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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龙戏凤-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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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死的十二弟,话没说完整,原以为那无盐女只像十二弟的太学师傅,哪里知道她更像父皇……可怕啊!不明白二皇兄为何喜欢上这样的女子!那必定是种自我虐待。

只闻昭阳宫外,众位皇子喃喃抱怨著,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她所带来的威胁,心头反而新生了另一股意识。

「好香……」一进昭阳宫就闻香气。无盐皱起眉头。该不是他的某位妃子立居於此吧?

被他搀扶而行实在有些不方便。

「打个商量,让我解了铐,好吗?」她试图细声细气的求情。

他笑了笑,慢步拉著她走进寝室。

寝室中仅有一美貌妇人,头戴珠冠,身著贵服。面容慈色,无盐楞了愣,她预期的不外乎是雕版师傅,可能是太监也可能是宫里某个女官之类的——

她不像,真的不像——

「运儿,你先出去吧,哀家有话跟小姑娘聊。」

龙天运深深地望了太后一眼,轻拍了无盐的肩,依礼退了出去。

她是太后?是龙天运的生母?也是一个为预言而想杀她之人?

「听运儿提及,你是长安有名的冯十二?」

「是,民女正是冯十二。」

「上前来给哀家瞧瞧。」美妇慵慵懒懒的神色似於龙天运,应是生母了。

无盐依言上前。

「哀家也曾雕版过……」原先见无盐有些紧张,现在则瞧她的脸大胆抬了起来,幽幽黑瞳有抹版画狂热。

「在楼船上的木刻版画是太后刻的?」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太后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搬张凳子坐在跟前。无盐这回倒没拒绝,坐下後,热切的倾身向前。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偶尔刻刻只为打发无聊时间……你在运儿船上待过?」

无盐点头。「待上个把月了。」她舔了舔唇:「老实说,我雕刻人物总是少了点什么,但太后的秘戏图栩栩如生,并非依附原图而生,力道线条生动而富有饱满之感,我……」她忽然发红了脸。「前一月我试图画了张人像,正找机会刻下,若是能拿来向太后讨教,那是最好也不过的了。」

太后微笑。「那人像是运儿?」

无盐点头,面露羞怯。「我本不想刻他的。事实上,我对燕奔的身形脸状较感兴趣,也是项挑战,但不知怎么地,就忽然想刻龙天运。」

「哀家没你的天份,刻来只是兴趣,哀家不刻旁的,只刻秘戏图,」见无盐有些吃惊,她笑著摆摆手:「我连先帝也不敢说,仅是自钻自研,哀家对秘戏图向来有古怪的癖好,你在运儿船上该发现尚有其他秘戏图案。哀家的作品尽堆在他的楼船上。」

无盐见她面容可掬,又倾身向前了些,太后看她欲言又止,也倾向前。「你有话直说,不必拘束。」

「太后喜欢版画,可有尝试过用彩版?」她的眼睛炯炯发亮。

「彩版?」太后楞了楞。「你是指……前些日子山东出了一名胡伯敏所制的彩版。」

无盐点头。

太后仅是微笑。「哀家虽在宫中,对外也燎解不少,取了一套胡派彩版回来瞧瞧,是新奇了些。但除了首页雕刻细致之外。没有可看的了。倘若将来盗其法而研究之,这胡派没有生存的余地。不过,这姓胡的花下的心思必然可观,对版画有一定的狂热,否则,连哀家都没想过的事,怎会轮到那小伙子呢?可惜他太过仓促,挨不了多久的。」

无盐红了脸。「事实上……那是我研究出来的。」

太后惊诧,重新打量她。「运儿只是提及长安冯十二想见哀家,倒没说出你就是那研究彩版之人。」

「我进宫一时急了些。什么都来不及带,太后若愿意,下回我托人送进我的草图。盼指点一、二。」显然无盐相当兴奋,以致没发觉太后奇异的目光。

「你要进宫,何必托人?哀家在皇城里久未遇懂版画的师傅,你虽居康王府,时常入宫见哀家并不是难事。」

「康王府?我与康王府里的人并不相识啊。」她去康王府干嘛?难道康王府里另有懂版画之人?

