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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王妃道:“还不快去将姐儿的院子打扫打扫!”门外丫头应道:“是!”将吩咐传下去了。
陈氏自去安排,二姐儿也被丫头们扶回了自己出阁前住的小院。
这边厅上也算散席了。张次妃、金次妃各自带了自己孩子告退,只三郎留了下来。
世子也过来了,“父亲,二姐儿这事”
郡王道:“那林家比不得当日沈家。沈家毕竟是想明公正道纳妾进门,这边光是听琪儿这么一说,也不大清楚。你去林家问问看,那林一楠到底想作甚。”
七姐儿奇道:“大哥哥平日在外,竟是没听到一点风声?”
“他既然是想瞒人,总有法子不让人知道。连二妹妹都蒙在鼓里,何况是我呢?”世子柔声道。对这个妹子,他总是有一些些怕的,总闹不清楚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那倒是。”七姐儿点点头。家里大小事情一般不瞒她,郡王、王妃一来疼她,二来也拿她当男孩子看待。“不过这样处心积虑防着咱们家,定是要好好待那女人,不会委屈了的。这下可不好。”
三郎看一眼嫡母,“孩儿想,那林家多半也不敢明着得罪我们家,姐夫不过是想着二姐姐素日性子好,趁着年节姐姐不好同他发作,应该也是不敢说是纳妾。林姐夫知道那时沈家是什么下场,二姐姐就算不是嫡女,也还是县主,由不得他家这样轻慢!”
二郎浅浅一笑,“素日瞧着林姐夫那个样子,还以为真是个疼媳妇的,谁知道,全是做给我们看的!”
李王妃略想了一想,道:“这事不必柏儿去,枋儿,你同相儿去办。”
林家大年初一跑了媳妇,竟也不赶紧着人来接,李王妃见二姐儿返家都过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林家派人,哼了一声,“我倒瞧瞧他们林家还要不要这个媳妇!走,听戏去!”
戏园子里,张次妃、金次妃已经到了。因天冷,就在屋子里的戏台子上唱。正头主子没到,戏班子没上大戏,只演了一出《花果山》,热热闹闹的,给少爷小姐们瞧。
一众小学徒们在台上翻翻滚滚,你来我往,舞枪弄棍,打的煞是好看。小孩子们哪有不喜欢热闹的?无不拍手喝彩。见兄长们簇拥着嫡母来了,纷纷起身迎接。
那戏班班主也迎了上来,笑道:“给王妃娘娘请安!祝娘娘富贵如意!”一面跪下去。
“免礼。”李王妃抬手,“范班主新年大吉大利!”身后管家娘子已是着人抬了小簸箩,抓了铜板往戏台子上撒过去。小徒弟们都一个伶俐翻身,跪倒谢赏,这才笑嘻嘻的去捡铜钱。
七姐儿一瞧,那范班主便是从前在锦绣山庄见过的范闲儿。他本就生的俊武,气度从容,这几年变得老成些,更添男子气概。可惜了,竟是个戏子。七姐儿不由得扼腕:可见这个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
少时分尊卑坐了,七姐儿惯是同八郎分坐在母亲两边的,她身边是四郎,八郎身边是二郎。两位次妃分坐两厢次席,孩儿们也随母亲落座,五郎、八姐儿都在金次妃那儿坐了。魏氏却站在李王妃身后伺候着。
范闲儿亲送了戏单子过来,李王妃没心思,命七姐儿点了两出,两位次妃各点了一出。李王妃这才问道:“枋儿,你媳妇到底是怎样?”
