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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拉着黄姗的手,大踏步就走进了家门。他不愿走在后边,他忘不了张曼丽两次对他的侮辱。他要用行动告诉张曼丽,是她的女儿黄姗嫁给了他高寒,而不是高寒嫁给了黄姗。他高寒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是上门她张曼丽的上门女婿。而黄姗不理解这一切,单纯的她体会不了高寒复杂的心情。
一家三口见面,悲喜交加,先是张曼丽把黄姗搂在怀里,“娇娇乖乖”地叫个不停,然后一直流着长长的眼泪。等母女二人互相诉完了衷肠,黄姗才走到父亲身边,说了句“爸爸好。”这三个字,牵引出了黄江河男子汉的眼泪。清水样的鼻子耷拉下来,越过嘴唇,直流到下巴。等情绪稍微稳定,激动地用袖子擦拭了鼻涕和眼泪,说了句:“乖女儿,回来就好,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千万别做傻事,你要走了,让爸妈如何活下去。”
自从进门,三人只顾释放亲情,把高寒撂倒了一边。黄江河劝说过黄姗之后,见张曼丽还在不停地唠叨,就示意高寒跟着自己上楼去。下面母女畅谈,上面翁婿也在交流。黄姗讲述了自己获救的经过,高寒向老泰山叙述了寻找黄姗的艰辛。母女哭哭啼啼,翁婿间或大笑。楼上楼下,总体上其乐融融。
中午,张曼丽亲自下厨和小李子一起包了饺子,以示团圆之意。
四个人吃过了饺子,张曼丽开始了她的演讲,重点强调刑警队长要为高寒接风洗尘之事。拐弯抹角,终难启齿,但最后还是说出了原委。高寒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不等张曼丽征求意见,就爽快地应承下来。一个“好”字,把一切都涵盖其中。
晚上八点,甲鱼楼二层,面南的雅间里,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花样冷盘甲鱼。刑警队长,公安局长,看守所长,清一色的公安战线,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围坐在桌子旁,静等市委书记黄江河和他的女婿高寒的到来。为了表示对市委书记和高秘书的至高无上的尊重,公安局长早已吩咐服务员在门口望风,告诉她,只要看见奥迪车停在门口,就立即上来报告,不得有误。
当服务员慌慌张张地推来包间的门,三个人就知道,是两位领导大驾光临了。他们急忙起身,争先恐后地想楼下跑去,直埋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等他们下来时,黄江河和高秘书又服务员领着,正在穿越大堂向楼上走去。三个人做个邀请的姿势,走在前边代替服务员领路。
到了房间,黄江河被让到正位,高秘书坐在左侧。三个人站着,没有黄书记和高秘书的指令,谁也不敢就坐。直到黄江河摆摆手示意,三个人才一次坐下。公安局长坐在黄江河的右侧。
“上菜热。”公安局长朝着服务员叫喊道。刑警队长的官职最小,一落座就开始扭开酒瓶的盖子,给每人倒酒。给黄书记倒满了被子,又给高寒倒。给高寒倒酒之前,看了高寒一眼,看到正襟危坐的高秘书,刑警队长一脸的歉疚,在心里只骂自己:不争气的东西,当初怎么眼睛怎么就长到了屁股上,也不看看谁,就瞎折腾一番。早知道这是省委书记的秘书,还用得这现在孙子见了爷爷般,心里忐忑不安。只顾想心思,酒从杯子里溢出来也没看到。还是公安局长发现了刑警队长的异常,在下面碰了他一下,才没有把整瓶酒倒进高秘书的杯子。
公安局长正想着祝酒词,服务员端着第一道热菜进来了。服务员还没报菜名,公安局长就大声地说:“霸王别姬,祝高秘书一帆风顺,步步高升,长命百岁。”本来这是接风的酒宴,由于尴尬,就变成了祝寿的喜宴了。五个人把杯子高高举起,五个杯子聚在中间不约而同地碰撞,发出清脆的玻璃碰击的声音。四个人一饮而尽了,只有高秘书把酒放在桌子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家都知道高寒为什么不喝酒,但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这话实在难以开口。
