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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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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房间正中央有好几个白布覆盖着的尸体,躺在洁白的床上。
    “掀开!”那警察对里面的人员说。
    “不!”任警站在门口,不敢走进门去。
    “你在这里!我去看看!”老吴将她放在门口椅子上,自己走了进去,在几个尸体旁边流连了起来。
    “耀仁!”在一个身体面目都有点迷糊掉的身体面前,他失声叫了出来。
    “耀仁!”门口的人听到便冲了进来。
    “拦住她!”老吴赶紧叫那个警察。
    看到尸体的警察也赶紧拉住了任警!
    “耀仁!“她看着老吴慌张拉上白布。
    “不要看!是他没错!但是不要看!相信我!他绝对不希望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的!“老吴走过来抱住任警!
    太惨了!太惨了!
    “让我看他最后一眼!让我看看是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不可能忍心抛下我的!让我看看!“任警喊着叫着挣扎着。
    “是他没错!是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老吴说,死命拉着任警!那是她不可以看到的画面啊!至少现在不可以看到。
    “让我看看!老吴!我是他的妻子!”任警哀求着。
    正在这时,外面一股冷风吹进,床上的布露出了一角。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唯一完好的手腕上有着生日时她送给他的手表。
    那手腕上有着一个下乡劳动时留下的疤,她曾经吻过千万次的。
    “不!”
    那只模糊的手不是他的手,不会的!
    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第三卷    母与子 第五十九章    归去
    变态电子书 更新时间:2011…12…19 15:52:11 本章字数:8625

    “小警!多少吃一点吧!”母亲煮了些粥,盛了一些走到床边,只见女儿,两眼哭得肿得只见两个大眼泡了,那些泪水将张脸冲刷得干瘪了起来,皱纹、小细纹布满整张脸,她的喉咙也不禁哽咽了起来,“小警!”她悲哀地呼唤着,她那只见过几次面的无缘的令人讨厌的女婿怎么就这么命薄呢?她的傻女儿啊!怎么就这么痴情啊!
    “小警!你多少吃点吧!”从驻地赶回的好友看那样子眼泪也就下来了,才两天,任警就变了个人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当初因为她的坚持而疏远了她,可是感情怎么可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的呢!现在看来自己不仅错了还错得相当离谱,至少和黄耀仁生活的日子里她应该是非常幸福的,否则现在也不会这样了,那到底要算幸还是不幸呢!看任警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很心疼。
    偏偏她不肯回家,整天就抱着焚化的骨灰坛子。
    不吃也不喝,更不说话。
    偶尔累到极点,哭得昏过去的时候手里却还紧紧抱着那个坛子。
    推开门的人看到的正是这一副场景。
    “任太太!洪小姐!”
    扔下行李,风尘仆仆的人走进了房间。
    “你回来啦!”任家两个媳妇看了一眼归家的人。
    “爸爸!”看着她手里的坛子,炎双脚一软,跪在了任警面前。
    床上的人转过核桃眼,麻木地直直盯着眼前的人看。
    “小警!炎回来了!你该让他把耀仁供起来,他是儿子,至少要给他上上香,烧烧纸钱吧!“任母说。
    “任警!把父亲的骨灰给我吧!”炎伸手过去。
    任警一转身,将坛子抱得更紧了,背着三人,一动不动。
    “炎!你回来了!”
    老吴走了进来。
    “恩!爸爸!怎么会突然!——”炎的眼泪开始泛滥。
    有想过从此和父亲见面的次数会很少,至从上次他去北京看他。
    但是没想到的是竟然永远不能再见面了。
    “都怪那该死的司机,下雨天竟然还喝酒!因为尸体不是很好看,我怕久了任警看到不好,于是就直接在那里火化了,没能等你回来,对不起啊!”老吴说,因为他不可能时刻看着任警,而一旦看到尸体的样子,他真的怕任警会当场疯掉。
    只好在警察的帮助下火化了尸体了。
    “爸爸!”想到父亲的尸体该是怎么样地血肉模糊的样子,才能让老吴这么大胆,不顾任警的责怪焚烧了尸体,他就又悲从中来。
    “这几天你还得跟我上去一趟!索赔的事还在协调当中!那个司机也死了,保险公司估计也赔得不多,因为死了二十几个人,那运输公司可能一下子也不肯妥协,不过也正是因为受害者多,大概也不敢赔太少!总之,你回来了,作为亲属你是要去的,任警!你也看见了!——嗨!真惨啊!——”
    老吴看着屋一眼,连连摇头不已。
    “我知道了!”炎应承着,看了一眼任警,心中的悲伤更浓厚了。
    “炎!怎么样了?”
    电话里陈明关心地问,他匆匆忙忙请假回去又含糊不清地挂了一个电话就回去了,害得他一颗心一直悬在那边,估计炎已到家了,他赶紧打电话回来问问。
    到大学一年多了,因为炎不想回家,害得他舍命陪君子,也已经一年多没回到家了,本想这次放假一定要拉着炎回去,没想到现在炎回去了,是因为这样的事回到自己魂牵梦萦的地方。
    而他只能在北京干着急。
    “阿明!爸爸!爸爸!——爸爸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怎么会?”陈明一下子蒙了,他还以为只是受伤呢!怎么会这个样子。
    “阿明!”炎已哽咽不能语。
    “炎!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要不我请假回去陪你吧!”他说。
    “不用了!回来也做不了什么?尸体火化了,就是需要举行个追悼会!只是任警的状态很不好!暂时还办不了!”