“多谢母亲垂问。她夜里受了些凉,身子有些不大好,恐扫了父亲母亲大人的兴,勉强撑着过来吃了饭。孩儿怕她病得重了,反而不妥,所以命她早些回去歇着。”
李王妃自然不很高兴。大媳妇早退,是要打理家务内政,且她还有个常年病着的孩子,更有理由。这二媳妇过门才没几天,就把丈夫摆布成这样!果然是小家子气,娇惯太过,没有分寸。
二郎才是她第一个儿子,感觉自然跟世子娶亲时候大不一样,难免有“那个外来的小女人抢走了我儿子”的想法,但她外表和善,并不被人察觉那种难舍心态。
“今日可是你四弟和七妹妹的生辰,别的日子,随你们怎么折腾,我也不管。”
“是。儿子早就备下给弟妹的礼物了。”
四郎在一旁撇嘴,七姐儿笑道:“二哥哥,礼物不好,我是要退回重选的。”
“听听,哪有这样要东西的?”李王妃含笑:“你哥哥每天光想着给你淘换东西,别的就不用做了。亏的你爹爹天天喊着让他学着点做生意,他也一点心思都没有。”
“做生意这个事情,就跟爹爹一样,懂看账本,并识人就是了。给的起工钱,还要不被人欺瞒了去,便是了。”七姐儿倒说得轻松,二郎直笑:“给你这么一说,也太简单了些。”
戏台上已经依依呀呀演了起来,范闲儿在一旁伺候了一阵,见李王妃并少爷小姐们没旁的吩咐,转去后台打点了。
三郎的生母是张次妃,正坐在七姐儿这边。他过了年也就算十八岁了,已经定亲,开春便要娶妻。相貌越发酷肖父亲,但清俊许多,倒与二郎不甚相像了。他自己本有个小妹子十姐儿,比七姐儿小着两岁,前年殇了,三郎伤心了好一阵子。
他本来就体弱多病,这样一来更是百病缠身,女方就有些想退婚的意思,怕女儿嫁过来便要守寡。虽是宗室子,但郡王儿子太多,这样一分下来,一个寡媳怕也没什么家产可分,别为了那名声,毁了女儿青春。
三郎又是个懒懒的性子,未婚妻本就不合他的意,听说家里有个粗俗的婶子,恐被带坏了,于是对这门亲事爱理不理,女方若是肯退婚,他大概也是巴不得的。
“七妹妹,可想好了?”
七姐儿道:“你别急。”
“你别忘了,就成。”
五姐儿在一旁道:“你们两个又在嘀咕什么?可别是又想跑去哪儿淘气去。两个药罐子,就该在家好好养病,偏偏爱乱跑。”
这五姐儿也是个难缠的,小时候跟七姐儿不知道闹了多少次,长大了些,反倒学的贤淑了。她本是直来直去脾气,因此见七姐儿受宠,不免嫉妒,就想法子要让这个妹妹不快活。现在长大了些,晓得幼时那些淘气未免可笑,又兼七姐儿大方,每每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姐妹们送去,偶尔竟在生母面前为七姐儿分解。只把张次妃恼得骂她是个实心眼的蠢丫头。
三郎对五姐儿倒一般,不像对十姐儿那样好,只对她一笑,“偏不带你玩。”
五姐儿白他一眼,“很稀罕么?哼!等你们闯了祸,我才笑话你们!”
七姐儿也是笑。
却见台上正演《八仙贺岁》,几名伶人扮了八仙做戏,其中便有那何仙姑,竟从戏台子上飘然而下,捧着盛满百花的花篮子,先向李王妃万福,口中嘤嘤道:“小仙祝王妃娘娘青春常在,芳华永驻!便是瑶池仙子下凡来,也不及娘娘千岁花月貌。”这小倌,好生口花。
再拜二郎,“祝二公子与二少奶奶凤凰于飞,琴瑟和谐,只羡鸳鸯不羡仙!”
又拜四郎、七姐儿,道:“小仙喜贺四公子、七小姐仙寿永享,福寿绵长!”
二郎笑道:“贺得好!”命管家娘子打赏。
二郎、四郎、七姐儿都各自单赏了那何仙姑一个荷包,小倌一一跪谢了,等跪到七姐儿跟前,手一松,将睨儿递过来的荷包掉在地上。睨儿吓一跳,忙蹲下身子去捡。七姐儿蹙着眉头,忽然瞥见那小倌穿的戏服上,竟用宫绦挂着一块晶莹光润的龙形玉璧!
七姐儿大惊失色,顿时站了起来!