第五卷 第209章接风洗尘
黄江河是高寒的老泰山,明知他心里窝火,但却不能说什么。再说,他现在在黄江河的面前,不仅仅是女婿的身份,更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当时传讯高寒时,公安局长根本没有参与,劝说高寒的话也无从谈起。看守所长更是无辜,从高寒进看守所那天起,他从未授意任何人殴打侮辱高寒,相反,还是他亲自给省委秘书处打了电话,使高寒重见了天日。四个人中,只有刑警队长难辞其咎,今天的酒席,也是他的安排。高寒不喝酒,分明就是肚子里有怨气。可他毕竟也是北原市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摆了酒席已经是在认错了,难不成还要跪下求他?正在尴尬之极,公安局长出来圆场了。
“王队长,几个人中你的官职最小,前程最远大,难道你不想说些什么吗?”这分明是在提醒他,只有他才能打破僵局。既然顶头上司发话了,刑警队长就不得不站起来,两手端起酒杯,面向高秘书,低着头,满脸愧色地说:“高秘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恕我一时糊涂,有眼无珠,在局里对你无礼。现在我补上,请你看在黄书记的面上,喝了这杯酒,也算给我们大家一个薄面。”
杀人不过头点地,碗大个疤而已,按说高寒该站起,圆了这个场面。可他一想起在看守所钓鱼的侮辱,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但刑警队长还在眼前站着,其他六双眼睛也在看着自己,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他不能不表现他的大度,于是就懒洋洋地说:“我看算了吧。只是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请你秉公执法,我们提倡的是法制而不是人治。”说完一只手结果酒杯,一仰脖子喝了进去。
热菜一道接着一道上,道道离不开王八。清蒸的,清炖的,甲鱼汤,甲鱼片,麻辣的,三鲜的。酒配王八,别有一番滋味,不知不觉中,三瓶茅台进肚,人均半斤还多。刑警队长久经沙场,半斤八两根本不能尽兴,难免提议再加一瓶。黄江河不置可否,其他三人拍手称快。公安局长更是趁着酒劲大喊大叫道:“难得和黄书记在酒席碰面,今天索性借花献佛,不醉不归。”看守所长在旁附和道:“是,是,是,不醉不归。李白对影才三人,我们是五个人,几乎超过他一倍。你看,窗外的月光多好。”他舌头已经捋不直,想来是不胜酒力了。高寒本来也不胜酒力的,但看守所长和公安局长为了讨好位高权重,前程不可限量的高秘书,总是替他喝酒,所以还在清醒状态。
刑警队长没有受过给人赔礼道歉的窝囊气,借着酒力,大喊着要和高秘书对垒。高寒本想退避,没曾想刑警队长盛气凌人,就挑明了说:“喝酒,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论文化,你的,不行。如果我输了,我就背诗,如果你输了,你就喝酒。”这本是戏谑之词,只是为自己逃避喝酒找个借口,谁知刑警队长一听高寒说他学问不行,真的就中了圈套。
猜酒行令,高秘书的确不是刑警队长的对手,但他输的只是几首藏在肚里的唐诗宋词而已,刑警队长却要一杯一杯地把酒喝到肚子里。同样是动嘴,性质截然相反。一来二去,刑警队长就喝高了。
高寒看到他酒意朦胧的熊样,有心挖苦几句,但不想被别人看扁,说他得理不让人,没有君子之风,思量再三,只好作罢。最后,服务员端来的是一碗甲鱼汤。高寒虽然喝了酒,但还是闻到了汤的浓郁的香味。服务员给每人盛了一小碗汤,最后盆子里还飘着一个圆乎乎白色球体,公安局长夹了几次都没有夹起来。高寒把筷子伸进去,发现此物圆溜溜的,好像鸡蛋,但又没有鸡蛋那么大,对问服务员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服务员说:“喝汤要喝雌性甲鱼的,这里面的是甲鱼蛋。”公安局长接话道:“还别说,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吃过这玩意儿,麻烦你给我们分一下好吗?”高秘书灵机一动,顺口说道:“局长大人,你也不想想,五个人,只有一个王八蛋,你让人怎样分呀!”在座的一听,都知道高寒是在骂刑警队长。王队长也知道高寒还在恨自己,但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趁着醉意,自我解嘲说:‘王八蛋就王八蛋,千年王八万年龟。。。。。。“话未说完,就一头趴在桌子上,打起来呼噜。
