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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杂志主编刀刃舔血,偷拍得几张小男孩近照,结果三日后杂志公司遭闵氏收购,新老总闵臻文件一签,杂志封牌停印。
杂志最后一期销量特别的好,封面上小男孩粉雕玉砌,灵动非常,可爱模样比闵总冷酷果决的形象更讨人喜欢。
更多媒体不愿冒险,只能静候这场世纪夺子案的开庭。
这一天,几位当事人齐聚法务办公室,尝试做最后一次调解。记者纷纷在外蹲点,时间拖得太久,大楼外十几米宽的台阶上,坐着蹲着站着的都是记者,一个个架着照相机、摄像机,准备充足,只等当事人出现。
天气有些闷,四月,春末的阳光见不得一点忧伤。
一抹略显纤弱的黯淡身影从大门口出来,数百镜头立即捕捉到,所有人一哄而上,争先恐后围上前去。
潘知晓被镁光灯逼的睁不开眼,周围都是记者,她前进不是,后退不是,问题炸弹般一个一个投掷过来。
“请问潘小姐,那孩子是不是您和闵总的孩子?”
“潘小姐你这次打官司有没有与闵总”
“听说这次闵总聘请的律师团”
她被追问的无言以对,不禁回想起法务办公室里那个咄咄逼人的律师,还有律师身旁,那个冷酷而强势凌人的男人。
她惨白着一张脸,举步维艰,外围的记者想要往前拥,巨大的麦克风越过众人头顶,伸向她,连她越显急促的呼吸都收录进去,不肯放过。
就在这时,人群后起了更大骚动--
闵臻现身。
大部分记者弃了这边,要去围攻那边,还未近闵臻的身,已被数名黑衣保镖拦下,闵臻从众人目光中打马而过,不留半点痕迹。
却在路过潘知晓时顿住脚步。
她面对记者,应接不暇,没有看见他。
他却看见她。
闵臻眉心微蹙,下一秒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潘知晓给拽了出来。
众记者来不及反应,潘知晓也只觉视线天翻地覆,再抬头,发现自己已被拥着走下台阶,横过她肩胛的手臂坚强有力,带着她一步步突出重围。
她忽然间就失去力气。
不敢偏头看哪怕一眼。
记者要追,保镖堵住前路,闵臻助理吴笙很快被记者群淹没。
没错,吴笙又成了闵臻的助理,这一路上的困难,也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
面对媒体记者的狂轰滥炸,吴笙始终微微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对案子却是守口如瓶。
迈巴赫就停在路边,潘知晓被人摁进后座,下意识挣了挣,力气与某人比小的可笑,闵臻随后上车,“砰”一声关上车门。
车子完美加速,远离是非地。
潘知晓瞟一眼后照镜,几个不死心的记者还在追着车尾一阵猛拍,她正要收回目光,视线一偏,与闵臻的目光碰撞。
他在观察她,隐秘而仔细。
心一颤,潘知晓偏头,正瞧见车子驶下交流道,她不禁拔高了声音道:“停车!”
司机兼助理吴笙最懂察言观色,闻言正要踩刹车,见闵臻脸上没有表情,于是也就对女士的要求置若罔闻。
车子依旧平稳行驶,潘知晓坐在那儿,一直咬着唇。
她没来得及舒一口气,耳畔低沉淡漠如大提琴的男声响起,“潘小姐去哪儿?送你一程。”
潘知晓心中五味杂陈,没有接话,垂着颈子。
车厢内沉默隽永,这个女人周身泛着“闲人勿近”的气息。
之前关于孩子监护权的事,闵臻全权交由吴笙处理,偶尔几次听吴笙汇报,都是在说这女人态度如何如何强硬,怎么也不肯让步。
她坚持要离开F市,并把孩子一并带走,到头来依旧没谈拢,闵臻不愿再耗,直接找律师行派了律师信去。
刚才在法务办公室,她依旧坚持不肯变更监护权,但是说话时始终不敢直视他。
这女人面对他,强势都丢到了哪里?
如此矛盾闵臻承认自己有些心软了。
许久,在闵臻几乎以为她已经妥协时,她却重新开口,“我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闵总您现在和我们老总关系闹得那么僵,大概不会想在我公司楼下被记者拍到的,不是么?”
这个女人语气不卑不亢,一句话就准确切中要点,闵臻心下讶异,眉梢微挑,无声的审视着她。
潘知晓目光一顿,垂眼避开。
这个男人的目光没有温度,那比冷如冰的目光更令人胆怯,却又如同泥淖,致人深陷。
令她万劫不复。
闵臻却依旧凝着目光,眼瞳中几分打量,直到捕捉到她眼中一晃而过的黯然,他才低一低眉,思索半秒,再抬眸,“吴笙,停车。”
车子刚停稳潘知晓就开了车门,也不顾车流,横穿马路到了另一边的巴士站。
这一边,迈巴赫没有开走,而是拐了个头,停在停车格内。
后座的闵臻,看了一眼那个缩在队伍后等巴士的身影,收回目光,划拉出镶嵌于车中的笔记型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他启动触屏功能,执着电脑笔,静静点阅翻看。
这一端,潘知晓也是静静的,她坐在那儿等巴士,懊恼浸染眉心眼角。
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第八章:我要妈咪!
