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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的沙滩上,一双脚还在接受海浪有一下、没一下的拂弄。
她要先休息一下,等喘口气之后再去找人。阳光晒在身上很烫,胸前那块姻缘石压得她胸口很痛,不过这一切都没关系,她好累,必须先休息一会儿,或许先睡个午觉什么的……
一阵尖锐的痛楚惊醒了她,她尖叫一声跳起来,直觉的猛拍疼痛的肌肤。她脑子里浮现一些电视节目中所介绍的,这类化外之境的海岛总会出现一些怪异的动物,她怎么知道刚刚叮她的是不是超大只的蚊子?
睁开眼睛的瞬间,她就愣住了。
十来个皮肤黝黑、双眸闪亮的孩子将她团团围住,孩子们手上都拿着原始的长矛。白色树枝刨得十分光滑,还系上红色流苏穗于装饰,顶端则是看起来很可怕的锐利兽骨。小孩子们约莫十岁左右,只是在下半身围着兽皮制成的皮裤、皮裙,看起来跟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食人族好像。
柳清秋吞吞口水,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无奈恐惧已经影响了她脸部的肌肉,使得她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尴尬。
“哈呷,哈呷。”她无助的向孩子们挥手,那些孩子警觉的退后一步,手上的兽骨长矛却更加逼近。
柳清秋很快的将双手举高,心里暗暗的咒骂。
真的是该死到家了,为什么冷家那个家伙偏偏挑这种地方隐居?他干嘛不挑一个能够沟通的国度?她有些怕自己还没看到他,就会被这些小食人族生吞活剥了。
“我不是坏人。”她用英文说着,暗暗庆幸自己的英文学得还不差。
但是小孩子们仍旧用满怀敌意的眼光看着她,尖锐的兽骨直指她的咽喉。看样子情况不妙,这些孩子听不懂英文。
柳清秋缓慢的用脚去勾沙滩上的袋子,以极慢的速度蹲下身来,企图想拉开袋子上的绳结。
锐利的兽骨猛然间刺了过来,她惊呼一声连忙把双手摆回头上。还好她的手收得快,不然现在非当场皮开肉绽不可,不过也多亏了那一刺,绳索被切断,里面的行李袋也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全掉了出来。
“我只是要拿一些东西。”她陪着笑,深深明了何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从小就是孩子王,求学生涯里仗着身手利落,举凡混混、色狼皆不敢近身,哪里有过这种猛降笑脸的窝囊时刻呢?
皮夹掉在一旁,她用脚趾把皮夹挑开,露出里面那张护贝过的照片。“我是来这里找人的,找这个人,你们看过吗?”她充满希望的问,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英文,不过她还是很努力发出疑问的上扬尾音,企图让对方明了。
当孩子们看见那张照片时,脸上先是露出狐疑的表情,小声地用奇异的、仿佛音乐般的语言讨论一阵之后,那些原本抵着她咽喉的长矛总算收了回去。
柳清秋脸上燃起希望,见了这些孩子的反应,她几乎可以确定,她要找的那个人是真的待在这个岛上了。照片是几天前她从特殊管道拿到的,靠着朋友的帮助,她才能够找到那个隐居数年、好几个寒暑都不见身影的男人。然而,现在他已经近在飓尺,她的心跳得好急、好快,还有些许的胆怯。
“你们见过他吧?他在哪里?”她急切的问,抓住其中一个男孩细瘦的手臂。
男孩先是迟疑的看着她,接着又看看地上的照片,几秒钟后,他咧开嘴朝她微笑,嘴里外啦抓啦的喊了一串话,还示意其他的孩子帮她提行李。孩子们先是发出欢呼的喊叫,继续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话,一伙人面带微笑的又是推她又是拉她,态度与先前相去十万八千里。
柳清秋有些一头雾水,但是心中热烈的思念与期待淹没了一切,她怀着忐忑的心,任由一群孩子围着她往树林里浩浩荡荡的走去。
即使在她最荒唐的梦中,她也不曾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坐在一个蛮荒的部落里,跟一堆穿着兽皮、戴着许多美丽奇异原始饰品,还殷勤热情的野人围在火堆旁享受着烤野猪肉。
柳清秋嘴里咬着烤得微焦的野猪肉,眼神四处的游走。
之前孩子们领着她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其中好些路崎岖得不可思议,孩子们矫健灵活的走着,而她却跟得气喘如牛,就在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快要抽筋时,一块平坦宽阔的土地出现在丛林与山野之间,为数众多的小木屋错落其间。
村干里大概正在举行什么仪式,当孩子们叽哩咕唁的向成年人介绍她后,那些皮肤黝黑的大人纷纷露出笑容,像是招待上宾一样找了张铺上芭蕉叶的木椅让她坐下,接着原先带她来的那个孩子又跑出村子,她在心里祈祷,那孩子是去叫奇伟来。
柳清秋心里只急着要见到冷奇伟,但是碍于语言不通,眼前也只能乖乖的当个特别来宾,坐在一旁咬着山猪肉。
部落里举行的是婚礼,一个腼腆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被打扮得花枝招展,黑色的卷发上绑着五颜六色的珠子以及珍奇珊瑚,耳鬓边还别上不知名的鲜艳花朵,身上穿着染过色的皮革,胸前则挂着一块纯白色、大得不可思议的半月形贝壳。
贝壳上打了洞,一条皮绳穿过其中,看起来有些陈旧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只是新娘,这里有不少女人胸前都戴着这样的装饰。
部落里的人们欢呼着,敲击着造形奇特的鼓,砰砰呜呼的好不热闹,柳清秋不太感兴趣,只是努力的在人群里寻找她想见的人。在一片混乱间,新郎走到柳清秋身边,也拿了一个串了皮绳的贝壳给她。
柳清秋友善的笑着,心想大概是因为远来是客,所以送个礼物给她当见面礼。她接了过来,仍旧有些漫不经心的。她思忖着,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奇伟的人影呢?他会不会吃惊她千里迢迢的来找他?他会不会不想见她?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她?
