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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你快些去吧,这上下也晚了,一会儿我也就该回去了。你也别过来了,沈女婿自会送我。”
一旁沈女婿连忙应是。
沈女婿今晚得意万分,妻子一举得男,他顿时觉着自己腰杆也直了,总算不用再担心父母呱噪媳妇这里不好那里不是。
朱由柏带了侍从小厮打马飞奔,路上遇着寿王府的府卫,领队喝道:“是谁?半夜还敢纵马飞驰?”
小厮应道:“是辰溪郡王府的世子爷回府,不知这位哥哥是哪位?”
那队府卫勒住马,拱手道:“原来是世子爷,小人奉了王爷的旨意,巡夜值班,世子爷莫怪。”
朱由柏道:“各位辛苦了。”看一眼小厮,小厮跑过去,塞了两个大元宝在那领队手上,“各位哥哥辛苦,世子爷请大家吃酒。”
领队手腕一翻,就笑纳了,“多谢世子爷赏。”
朱由柏笑道:“咱们府上大县主生了长子,各位先吃个落地酒,隔日小儿洗三,祖父大人还要有赏赐下来的。”
那队府卫都一起拱手,“恭喜郡王爷,恭喜世子爷。”那领队笑道:“这小少爷岂不是跟我们王爷同一天生辰,好个福气孩子。小人定同兄弟们送一份大礼给这位小少爷。”
“不敢不敢。”
说罢,两队人马各奔东西。
待朱由柏走远了,一个府卫道:“头儿,咱们要不要先回王府给王爷道喜?”
“人家郡王府不知道派人去么?要你殷勤?”领队斜他一眼,“照我说,咱们应该去大县主府上道喜才是,县主仪宾得了长子,定不会少给了。”
众人都是一笑,顿时策马往大姐儿府上来了。
朱由柏这一回家,雷叔一听大姐儿生了儿子,母子平安,自然大喜,慌慌张张的就报了进来。辰溪郡王并寿王世子等还在想到底什么喜事,却见朱由柏踏了进来,郡王喜道:“几时生的?是男是女?”
“孩儿见过伯父,父亲大人。”朱由柏先规规矩矩行礼,“大妹妹得了男孩,十分健康,母亲欢喜,特命孩儿先回来向父亲禀报。”
郡王笑得合不拢嘴,少时又一声叹息,沉下脸来,“柏儿,你妹子你妹子还没找回来。”
“孩儿已经知道妹子尚未回家。”朱由柏沉声道:“孩儿见府卫仍在巡夜,想来七妹妹是没找到。若现在还没找见,妹妹当是已经不在城里了。”
寿王世子点头,“明早府卫便会撤了,四门依旧按时开关。”将七姐儿的信拿给他看。
且不说郡王府这边是什么状况,且说那一队府卫去了大姐儿府上,领队求见了县主仪宾,进了大厅,方知郡王妃也在,忙跪下给郡王妃请安。
“小人给王妃娘娘请安,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李王妃心里高兴,出手阔绰,命小丫头拿了五个大元宝赏他。
那领队见王妃出手大方,想着还要显显能耐,便道:“小人等与同僚已经将洛阳城封的固若金汤,想那贼人插翅难飞,不出三日,小人定将小县主娘娘一根汗毛也不少的,送还给王妃娘娘千岁!”
李王妃一听,大吃一惊,但她镇定,面上纹丝不动,道:“你们很好,做事稳重,洛阳城安全无忧,方是百姓福运。”又命小丫头赏了两个元宝。
待那府卫领队出了客厅,只见李王妃往后一倒,面如金纸,已是昏厥过去。
此时的七姐儿,正在洛阳城外,坐在一辆宽大马车里,往西而去,去往不知名不知目的的某地。
那少年同她坐在一起,口中哼着俚曲,一脸高兴。七姐儿仔细一听,唱的是:“隔河看见野花开,寄声情哥郎替我采朵来。姐道我郎呀,你采子花来,小阿奴奴原捉花谢子你,决弗教郎白采来。”音调轻曼,语气娇嗔,显见是小女儿一片思郎心切,也不知他是打哪里学来的。
七姐儿虽是听懂了,但也不言语。马车晃动,她又昏昏欲睡。
少年道:“这么渴睡?”拿了丝绵被子来给她盖上,“你好好睡。”说罢,也和衣倒在她身边。
七姐儿道:“你上后面马车睡去。”
后面马车上是买来的几个女人,仓促间,这样小镇子也买不到什么好看女人,也就普通样貌,看得过去罢了。
少年怎么肯,“你才几岁,还怕这个?你们家规矩就大成这样了?”
七姐儿不语,只是拿手推他,少年没奈何,“好,我睡下面,成了吧?”又拖了床丝棉被子,到座位下面睡着了。
半响,七姐儿轻轻的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克敌。你闺名叫什么,小妹子?”
又过了一会,七姐儿才道:“你就叫我小妹子,很好了。”
少年有些儿恼,“你太可气了。枉我这样待你。我叫你小丑丫,岂不是更好些?”
“你爱怎么着都行啊。”
“嗨,你想惹我生气,我偏偏不恼你。”少年捉住她双脚,给她脱了鞋子。七姐儿挣扎几下,没挣掉,见少年又脱她袜子,着急了,“罗克敌!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圣人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吗?”
“我又不是念书人,自然不知道甚么狗屁圣人说的什么屁话!”少年拿手掌在她脚心不轻不重打了两下,七姐儿恼羞,哭道:“你欺负我!”
“快说,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她姓朱,行七,不知道她闺名。
“你欺负我人小没力气,我偏不说!”
“你这样小脚,怎么没跟别的女孩子那样,好生裹一下呀?”