太后哑然,原来天运将她带进宫是为信守承诺。方才她尚以为他只是将无盐带进宫,教她瞧瞧得帝而毁之的无盐女。

她起身。原本对这无盐女谈不上什么好感或是不好的,但就冲著同道中人的分上,不免偏了几分心意过去。

她牵起无盐的手,慢步走向桌前。

无盐有些受宠若惊。是要看什么版画吗?若是早知太后的秘戏图版净摆在龙天运船上,必定向他讨过来。

桌前并无版画,仅有一本图史。

「哀家等了十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太后忽然说道。

「啊?」无盐顺著目光瞧去,那本图史上头写著「金壁皇朝龙运图史」。「是预言史?」

「正是金壁皇朝的预言史。当年哀家有幸窥视,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不知是福是祸。」她语重心长。「哀家甚至想也许诸葛先生早已预料哀家窥视後的下场。」无盐不敢搭话。事实上,地想翻,想知道姓诸葛的为何扯进她?

「那年运儿十二,煌儿十七。先帝宠太子是众所皆知,然而运儿出类拔粹更胜太子亦是众人所知。当年哀家瞧了图史预言仅到运儿之後,便不敢再瞧,你可知为什么?」

「预言里既有朝代更替,必有生死相离。」无盐喃喃道。

太后微点头。「我知预言却无能让先帝及天煌起死回生,还必须饱受煎熬。那年我将运儿叫至跟前。告诉他始末。哀家由他自个儿决定将来命运,若依预言,势必他的命不久矣,若不依……倘若将来金壁预史因他而改,走向旁的路线,哀家就会是那罪魁。」

无盐听得入迷了。「然後呢?」

太后颇有含意地瞧她一眼。「他说,他要留下你的命。当时,他沉思了半晌才告诉哀家:帝位既然始终非他,何苦霸有?从此,哀家将他送出了宫,他择船而出,图史上记文,他为帝不过半年,将他送出宫是盼他知民间疾苦,将来是半年皇帝也好,是数十年帝王也罢。终要为百姓谋福的,却不料他开启了自个儿的盛世。」

无盐正欲问道什么盛世,太后素手揭开了龙运图史。

她翻至数页後,上头写著兄帝没,宁王替,天下平,金壁从此兴;一女出,有无盐,得帝而毁之。

这是宁王为帝的第一卷,短短几行却透露出隐忧,配於预言的目二幅图,图上男子身著皇袍,头上的皇冠却是倾斜,面容尽露不可一世之相,图该是好图,然而男子的身後却站了一名女子,仅露半张脸,她手持利刃横在皇帝的心蛾之前这著实令人匪夷所思,莫怪忠於龙天运之人皆想杀她,这图确实有诱人误以为无盐女弑帝的可能。

「如果他死,我会在他坟上守一辈子的。」她喃喃道。

太后微微一笑,翻至第二页,依旧是无盐女毁帝的预言,第三页则描述了双生子交替命运的预言。固有二名长相一般的男子,原先狂放不羁的男子已褪皇袍。仅是平民打扮,而同样面貌却显沉稳的男子则换上皇袍。

「数年前。哀家仅看於此,便不敢再看下去。」太后翻页的手指顿了顿。欲掀下一页而面露犹豫。半晌才软了口气放下圆史。

「现今的皇帝已是兄弟交替。运儿已非九五之尊。」

无盐微张著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他出长安开始,便由康王替之。哀家深知後宫的苦,倘若他真无意为帝,万不必残害二十佳丽,所以他为帝半年未有嫔妃是哀家的主张,康王替位後。哀家作主。择后选妃。其后妃皆属康王。」太后微微苦笑:「今年春初。图史忽然被辞官归乡的刘公公偷走,运儿微服出巡。他告诉哀家,半年已至,兄弟交替,他要寻那无盐女去了。」

