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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宝山见李修长没说话,认定她嫌钱多,另外也断定,这娘们儿一定有钱,就开导她说:“俗话说,花钱消灾,钱去人安乐,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保住你司务长的位置,有了这个位置,多少钱挣不回来啊。你想,如果明天你被免职了,不但没有钱挣,再有人趁机起哄,要翻你的旧账,到时候两头空,你怎么收场?”
正在犹豫的李修长听了白宝山的高见,就豁然开朗了,她立即对白宝山说:“好,我听你的,二十万就二十万。咱们可先说好了,我出了钱就必须保住我司务长的位置。”白宝山许诺说:“我们两个谁和谁呀,还这么见外。只要你拿出二十万来,我包你没事。你现在就去取钱,我等着你。”
白宝山从李修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个小时后,李修长提个包来了,她给白宝山带来了二十万。李修长把包放在桌子上,就在她松手时,手有些发抖。白宝山看出了她的心思,也能体会到她内心发杂的心情,就故作轻松地对她说:“钱是吊毛,花了再找。我们这是办正事,只要你还当你的司务长,钱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回来。你闭着眼睛想想,是不是那么回事?”
李修长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把手松开了。临出门时,她看着白宝山说:“你今晚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白宝山点点头。他清楚,李修长等的不是他,而是盼望他能给她带来好消息。
白宝山把李修长当成了傻瓜,把别人当傻瓜的人自己就不是傻瓜。他知道保住一个学校的司务长的位置不需要二十万,但他还是张口向李修长要了二十万。
李修长走后,白宝山提着包出了校门,然后来到了附近的银行,数出五万块钱后,把剩下的十五万 用他的名字存进了银行。这十五万从现在开始,既不姓李,也不姓蒋,它姓白。只有剩下的五万可能要姓蒋了。
晚上,白宝山打着车来到了蒋丽莎的家。
由于蒋丽莎在朱志明和米兰的种子公司找到了儿子朱道,所以看见白宝山时并没有再像白天那样发火。白宝山装模作样地向蒋丽莎谈了一些学校的情况,然后就把话题引到了李修长的身上。
不能说白宝山不会说话,他把话题引向李修长后,以同情的口气向蒋丽莎讲述了李修长悲惨的身世。在蒋丽莎听来,李修长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一开始被教育局长的儿子看中后,为了生存,不得不嫁给了那个一说话就跑题的混蛋,后来由于不堪忍受那个混蛋在外沾化花惹草的恶习,才狠心和他离了婚。离了婚的李修长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带着儿子,忍受了一般女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总之一句话,她活着不容易,叫蒋丽莎不要再为难她。
白宝山说着,眼睛竟然有些湿润。蒋丽莎听了李修长的遭遇,对这个女人也深深地同情起来。白宝山看火候已到,就把五万块钱拿了出来。他告诉蒋丽莎说:“当我把你的指示传达给她时,她当场就哭了。后来她表示,她愿意把这些年积攒的一点钱拿出来,叫我告诉你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看在你们同是女人的份上,就给她一条活路吧。”
蒋丽莎还能说什么,只能叹着气收下了白宝山送来的钱。
难受归难受,蒋丽莎收钱的时候很爽快,一点也没有难为情。从她和黄江河结婚以来,收受钱财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不要说区区五万块钱,就是五十万五百万,只要有人敢送上门来,她也会照单收下。
一场危机, 由白宝山挑起,又由白宝山化解,第二天,朱道重新返回了学校,李修长也纹丝不动地坐在她司务长的交椅上。不过,从第二天开始,在她的日常工作中又增添了项新的内容,就是她特意交代食堂所有的工作人员,以后朱道来打饭,想吃什么就给他打什么,所需要的钱全部记在她的账上。
白宝山的钱连本带利地捞回来了,可吴黎的钱就像是雾中月水中花,看得见摸不着,更不用说能装在自己口袋里了。在朱道和李修长的风波平息后,他也开始动脑筋想着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里把他买官的钱捞回来。
当他看到有些陈旧的宿舍楼时,忽然对学生的住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所学校一共有一万多名学生,住校学生人数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最少有八千名学生住在学校住宿。他初步核算了一下,如果每人每年交伍佰元的住宿费,那么八千乘以五百就是四百万。这么大一笔钱,放在这么大的学校不值得一提,但如果能落在私人的腰包里,就会肥得滚瓜流油。
吴黎想到这里,不禁热血沸腾。他围着宿舍转了两圈后,一个奇妙的想法便在头脑中诞生了。
一向做事果敢的吴黎立即返回了办公室,拨通了学校办公室的电话。他告诉综合办公室主任张中润,立即通知所有中层干部到他这里开会。
这是吴黎到学校上任后召开的第一次中层干部会议,不到一刻钟,所有中层干部立即赶了过来。当大家齐聚在会议室时,吴黎没有说话,要大家跟在他的后面向几栋学生宿舍走去。
他领着大家又在宿舍楼转了一圈,然后又上了楼,检查了几个宿舍。大家不知道这位新来的校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默不作声。
最后,吴黎把大家集中在宿舍前的草坪上才开始讲话。他的讲话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他告诉大家说,学生的成绩很重要,但不是第一重要的。然后他当场提问了学校的基建科的负责人,问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基建科长答不上来,这时吴校长才说:“安全,安全是第一位。学生家长把孩子交给我们,如果安全得不到保证,就是我们最大的失职。你们看看这几栋宿舍楼,楼梯陈旧,墙壁脱落,就像是打了败仗丢盔弃甲的战士站在风中,两个字,凄凉。所以我提议,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所有领导应该把整修宿舍口作为重中之重来抓。基建科应该多想想办法,拿出一条整修的方案来。”