“呸!裹足有什么好的?你喜欢小脚吗?后面女人都是小脚,你去吧!”七姐儿又挣扎,少年也顺势一松手,笑嘻嘻道:“小妹子,你闺名若不跟我说,也成。以后我就叫你朱儿便是。”
七姐儿心下一颤,缩回双足,裹紧了被子。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正文 拾陆,罗绮自相亲(2)
走了二十多天,却是到了一座山里。那山里也有村庄,山脚一个小镇子,半山腰一座阔大山庄,掩在树林中,瞧上去颇有些山居野趣。
到了山下,马车便不好上山,罗克敌换了两顶小轿,并几辆牛车,沿着山路往那半山的大宅院去。
七姐儿稀奇,“你就住这里?”
“是啊。你不喜欢?”少年有些沮丧。
七姐儿摇摇头,“不是。只是奇怪,这里怎么一点也不像山贼窝呢?”
少年一笑,送她上了轿子。一行人马又浩浩荡荡上了山。人家一瞧,这是哪家少爷小姐来这边山里玩呢,哪里像是土匪强盗作为?
待到了山庄,仆人随从等一阵忙乱,罗克敌却带了七姐儿进了庄子,领她去了一个小院。“以后你就住这儿。”
“那你住哪儿?”七姐儿气结:这个样子,看起来竟是要常住的。
“我就住这边上院子。”罗克敌指给她看,“那边一个角门,很方便的。晚上各自关了院门,咱们就可以从这个角门出入。”
七姐儿点点头,也不想多跟他说话,嚷着乏了。少时,几个小丫头进来,伺候她梳洗。又一个二十来岁却做未婚打扮的女子进来,对罗克敌笑道:“二弟,这哪里来的小姐儿?”
“阿凤姐姐,这个妹妹好看不?”
“倒是好看。你这又闯的什么祸?仔细你哥哥回来收拾你。”
“我在洛阳城跟着大哥办事,却见着她了。我一眼瞧见,就喜欢得不得了,她哭起来都那样好看,我心里可疼了。”
七姐儿一想,原来是她被三堂哥推倒在地,他是见着的。也不知他大哥到底是什么人,寿王府也混得进去,还留足三天,显见是重要人客。想了一会儿,没头绪,也不理他,随着丫头进卧房歇息了。
只听那阿凤笑道:“这小姐儿,好大的派头!可是哪家的千金?人家丢了女儿,怎肯善罢干休?我劝你还是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咱们可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罗克敌哼哼唧唧,过了好一会,才道:“好姐姐,怎么也留她几个月,我好多瞧瞧她。再说了,我都让她给她家里写信报平安了。”
阿凤一听,顿时紧张:“你她写的什么,你可瞧见了?你可跟她说,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少年得意,“我哪有那么笨?自然是一个字一个字瞧着她写的,她没说什么别的。”
“那倒罢了。你哥哥这一阵子都不回来了,你谨慎着点,也别带她去别的地方乱逛,小心她跑了,或是她家里人找来,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七姐儿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傍晚。这山上景致倒好,站在院门往山下面看去,村庄、小镇,点点灯光,幽静十分。
又有风吹树叶悉索声,更添凉意。
毕竟是晚秋了。
罗克敌见她站在门口,忙拿了一件水鼠皮的大衣给她披上。“早晚凉着呢,你可要小心。”
七姐儿扭头看他一眼,忽然道:“我饿了。”
“已经叫丫头们做了吃食,你瞧瞧爱不爱吃。”
七姐儿撇嘴,“怕是你家的厨子,做不出我爱吃的!”
这小姐儿十分难缠,每天变着法儿折腾,今天想吃鲥鱼,明儿想吃螃蟹,后天想吃菱角,全是不当季本地又不出产的食物。罗克敌便每天变着法儿哄她高兴。没有菱角,便吃西瓜;没有螃蟹,便吃冻虾;没有鲥鱼,便吃鲈鱼鳜鱼。
这时节没有鲜鱼了,山庄冰库里还有些冻鱼,拿出来烹制了,七姐儿却嫌不好味,命人端出去倒掉。阿凤觉着可惜,好东西白白扔了,罗克敌却说,随她喜欢,只要她不爱,一律扔掉。
阿凤不禁瞪眼,“你莫非发烧?”
少年嘻嘻一笑,“就是看她发火,也挺好看的。”
阿凤摇头,“哪天她要说也把你丢了,如何?”
“朱儿不会那样说的。”
“她叫朱儿么?多好听的名字。对了,你哥哥来信了,说上个月寿王府里丢了一个小县主。”阿凤慢悠悠的道。
“什么郡主县主的?我可没听说。”罗克敌面不改色。
阿凤又摇头,“这姐儿是个烫手山芋,你不赶紧想办法,等你大哥回来,先把你吊起来抽!”
“大哥见了银子,哪里还舍得打我?”
“你那些银票,”阿凤哼了一声,“可不知道能不能用。我叫人拿了去晋城用了几张,倒没出什么事。家里还有些银钱,你等闲不要再用这些银票。凡事小心些,总没有错。”
“是了。”
“这女孩子,心眼多着呢。二弟,你可别被她卖了,还傻乎乎的不知道!”
少年一愣,“阿凤姐姐”
“她知道你不会杀了她,也不会卖了他,自然要拿捏你。你且试试看,一天不见她面。你要是能忍得住一天都不去见她,还算好的。”
罗克敌虽然聪明,哪里知道这些女孩子的手段,愣了好一会儿,犹豫着是不是要听她话。却见七姐儿正掐腰站在房门口,也不知听了多少去。
少年忙过去,“怎么又不吃了?今天才吃多少点?”
七姐儿小嘴一扁,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立时哭出来,“我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心眼多了?你们这些大人好生奇怪!你既然是掳了我来,手段比我高明多了,还怕我一个小孩子怎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