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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真给了她纸笔,瞧着她写信。七姐儿略一斟酌一下语句,便写道:“娘:女儿又被人掳了,这个哥哥人很好,没有打骂我,只是他大哥很凶,有些儿不保险。祖父那儿,宾客众多,也不要烦恼他老人家。大姐姐不知道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惜女儿不能抱抱小外甥了。女儿现在很好,兴许过个几年,这个哥哥会送我回家,也未可知。不要责怪二哥哥。这个哥哥十分厉害,二哥哥也打不过他。女儿敬呈。”
少年看她一派小女儿口气,又实在没说什么要紧的话,便点点头,拿火漆封了信封,叫人送往城里去了。
正文 拾伍,昭阳桃李月(2)
辰溪郡王府灯火通明,连寿王世子也来了。
“可有消息?”前次七姐儿丢了,也是闹的人仰马翻,寿王府并几家郡王府,把整个洛阳城也给翻了过来。这没几年,又闹一出子,大家也都熟门熟路,寿王府的府卫就先把城中地痞流氓等等全锁了起来,挨个拿去打了一顿板子。
辰溪郡王摇摇头,“还没消息。”
“你这女儿”寿王世子蹙眉,“是不是生辰有什么冲撞?这样劫难不断,到底不是好的。”
“四郎同她不过差着前后脚出生,他可好好的没事。”
“差了一分,也是差。何况四郎身子也不好,何尝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
“这都不慌理论,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你师尊也该云游回来了,正该请他老人家做个道场,破一破他两个的劫难才是。”
郡王点头,“前次我也提过,师尊说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弟妹还没回来?大姐儿如何了?”
“还没生下来。”郡王两边着急。他已是出去找了一圈,二郎更是家也没敢回,直奔府衙大牢里面去了。
世子伯父的长子已在府衙大牢里,挨个提审洛阳地头蛇。
二郎先给堂兄行礼,“见过世子哥哥。”
世子伯父也是郡王,他的长子也就是郡王世子。朱由枢道:“二郎,你来的好。这人说的话你也听听。”对地下跪着的那人喝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哑声道:“小人今天在雀儿大街闲逛,忽然来了一人,说是一人给五十钱,叫我们几个打上一架,闹得越狠越好。打完了,还可以再得五十大钱。小人就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闹一场,还能得钱,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就跟几个闲汉在街上打了一架。当时也不知怎的,闹的热闹,整条街都堵了。”
二郎一想,这可不就是自己回家见路上堵了,转从小巷走的时候?
“然后呢?”朱由枢又问。
“后来那人果然来了,给了钱,却说,还要几个人做点事情。小人想钱,就跟着去了。走到旁边一个巷子里面,见一辆富家马车驶过来,那人拦下马车,小人几个便将一个马车夫和一个小丫头捂住嘴,拖走了。然后那人便给了小人们几个一人一吊钱,打发小人等散了。大人啊,小人确实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求大人开恩啊,莫打了,再打小人就给打死了。”
二郎咬牙,道:“那人什么样子,说什么地方话?”
“那人也没啥特别的,生的就跟小人差不多,但穿的一看就是好衣服,雀儿大街上的沽衣坊里面也没他那样的好衣服。也就差不离就二十来岁吧。口音倒不像洛阳人,有些儿像是山西那边的人。”
朱由枢一笑,“差不离就这些了,再问,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二郎,你看如何?”
二郎略一想,“都哪些人拿了钱?”那人忙一一说了出来,自有小吏在一旁记了下来,那人念完了,小吏也就写完了,将那供状呈给朱由枢。朱由枢扫了一眼,拿给二郎。二郎看了一遍,冷冷的道:“听说伯父的采石场缺人厉害,这几个,送去管束管束吧。”
那人唬得筛糠一样,趴在地下哭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去了那个地方还能活着回来吗?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小人这么一走,家里老母幼儿就得活活饿死啊!”
二郎冷笑,“空口说白话,好不要脸!本来小爷还想你若是能熬过三年,就放了你等,现在,你便做到死吧!”
朱由枢道:“听见没?赶紧做了公文,明天发送他们去采石场。”小吏应了是,恭送两位宗室少爷出门。转回头,冷哼道:“活该你们几个倒霉!你以为这是哪家的小爷?咱们洛阳城两个王爷,福王年轻,又是才来没几年,大小官员自然是听寿王的。今日寿王大寿,却把个掌上明珠小孙女给贼人掳了去,没砍了你们几个贱民的头,这还是几位小爷发善心!”
一面命厮役将那几个打得血肉模糊的闲汉混混架起来送回牢房,一面又道:“这要是寿王世子或是桂阳郡王来了,你们就只有一个死字了。可巧来的是小爷们,你们算是走了狗屎运!呸!大爷还得给你们瞧医生。世子说叫你们去采石场,你们就是死了,变成白骨,也得给我爬去!”
朱由枢与二郎一同骑马往辰溪郡王府去。
“照这么看来,贼人定然已经带了七妹妹出城去了。咱们现在在城里这样搜寻,也不是个法子。祖父至多明日一早便要撤了府卫,咱们也不好继续封着城门。”
二郎虽然有些不甘,但也只能点头,“是。”
“好歹有些线索。这贼人定不是一个人,敢在洛阳城这样乱来的,可没有几个。前次七妹妹丢了,贼人没要赎金,咱们就不好找;今次贼人既然拿了赎金去,只要他敢去兑银子,咱们就好办事了。”
“若是那贼人几年也不动那笔银子,该如何是好?”
