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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可悲的事情。所以单方面谴责他们不负责任,休妻再娶,似乎也很不公平。
当然被他们休了的女人更可怜,这世上有多少盲婚哑嫁的婚姻,大家不是都凑活过了一辈子吗?柴米油盐而已,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能凑活了呢?在这个对女人高度苛刻的时代,被休掉的女人还怎么出门见人呢?下半辈子还过吗?所以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是一笔烂账,没人掰扯的清楚。怪只怪某些人太幼稚,抱着侥幸的心态接受了婚姻,婚后却嫌弃新娘这也不好,那也不对,早干什么去了?所以人们笑文人软弱是有依据的,除了几个笔尖如同心灵一样刚强的人以外,很大一部分都随性的不像话,特别是爱写浪漫情怀的人。
“这样的污糟事,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好,出了事也牵扯不到我身上。”张维真道。
谁知几天后,张维真又抱着儿子登门了。
“家里快吵翻天了,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跑出来。”张维真一脸侥幸地哄着儿子说,“还是我们莲生聪明,知道大哭,妈妈才能带你躲出来。”
原来她婆婆家闹出了一件丑事,那天遇到的先生回家闹离婚了。
那位先生叫宋慈辛,是个大大的有名人,他闹离婚自然搞得满城风雨,可糟就糟在她家那位娴荏小姐似乎跟这事沾了点边。
“公公是个拎不清的,竟然还打算赞成此事,真是疯了。传出去家里有个当了第三者的姑娘,我们全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张维真翻了个白眼说,“我婆婆几乎跟她们打起来,她可是还有三个没嫁出去的女儿呢。”
这种事真不好评价,该说女孩太年轻太浪漫,所以勇气可嘉呢?还是该夸赞人家为了爱冲破艰难险阻,不顾一切而鼓掌呢?因为对比这位姑娘,雪兰和维真都算得上是大俗人,婚姻对她们而言,安稳生活的价值要高于爱情赋予的价值。
而且无论是雪兰还是维真,她们都未曾经历过传说中轰轰烈烈的爱情,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什么。只是站在维真的角度上,她是木家未来的女主人,维护这个家庭的声誉,不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是为了儿子的将来。
“得想个办法让她回心转意才好。”维真沉吟道,“我原还以为她像过去一样,把那男人当男朋友似的耍耍呢,没想到居然认真了。那男人倒是有钱,名气也大,她嫁他也算是桩好姻缘,只是我们木家的名声却难听了。”
☆、第69章
李氏一直在旁边听女孩们交谈,此时她插嘴道:“这种事啊,你越干涉,她们越拧着你来。”
也许是想到了三姐,所以李氏格外有发言权:“得让她们自己看明白才行。”
“要是她自己不点头,那男人会突然闹着离婚吗?她交往的那些男人里,唯独这一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她怕是真喜欢他了。”维真摇头道。
李氏做了个你们太嫩的表情:“看过《夏堂秋》没有啊?”
维真点点头:“自然看过。”
李氏说:“知道黄小姐为什么毁掉婚约,非要嫁给那位大官的儿子吗?”
维真看了李氏半响,恍然大悟:“哦”
雪兰也恍然了,不过她觉得李氏说的办法不管用,人家怎么着也是真爱,都闹得对方离婚了,妻子还伤心流产呢,此时不可能再甩甩屁股走人吧。就好像她惹出了一堆麻烦事,最后却甩甩手说,我已经后悔了,回心转意了,过去是我太年轻太傻,你们总是谴责我很不公平的,因为我没有真的当了小三上位,所以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了哦。
但显然张维真觉得李氏的办法很管用,于是急急忙忙起身说:“我回家跟我先生说说,也许能奏效。”
黄小姐为什么毁掉婚约,非要嫁给大官的儿子呢?
因为有一次宴会上,她看到了一位富家太太,被那一身的富贵气派,还有别人的奉承迷花了眼。想那太太未出嫁前既不如她美丽聪慧,也不如她受人欢迎,更不如她才华出众,怎么如今却要让她向人家奉承呢?
