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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怜微笑道:“你父母倒是这样细心,这会儿一家子大概食yù都不好,山楂开胃,吃着正好。”
兰花听了,这才想到这一层,不由十分欢喜,欢道:“是这样啊,那正好,我爹说过年时再给咱们做,他今年秋天时买了许多好山楂,一个个又红又圆呢。”
话音落,便见宁纤碧也出了屋子,她屋里已经听见两人说话,因便笑着道:“回去替我谢谢你爹娘,顺便和你爹说一下,其实不单单是这山楂可以做冰糖葫芦,举凡山药啊,桔子块儿苹果块儿,串一起都能做,口味儿还鲜,只是那些东西大概比山楂贵,但做好了是个奇玩意儿,价钱上也可以贵一点,到时候去公侯府第门后卖,定然受欢迎。”
兰花不懂这些经营之道,不过自己想想,也觉得宁纤碧这主意很好,连忙笑着道谢,依照她xìng子,只恨不得现就回去告诉爹娘,被宁纤碧阻住了,听她道:“别想着疯跑,我这里还有差事交代你,跟我进来。”
轻怜听到这里,连忙也插口问郑黎住处,宁纤碧就一指前院,好笑道:“这又不是亲王府那会儿,整个府邸占地几十亩,绕来绕去,他可不就是前院呢?”
轻怜笑着道:“是,婢妾一时糊涂了,只还想着亲王府那会儿”不等说完,便连忙住口,生怕惹起宁纤碧伤心,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往前院而去。
前院也十分宽敞,轻怜到时候,只见郑黎正领着那十几个孩子院中练拳,她不由得怔了怔,不自禁便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那削瘦精神汉子,思绪一下子都飞回了从前。
“轻怜姑娘来了。”
却是孩子们眼尖,看见轻怜便嚷出来。郑黎一回头,看到那聘聘婷婷站游廊拐角女子,也是有些诧异,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有欣喜期待,但多是惶恐,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只拿胳膊蹭着额头上汗,呐呐道:“轻怜姑娘来了?是奶奶有什么吩咐么?”
“嗯,倒是有点事要托郑大哥去办。”
轻怜倒只是一时感慨,此时走过来,见郑黎一瘸一拐迎上,她便看着对方tǐ,好奇道:“郑大哥如今还能打拳练功夫吗?”
“没有以往那股子劲儿了,不过这两年许是习惯了关系,寻常功夫倒还使得,连轻功都捡起来了,只是没有从前那么厉害。”郑黎憨厚笑着,一面搓着手,待发觉自己这后一句话似是有自夸嫌疑时,不由得一张脸都涨红了,看着轻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轻怜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道:“这么厉害了?那主人可一定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让郑大哥走。”
郑黎连忙道:“比起从前还是不行,主人让我走也应该,反正自有厉害去补我位置。我现如今没本事,只不过是每天里教教这些孩子们,早晚打两趟拳,想着等他们大了,要是有出sè,也许还能去镖局等处混碗饭吃,或是给富贵人家做护院也是好。”
轻怜笑道:“别这么妄自菲薄,俗语说,穷人孩子早当家。我看孩子们都懂事,你要是用点心,难保他们将来没有大出息,咱们大庆朝一直都有武科举不是吗?到那时,你不就是他们爹,他们要是飞黄腾达了,焉有不孝顺你道理?这老来也有依靠了。”
郑黎神sè黯然了一下,喃喃道:“武科举,是啊,大庆朝有武科举。只是将来就算走了武科举又如何?还有人带他们去边关驱逐鞑虏吗?说起来,当日爷看重我骑射,还和我说,若有一朝能重返边关,要带上我呢,谁知道”
不等说完,八尺多汉子也是虎目蕴泪语音哽咽了。轻怜眼泪也眼圈里打转,连忙道:“怕什么?真金不怕火炼,爷对大庆朝功劳,皇上不记着,可天下人都记着呢。何况虽遭了难,好歹命还不是?只要活着,怎么知道将来就不能东山再起?郑大哥好好练功,说不定几年后十几年后你就真有机会跟着爷边关纵马扬鞭呢。”
郑黎点点头,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擦干净眼泪,不好意思道:“不知不觉和姑娘说了这么些,姑娘有什么差事吩咐我?可别因为说话耽误了正事儿。”
轻怜就将单子给了他,又把宁纤碧要重建药作坊打算说了,然后笑道:“奶奶这会儿怕是老太太屋里,郑大哥跟我去领钱,今天傍晚之前便能将这些买齐了。”
郑黎连连点头,对宁纤碧这个时候给自己委以重任十分感jī,因跟着轻怜进了后院,宁纤碧少不得又和他商量了下药作坊事儿,等郑黎领命去了,海棠便进来道:“奶奶,所有下人都齐了,这会儿全院子里呢。”
宁纤碧便和轻怜走出去,轻怜心里还有些不安,左右张望着,忽听宁纤碧笑道:“别看了,白姨娘哪肯过来理这样丢面子事儿?说是身子不舒服,屋里炕上趴着呢,今儿听说都没去给太太请安。”
轻怜皱皱眉头,小声道:“许是真不舒服?”
宁纤碧道:“谁知道呢?也许吧。不过照着我对她了解,多半是装,你信不信?”
