南将周青青的临别赠言原句奉送,说了句:“易江南,你太让我失望了!”便走了出去,那个背影落在易江南眼睛里,心脏瓣膜上激起一层粟子。
袁穗摇摇头,郑理在女朋友面前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该厮为祸人间的日子真真休矣。
“那个叫RYAN的是什么来头?郑理好象快到更年期了。”袁穗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兴灾乐祸。易江南向着吴磊抛出一个可怜地求救眼神,老好人吴磊居然寡廉鲜耻地把脸扭到一边,易江南做最后挣扎:“我的干儿子也在,可是以下内容儿童不宜。”
“书上说了,我儿子现在才八个星期大,听力神经还没有发育完毕。”袁穗摆好一个舒服地姿势准备听故事。
“吴磊!管管你们家袁穗!怎么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人家的痛苦上!”
“江南,算了吧,我们家穗穗就那么点儿爱好,看在吃了我们一顿的份上,你就当是付饭钱吧。”吴磊好言相劝,袁穗一高兴,把自己的脸伸过去:“来,亲亲!真是好老公。好了,小易,讲吧,请详细一点,精彩一点,谢谢。”
第十六章
易江南被袁穗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来耻笑她的英语水平。原来卢永福的名片上的头衔CTO/VP Engineering 里面易江南只认识Engineering,于是首席技术执行官变成了工程师。可恨卢永福却不点破,由着易江南当他是个普通工程师,却在暗地里笑到抽痉。除了易江南的英语,袁穗最关心的却是暗示卢永福身家的符号的意义。能够在寸土寸金的市内拥有一幢别墅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的。那些外表破败古旧的小楼,个个都有长达半世纪之久的权力与金钱的传奇故事的。
“这次你可能真的吊到金龟婿了。”袁穗很严肃地宣布。
“可惜,这只乌龟虽然稀金属含量挺高,但是跟我们家郑理一样看上的是周青青。”易江南抓紧时间喝了一口雪耳木瓜。
“那周青青不是被郑理搞得分身无暇嘛!你正好趁虚而入,及宾有鱼,假戏真做,一举成擒”
“等等等等,你这些骇人听闻的词儿是打哪儿弄回来的?”易江南疑惑地抢在头里问。
“我们磊说,胎教要从受精开始,”袁穗风情万种地瞟了一眼旁边一脸投入状的准爸爸,从怀里掏出一本《宝宝学成语》,易江南无限同情地看了一眼袁穗的肚子。
“对了,不要转移话题,照你大闹一场的情况来看,那家人是不可能让你进门免得一家子英年早逝了的,按电视剧里的剧情发展现在会拿钱来砸你了。”
“那你说到时候我是应该把支票——应该是支票吧?拿现金有点老土——砸回到他们家人的脸上还是直接砸进我自己的包里?”易江南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然而事实上,当真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易江南的反应是很对得观众的——没有任何的迟疑,唯一没有猜到的只是对方不是给支票也不是给现金,而是要求银行划帐。不过,这不是重点,所以易江南相当爽快地留下了一个自己的存折号码,干脆到对方反而有了小小的挫败:“那个孩子”对方那位自称是律师的中年男人很顾虑地说:“这个我会解决,保证没有任何手尾!”易江南眼睛忙着再较对一次帐号,头也不抬地回答。心里话:无即是有,有即是无,无中能生有,有中那个咳咳咳本来无一物,何来放下之说,阿弥托福。
“那不知道卢永福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一直跟在律师身边那个年轻的助手很有责任心地问。
“对不起,那就不关我事了,我只管小的不管大的。还有,”说着易江南抬起头嫣然一笑,双手合十放在头顶,“麻烦你们,不要搞得我象绑匪一样,这会让我太有成就感了。”
年青的男人本来对这个轻易被金钱就搞定,甚至愿意付出亲生骨肉做为代价的女人非常鄙视,觉得她虽然穿得干干净净,但是他看她的眼神就象看到嫩绿草地上的一堆蝇虫簇拥的狗屎。但是没想到易江南最后的这一笑,却让他心里突然一动,仿佛一缕阳光射进心底。
“易江南”,隔天,这个年轻男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室外阳光灿烂,室内凉风习习,细长的手指轻轻叩着牛皮卷宗上的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名字的主人,此刻却笑得象个狗腿子一样在邮局填汇款单。
今天这个病人是来拔智齿的,照了片,谁知道拔的时候断了根,又照片,发现有三个断根,为了要保护前方的第二磨牙,做这一行的都知道,3个根的阻生牙拔除非常困难,用了2个小时手术,虽然有空调,易江南的汗还是一颗颗往外渗。无怪乎有个师兄不无感慨地说:“牙医跟做地盘的一样,都是力气活儿呀。”
走到休息室里,易江南端着一杯咖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头搁在沙发的扶手上,想闭着眼睛养养神,谁知道,一不小心居然睡着了。
被人摇醒的时候,易江南用了老大功夫才让眼睛勉强聚焦,四个人影变成两个,最后成功重叠成一个的时候,易江南才发现眼前的这张脸居然是卢永福!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做着梦喝咖啡的。”
易江南闻言顺着卢永福的眼光看过去,吓了一跳,原来睡着的这段时间,手上的咖啡居然一滴都没有撒出来,不由“呵呵呵”地傻笑了几声,自己睡觉的功力是越来越高了。继而想起来:“你怎么来了?我们之间的合同不是完了吗?”