张维真回家跟丈夫谈了谈后,就忽然忙碌了起来,偶尔跟她见面,也只听她说,自己正奉命,带着一群小姑子到处参加聚会
大概仅仅过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吧,这位娴荏姑娘就忽然遇到了真命天子,跟一位有钱的银行家的公子订婚了。
张维真开开心心地告诉李氏:“还是婶子的办法好,我那小姑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见不得比她强的姑娘,所以对付她就得王对王。我腆着脸到处求了帖子,带她们四处参加宴会,那里的名媛、绅士跟她们平时接触的可不一样,各个都有钱有权,备受尊敬。我小姑过去混在男朋友堆里,大家都只围着她转,还没体会过被比下去的滋味呢。根本不用我们劝了,刚几天功夫,我那小姑就自己认识了这位银行家的公子,还说那人老实,被他感动了,于是接受了人家的求婚,至于那位宋先生,她根本提都不提了。”
李氏点点头说:“小姑娘年轻不懂事,知道回心转意就好,还是个聪明的。年轻女孩子嘛,嫁人前总是有些不着边际的想法,结婚生完孩子之后就会安心了。”
只是那位为了她跟妻子闹离婚的先生惨了,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被一堆人唾骂不说,跟父母亲人朋友都闹僵了。前去探望前女友,还被挡在门外。
这事本来跟雪兰一点边都扯不上的,可是有一个人突然冒了出来。
《长虹》那位叫点墨流火的评论人出来写了一篇文章,倒也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谴责谁。他在谴责那位搞得人家离婚,妻子流产,然后拍拍屁股跟银行家的公子结婚的姑娘。
八卦报纸上虽然对宋慈辛的离婚大写特写,但是那位绯闻女友却甚少提及,可是点墨流火这篇文章暗示的太过明显了,一夜之间,似乎人人都知道了木家小姐的事。
银行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儿子既然已经订了婚,就不可能轻易毁约,可惜银行家的夫人却难以忍受自己的儿子要娶这样一个妻子,跟未来亲家见面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火上浇油的是,没过多久,点墨流火先生又写了一篇文章,简直有种不搞死你不算完的架势。
张维真的婆婆恨不得这位娴荏小姐明天就嫁出去,很害怕银行家的夫人坚决反对这次婚姻。于是命自己的儿子办妥此事,不管怎样,先堵上那位点墨流火的嘴巴。这人也太歹毒了,就算娴荏挑拨人家离婚,也不能没点风度的跟她一个年轻小姑娘过不去呀,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嘛。
张维真的丈夫查来查去,查到了一位叫韩晓飞的大画家头上
这真不能怪人家搞你了,他是宋慈辛先生前太太的表弟
人家不但家大业大,而且名声很好,只用点墨流火的笔名骂人算是留面子了,要是用大画家韩晓飞的名头,这位娴荏小姐就等着被万人唾骂吧。
而韩晓飞先生送给雪兰的欧阳克画像就挂在张维真卧室的墙壁上
维真的先生就问她了:“你家是不是可以跟这位先生说上话啊,能不能引见引见?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是咱家的妹妹年轻不懂事,如今她已经悔过了,要咱们怎么道歉他们说了算,只是不要闹得太大了,彼此名声都不好听。”
自从知道点墨流火就是韩晓飞后,张维真就把那副画揭了下来。倒也不能怪人家刻薄,说到底还是她家小姑子做了出格的事,可是既然她已经嫁到了木家,那就必须维护木家的名声。如果将来有人提起她儿子,先想到的不是儿子本身,而是他风流韵事不断的姑姑,那就恶心人了。