高寒领着黄姗离开小山村时,刘燕妮的身体也开始康复了。她睁开眼睛后,第一眼就看到小伙子站在她的床边。她吃惊地要坐起来,可极度虚弱的身体使她力不从心。女人最为关心就是她的贞洁,她条件反射般摸摸她的下体,没有感到异样,才稍微镇定下来。
“我这是在哪里,我的朋友呢?是谁给我换的衣服?”身体虚弱的刘燕妮,肚子里灌进了不少水,脑子并没有因溺水而迟钝,在陌生人面前,她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奥,你终于醒来了,这是我的家,你的那位朋友带着他的女朋友走了。把你从水库救上来之后,你的衣服全部湿透了,我叫邻居的二婶给你换的衣服。不信我把二婶叫来,你问问就知道了,我。。。。。。”小伙子腼腆得如同一位姑娘家,说到最后,竟然结巴起来,胀红了脸。他怕解释不清楚,被这位少妇怀疑,他趁着女人的昏睡,沾了便宜。极具情场经验的刘燕妮稍一打量,就能看出,他是童子军的一员,和女性没有太过的接触。
“他的朋友,除了我还有谁?那天不就我们两个人吗?”刘燕妮揉着眼睛,努力地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可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高寒和自己,再也想不出还有第三个人。
小伙子详细地回答了那天她被救的经过,并且叙述了关于那位瘸腿姑娘的故事。刘燕妮这才明白,黄姗被找到了。刘燕妮相信这个世界,无时不刻都有奇迹的发生,没想到,希望渺茫的奇迹就发生在她的身边。
小伙子出去了,再次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鱼汤。他把碗放在床头,依然静静地站在床边。
“喝点鱼汤吧,这是野生的鲶鱼汤,很营养的。等明天,也许能逮到一只甲鱼什么的,要不,我从其他人那儿弄一只也行。我们这个地方,临近水库,没有别的,就是不缺鱼虾,你趁热喝吧。”小伙子明知刘燕妮坐不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搓着手站在那里。
“你扶我一下。”刘燕妮说着挣扎了一下想坐起来,小伙子拘谨地靠近了刘燕妮,把手放在她的后背,用力地一扶,刘燕妮坐起,顺势靠在了床头。
“你喂喂我吧,我浑身无力。”刘燕妮温情地看了小伙子一眼。
小伙子不吱声,拿起勺子,舀了汤就放到了刘燕妮的嘴边。小伙子细腻的动作感动着刘燕妮,边吃边和他拉起了家常。从小伙子的嘴里,刘燕妮得知,小伙子名姓李名天赐,他父母双亡,两个姐姐都已成家。
“你的朋友不会水吗?说实话,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定已经。。。。。。”小伙子没有说下去,刘燕妮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恶的高寒,竟然想置我于死地,我不会放过你的。
有了鱼汤里高级动物蛋白的滋补,刘燕妮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她要走了,他要回到北原市。这两天她已经想好了,既然黄姗已经找到了,她就要向张曼丽要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小伙子用摩托车把刘燕妮送到了黄河桥边,刘燕妮下车后,从包里拿出五百元钱,要塞给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