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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承祜抬起头,轻轻的叫道。
被那双肖似亡妻的眼睛看着,康熙突然有种心虚和愧疚。
这五天他也没有去看过承祜一眼,他痛失爱妻,他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最宠爱他的额娘,他自小聪慧,想来伤心并不亚于他。
“承祜,你怎么在这里,侍候的人呢?”康熙走到床边坐下,回想到一路走来一个宫人都没有,不禁皱眉问道,随后却发现承祜抱着一个婴儿。
“阿玛,这是弟弟哦。”几乎算是献宝似的,承祜扬着脸微微举起手中的孩子,只是有些摇晃,看得康熙一阵心惊,连忙伸手接过。
“你怎么抱着保成来这里?奶娘呢?承祜你知不知道这样胡闹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身边的人真是太不留心了,朕明天就叫顾正西把人给处理了!”康熙几乎是严厉地说道,真是想想他都害怕,五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小婴儿悄无声息的来坤宁宫,要是真有个万一叫人都来不及,他还答应过姐姐照顾他们的,这真是
“唔唔”细碎的抽泣声缓缓传进康熙的耳朵,承祜低着头,肩膀一动一动的,看得出在忍耐不哭出声来。
康熙立刻就慌了,“呃承祜不哭哦,阿玛不是有意要骂你,只是担心你”
“阿玛额娘我想额娘了唔呜呜呜”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孩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最后叹了一口气,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死别是皇家孩子要上的第一堂课。
“阿玛呜呜呜你你会不会也不要我和弟弟不要”承祜的手紧紧揪着他的前襟,深深的不安从小小的身子散发出来。
“谁说阿玛会不要你们?哪个奴才那么大胆,朕砍了他。”康熙勃然大怒,这是他和姐姐的孩子,他怎么会不要他们?
“可是阿玛都不来看我和弟弟呜呜”
“好好好,是阿玛不对,是阿玛不对。阿玛只是伤心罢了”
承祜闻言,抽泣着抬起头,那双大大的眼睛还含着泪水,显得无比雪亮,“承祜也伤心但是额娘不在了阿玛你不要也不在好不好?”
康熙觉得心里酸酸的,失去了额娘,孩子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他怎么就只顾自己伤心呢?他还有孩子要照顾,不是吗?
“阿玛会一直都在。”他摸摸承祜的头,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那么现在承祜可以告诉阿玛为什么只有你和弟弟在这里?”
承祜露出一个怯懦的眼神,“阿玛,我我只是想或许你会在这里,我想见你,而且也想你见见弟弟。所以就趁奴才们不留意就偷偷出来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康熙叹了口气,为这个孩子的敏感。低头正视抱在怀里的婴儿,这是自他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好好看着这个儿子,这个爱妻耗尽生命而生下的孩子,小小的脸,柔软轻巧的身体,依稀让他想到了承祜刚出生的时候。
承祜看着康熙眼底出现的温情,还挂着泪的脸上浮现几不可闻的微笑。
帝皇的心因为骤然的死别而露出了柔软脆弱,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个时刻,在它还没有变回坚硬的时刻给它刻下温情的烙印,从今往后,只要康熙想起赫舍里皇后就会想到今晚的一切。
这是一个局,以帝皇难得的亲情感性为线,结成一道道网,守护着保成长大。
这样精心布局累不累?他没有办法,游戏规则变了,一切也要随之改变。
☆、立太子
康熙十三年五月
戊辰:奉移大行皇后梓宫、至西华门外享殿。上亲临送。
丙子:常祭大行皇后。上亲临举哀
甲申:初祭大行皇后。上亲临举哀。是日、上除服。
乙酉:绎祭大行皇后。上亲临举哀
庚寅:奉移大行皇后梓宫、权厝于都城北巩华城。上亲临送。
壬辰:上至巩华城。大祭大行皇后。
癸巳:绎祭大行皇后
…(摘自《圣祖仁皇帝实录》)
皇后的亡故对于后宫嫔妃来说绝对是喜大于哀,因为那个尊贵的皇后之位空出来了,也从而引起各人的心思翻滚,其中心绪起伏最大的莫过于淑妃。
现在纵观整个后宫,有封号的妃就只有她,后宫不能无主,虽然太皇太后建在,但是其年事已高,以康熙的孝心实不愿意让其操劳。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使暂不立后,但是皇后留下的两个嫡子却不能没有人照顾,特别是依照皇帝对大阿哥的宠爱程度,不论养在谁名下都绝对能带来圣宠,而且元后嫡子的养母品级绝不能低,怎么也要是贵妃以上。
淑妃这样越想就越觉得一定要把这两个嫡子养到自己名下,她和赫舍里一同进宫却一直无所出,要不然她也不会是这样温顺恭良,甘心屈于赫舍里底下。
所以最近淑妃去慈和宫的时间勤了,见到大阿哥的时候也更加慈爱了。
可惜淑妃想到后宫无人身份比得上她,太皇太后身体不适,却没有想到康熙居然会想亲自养这两个孩子。
先不说赫舍里皇后刚去,康熙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有心情立后,再者现在三藩正乱,政事繁忙他也没时间去想立后的事情。
所以当在六月初五举行完小阿哥的满月宴后,康熙突然下旨,敕修毓庆宫,在毓庆宫建成前两位阿哥居乾清宫。
此旨意一出,后宫哗然,想不到两位阿哥隆宠之盛竟得万岁爷亲自抚育,难道是皇后临终嘱托?想来万岁爷对皇后真是一往情深。
而淑妃就像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银牙几乎都要咬断了,当然她也认为这是赫舍里临终嘱托所致,心中就越发愤恨。
其实谁又知道康熙只是因为承祜满眼忧伤的看着他,小小声的问了一句:“阿玛,我以后是不是要叫淑妃娘娘做额娘?”