所以尽管知道这是一堆烂事,维真还是厚着脸皮跟雪兰说了。
听说韩晓飞先生的笔名叫点墨流火,雪兰很惊讶。
点墨流火曾经给她写过信的,但是由于人家一笔狂草,实在看不懂,所以就把信随意丢在了某个角落里,如今自然找不到了。而且从那之后,这人就再也没有给她写过信,连报纸上有人攻讦她,这个人也不再站出来维护了。雪兰本以为他已经不再追着她的小说看了呢,没想到
韩晓飞先生为他的表姐鸣不平,谁都不能说人家有错,冒冒然然一个陌生人出来,叫人家不要再这么做了,实在很失礼。
不过既然维真开了口,那么失礼也要做,哪怕是为了小莲生。所以雪兰打算给这位先生写封信,行不行的试试看。
但是这封信很不好写,通常一个男人出轨后,她的妻子和社会环境更倾向于谴责那位引诱出轨的小三,而把男人当做一时糊涂或者受了蒙骗。总之,他们憎恨小三的程度绝对强于那个男人,更何况宋先生的妻子还为此流产了,她的亲人会如何愤怒,完全可以想象。凭什么让人家受害者不要生气,不要谴责呢?脸面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雪兰自问没有这么大的脸面,所以也只是想套套交情,安抚一下。
她用雪后山岚的名义给这位韩晓飞先生去了信,主要是感激他为自己作画,至于其他的一句也没提。
很快她就收到了对方的来信,依然是满纸的狂草,大半看不明白。
过去雪兰不识货,把人家的信随便丢在了旮旯里,现在听说这位先生的书法很好,一幅字画值老钱。
韩晓飞先生的措辞很谦逊,说以为雪兰还在生他的气
原来他的上一封是跟雪兰道歉的。
当时点墨流火跟秦风在报纸上对骂,结果弄得一群人攻击雪后山岚,弄得她差点封笔,所以韩先生有点过意不去,认为是自己太不冷静,跟无关的人争执,却连累了山岚先生。所以后来无论报纸上有任何消息,他都不再轻易插嘴了,怕给她惹麻烦。可是他写信给她,她从未回信,他以为山岚先生还在责怪他上次多管闲事。后来听闻山岚先生要找人作画,他就自荐了,只是未曾明言自己是点墨流火。
这一下就让雪兰良心不安了,也不好马上提自己的目的了,而是继续写信跟他套近乎。
韩晓飞先生似乎是个挺狂热的读者,一直在跟雪兰讨论故事剧情,以及他对文章中人物的看法等等。于是直到韩先生第三次在报纸上讽刺木家小姐之后,雪兰才终于在信里小心地提及了这件事。
然后韩先生就不再回信了。
雪兰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把人家惹恼了,这件事恐怕是行不通了,于是她告诉维真,她也没办法劝说韩先生,还是让她丈夫另想办法吧。
然而就在这一天,雪兰又从报社收到了韩先生的来信。他信中的语气明显不同以往那么热情了,他明言此乃是家事,跟山岚先生无关,如果山岚先生执意要替别人当说客,那么要原谅他失礼了。
尽管他的措辞很强硬,可是从这天起,他再也没有在报纸上牵扯过这件事。
雪兰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再写信去道歉时,人家也不肯再回信了,看来已经对她印象不好了。
不过没了这位韩先生的火力攻击,维真的丈夫很快就把那些八卦压制了下去,那位娴荏姑娘也终于顺利的嫁了出去。
木家的每个人都舒了口气,尤其是维真的婆婆,一直说,总算是把搅屎精嫁出去了,今后再发生什么丑事,丢人的也是她婆家了。这些日子,木家几乎闹得不可开交,两位太太大吵大闹,娴荏姑娘为了避免姐妹们的讽刺谩骂,跟着未婚夫躲去了外面,只留下家人给她擦屁股。
“我婆婆和小姑们是彻底跟她撕破脸了,婆婆整天哭,说她连累了家里女儿们的名声,只怕今后跟仇人没两样了。”张维真叹了口气说,“我爸爸当初给我选中了这个男人,是看在他有本事的份上,现在看来,家里乱成这样,他的本事