“我是以为完了,可是没想到你又有了我的孩子,我怎么都要负责才好呀。”卢永福淡淡地。看到易江南头顶有一簇头发竖了起来,卢永福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压制下伸手给她撸平了的冲动,最后索性转过脸不去看。反正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是毛毛燥燥的,他的完美主义放在她身上也无从下手。
虽然拿了钱,易江南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以为我是圣母玛利亚可以无性繁殖还是以为你有隔空传精的特异功能?我还是黄花大姑娘呢,请你放尊重一点!”
“放尊重一点?听说你连流产的钱都收了,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你会去手术,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有了我的孩子的。还有,不要跟我暗示你还是处女。处女虽然吃香,但是加上一个老字就不值钱了。”
“呵呵呵,倒也是,本来以为我够笨的了,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群人笨到用钱来收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生命,我还真不懂这叫无知还是叫做无耻。至于我值不值钱的这个问题,只有真正想买的人的才有资格评定,所以,请您千万不要再纠缠这个问题了,不然会让人误会的。”说完,易江南放下咖啡,伸了一个懒腰。
“谁知道呢,说不定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想让人误会一下呢。”卢永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而人寻味的光芒。
“昨天我见到周青青了,她向我问起你。”易江南轻而易举地找到卢永福的死穴一捅。于是很满意地看到卢永福的眉毛皱了一下。
“而且,我告诉她,我们两个挺好的,明年请她做我们孩子的阿姨,她的脸色都变了。”易江南一想到那天周青青的样子心里有些矛盾地高兴。
卢永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欲悲犹喜,易江南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她现在跟郑理很好,不要再去破坏他们了。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周青青一个女人。可以活着看到喜欢的人幸福本身也是一种幸福。”
卢永福的眉毛高高挑起:“唔?你不在乎了?”
“呵呵呵,象我这么伟大的女人很少见吧?”易江南得意地笑,眼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所以,你也不妨试着去伟大一下吧,可以顺便丰胸。”
“可是我认识的女人,除了青青,就只有你了,怎么办?”卢永福突然微笑,害得易江南心脏漏跳一拍。
“要认识女孩子还不容易,我们诊所前台的那个小姐怎么样?漂亮(不看脸的话)、清纯(不张嘴的话)、善解人意(不找她借钱的话)。”易江南很不厚道地推荐,心里暗道,他卢永福生命里的女人会少,她钱包里的钞票就该多了。
“为什么你不可以?”卢永福笑得很潜台词。
“因为你配不上我。”易江南说得相当顺溜。
“好吧,你说我要怎么样才配得上你?”卢永福很认真地说。
“你讲真的?”易江南真的被他吓到了:“你不是这么玩不起吧?”
“对呀,我是讲真的。反正我现在需要一个女朋友,你又正好没有男朋友。”卢永福望住易江南的眼睛说。
“呵、呵、呵!”易江南干笑了三声。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局面,在男女关系上,她真的毫无经验可以借鉴,只能可怜地楞在那里傻笑着思考——对面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废话连篇了?
“你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给我电话。我随时等着你。”卢永福好整以暇地看着第一次在他面前乱了方寸的易江南,心里免不了有些得意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