五年前,她在做过专访后,便离开了沪城,很干脆,干脆的仅在上车时给父母去了个电话。
犹记得,母亲在电话那端尖着嗓子威胁:“你若敢走,我便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了!”。
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狠的心呢,一根筋拗到底,硬是不管不顾,抛父抛母,逃往其他城市。
她孤身一人来到了F市的一个小镇,改名为潘知晓,小镇依山傍水,民风淳朴。
在那里,她产下了念念,8斤多重的男婴,粉嘟嘟的,很健康,眉宇间像极了那人。
为了生存,她用所有积蓄盘下了一家制作手工艺品的小店,小店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买家上门收货,她不必抛头露面。
因为脸上的伤疤未痊愈,她从来都是戴着面纱,只余空灵明澈的双眸,顾盼生辉,艳煞众人,也因此落了个‘水上西施’的称号。
在小镇的生活是平静的,平静到,每日做些手工艺品,守着儿子看日落日出。
直至有一天,小念念鼻青脸肿的回来,手中攥着一个掉了胳膊的奥特曼模型,这也就罢了,身后却是跟着二胖和二胖的妈,二胖是个四岁的小男孩,排行老二,虎头虎脑的,故叫二胖。
话说,这二胖的妈一见到她,猛地将二胖扯到她面前,指着二胖脸上的伤,厉声道,“你看看你儿子把我儿子抓的!”
有了大人助威,二胖显得颇有气势,拉开衣袖,露出小胳膊上的青紫,奶声奶气的学着母亲,“还有这里!”
“潘念念!过来!”
所有的母亲都护短,她也不例外,但,护短也有个度,护不好了,会害了孩子,所以,她选择查清真相。
潘念念看母亲喊自己,先是缩了缩肩膀,鼻子一抽,使出百试不爽的杀手锏--哀嚎大哭,一边边哭一边控诉,“谁让二胖抢我的玩具!我这是正当防卫!”
乖乖!
连正当防卫都用上了,这是从一个五岁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词语吗?
“念念,二胖是弟弟,你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将好东西让给弟弟玩,知道吗?”
姜还是老的辣,只一句话,便削弱了小念念的底气,尽管心不甘情不愿,懂事的小家伙还是将奥特曼扔到了二胖面前,不屑一顾道,“给你!”。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还是让念念玩吧!”
到了这份上,二胖的妈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嘴里客气的谦让着,却放任儿子将玩具抱在怀中。
“没关系,小孩子不懂事,别伤了大人间的和气。”
“怎么会呢?呵呵”
又寒暄了几句,二胖的妈便领着二胖满载而归,余下潘念念气呼呼的坐在门前,双手捧着小脸,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念念,妈咪给你再买一个奥特曼好不好?”
潘知晓拿了湿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儿子脸上的脏渍,柔声安抚着。
“不要!”
“那念念想要什么,告诉妈咪,妈咪一定买给你!”
“真的?”
“真的!”
“念念想要爹地!妈咪可以给念念买个爹地吗?”,闻言,潘念念两眼放光,兴奋的抓住潘知晓的手,委屈的嘟囔着,“二胖说,他有爹地,我没有,没爹地的孩子是野种,妈咪,念念不是野种,念念想要个爹地!”
童言无忌,儿子的话却像一根刺一样刺进潘知晓的心里,爹地,多么遥远的代名词啊!
“念念,爹地去了很远的地方,只要念念乖乖的,爹地就会回来!”
不忍欺骗,却不得不欺骗,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这些年,她一直留意着闵臻的情况,她知道他辞去了审计厅厅长的职务,下海做起了生意,目前为盛世集团的总裁,身边佳人常伴,更别说那些莺莺燕燕了,最初,她看到这些娱乐新闻的时候,还会心痛,然后是冷嗤,现在连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不过,念念和二胖争抢玩具的事,却是引发了她的思考,也让她开始正视如今的生活有多清苦,她甚至无法给念念提供一个随心所欲的生活环境。
那以后呢?
念念还要上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凭她每个月做的手工艺品所赚的这点小钱,能给念念带来什么?
有了这种认知,潘知晓便开始着手寻找其他的工作,不过,每次戴着口罩去面试,面试官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她,在听到她不能将口罩摘下后,当场就给pass掉。
次数多了,潘知晓便决定去整容,谁知道整的效果还不错,只是,她却不再是她了。
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潘知晓感慨万千,或许,和那个男人,再相见,已是陌路。
再去应聘,她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得到了一家公司的策划工作,待遇挺好,就是有时候要出差。
而,制作手工艺品的小店,她则雇了几名员工,每月发给员工们固定的工资,略有盈余,刚好够她和念念的生活费。
不过,这看似有奔头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迎来了小镇的拆迁
这些个无良的开发商,怎么一片净土都不放过呢!
潘知晓和其他的住户一样,积极在为争取自己的权益做斗争,屋顶上插上五星红旗,小院四周拉上红色条幅,上面写满黑色大字:坚决拥护共产党,抵制强拆!
他们用决心和行动表达对党中央的拥护和爱戴,只是,你爱国,爱党,政府却不爱你。
官员们不知收了开发商多少好处,苦口婆心的劝,威逼利诱,天天的像苍蝇一样,挨家挨户走访,什么舍小家为大家,什么不要只看眼前利益,要放眼全局。
奶奶的,怎么不说赔偿款就那么一点呢!
一小部分人扛不住,在拆迁同意书上签了字,潘知晓和大多数住户决定誓死和黑暗势力斗争到底。
她也不知道,短短几年时间,竟对这个小镇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情,不过,斗争归斗争,拆迁不会随着住户们的不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