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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清
太子痊愈,康熙无比愉悦,还特地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颁诏天下。
整个毓庆宫的人都觉得无比光荣,走路都生风了。
唯独承祜在知道这个旨意时悄悄冷笑了一下,这个行为到底有多少政治作秀的成分在,谁能说得清呢?
不过怎样都好,在现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刻有康熙宠爱的光环笼罩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静养十余日,保成的身体已是大好,身上的结痂也都剥落下来,承祜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天气晴朗,积雪不厚,便想着这孩子被关了这么些日子,该出门去透透气。便亲自动手把保成穿成个福娃娃的喜气模样,拉着他的小手去御花园逛去。
“哥哥,我想堆雪人。”保成看着地上的积雪,又看看御花园光秃秃的枝桠,摇了摇承祜的手道。
承祜想了想,保成穿得够厚,而且今天没风,应该不碍事的,随即点了点头,兄弟俩就找了块地堆起了雪人。
从照顾保成开始,承祜便决定要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康熙教养下大多数时候都是与书本功课度过,压抑了孩童贪玩的心性,只是因为害怕引起那人的不喜,现在想想都可怜。
所以对于保成他可是遵循寓教于乐,学习游戏两不误的方针,只要他开口想玩,他基本很少拒绝。
兄弟俩堆雪人堆得开心,承祜无意中的一扫视,却发现假山旁露出了一截衣摆。
“谁在那里?”他站直身子淡淡问道。而保成也放下了手中的雪,走到了承祜的身边,好奇的看向假山的那个方向。
跟在两人身后的贴身小太监很是有眼色的走了上前,把那个躲在假山后面的人带到了承祜两人的面前。
“保清?你怎么在这里?”承祜很是惊奇的问道。
保清,也就是后面会改名为胤禔的,他曾经的大哥,他现在的二弟。
清代有规矩,嫔以下的是不能亲自养孩子,而保清是康熙十一年出生的,当时的纳喇氏还只是没有品级的庶妃,所以直到康熙十六年进位为惠嫔,这段时间里保清满月之后就是在内务府大臣噶礼家养着的。
不过皇子六岁进学,所以承祜倒是和保清接触得多,或许是刚回宫住才一年多,保清总是有点怯懦,完全没有了后来张扬的模样。而保成则是完全没有见过这位兄长。
“大大阿哥,我我”保清低着头,小手紧紧的抓着两侧的衣服,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跟着你的奶娘和奴才呢?”见他这样,承祜不禁放柔了声音,安抚般拍了拍他的头,一派好哥哥的模样。
其实对于这个前世死对头的大哥,他早就没有了什么感觉,先不说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和个孩子计较实在丢脸,再者这位大哥实在是个将才,能把他拉拢过来也是很不错的,而且在上书房共同学习这么些日子,他对这个总是一脸儒幕问他功课的“弟弟”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我我觉得闷,想出来走走,但是嬷嬷们说风大,不让出来,所以我就从延熹宫偷偷溜出来了。”承祜温和的语气抚平了保清内心的不安,说话也利索了起来。
承祜心中明了,怕是太子刚痊愈,害怕小孩子乱跑冲撞了,被有心人拿捏说事,宫中的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就没多少自由,一举一动都要谨慎。
“小林子,你去延熹宫对惠嫔娘娘说一声,就说二阿哥课业上有疑问上来请教我了,一时匆忙就忘记了带人,让她不要担心,午膳也在毓庆宫那儿用了。”承祜对着一旁的小林子吩咐道,随即拉过他的小手,轻声道,“以后出门都要带着奴才,要不然会让你额娘担心的。去毓庆宫坐坐吧,让我考校一下你的功课可好?”
“谢谢大阿哥。”保清看着承祜温和的目光,笑着说,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而一旁从保清出现就一直没吭声的保成看着那笑容,不爽的眯起了眼睛。
“哥哥,他是谁?”为什么哥哥要那么温柔的和他说话,还拉他的手?不知道哥哥只能拉爷吗?还笑,长得又没有爷好看!!为什么要让他来毓庆宫啊?难道哥哥喜欢他?太子爷很有危机感的想道。
“保成,他是你的二哥,保清,这是你太子弟弟。”承祜连忙为两人介绍,想来没有了长子身份的保清应该不能像前世一样嚣张了,如果能让他和保成亲厚些,那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将来会如何是很难说的,但是却并不妨碍现在的感情投资。
“太子弟弟。”保清有点怯怯的道,这个弟弟的眼神好凶哦!他好像是第一次见他耶,额娘说要离这个太子远远的,看来是对的,可是他好像是和大阿哥一起住在毓庆宫的,好羡慕哦。
“二阿哥。”保成有点咬牙切齿的道,就你那样还想做爷的二哥,还想和爷抢哥哥?没门!
承祜有点奇怪保成的态度,难道还真的又像前世一样成死对头?话说是不是和保清八字不合呢?
