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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勾转过身。
“我这就去找人来帮忙。”
“小勾!”狄剑飞喊,负气地紧抓住椅子扶手。“不用去找人了,就你来推我吧。把我推倒在地上也没关系。”
小勾闻言,沉默了片刻,这才道:
“我会很小心,不会摔着你的。”
她在屋旁找来几块砖和两块木板,在门槛处垫好,然后使尽力气小心翼翼地将狄剑飞推进屋去。
一进门小勾就看见那张床,粉脸霎时一片通红。
“这--你在椅子上坐一下,我先把这床单被子给换--”
“小勾!”狄剑飞拉住她的手。“别忙,我们先谈一谈好吗?”
“这--我边做事你边说好了,我听着就是。”
“不,我要你坐下来听我说。”
小勾低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再提也于事无补,况且这件事我……我也有责任,光是怪你并不公平。让我们忘了那件事吧!就……就当做它从来不曾发生过,你还是狄家庄的庄主,我依然是这儿的一个小丫鬟,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你--”狄剑飞痛苦地望着她。“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说过想娶你做妻子,我是真心的!”
“我不可能成为狄家的庄主夫人,再说,我也无法从你对我的态度看出什么真心。”小勾淡然回答,接着动了动她的手。“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好去替你准备早饭。”
“我不吃。”狄剑飞气愤道。她为什么就是不肯嫁给他?难不成真要他拿出权势来压她?
“不吃吗?那么我这个做丫鬟的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对不起,庄主,小勾从今天起不能在身边服侍你,你自个儿多保重了。”小勾说着使劲要抽回自己的手,狄剑飞忙也加重力量把她抓得更紧。
“什么意思?你要走吗?离开狄家庄?”他想吼叫,花费好些力气才压抑下那股冲动。
“反正姊姊就要嫁人了,我若能跟着她一块儿离开,自然是更好。”
“我不准!”狄剑飞这回真的吼了起来。“你姊姊要嫁给谁都随她去,你只能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你听见了没有?”
小勾看了他一眼。
“你--害怕让我离开吗?”
“是,我很害怕……”他哑着声道:“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如果连你都不在--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头过没有你的生活……不要走,我求你,我从来不曾好好待你,但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请你留下来,我会让你看见我的改变,真的!”
小勾的心在啜泣,脸上却一无表情。
“真能改的话就好了。”她说。
“我会的,你不相信我吗?”狄剑飞要求着。
沉默了半晌,小勾开口道:
“那么就从按时吃饭开始吧!还有这张椅子,有两个轮子,多别致的设计啊!
如果你肯,我可以天天推着你巡视庄里,那是你的责任,不应该推给老夫人来做。
“狄剑飞叹息。
“由着你,都由着你,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我都照做。”
※ ※ ※
当天夜里小勾特意到姊姊暂住的房里与她共枕。
“姊姊居然要成为袁大哥的妻子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啊!”小勾躺在姊姊身旁,叹了口气道。
“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很感慨似的。”月眉笑着说。
“这太快了嘛!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姊姊居然要变成别人的了。”
“什么别人的?我永远是你的姊姊啊!傻瓜。”
小勾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问月眉。
“袁大哥--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告诉我好不好?姊姊,我好想听。”
“说什么?”
“说他想娶你做妻子啊!”
“呃……他就是这么说的,没什么特别。”月没说着,翻过身去。
“是吗?那袁大哥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月眉又翻过身来。
“你不会放弃的对不对?”她无可奈何地问。
小勾得意地点点头。
“我一定要知道全部的经过。是你来告诉我呢?还是我改天自个儿问袁大哥?
““好,算我怕了你好不好?”月眉在床上坐起来。“他是个好人,小勾,虽然话少了些,但--他实在是个很可靠的人。”
“这点我比你知道得早,否则我怎么会把你托给他,自己跑回来呢?”小勾也坐起来。“不过在那时候我可没想过他居然会是我未来的姊夫。”
月眉微笑着,夜色令小勾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
“那天他端来一大桶热水让我擦洗脸和手脚,是我贪心,想连身子一并擦拭,结果不小心失去重心,不仅打翻了水桶,脚也扭伤得更严重了。”
“这就是你迟了几天才回狄家庄的原因?”
月眉点点头。
“我跌倒在地上,痛得几乎哭出来了,却不好意思开口喊,因为房里被我弄得混乱不堪,而且--重要的是我还衣衫不整。然后--然后袁大哥冲进来了,他看见我跌坐在地上,神情紧张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哇!好美喔!”小勾赞叹着。
“我哭了起来……”月眉继续道:“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脚疼,另外一大部分则是因为羞怯。我好丢脸,只着着单薄的衬衣靠在一个男人胸前,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
小勾哈哈笑。
“袁大哥不会嘲笑你的。”她告诉月眉。
“是啊!他只是很温柔地安慰我。”月眉的头垂得更低,可以想见她的脸此刻有多么红。“他要我别哭,也别觉得不好意思,他说他在冲进房间之前已经决定要娶我为妻了。”
“这么说--他不是在看过姊姊美丽的肌肤后才动心的了?”
