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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干什么让我进宫还非要带着孩子,敢情是要去宗人府让他爹看看宝贝儿啊。咦?这究竟有什么可怕人的?又是晚上出来又是吓唬刚刚那三个人不许说出去的。”
她这样一说,贝壳子倒不好继续冷着个脸了,只好无奈道:“这是皇上吩咐的,我哪里知道那么多?想来皇上自然是有他的用意。若不是怕皇上声名有损,让那三个女人误会,我刚刚也不会说去宗人府。是了,那李家因为是明王爷的心腹,这一次算是遭了秧,李大人被罢官后,又有人举报他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所以皇上命人将他家抄了,李大人到现在还在牢里关着,不知道多咱才能放出来呢,你那妹妹趁着夜色出门,恐怕就是为了典当衣物之类的,不好在白天出来。”
宁纤碧见他主动岔开话题,也就识趣的不再追问皇帝和沈千山的事,只是这心里此时却快被好奇心给吊死了。李家的事情她自然知道,也知道白采芝如今不好过,只是她对对方的仇恨早在白采芝和薛夫人撕破脸皮飘然出门的那一刻便算了结,情知对方日后会为自己的利欲熏心付出代价,因此也没心思去落井下石,这个女人此时在她眼里,已经什么都不算了。
马车里一时间就沉默下来,接着很快到了宗人府。
皇帝早已经安排好,宁纤碧下了马车,跟着贝壳子默默往前走,直来到沈千山的院中,只见丈夫把椅子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此时正蜷着坐在那上面抬头看外面天上的星星,一边对长琴长福道:“你们说,是不是爷这些日子都快闷出毛病来了?怎么就觉着这宗人府上上下下都有些不对劲儿呢?尤其是今天晚上,你们注意到没?来送饭的那两个,绝不是普通御林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先前听见风声说朝堂上有变动,可至今也没有个准信儿,可恨啊可恨,四皇兄就不能再派人来透个话儿?把我吊在这里抓心挠肝的过日子,再这么下去我非让好奇心给杀了不可。”
他一面说着,也听见院门处脚步声响,只以为是巡夜的人,反正也狂妄惯了,这话不怕他们听到。谁知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接着宁纤碧劝哄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就见刚刚还懒懒散散的沈将军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也不顾身上锁链哗啦啦响,便要奔出去,却险些让那锁链绊了个跟头,只是也顾不上了,一边揉眼睛,看清并非幻觉,方大呼了一声:“阿碧,是是宝宝吗?我们的宝宝”
“废话,难道我特意抱着别人的孩子来?”宁纤碧未到近前,语声先至。贝壳子跟在她身后,见沈千山身上锁链乱动,只看得心惊胆战,连忙上前道:“哎哟将军,您慢点慢点儿,小心这声音孩子听了害怕。”
“咦?是你?”沈千山听见贝壳子的声音,方停了动作,心中有些疑惑,只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眼看着宁纤碧走到近前,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大概是被吵醒了,尚且啼哭不止,他连忙就要去抱,只是手都伸到眼前儿了,又不知该怎么弄好,只急得抓耳挠腮,向宁纤碧求助道:“这这宝宝怎么这么小?我我该怎么弄?”
“还不到一岁生日,你以为能怎么大?”宁纤碧翻了个白眼,一面又把宝宝递过去道:“什么怎么弄?抱着啊,你那两只胳膊又不是摆设,就像我这般抱着,怎么回事?刚刚看那个鲤鱼打挺可是很利索的啊,怎么这会儿笨成这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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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20 11:11:23|6510160
第四百五十一章:直言不讳
贝壳子在一旁陪笑道:“沈将军这是第一次当爹,自然是这样儿的,奴才还记着皇上第一个皇子出世时,也是欢喜紧张的很呢,只可惜那孩子福薄”说到此处,忽然想起这会儿谈论夭折的皇子也有点太不吉利了,于是连忙住口。
沈千山也不理他,此时终于是将宝宝抱在了怀中,说也奇怪,那刚刚还啼哭不止的小宝贝儿,此时却住了哭声,两只黝黑大眼睛只盯在沈千山脸上。
似乎是有了血脉相连的感应,小家伙儿偏着头,看着面前这男人不做声。
沈千山看着那稚嫩的小脸蛋,因为已经初夏,气候温暖,所以小家伙只是外面包着个单薄被子,刚刚一挣,小胳膊小腿儿都露了出来。他贪婪的看着,怎么也看不够,只觉心情激荡不休:这是自己的孩子,是他和宁纤碧的宝贝儿,至亲的骨肉。
一面想着,便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宝宝嫩嫩的小脸蛋上,一瞬间,铮铮铁骨的男儿汉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只哽咽着叫出一声“宝宝”,便泣不成声。
宁纤碧也用帕子擦着眼泪,喃喃道:“宝宝如今已经九个月了,竟是头一回见你这父亲的面儿,难为他也和你有感应,刚刚真是怎么哄都哄不好”
沈千山只是轻轻贴了宝宝一下,便连忙将头抬起来,摇头笑道:“我脸上有胡子茬儿呢,别扎着他了,咱们的宝贝儿皮肤多细多嫩啊?就和他娘一样。”
宁纤碧也凑过去。站在丈夫身边看他怀中的孩子。笑道:“是吗?不过这孩子的五官像你。老祖宗和太太还有大伯娘都说你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儿,看见宝宝便如同看见你刚出生那会儿一样呢。”
“是吗?那我可不知道,我不到一岁的时候也不记事儿啊,更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沈千山呵呵傻笑,忽听贝壳子在一旁赔笑道:“哪用得着那会儿啊?就是沈将军现在的模样,从小宝贝儿脸上也可以看出来几分影子呢,长大了保准和他爹爹一样,是个让女人们魂牵梦萦的俊俏少年。再和将军学一身功夫。也和他父亲一样建不世功业,留万古芳名”
不等说完,便听沈千山哼了一声道:“罢了罢了,贝公公别在这儿哄我了。建不世功业留万古芳名之后就被圈禁在宗人府是吧?呵呵,要是这样儿,我情愿我的儿子只做一个庶民百姓,哪怕务农经商,只要能平安了此一世,我就知足了。”
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处一个威严低沉的声音道:“呵呵。好大的怨气啊,朕就说过。你小子是个不敬君王鬼神的主儿,当着朕的贴身太监,就敢说这样的话。”
“皇上?”贝壳子低叫了一声,连忙迎过去搀扶着皇帝,然后慢慢走过来,见沈千山和宁纤碧才回过神来要跪拜,周铭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心里都怨恨朕到这个地步了,就是跪拜也不是真心,当朕稀罕呢?”