耸了耸肩,他决定不予理会,现在两人年纪还小,先培养个几年再说,要真处不来就算,只要不演变成当年的不死不休就行。这样想着承祜就一手拉着一个向毓庆宫走去。
只是这一路上,太子爷都微微嘟起嘴,非常不爽的瞪着保清,特别是他被承祜握着的手,似乎是要瞪出一个洞来。
到回了毓庆宫,三人进了屋脱了披风洗了把脸,再叫人上了点心茶水,承祜便坐到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本论语,刚要询问保清这几天师傅们都讲了什么,一旁的保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哥哥你顺便也考考我吧,他会的我肯定也会。”颇为得意的斜了一眼保清,太子爷很是骄傲。
承祜有点失笑,小孩子的竞争心理么?也好,有竞争才有进步。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此话何解?”
“我”保清刚开口就被保成给打断。
“我知道。”保成立刻解释了一遍,然后挑衅的看了看保清,让他无比郁闷。
“‘吾日三省吾身’接下来是什么?”
“我”
“我知道。”
一连好几个问题保成都抢了保清的回答,把他气得眼睛都红了,无比气愤的瞪向了保成,可惜这厮很是嚣张的扬起下巴,一脸不屑。
承祜看得想笑,缓缓开口,抛出了再一个问题,“‘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这句话何解?”
太子爷还想再抢答,然后猛然醒悟过来,这个哥哥没有教过啊!
“我知道我知道!!”保清马上叫道,极度害怕又被抢了问题,要是大阿哥真以为他笨得可以那就糟糕了!!
这回可扬眉吐气了,被压榨久了,保清也立刻挤眉弄眼的向太子爷挑衅回去,不会了吧不会了吧不会了吧!!哈哈哈哈哈!
太子爷鼓起了腮,极度愤怒的瞪了回去。给爷等着,这梁子是结下了!!!
适逢小林子来报午膳准备好了,承祜也就放下了书本,和两人去了饭厅。
午膳过后,惠嫔派人来接保清,但是这娃死活不想走,承祜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自己一会去书房看书,保成一个人呆着陪他也无聊,遂让他留了下来。
太子爷可就气得内伤,但是自家哥哥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着,这个二阿哥真是太讨厌了,居然占了爷和哥哥独处的时间!!
所以一进了书房,太子爷就在想该怎么整治这个家伙,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毓庆宫。刚好看到桌上的围棋,太子爷不怀好意的笑了。
“会下棋不?和爷下一盘棋吧。”看把你杀个片甲不留的,以后还有没有脸来毓庆宫!!
“会,大阿哥教过我。”保清点了点头,拿起了棋子。
什么!!!居然和爷一样都是哥哥教的!!太气人了!!!不行,一定要打败他,让他知道即使是同一个人教的,也是爷聪明点厉害点!!!
宫人们都说太子弟弟很聪明,但是大阿哥一定更聪明点,如果用大阿哥教的棋赢了太子弟弟,大阿哥一定会觉得我很厉害的,嗯,一定会。
各怀心思的两人当即对起奕来,你来我往,一片腥风血雨咳咳,夸张了,两小孩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对于围棋都是知道个大概,明白点基础,能下出个所以然就有鬼了。
所以当承祜练完字,背完书,走过来一看棋盘上乱七八糟的棋子,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饿了吧,可要吃些点心?”承祜一手摸一个的头,笑着问。
杀红了眼的两人停下手来,感受着头顶温暖的掌心都很可爱的笑了起来,不过立刻又怒目相视,看得承祜哈哈大笑。
这样的感情也算好吧?对吧?
接近晚膳的时候,惠嫔又派了人来询问,这次承祜没有再留保清,只交代了他有时间就来毓庆宫玩便让人带了他回去。
一扭头就看见保成嘟着嘴,气鼓鼓的坐在坑上,一副‘我很生气,快来哄我的模样’。
承祜失笑,走过去揉了一把他的小脸,方说道:“怎么了?今天玩得不开心吗?”
“我不喜欢那个家伙。”保成扑到承祜的怀里,像小猪一样拱了拱,不满的道。
“什么那家伙。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承祜有点沉声道,宫里人多嘴杂,要是被康熙知道,一个不敬兄长的印象就形成了,那可不好。
保成见哥哥这样,更是生气,觉得哥哥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说他,心里委屈,眼眶就红了。
“怎么了?哥哥语气是重了点,但是也是为你好,要是皇阿玛知道了说你不敬兄长,那可是要罚的,明白么?”他最是舍不得这个孩子这样委委屈屈的样子,立刻放柔的声音安抚道。
“我的兄长就只有哥哥,那个家伙要和我抢哥哥,我讨厌他!!”保成咬着唇道。
承祜一怔,想来是小孩子的独占欲作祟,心里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开心,忍不住亲昵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着说:“什么抢哥哥,哥哥永远都在保成身边,谁也抢不走。”但是保成终究会长大,娶妻生子继承皇位,只怕到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了,想到这里,承祜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真的?”保成轻声问道。
“真的。哥哥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那那我也会永远在哥哥身边的。”
谁又知道永远有多远呢?在保成看不到的地方,承祜无声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大人这么快就生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了,那么往后太子爷成亲的时候不就要惆怅死?
☆、地动
从那天过后,保清来毓庆宫的时间的确多了很多,每次都是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