正在思索着,只见眼前的新郎陡然间尖叫几声,快速的将贝壳往她脖子上套,她还来不及反应,另一个高大的男人也拿了一个更大的贝壳朝她走来。
柳清秋心想,这些人也真是客气而亲切,她不收都不好意思了,再者不收第二个也有些不公平,她把第二个贝壳也戴上,然后抬起头来对眼前两个男人微笑。
突然之间,两个男人嘴里大嚷大叫,都拉住她的手臂不放,强拉着她走到一个年老的、看起来像是长老的人面前,十分激动的比手画脚。
柳清秋暗暗叫了声不妙,想把胸前这两个贝壳拿下来,三个男人的手却差点将她撕扯成三块,大吼大叫的声音几乎要穿破耳膜,就连原先庆祝的鼓声也停下来了,整个村子霎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说。”她的声音在男人的吼叫声中显得太过微弱。
男人们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将她举得高高的,吼叫着表达愤怒之情。
柳清秋被扛在半空中,半口大气都不敢喘。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大概会死在这种蛮荒之地,像是那个船长所说的,被这些人当成祭品。素来胆大包天的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实在莽撞过头了。
通常都是这样的,没有真正受到威胁,哪个人会真心悔改?她现在只是担心,这次的冒险恐怕必须付出她的项上人头做为代价。
“冷奇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喃喃的说着,被那些愤怒的男人转得头昏了。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一声浑厚的男声吼了一句话,突然间一切都变得寂静,三个男人将她放了下来,她还有些昏头转向,先是甩甩头,接着才向发出那声吼叫的男人看去。
那个男人高大而健壮,皮肤跟当地人一样黝黑,上半身穿着类似亚麻制成的衬衫,下身则穿着兽皮做的皮裤,结实有力的双腿将皮裤绷得紧紧的,能让女人们口干舌燥。他的黑发凌乱而过长,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有点凶恶,而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耐与太多的沧桑。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他了,魂牵梦索了那么久,她所记忆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那双眼睛。老早就记住了他眼神里的不耐烦与愤怒,她从小就能惹怒他,然后让他有神的双眼迸射出那样的光芒,之后到处追着她,企图给调皮的她一顿好打。
一挣脱男人们的钳制,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身边,毫不客气的往他怀抱里扑去,力道之猛烈,让他倒退了好几步,两人差点就跌在地上。
柳清秋活像只章鱼,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仿佛要用这种过度激烈的拥抱来证明此刻身旁的他是真实的,并非她想象出来的幻影。她的脸撞上他强壮而赤裸的颈项,虽然感觉有些疼痛,但是那肌肤温热的触感让她喜不自禁。这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一场真实的相遇。
“真的是你,你真的窝在这个蛮荒小岛上。”她喜悦的喃喃自语着,要做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能抬起头来,真正与他面对面。
他的五官变得更加深刻而严峻了,从前那种戏德的模样已不复见,遗留在眼眸深处的,是一种接近绝望的无情。
“搞什么鬼!”他措手不及,甩也甩不开身上这个“吸附物”,柔软而芬芳的身躯紧贴在身上,丝毫不计代价的拥抱他,像是在迎接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或是情人。
冷奇伟皱起眉头,困惑的看着怀抱里这个激动的小女人,她清秀明朗的笑容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兴奋,一双大眼睛像是无月的深夜里最明亮的星星,甚至还荡漾着些许激动的泪光。这小女人的美貌里带着几分熟悉,像是潜藏在他记忆深处里许久许久的身影,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清明。
“不可能的。”冷奇伟震惊的深吸一口气,直瞪着怀里的小女人。
“什么不可能?”她清澈得有如秋水的眼眸眨了几下,还带着与生俱来的那种调皮模样。
“小柳儿?”他怀疑的低语,那个许久不曾想起的名字从舌尖吐出,像是在回味一场过去的梦。
“当然是我,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有闲工夫能跑来这个蛮荒小岛找你?”她巧笑倩兮,直到这一刻才放开对他的精制,手脚利落的跳下来。“想不想我啊?”她带着笑意问。
冷奇伟仍旧皱着眉头看她,无法接受竟会有熟人跑到这里来找自己,更无法接受的是,记忆里那个绑着小马尾、到处爬树捣蛋的小女孩,如今再度相见,竟然已经成为一个明丽清秀的小女人。
“柳清秋,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仍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放在她肩上的手连忙收回身侧。
许多年前,在他还没有离家远行时,她还是个小女孩,他能够追着她,因她的调皮捣蛋而惩罚她,压制住她活虾般弹跳的小小身子,僻哩啪啦的打她的小屁股。而现在,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美貌的小女人了,这些身体上的接触,是否也不再单纯?
“我来找你的,先是四方探询你的消息,冷二哥说是在这附近见过你,然后我托朋友帮忙找寻确切的地点,之后再靠着帮忙,一路找过来的。”她笑得十分开心,眼底眉梢都是浓浓的笑意,最后再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我终于找到你了。”
冷奇伟不赞同的看着她,隐约感觉太阳穴开始疼起来了。清秋就是有这个本事,从小就调皮得让他头疼,暌违数年之后,他仍旧反射性的,一看见她出现就想要呻吟出声。
“你这样就不怕家里的人担心?”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对她怒目而现,毕竟她这种行径实在太过冒险了。
要花费很大的自制力,冷奇伟才能压抑下心中那般见到熟悉人儿的喜悦。离乡这么久,他心里也有着对家乡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