轻怜让她这话逗得忍不住“扑哧”一笑,摇头道:“奴婢自然是信奶奶。”说完将头转向院子中齐刷刷站着二三百下人,心里一时间也不由得酸涩难受。
宁纤碧心里也不好受,然而该说话总还是要说,看着那些惶惶然下人们,她终于沉声开口道:“昨日离开王府时,府中下人是五百六十二人,到了这里,已经离开了一百多。离开那些人,并非我没有看见,也不能说是有意纵容,因为皇上旨意很明白,王府查抄,你们身契都锁那里,却又要我们自行处置,所以从此刻起,我们若是放行,你们就都是自由身了。”
下面轰然起了一阵喧哗,宁纤碧静静等待着,直到喧哗声低下来,她才又继续道:“若是不必为奴,想来也没人愿意做奴才。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你们应当珍惜。我这里答应你们,哪怕日后王府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你们身契也全部作废,没有人会追究。只是你们身家如今也都留王府里,如今若要你们离开,总得有条活路。我已经准备好了银子,想离开,每人二两银子;愿意留下,每人每个月没有钱,只管着吃喝,是走是留,你们自己考虑吧,考虑好了,就去轻怜姑娘这里签字画押。”
宁纤碧只说了这么些,便转身离去,她下午还要去周围踅重建药作坊地点。这里轻怜便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将近黄昏,才总算都忙完了。宁纤碧回来,看着那长长花名册,叹了口气道:“走了多少?又留下了多少人?”
轻怜将册子递给她,低声道:“走了三百六十九个,留下还不足一百,只有七十六人,多是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以及奶奶身边服shì,另外,厨房里也有几个厨娘留下了。”
宁纤碧看着那花名册,算一算各房中留下人还很够服shì,也就放下心来,点点头道:“罢了,那些走,不过是缘分了,也不用太难过,我看你给我那些人倒基本上都留下来了,这就很不错,还省得咱们拣选了。”Rs!。
第三百六十九章 来接
轻怜咬牙道:“人心当真是凉薄的,这么些年,王府待她们不差,只是如今遇到困境,她们便都撒手走了”
不等说完,便听宁纤碧笑道:“我的好姑娘,若都不走,难道日后你养着这四百多人?更何况,人往高处走乃是人之常情,他们离开咱们王府,去别的地方做工,又能得钱,又不用拖累咱们,岂不好?”
轻怜被宁纤碧这样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只是心里始终有些过不去,遂嘟囔道:“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奶奶,婢妾可惜那每人二两银子,这这是几百两啊,就这么喂了那些白眼狼,婢妾实在是恨。”
“恨什么。”宁纤碧淡淡一笑:“在府里干了这么些年,却受咱们连累,一分钱没拿走,二两银子可不多。更何况,若不是这样,人人都不肯走,咱们岂不是坐蜡了?”
轻怜小声道:“其实这是奶奶慈善,说起来,皇上既让咱们处置他们,便是卖去别家也是可以的。”
宁纤碧摇头道:“没有卖身契,这事儿不好办呢。何况如今京城里还有谁肯沾咱们的身?都怕惹了晦气。”
轻怜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不由得叹口气道:“婢妾只是担心,先前奶奶还说咱们要低调些,不让人知道咱们的实力,如今这一来,打发下人们便用了几百两银子,这可不是有钱呢?”
宁纤碧笑道:“咱们不能张扬过日子,怕的是被人揪小辫子,咱们过的太滋润。肯定会让很多人心里恼怒嘛。但是给下人们的银子又不同,好歹我可是靠着百草阁呢,那么大的百草阁,连这点儿银子都拿不出来?何苦落下一个薄情名声?倒是堵一堵那些人的嘴。反正他们要看的也不是咱们对下人的情义。他们就是要咱们低头没精神的过日子罢了。”
轻怜恍然大悟,因叹气道:“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这在朝堂之上,看着风光无限。却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招来如此祸事,更兼不知多少人落井下石,当真是可怕得紧。”
宁纤碧苦笑道:“可不就是这样说的,要不你看许多真正有才能贤名的人,都宁愿隐居山野,也不肯入朝为官呢,便是因为人家十分清醒,知道这旦夕祸福的厉害。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人固然清醒。然而也不过是独善其身。比起一些为了百姓苍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贤能者,却又差得远了。”
轻怜呐呐道:“奶奶说的是,想来老爷和爷。便是这样的大贤能者了。唉!也不知他们如今在宗人府如何,奶奶没有问问付公子。能不能过去探望探望吗?”
宁纤碧摇头道:“怎么没问?若是能探,我早就飞过去了,不就是不能探望吗?唉!别的我不担心,就担心他们记挂家里,哪怕能有人送个信儿,和他们说家里一切都好,他们也能稍微放下些心来了”
不等说完,忽见薛夫人身边的碧青走过来道:“奶奶,亲家太太过来了,太太让您赶紧过去呢,亲家太太很是担心您。”
“我娘?”宁纤碧一拍额头:“我的天,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好歹等到明天早上啊,这过会儿天就黑了,她在这里也没有住宿的地方”
一面说着,便和碧青一起到了薛夫人的房间,仔细一看,原来还不只是余夫人一个,宁玉兰也跟着过来了,从出事儿后身子就不舒服的白采芝这会儿倒是能起床了,此时已经端坐在椅子中,正和宁玉兰小声说话,珠泪如同断了线般的滚滚而落,看上去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磨难似的。
“芍药”
余夫人也正在用帕子擦着泪,看见宁纤碧进来,一下便扑了过来,抱着宁纤碧就是泪如雨下,一面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你吃苦了”
“娘,别这样。”宁纤碧连忙安慰母亲,一面抬头淡然道:“没吃什么苦头,是真的,如今只是担心大伯父和公爹还有千山的情况,其他真的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余夫人用帕子擦去眼泪,仔细审视着宁纤碧:“你这脸颊都瘦了一圈儿”
“哪有那么夸张?”宁纤碧哭笑不得:“娘啊,王府是昨天才被查抄的,我就是滴水粒米未进,也没有这么快就瘦一圈儿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