    “那你的手续还办吗?”陈明问,美国的大学已经发来录取通知书,前几天炎已经再办理相关手续了,还很顺利,因为导师的帮忙。
    “剩下的你帮我看看吧!美国!我是一定要去的。“莫名的这个愿望更加强烈了,早一点学成早一点成为自食其力的人,早一点能帮助和拯救自己的家人。
    如果自己有能力,是不是至少当初妈妈能活得久一点,如果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手术也好,在药物方面的能力也好,妈妈是不是甚至能活下来呢?
    如果自己现在是有成就的人,爸爸也和自己住在一起,至少车祸时自己能不能有能力实行手术呢?或者至少可以帮助血肉模糊的爸爸的尸体进行修补呢?
    如果自己现在有能力,是不是至少可以帮助那个小女人一点点什么忙呢?
    成功的愿望现在是这么这么地强烈。
    “吃点东西吧!小警!求求你了!”
    电话挂掉,那边又传来任母的声音。
    炎再次打了个电话给王医生,她需要至少输液一下。否则真会垮了。
    挂下电话,他走进房间。
    掀开被子,一只手钳住任警的嘴巴,另一只手拿过任母手里的皱,一下下就象在灌鸭子似地将食物灌进她的嘴里。
    “这!”一旁的任母站起来,和媳妇凑上去,正想劝阻,但是看着挣扎中的人虽然满脸满嘴满床的狼狈,但是至少是把粥给多少吞下去了些,就只是在旁边看着女儿边流眼泪边吃饭,
    那个惨境让任母再也忍不住了,跑出门外,跑到阳台上,老泪纵横着。
    不一会儿,王医生到了,收拾好了任警和床铺的任母看着医生给她扎好针,开始输液,再炎的再三保证下,于是先回了家照顾孙子去了。
    夜晚,炎还是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人和药瓶。
    脸完全干掉了,脸上的表情很不安。
    手里还是紧抱着那骨灰坛。
    拿来毛巾他轻轻擦拭她的脸,拿来桌子上的化妆品帮她擦拭脸。
    任母一直和她呆在一起,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其实人也受不了了,刚好他回来了她正好回家去休息一会。
    “怎么样了?”回到家,手里抱着孙子的任父立刻跑过来问。
    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用尽了力气的任母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炎回来了,说看着任警!”雅文告诉任父最新情况,抱过许久不见的儿子,开心地逗弄起来了。
    “我做好了饭了,赶紧去吃吧!”任父对两人说。
    “我哪里吃得下啊!”任母说,想起女儿的样子她真的是!
    泪又下来了。
    “干吗这样啊!你还得照顾她呢?别连你也垮了!”
    “作孽啊!作孽啊!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啊!本该过好日子的人偏偏要这样,把所有人不该过的坏日子都过了!”任母收不住泪,听说上官的生意又扩大了,可是却也还没结婚,一直没遇到心仪的对象,如果女儿当初嫁的是他那该多好啊!
    现在倒好,那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遇上了!
    一个好好的女孩硬是成了个饱经沧桑的妇女了。
    叫她怎么不揪心啊!
    她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幸福的少女,然后是幸福的少妇,美丽的幸福的母亲,一辈子顺顺利利的,和和美美的啊!
    床边,男孩看着女人呆滞的样子,蜷缩的身体,紧抱坛子的双手,边看着输液管边喃喃自语着。
    “爸爸很爱你!他不希望你这样的,爸爸现在应该和妈妈在一起吧!我知道世界上没有灵魂这回事,可是我希望它有,这样爸爸妈妈就又可以在一起了,爱过之后,爸爸会不会对妈妈好一点,他其实一直很愧疚的!”自嘲的语气。
    “我过几天就要到美国去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看着她,表情心疼而坚定。
    “好象这几年你遇到了太多伤心事了,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笑容好阳光,好象世界上不会有你烦恼的事一样,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很心疼的语气。
    “其实我不讨厌你,是害怕!你知道吗?为什么老是针对你呢?因为我的生活好象总是冰冷的严谨的,看到你阳光的笑容和热情,我好象害怕发现自己过的是不正常人的生活,好笑吧!”后悔。
    “吃点东西吧!啊!——吃点东西吧!你看看你!如果你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的样子你肯定会伤心的,你是那么爱美,那么骄傲的,以自己美丽的脸庞骄傲的人!”沉迷的样子。
    “你给了爸爸一个幸福的生活,真的,从来没看过他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舒心那么满足!那是母亲所不能给予的!”有点悲伤。
    “爸爸喜欢的是你的笑容你的活力,你不要这样子!”安慰劝说着。
    “你知道我开始决定喜欢你是什么时候吗?是在婚礼上,我真正了解了你的为人后,我真的后悔自己以前的不懂事,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要做个乖孩子。“其实从第一次看到你的笑,我大概已经喜欢上你了吧!他自己对自己说。
    “我总想!怎么不会被你毒死呢?你的手艺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烂的手艺了。“他忍不住笑出声,想起那些五颜六色的菜。
    “记得你要帮我洗衣服吗?你是那么自然,却越显得我别扭,总想着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子,明明才二十岁却装得跟四十一样!”
    “你的笑真的很好看,你的笑声真的很好听,你知道吗?”
    “多少次!我在心里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如果有了孩子,你是不是现在就好过些!”看着她象标本一样僵硬的脸,他垂下了头。
    “知道吗?你写给陈明的信我都看了!你还是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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