「找我?」莫怪他初闻她叫无盐之时,面色有变。

大后像未听见她的问号,自言道:「哀家甚至不明白究竟是预言实现了,或是咱们迫它实现,当年哀家若没因一时好奇。窥视了预言图史,那么运儿心中不会时时牵挂於你,也许他依旧为帝。」

他牵挂於她?无盐显得有些迷惑。她以为,他会想杀她才是。

「现下,他已不再是皇帝,从此之後他成为康王。这是秘密,除了皇子之外及几名亲信之外,就你我明白。」太后再度执起她的手,温笑:「等你入了门,就时常过来请安吧。」这是她对无盐的最大包容,因为从他的儿子眼里看出他相当的喜欢这名女子。

出了昭阳宫,龙天运正同燕奔说些什么。

「我……有点混乱。」无盐深吸口气,喃道。

「是吗?」他执起她的手走出昭阳宫。

「我想你并没有告知我,你已非帝王。」她抗议,心情却忽然变好了些。

龙天运耸肩。「这是我的允诺,除非瞧过图史之人。否则秘密终究该属秘密,说不说出母后决定。」他停步,暂时摒退周边宫女及燕奔。

「皇兄?」兴庆宫中一名面貌相仿男子瞪目。他身著龙袍,貌神似龙天运,然他浑身仅有沉稳而无慑人之势。

龙天运微笑。「数月不见,你倒未变。」

龙天玺苦笑。「你寻图史倒苦了我。」忽地,他皱起眉,瞧见无盐。「这是哪儿来的宫女。竟敢放肆近帝身畔。」

无盐也跟著皱起眉头。

龙天运摇首轻笑。「方才跟母后请安过。现下母后召你上昭阳宫。」

「这种小事何必皇兄来说?我立刻过去。」龙天玺停下步,有些迟疑地,再瞧瞧无盐女。她瞧来并不像是宫女,像与皇兄亲近得很。「前几个月。母后要我代皇兄择后选妃,如今皇后正是母后娘家之女,小时咱们曾有一面之缘的……」他舔了舔乾涩的唇,实难以启口。那是杀头的大罪,敢占皇后完璧之身,叫他如何说得出。洞房之夜他……。

龙天运挥了挥手。「去吧,母后正等著你请安呢。」

待龙天玺为难的离去之後,无盐忽然问了一句:

「他像是不知情。」

「他的确不知预言所谓何事,等咱们离开後,母后自会告诉他。众皇子也无一人敢对他提起。」

「离开?」

他微笑。「是啊,现在是咱们该离开长安的时候了。」

一切交替顺利完成这是诸葛靖云的预言,他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

*        *         *

出了宫。

马车直驶岸边。

「咱们不回你娘家了。」他抱她下马。

「娘家?我可没答应嫁给你。」

「哦?当真?我还当你迷恋过度我的身躯而离不开了呢。」他笑语道。

无盐见他似乎特别高兴,她又狠狠地想扑上前咬他的唇一口,却教他覆了上去。

「唔……」想踢他踢不成,因为容易跌倒。可恶!他当真以为她只为他的身体吗?「想不想去河南?」他喃道。

「河南?」她无意识地重复。见他抽离她的唇,又忍不住贴上去吸。噢,可恶。

她真的上瘾了。

「是啊。」他微笑,以手掩住她的唇。「四川、河南、山西,皆有画像石,想去瞧瞧吗?」

「嗯……」她的臂想环住他的腰,却被铐链给阻止了。她微皱眉,却闭上眼满足地磨蹈她的掌心。

他叹了口气。「船资可不是白费的。」

「唔?」注意力总算拉了回来。她张眼。「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该付出点什么。」啊,这情景像是当日在船上。「我……」

「付出你的身体?那可不稀罕了。」

无盐怔怔地。他是怎么啦?真的像是挺开心的。他像卸下终年积压下的重担。

以往他总爱含笑不语,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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