沈千山咳了一声,转头对宁纤碧道:“阿碧,既然皇上免了咱们跪拜,那就不跪了吧。”说完却见妻子不敢置信似得看着皇帝,只弄得他也惊讶了,疑惑道:“怎怎么了阿碧?”
“皇帝不是病了吗?不是说病入膏肓了吗?”宁纤碧确实是十分惊讶,他推测出周铭不放沈千山的另一个目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就连皇帝的病,竟也全都是装出来的。
当下周铭也不在乎她的无礼,呵呵笑道:“是啊,人人都知道朕病了,病入膏肓,好不了了。怎么?你心里是不是很痛快啊?那个无情无义狠辣多疑的皇帝最好赶紧死掉算了,等太子登基,你丈夫和公爹就可以回家和你们团聚了,是不是?”
这话却是有些重了,宁纤碧连忙跪下道:“民妇可不敢这么想,皇上就算要杀民妇,随便派个人宰了就是,何苦往民妇头上扣这样大不敬的罪名?”
“哈哈,鑫儿总跟朕说,从沈家被抄之后,你就越发厉害泼辣,朕还有些不信,如今可算是领教了,瞧瞧这张嘴,这哪是朕往你头上扣罪名啊?分明是你往朕头上扣大帽子,嗯?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一面说着,便亲自扶起宁纤碧,如同看着自己的女儿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和蔼笑道:“说真话,真不盼着朕死?”
“确实没这么想过。”宁纤碧知道眼前这位九五之尊一辈子都是在和那些聪明智慧的臣子打交道,想在他面前玩花样趁早省省吧,更何况她也不打算玩花样,自己心中的怨气总要发泄下吧,因此便老老实实道:“只是想着皇上若是病几天,那就病几天吧,我们爷和我公爹还有王爷都圈禁在这里快一年了呢。”
“阿碧”沈千山没料到妻子竟如此大胆,连忙呵斥了一声,却听皇上呵呵笑道:“这是真话,朕想着你们不至于恨朕到恨不得朕死的地步,最多就是泄泄愤罢了,真心里该不会这么想,不过要是让朕病几天遭遭罪的话,别人也就罢了,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妮子是一定做得出来的。嗯,好,朕就喜欢听真话,偏偏很多人总想着在朕面前说假话,说的又不高明,朕是皇帝,也不好随便戳穿臣子啊,还得费劲听着,真真是苦恼。”
一句话说的沈千山和宁纤碧都忍不住笑了,沈千山便道:“皇上,您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掌握着生杀大权,那些人就算讨好你,也不过是巴结献媚,这样还苦恼,有没有天理了?”
“哎呀,关了一年,性子是一点儿没变啊。”周铭似是叹了口气,却是认真打量了沈千山几眼,呵呵笑道:“还成,瘦是稍微瘦了点儿,还是和从前一样精神。”
“那是,臣要是那么容易就让挫折困难打倒,当日也不可能打的鞑子闻风丧胆了。”沈千山傲然一笑,却见周铭欣慰点点头,呵呵笑道:“如何?金宁联军又卷土重来了,朕若是还让你出征,愿意么?”
“愿意。”沈千山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干脆利落的回道。
周铭微微一笑,背着手走进屋里,一面淡淡道:“刚才朕听着你还是牢骚满腹的,怎么?这会儿不想着务农经商了?圈禁宗人府这么长时间,还愿意为大庆朝卖命?”
“愿意。”沈千山也是淡淡的回应,虽不是什么掷地有声的热血宣誓,然而正是这平平淡淡的两个字,却让周铭感觉重逾千斤。他猛地转过身来,双目锐利视线直盯着沈千山,沉声道:“为什么?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怨恨皇家对你们父子的不公?”
“对我父子不公的,只有皇上。”沈千山刚刚还呵斥宁纤碧呢,这会儿自己却犯了犟劲儿,毫不犹豫的道。贝壳子急得直使眼色,宁纤碧也急着拉他的袖子,却听周铭道:“让他说,朕和这小子之间,从来就没有不能说的话。”
皇帝让沈千山说,于是沈千山也就真说下去了,昂首挺胸沉声道:“皇上刚刚说了,是要为大庆朝卖命,所以臣愿意。何为大庆朝?天下苍生,万里河山,百姓社稷,这些都是大庆朝。皇上对臣父子不公,可是皇家中也有臣的兄弟手足,沈家虽被贬为庶民,却也是大庆子民,还有臣刚刚出生,尚不满周岁的幼子,为了让他们,让千千万万和他们一样淳朴的人生活无忧,臣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算臣心中怨怼皇上,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臣随时愿为大庆朝流尽最后一滴血。”
“好小子,不枉朕宠你一场。”周铭点点头,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沈千山的肩膀。他眼圈儿有些发红,虽然沈千山直言不讳说怨他,可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连那颗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帝王心,都被这小子的一番话给激荡的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