这样一句话当然吓了康熙一跳,随即问道:“承祜,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承祜自己听到的,奴才们都说都说淑妃娘娘会成为我和弟弟的额娘,阿玛我不想叫别的母妃做额娘”说到最后,更是含着泪可怜兮兮的看着康熙。
康熙越听越皱眉,什么叫做奴才们都说?皇后在时一向治宫甚严,奴才们都不敢嚼舌根,现在皇后才去了一个多月,马上流言就能传进主子们的耳朵了?或者说是有人故意散播?
做皇帝的哪个没有阴谋论的习惯,这样一想就越发觉得淑妃心开始大了,虽然现在后宫的确没有哪个后妃的家世能比得上她,要做承祜和保成的养母也是合适的,但是她毕竟屈居皇后之下多年,他不相信她没什么意见,后宫的猫腻他不是不明白,只要不过分他也懒得理,只是现在如果真把两个孩子放在她的名下,将来会不会只记养母而忘了生母?承祜还好说,但是保成就不一定了。
这样一想康熙心里就不舒服,保成可是皇后用生命换来的,怎么能不记母恩呢?再说要真把孩子养在她名下,势必就要提一提她的份位,现在皇后尸骨还没有寒呢,要真那样还真会寒了赫舍里家的心,再说现在三藩正乱,不宜因为后宫的变动引起朝堂的纷扰。
所以康熙才下了那一道旨意,当然除了政治上的考量,他也确实想亲自养这两个孩子,因为他明白年少失沽的滋味,不愿他最宠爱的孩子也尝试到那份孤独寂寞。
这一年,康熙二十一岁,承祜五岁,保成刚出生。
而敕修毓庆宫,也比历史早了足足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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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四年五月
对于康熙来说这是一个惆怅的月份,而且更因为今年还闰五月,这份惆怅更是成倍递增。
在坤宁宫内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康熙才收敛起满溢的思念之情走了出来。
“启禀皇上,太皇太后遣人来问皇上是否有时间,去慈和宫进晚膳。”顾正走上来恭敬的道。
康熙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看看天色也就直接摆架慈和宫。
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曾是这整个清朝最有权力的女性,而在康熙亲政后,依然是清朝最高贵的女性,也是这后宫最高贵的女性。
“玄烨,可是前方战事告急,你看你整个人都瘦了许多?”晚膳过后,太皇太后挥退了众人,拉过康熙的手,满脸慈爱的看着他说道。
“劳皇玛嬷惦记,玄烨很好,前方战事虽然有些阻滞但是并不危急,请皇玛嬷放心。”康熙安抚的笑道。
太皇太后已经活成人精了,当然明白康熙的报喜不报忧,只是皇帝已经亲政,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今天叫皇帝过来,却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一下。
“玄烨,你可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在立储问题上的教训?”太皇太后拍拍他的手背,布满沧桑的眼睛是满满的睿智。
康熙似乎有点明白太皇太后今晚叫他来的目的了。
“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临死之前都没有公开确定并宣布皇位继承人,太祖皇帝死后由八旗旗主公推新汗,太宗皇帝死后由实力较强的诸王、大臣议立新君。由此引起争夺大位的事件,几乎兵戎相见,使政权濒于分裂的危险。”他缓缓说道。
太皇太后点点头,说:“哀家还记得先帝病逝前,想不遵祖制,以从兄弟为继承人。当时要不是哀家极力阻挠,迫使先帝最后与哀家、诸王、大臣等商量,决定由玄烨你来继承皇位,四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辅政,玄烨你说这是为了哪般?”
“是为了皇权与旗权取得折衷。”太皇太后说了那么多,康熙心底已经有数,太皇太后是想让他立储。
康熙的心思也活泛起来,现在三藩正乱,吴三桂伪托“朱三太子”蛊惑人心,以之为号召,煽动起叛乱,“太子”威力之大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自己也立太子,无论三藩之乱自己最后会如何,也不影响整个大清的毁灭,因为有了替代的主子,这样也并有壮大声势、稳定人心、加强皇权、巩固统治的作用。
而且纵观史书,预立储君的确有利于皇权的连续性与稳固性,是巩固大清统治的头等政治大事。
“皇玛嬷的意思玄烨明白,只是这储君,不知道皇玛嬷觉得谁合适?”康熙问道,虽说立太子是一步现在来说很有效的政治棋,但是立谁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过按照汉人的嫡长制,最名正言顺的莫过于
“保成。”太皇太后直视着康熙道。
“为什么不是承祜?那孩子可是嫡长二字都占了。”康熙几乎是立刻反驳道,对于他来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保成在他心中一直被认为是害死赫舍里皇后的凶手,这样的观念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消退,但绝对不是现在,相比之下一直被他宠爱着的承祜似乎更合他的意来继承他的皇位。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太皇太后不慌不忙的道:“承祜这孩子的确优秀,天性聪慧,对幼弟爱护有加,而且还是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玄烨,承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