朱由枢一笑,“你不还留着那个家贼兄妹么?过几日再找不到,便放风出去,说他们已经招认,寿王府悬赏万两,锦衣卫全国画影搜拿绑了县主的贼人。”
二郎疑惑,“赏格那么高,要是分明没线索,却胡乱来报,该如何?”
朱由枢微笑,“你真当锦衣卫是没用的摆设?告示里面再写上:一旦查实虚报情报,一律处斩。你瞧还有几个人敢乱说?”
“那怎的前次不用这个法子?”
“前次压根没有线索,想找也无从找起。二郎,你平素聪明,怎么忽然糊涂起来了?”
二郎喉头一哽,“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母亲我说过,会好好保护妹子的,结果,妹妹却是在我手上丢了,我怎么跟母亲说呢?”少年俊秀面孔上滑落两行清泪,“我这个做哥哥的,很没用。”
朱由枢一勒缰绳,停了下来,“二郎果然是很爱妹子。”叹息道:“这洛阳城不好好规整规整不行了。居然丢了县主,这不是打在我们祖父脸上吗?还是祖父寿诞!”
“这次说来也是弟弟不好。弟弟院里的丫头,有个不成器的兄长,那次惹了事,我叫人送他去宁夏戍边,想着磨磨他性子,过几年,也就让他回来了。谁知道”
朱由枢叹道:“二郎,这话本不该我跟你说,但你心肠,似乎也是太软了些。你这事便是做的不好,要么要他断了惹事的念头,要么,便永绝后患!”又道:“方才在那牢里,你也是太心软,那些贱民,杀了便杀了,还需要什么考虑不成?今日你饶了他的命,转天他摸到你床边,未必见得会饶了你的命!”
二郎心下悚然,“大哥教训的是!”
“但今日既然是你开口,我也不会拂了你的意思。左右这个采石场,他们到死才能出来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二郎听的心惊。但一想七姐儿现在不知遭了什么毒害,也顾不得发善心了。
等到了辰溪郡王府,雷叔迎上来,拉着二郎的马缰绳,道:“二郎快进去,刚刚有人送了七小姐一封信来!”
朱由枢与二郎都是一惊,“什么信?!”二人齐声问。
“七姐儿亲手写的信。”三人一起忙忙往大厅上飞奔,等到了大厅,郡王已经念完了信,与寿王世子两个正在沉思中。
二郎抢先进来,问道:“妹妹的信在哪里?”
寿王世子便将那信递给他。二郎慌张,双手颤抖,接过信来,与朱由枢一并看了。
朱由枢看完了信,才与父亲见礼。凝神想了一会,道:“父亲,二叔,孩儿想,妹妹这信,有好几层意思。”
二郎欢喜,“她还活着!”
郡王顿时瞪他一眼,“你这败家子!”二郎顿时住口,低下头。
朱由枢接着道:“第一,妹妹安全无忧,那贼人还允她写信,又给送回来,可见,这不是一般绑匪的手段。要说,这赎金也拿到手了,早该送人回来,或是”顿了一顿,“但这就奇怪了,既然钱也拿到手了,人又不想撕票,为何还不放回来?这是其一。其二,祖父寿诞,多少宾客,不用多说,为什么专专提到宾客?妹妹想必是听到些什么,宾客里面多半有什么不好的人,应该就是妹子提到的这个‘大哥’。但,问题来了:妹妹到底有什么重要?”
寿王世子望了郡王一眼,道:“你说的很好,我与你二叔也是这样想的。”
“再有,妹妹那么多亲兄弟,为什么不提柏儿,不提郴儿,偏偏提了二郎?说是二郎同她一道回家,弄丢了他,这样提到,也算合情合理,但——会不会是那人,也不过同二郎一般年纪?”
二郎握拳:“有理!”
“孩儿不过是随便猜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未可知,也许全都猜错了。”
郡王摇头,又点点头,“你说的,正同我想的一样。你这个妹妹从小就聪慧,我一直觉着,这孩子这样曲折,莫不就是因她太聪颖的缘故?”
朱由枢道:“七妹妹二岁会背诗,三岁会写字,若是在一般人家,定是要当成妖孽的。”
郡王不免得意洋洋:“我家的宝贝,再聪明十倍我也当得起!”
二郎忽的问:“送信的人呢?可抓了起来?”
郡王正待开口,正在此时,门外雷管家又跌跌撞撞跑进来,口中一路叫道:“老爷,老爷,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正文 拾陆,罗绮自相亲(1)
万历四十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寿王寿诞,寿王次子辰溪郡王嫡长女生子,寿王大喜,赐名沈池溪。
朱由柏一待外甥落地,见那小儿红红小屁股上挨了一掌,随即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洪亮,显见是个健康强壮的孩子,心头大喜。
李王妃笑道:“快抱来我看看。”婆子便将新生儿擦洗一番,包在襁褓里,送到李王妃手上。
朱由柏问道:“大姐儿可好?”
医婆答道:“少奶奶好得很,刚睡了。”
医官也进去请了脉,说无妨,开了滋养的方子。芳汀便去厨房监督着厨娘烹调。因大姐儿出阁带去的四个大丫鬟全都被沈家打发走了,李王妃又给了大姐儿四个大丫鬟并几房下人,其中便有从世子房里出来的几个丫头。
朱由柏见母亲劳乏,便道:“母亲,您忙了半天了,请先歇息着。孩儿先回家禀报父亲。”
“正是。你快些去吧,这上下也晚了,一会儿我也就该回去了。你也别过来了,沈女婿自会送我。”
一旁沈女婿连忙应是。
沈女婿今晚得意万分,妻子一举得男,他顿时觉着自己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