正文 拾玖,宫莺娇欲醉(1)
二郎骤见七姐儿神色大变,也往那小倌面上看去。他当日只是匆匆见了罗克敌一面,这样又隔着浓浓的油彩,看不真切本来面目,也没看到小倌腰间的龙形玉璧。
李王妃见女儿忽地站起来,便向这里看了一眼,七姐儿忙道:“我去更衣。”带了睨儿匆匆离席。
走到无人处,方倚在睨儿身上,捂着心口,喃喃道:“可吓坏我了”
睨儿不明,小心瞧她一眼,“方才怎么了?”
七姐儿不答。更衣洗手完了之后,又回到戏园子里,神色如常。二郎多看她几眼,又不觉着异样,也就没在意。
散了戏,七姐儿命人唤了那范闲儿前来。
“范老板,可不知刚才那何仙姑,是哪位小老板?身手又好,口齿又伶俐,实在讨人欢喜呢。”
二郎已是随着母亲先走了,此时只得三郎、四郎在她身边。范闲儿微微一怔,“七小姐好雅兴,怎么问起这个来?”
七姐儿才一蹙眉,范班主立时答道:“那是我一个师弟,学的很不成器,叫小姐笑话了。”一面吩咐人去喊。
七姐儿稳稳坐着,道:“范老板,你也坐。”便有小丫头端了把椅子在下首,范闲儿告罪了,便坐下。七姐儿冷眼看他,坐的倒也稳镇,也不像心虚的人。
哪知过去唤人的小学徒来说,四师叔已经是先走了。范闲儿方抱拳告罪,“抱歉了,七小姐,我这师弟,向来孤拐,改日小人定当携他前来给小姐赔罪。”
七姐儿一笑,“赔什么罪?令师弟又没得罪我。我本想多赏他些银子呢,如此一来,我可不省了?”瞧着范闲儿,缓缓的,露齿一笑。
都说淑女应该笑不露齿,但一个年轻贵族少女对你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怎么着,也不能怪罪人家小女孩儿不怎么矜持吧?
七姐儿有些失望,但又有些庆幸。想着若真是他这也太大胆了些,也不怕当场被二郎几个瞧出端倪,一刀杀了。
回了自己院子,睇睇、沁雪来给姐儿换衣裳。七姐儿没见着孋珠,便问:“孋珠哪儿去了?”
“姐姐忘了?孋珠家里老娘接她出去过节。”
七姐儿方点头,“我倒给忘了。她几时回来?”
“姐姐觉着她好,赶明儿我们都走了,只叫她来伺候姐姐罢!”可儿掀帘子进来。
“可儿姐姐,回头她们都学你这般伶牙俐齿,我可管不住。”
“她们可敢?”可儿一瞪眼,“还反了天呢!”
“赶明儿我把她们都撵出去,只留你一个伺候我,可好?”七姐儿笑道。
“那倒好,除非咱们郡王府穷得连丫头都养不起了。”可儿笑道:“那姐姐可得拿私房钱来给我发月钱了。”
“真要是爹爹养不起我了,我就买点地,做地主。”七姐儿手掐着腰,“我就扮作一个俊俏的后生,可儿你就是我娶的大老婆,咱们就做一对儿快乐的小地主。”
可儿同沁雪、睇睇一并笑倒,屋里闹做一团。就听外面睨儿道:“枋哥儿来了。”
七姐儿忙道:“快给我穿好衣裳。”睇睇、沁雪忙将她衣裳穿戴整理齐整了,七姐儿方出去见二郎。
只见二郎捧了一只红木箱子来,一脸神神秘秘。
七姐儿就知道是二郎送的礼物了,笑嘻嘻道:“要是不好,我可不收。”
“你定是喜欢的。”说罢,将那箱子搁在桌上,打开。七姐儿探头一看,见里面放满黄铜制的齿轮等等机械零件,狂喜道:“好哥哥,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二郎见妹子真心欢喜,得意的不行,“这几年托舅舅们和二姐夫,从广州、南洋那边搜罗来的。说是有好些都是佛郎机大摆钟上的,也不知合用不合用。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