“瞧你,胡说什么?”月眉拧了小勾一把,再度回到她的叙述。“我边掉眼泪边告诉他,我才不会嫁给他,他说他这辈子第一个看上的女人就是我,如果我不嫁给他,他也许会一辈子不娶妻。”
“于是你就答应他了?为了避免袁大哥真的来个终生不娶?”小勾问。
“我才没有答应他。”月眉细声喊。“我只是……我根本没有说话。”
“看来袁大哥很了解你默许的心意。”小勾微笑着对她说:“我很高兴姊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一直以来,为了照顾我,你已经错过了太多好姻缘。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也许袁大哥才是你命中注定的伴侣,所以老天爷让你多等了几年。
月眉闻言蹙眉,接着开始搔她的痒,姊妹俩在床上笑闹起来,直至筋疲力竭了才慢慢停了下来。然后,等她们急促的喘息和笑声稳了下来,月眉转头看着小勾,提出了一个和她们先前所谈之事毫不相关的问题。
“小勾,你--最近还作梦吗?”
※ ※ ※
“作梦吗?有啊!”小勾点头。“而且愈梦愈玄了,醒过来的时候不仅整个人都很疲倦,手还发烫,得泡在水里才能冷却下来。”她边说边看着月眉。“我本来也打算等见了姊姊就跟你询问这件事的。姊姊,关于我的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最近作的梦--跟以前比较起来有什么不同吗?”月眉不答反问。
“梦中的人喊我惜月,还要我醒来,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一样烦人就是了。”小勾闷声道。
月眉沉默了半晌,开口问:
“你已经二十岁了吧?小勾。”
“嗯,几天前刚满二十。”
“这样的话--也许我应该说出事实,好帮助你觉醒。”
“事实?觉醒?”小勾不解地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啊?姊姊,我一点都听不懂。”
月眉拍拍她的手。
“我知道你不仅,所以我才要说给你听啊!不过我要说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要耐心听喔!”
“怎么忽然想起要说故事给我听了?”
“时候到了嘛!”月眉收起笑容,思绪似乎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你知道吗?小勾,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姊姊。”
小勾闻言愣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瞪着月眉道:
“姊姊好无聊,居然开这种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月眉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也许更令人难以置信,但是你必须接受,绝对不能有丝毫怀疑。”
“这--这教我怎么能相信?我们明明在一起过了二十年,现在你却说我们并不是亲姊妹,我……我不可能接受这种说法的。”小勾好想扯乱自己头上的发髻。月眉不是她的姊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嘛?
“的确,我等于是看着你长大的,从你牙牙学语到亭亭玉立,我们俩就像亲姊妹一样度过无数个日子。”月眉抱住小勾。“但我不是你的亲姊姊,我是你母亲的丫鬟,名叫娟儿。”
“娟儿?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小勾喃喃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假的名字?”
“为了逃难。”月眉放开小勾,两个人颇有默契地并列坐在床上。“不只是我,花小勾也是假名,你原来叫花惜月,我应该称呼你小姐才对。”
“千万不要,否则这个故事我不要再听下去。”小勾这么说。由月眉的语气与神情她了解了事情有多么诡谲,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自己的心态以便接受这一切。“你是我的姊姊,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你还是一直以来养育我长大的姊姊。”
月眉微笑,她感觉很欣慰。
“那么你还是小勾,我还是月眉,好吗?”
小勾点点头,于是月眉深吸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她的“故事”--
※ ※ ※
“夫人,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是一个非常优雅温柔的人,她在你父亲过世后带着你到南方来,途中收留了父母双亡,即将被卖入青楼的我。我们三个妇孺找了个村子定居下来,靠着替人做些针线活儿和夫人的积蓄,生活一直也还过得去。”
月眉缓缓道来。
“后来呢?怎么会落得要逃难的地步?”
月眉叹了口气。
“我也是到了那一天才知道的。夫人出生于一个人烟罕至的小岛,她在小岛上的族人不知为何皆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可以治愈人们的病痛,夫人也是如此。”
“我娘她--她是个大夫?”
“不能算是吧!但夫人的确能为人治病。”月眉想起往事,神情变得幽怨而哀伤。”夫人就是太善良了,见村民有疑难杂症都不忍置之不理,谁知一再善心地救治村民,换来的却是杀身之祸。那一天,大批村民拿着刀棍火炬,宣称夫人乃妖怪幻化人身,藉着妖术迷惑人心--”
“她救了他们不是吗?”勾匀打断她的话问。
月眉讥嘲地一笑。
“他们既胆小又无知,一旦发生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便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考量,是一群绝对自私自利的蠢民。”
“娘……是怎么死的?”
“夫人算出村民要来烧死她,夜里要我去把你喊醒,她洗去了你儿时的记忆,并将你托付给我照料。”想起温婉善良的夫人,月眉眼眶里盈满泪水。“她也许不同于常人,却拥有更多的仁慈与善心,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待她?这太没有天理了。
““我娘就这么被烧死了?你没有想办法救她吗?”小勾抓住月眉的手摇晃着,月眉则是啜泣不断。
“夫人说她命该如此,天意不可违,硬是不准我留下来,要我带着昏睡的你尽快离开。她很坚决,我只得依着她,先假装离开屋子,然后再绕由后头回来,这才把后来发生的事看了个清楚。”月眉拭着泪。“那些人根本是有理说不清的,夫人见情势已无转圜之地,就在村民行动前咬舌自尽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