基建科科长当即表示,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可学校里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没办法。
吴校长一来上任就是知道学校资金困难,基建科长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于是他慷慨激昂地建议说:“应该号召社会力量来学校投资。外国人能到中国来投资,南方人可以在北方投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引进社会上的闲散资金呢。如果大家想不出办法,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是校长,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当然,人家不会白来投资的,那好办,我们就给他分成,让他们参与我们宿舍的管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样也合乎办学的精神。”
这一段话可谓精彩之极,听起来冠冕堂皇,每句话都包含着深刻的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才是点睛之笔——钱,分钱,把学生的钱装到社会的腰包里,其实是装到吴黎的腰包里。
没有人提出发对的意见,于是,吴校长的提议很快就被定为改善宿舍条件的初步方案。
年纪轻轻的吴校长没钱,他也不会向银行借贷,他有他的办法,他始终没有忘记蒋丽莎的尊尊教诲——如果需要钱,要他尽管开口。
晚上,吴黎把蒋丽莎约到了黄河边上。
盛夏的夜晚,都市里没有一丝风,但河床的风却凉飕飕地吹在吴校长和蒋丽莎的身上。两人靠着蒋丽莎的轿车,面对着伟大的黄河,开始描绘北原市宿舍楼的宏伟蓝图。
在吴校长面前,蒋丽莎的演讲更具有说服力。她对吴黎说:“你的设想非常的伟大,也非常地符合我们的国情。国家为什么会拍卖中小型企业,就是为了避免国有资产的流失。在企业经营不善的情况下,把它们卖给私人管理,更具有可操作性。学校也是这样,如果不让政府投资,还能保证学生的安全,岂不是一举两得。无论投资多少,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找人的。”
蒋丽莎说了这么多,吴黎就是没听到蒋丽莎提到自己的利益,所以等蒋丽莎一说完,吴黎就问道:“蒋姐,你看我该怎么办?”
“好办呀,你尽快把这个问题形成文本。”蒋丽莎高兴地回答说。
“不是,我是说我的那个什么。”
蒋丽莎终于听明白了,吴黎是在关心自己的利益。蒋丽莎做事的风格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下属,尤其是那些为自己尽心尽力的下属。只是在她的关心和体恤的信用卡上,把更多的信用额度留给了自己,他对吴黎也不例外。
“在蒋姐面前,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功劳的,当投入见到收益时,你拿的钱肯定会比你一年的工资要高。”
妈的,这不是在打发叫花子嘛。吴黎心里骂着,脸上也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只不过这是在夜里,蒋丽莎看不见他脸上的阴云。
第八卷 第483章贪婪的欲望无孔不入
在管理方面,很早以前就流行着一句话,外行不能领导内行。一中的老师们一开始对上级派吴黎来做他们的校长还心怀不满,他们认为,在行政事业做事的人管理不了一所中学。
吴黎上任伊始,首先许诺要提高广大老师的福利待遇,然后就给学校拉到了第一笔集资款,这两件事很快改变了大家对他的看法。黑猫被毛,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教职工在关心教学的同时,同样也关心他们自身的利益。
很快,蒋丽莎的替身出面和学校拉开了谈判的序幕,在谈判的过程中,学校的头头脑脑们才发现,吴黎拉来的社会集资力量只是为了自己的盈利。他们同意改造包括宿舍在内的一切办学条件,但前提条件是必需参与校方的分红。
当张着血盆大口的饥饿的狼们别引到了家里,再想赶出门去就要冒很大的风险。吴黎坚决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和蒋丽莎的代言人一起发起了攻势,于是,一份关于由社会集资改善宿舍楼的协议诞生了,协议的核心内容是蒋丽莎的替身们把宿舍楼重新翻新加固,然后参与校方收益的分红。
白宝山也参与了宿舍楼翻新改造的谈判,他把吴黎的脸色当做了风向标,当然竭力维护出资方的利益。
在宿舍改造工程即将开始之际,白宝山和李修长也开始密谋怎样才能从食堂谋取更大的利益。两个人有着共同目标的男女经过多次商量,最后敲定,他们要制定一个规章制度,把那些不想在学校吃饭和根本就没有在学校吃饭的学生们强行留在学校吃饭。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为了充分保证所有在校学生的学习时间。
校长办公会议通过了这个合乎情理的规章制度。吴黎作为校长,早就看出白宝山和李修长伙穿了一条裤子。在蒋丽莎想吃独食的情况下,吴黎也想从学生的伙食费里分一杯羹。于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吴黎给白宝山打了电话,邀请他到自己的家中坐坐。
平时不苟言笑的吴黎在给白宝山打电话时很客气,客气得出了白宝山的意料。凭着直觉,白宝山认为吴校长一定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他没有买什么礼品,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大事,而做大事的人之间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当吴黎握住了白宝山的手使劲地摇晃时,白宝山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双方落座后,吴黎亲自给白宝山泡了茶,然后就把一顶高帽子甩到了白宝山的头上。
“老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